连城村书记仰天长叹道:“老天爷啊,玩笑开大啦,我怎么向村民交代啊!”
“书记,别自责啦,是老天爷不长眼,这事怨不得任何人啊。”村民们劝解道。
“不,有个年轻人苦口婆心的说过,夜里有大雨,他负责把这货全部买啦,我把他轰走啦,我悔呀,我恨啊,当时没听他的话。”
“卖给他,赔钱,是非多,以前从来没发生这样的事,雨泡了,烂了,自然灾害,谁能放个屁。”
“话不能那样讲,这是很不负责任的态度,逃避现实,那雨来说事,糊弄老百姓,那就是奇耻大辱。”
“好书记,好书记!”书记慷慨激情的表演,赢得了大家阵阵的喝彩,人们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做着无用功。
“商人就是奸诈,他明明知道要变天,落井下石,杀价取利。”
“冷库的存货,没问题,可是收购的时候,成本抬得那么高,卖给谁,货场的鱼食都存放两天多了,没招来一个客户,都已经开始腐烂,不管多少钱,能有商人担走,谁的错?北城村、山前村的书记都给我打过电话,告知,他们的货都出手啦,他们都敢于承担责任,我们为什么死拉着架子,眼睁睁的看着魔鬼无情的将它们葬去。”
“天不将人,人自灭。”嘿,渔民的思想哲学,蛮深奥的吗。
马老上了年纪本来睡眠就不足,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叫他怎么也睡不着觉,他爬起来,做到茶几前,倒上白开水。
他老伴也醒了,坐起来,说道:“从春天一直干旱到现在,怎么突然下大雨啦。”
“老伴啊,我昨天遇到了一位高人,他说夜里要下大雨,我还不信呢,连天气预报都报的没雨呀,真被他言重啦。”
“他瞎蒙的吧。”
“还真的不是,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不会坐着部队上的军车到处游说。”
“哦,你说的是部队上的人,部队上的能人多呀,消息也可靠,我说你们的海货压了这么长时间,舍得出手了。”
“老伴,你听错了,他不是部队上的人,岛外一家冷藏厂的人。”
“岛外的人,能动用部队的关系,那人可就不简单了。”
“什么动用不动用的,他们是合作伙伴,采购加工海货的,你猜那个人多大年纪?”
“唉,象咱们这个岁数,谁还跑出来,早回家抱孙子啦,我说你多少次啦,别干啦,没早没夜的,熬死人。”
“嘿,东家老李快七十啦,还不照样出海打鱼。”
“他孩子多,那是逼的,没办法,只能陪上老骨头造啊。”
“那也得能扛得住呀,风高浪急的,不过我听说,他好几次,摔倒了,差点丢了性命。再说,码头上,没有我们四大金刚守着,他们为了逃避缴纳管理费,倒货、逃货的,早乱套了。”
“嘿,别找借口啦,你们几个老家伙,就是贼心不死,码头上,大姑娘、小媳妇的,天天晃来晃去,你们打情骂俏的,有说有笑的。”
“嗨,你觉得我们的天天跟个黑老包似的,拉着长脸,难受不难受啊。说那个高人的事,又扯远啦,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长得英俊潇洒,带着两个漂亮的妞,我原来以为,他就是二郎神,真没想到,我们经营三十多年的码头,被他搞得天翻地覆,打一开始,他来到长岛,就和军工冷藏厂联手,策划着一场大的阴谋,他隐藏背后,军工露面,哄抬鱼食收购的价格,渔民造反,商贩的流失,我们一步一步的陷入他设计的圈套,按时间的推算,他早就知道,这几天有大雨,他突然,跳出来,开始收网,逼你就范,识趣的,乖乖投降,有几个村的货没卖给他,这不天降大雨,惨咯。”
“啊,这小子这么厉害,下手也太狠啦,是不是你们多想啦,这小子命好,误打误撞的赶上了。”
“绝对不是,他先知先觉,下大雨的事,怎么解释,他胆敢公然跳出来,挑战各个码头,不是一般人所为啊。唉,长岛的天要塌了,长岛封闭的大门,被这个毛头小子硬生生的踢开了。”
“呵,老头子,我还从来没见过你服过谁,看来这次换真的是遇上高人啦。”
“计天、算地、赌人心,太可怕啦。今生今世能败在他手里,也是件幸事。”
“老头子,天快亮啦,早点睡吧。”
久逢干旱,必遇连绵雨,三天过去啦,雨势见长不见减,这下可苦了晒干货的,湿漉漉的潮气,使它们生霉腐烂,活生生的剥夺了他们付出的泪水和血汗。
码头货场的鱼食,惨不忍睹,到处留着黄水。直到第四天,风静了,雨停啦,太阳伴着鬼脸出来啦。
伤疤疼久了,就麻木啦,谁再不会去理会货场上臭气熏天的烂货,渔民们依旧张罗着网具,开船出海啦。
叉车、抓土机械开进了货场,它们倒起一把把的臭鱼食,扬进海里。
麻烦的制造者,邢麒麟望着堆堆腐烂的臭鱼食,深表痛心,鞠躬道:“朋友,对不起啦,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下辈子为鱼,我邢麒麟会好好的善待你们,别怨恨我,一路走好。”
身旁的蒋淑梅、李秘书
,看着邢麒麟滑稽的表演,不着调的言语,咯咯的笑个不停,引来了码头上,清理现场的工人,好奇的眼光。
邢麒麟赶忙收住姿势,低声说道:“两位大美女光知道笑,一点不尊重劳动人民的成果,小心激怒了龙王,他要是上来,把你们抓去,拖进海底,把你们变成小鱼小虾,永世不得翻身,看你们还能笑得出来。”
“嘿嘿,要抓也得先把你抓进去,变成小海龟。”
“不仗义,你们太坏了,怎么的也得让我变成个大鲨鱼啊。”
碰巧连城村的书记走过来,他看了看邢麒麟他们,高兴的说道:“小伙子,那天没听你的话,我的肠子都悔青啦,正想去找你呢,走我请客,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
“谢谢,书记,你冷库的存货都处理完了吗?”
“什么事瞒不过你的眼睛,这不正找你商量吗。”
“好哇,那咱们现在就直接去你的冷库看看。”
“我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走。”书记拉着邢麒麟的手,上了他的车。蒋淑梅开车拉着李秘书,尾随而去。
连城村冷库,位于南北长山交汇处,占地十几亩,书记领着他们一会儿到了厂部。下车后,书记冲着厂长办公室喊道:“老周,快出来,我给介绍个财神爷。”
周厂长应声走出来,看是邢麒麟,惊喜的喊道:“贵客啊,那天在北城村码头,看到他和四大金刚谈话,怕他们产生误会,说我抢他们的客户,就没敢打搅,快进屋喝茶。”
“老周,不是我说你,做事总是缩手缩脚,你怕他们个球,憋在家里等客户上门,生意能做好吗?”
“我检讨,书记,要不,你把我撸了,另请高人。”周厂长摸着秃头,嬉皮笑脸的说道。
“想得美,这辈子你就死在这里吧。”书记豪放的性格,不逊的言语,朴实、淳厚。
邢麒麟向他们介绍了蒋淑梅、李秘书,与书记一起走进了厂长办公室。
落座后,周厂长问蒋淑梅,“早年听说你们八角岛,有个市霸是个女的,年轻、漂亮,非常厉害,你认识不?”
蒋淑梅羞红了脸,回道:“不认识,听说她已经退隐了江湖,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邢麒麟马上打岔,转移话题,“周厂长,您先说说冷库存货的情况。”
周厂长大概的介绍了一遍,邢麒麟喝着茶水,仔细的听着他的每一个字眼,最后问道:“书记,厂长,你们决定什么价格卖给我?”
书记看了厂长一眼,说道:“这样行不行,老周,其他的几个村卖给他们什么价格,我们就跟他们走吧。”
“啊,书记,那得赔上一半呀,冷冻费、加工费也白搭上啦。”
“当时,开联村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调价,这下都傻了吧,算了,过去的事,不提啦,让财神爷们,见笑啦。”
邢麒麟踹着明白,装糊涂,“嗨,做买卖吗,有赔有赚,很正常的,货的质量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都收啦。”
“质量方面,你们尽管放心,待会儿领你们去验货。”
“我相信你们的实力,先小人后君子吗,周厂长别怪我多心咯。”
书记问道:“鲜货,你们收不收?”
“我们计划采购量大约在五百吨吧,鲜货当然收,不过加工鱼食不能在你们这里,我们只需要半成品,全部转到军工冷藏厂进行加工,那里是我们的周转点,高档的经济鱼,你们可以加工后,再卖给我们。”
书记看了看眼前如此精明的小伙子,我要是有这样的干将,那该多好啊。
周厂长打断了他的深思,叫到:“书记,你看这事怎么定呢?”
“哦,我这几天有点感冒,走神了,别见笑啊,老周,你是厂长,事你定就可以啦。”
周厂长握着邢麒麟的手,“感谢我们之间真诚的合作!走带你们去验货。”
书记挥挥手,说道:“你们去吧,等你们回来,咱们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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