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麒麟游走各个码头,认真做着笔记,无心顾及岛上迤逦的风光,走累了,就坐在岩石上,休息会儿,口渴了,忘带淡水了,只能看着脚下涟涟起溪的海水,咂吧嘴。
“救妹妹,叔叔,救救我妹妹,叔叔------”海浪的呼啦声夹杂着生命的呼唤,他循声望去,礁石后面,停泊的小岘板上,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急促的呼叫。
邢麒麟几步纵身跳上船,拔起船锚,撑起船杆,向深海里移动,“小朋友,别怕,叔叔在呢。”他竖起耳朵,辨别风向,双眼探照灯似的扫视着不平静的海面。
突然,几丈远外,漂浮不定的目标,引起了他的注意,手里的撑杆却探不到海底,他放下撑杆,抛出船锚,脱掉衣裤和皮靴,光着膀子,跳进海里,向目标的下游快速的游过去。
船上小男孩救命的呼叫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哭声。岸上路过的游客越聚越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注视着海面。
北城村,附近大小海货晒干点,人们象炸锅了似的喊叫,“谁家的孩子落水啦------”
海水中,游动的邢麒麟抓住目标,擎起,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浮出水面,他一边踩着海水,一边顺着海流,奔向最近的海岸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里地外部队大院,紧急集合,列队战士跑步来到事发点,他们下水,拖回小岘板,抱下惊吓未定,情绪极度紧张的小男孩。
五分钟过后,邢麒麟终于踩到海底,他双手试着托起小女孩,走上了海岸,部队战士及时赶到接过小女孩,现场进行紧急的抢救,一分钟,两分钟,三十秒,二十秒,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
“耶,耶------”邢麒麟忘记了疲劳,举着双拳,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弹跳着。
在场的游客,目睹了惊险的情景,激动的,有的擦泪抹眼,有的举起照相机,拍下只穿内裤,手舞足蹈的邢麒麟。
蒋淑梅寻找邢麒麟的车,无心的跑到这条怀海公路。开车的马六喊道:“老大,你看海边怎么聚集那么多人。”
蒋淑梅说道:“停车,我下去看看。”当她走进人群的时候,一个高大,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他只穿着灰色的内裤,光着脚丫子,举着双手,抖动着身子,哼哼呀呀的跳着舞。
人群里,巴掌声、喝彩声、照相机里咔嚓咔嚓拍照声,激情飞扬。游客们兴奋的赞道:“长岛之美,天然的,心灵之美,看眼前,不虚此行,大开了眼界啊!”
耍猴呢,蒋淑梅越看越生气,越看心里越难受,大声的喊道:“邢麒麟!”
他懵了,停止了动作,长岛没我认识的人啊,他转顾周围,“是谁?谁喊我。”
“你大爷的,我们到处找你,你却在这里发疯?”
邢麒麟看到从人群里走过来的她,惊讶的喊道:“蒋老板!我洗了个海澡,在做健身运动呢,晕死啦,我的衣服呢?”
几个战士走过来,把衣服、皮鞋递给了他,然后,立正、敬礼、礼毕,转身带上那俩小孩回部队去了。
邢麒麟匆忙穿上衣服、鞋子,看到蒋淑梅撇来的眼睛,说道:“真的不好意思,让您见笑啦,天色不早啦,我们回招待所去。”
蒋淑梅百思不得其解,当兵的为什么给他敬礼,客人们对他敬仰、赞赏的目光历历在目。“先不去招待所,跟我上车,你单位也派人派车来找你,去月牙湾公园汇合。”
“你这次来长岛,为采购的事来的吧,来了几天啦,住哪儿?”邢麒麟问道。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几次给你厂子打电话,都说你不在,今天他们说,你失踪了,我疯了似的赶来,没想到在这里,这样的场合找到了你,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等我慢慢的和你讲吧,我太累啦,快送我去招待所,我要休息会儿。你在去和他们汇合,领他们过来。”
蒋淑梅看到他疲惫不堪的样子,不忍心多问,扶他上了小轿车,直奔招待所去了。
战士们回到大院,向首长汇报了下情况,首长问道:“救人的同志,没什么事吧,你们怎么没把他带来呢?”
战士回道:“报告首长,来了个大美女,把他叫走了。”
“什么大美女,你们天天待在孤岛,都呆傻啦,明儿起,拉练去。”
“嘿嘿,首长,您没瞧见,兄弟们嘎啦子都流出来了,眼珠子都看爆了。”
“滚,想做禁闭是吧。”
“是,我马上滚蛋。”
“回来,马上去查谁家的孩子,通知他们家长来领人。”
“是,保证完成任务,请首长放心!”
不多会儿,还没等当兵的去查,北城村的几个妇女赶来部队大院。
“妈妈,”小女孩哭着跑进她妈妈的怀里,她妈妈摸摸孩子的头,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哽吟道:“妞啊,你哥俩,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爸爸出海回来,我怎么向他交代啊,吓死妈妈啦。”
“好了,大妹子,孩子活蹦乱跳的,你就别哭啦,还不赶快谢谢他们。”一块来的妇女劝解道。
她妈妈向战士们双膝跪地,“来,孩
子,给解放军叔叔磕头,谢谢救命恩人!”
“使不得,使不得,大嫂。”战士们拉起小孩,搀扶她妈妈起来,“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是我们应尽的职责,不是我们救的你家的孩子,是个大小伙子。”
“村里的人都传是解放军同志抢救的,我知道你们做了好人好事,从来不留名,明儿,你对妈妈说,是哪个叔叔救得你妹妹。”
“嗯,不认识。”
“吓傻了吧,以后再带你妹妹到海边玩,我打折了你的腿,解放军同志,我们先回去啦,等他爸爸回来,再来好好感谢你们。”
“您误会啦,大嫂------”
她妈妈与几个来的妇女领着孩子走了。
蒋淑梅把邢麒麟送到龙须招待所后,她和马六开车就去月牙湾公园,马六边开车边问:“老大,邢麒麟今儿怎么啦,没精打采的,发生什么事啦?”
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想起来他在海边光身跳舞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啊,”马六惊讶了一声,“嗨,你怎么不喊我,让我涨涨眼福啊,太可惜啦。”
“唉,你还别说,这小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跳光溜舞,太感人啦。”
“着迷了吧,我就说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天才,奇才。
“我看他就是个蠢才,净干些四不找六的事。就说码头救火的事,与他何干,命都差点搭进去,这次干得什么事,鬼才知道呢。”
“唉,大小姐,你就别掩饰啦,那你跑这儿来干嘛。”
“瞎说,我要是不为兄弟们着想,我才懒得跑来这个破岛子找他,爱哪儿哪儿死去。”
马六踩了下急刹车,不停的按住喇叭,溜到马路边上。
“找死你------”坐在后座的蒋淑梅,冷不防备差点撞到前靠背,气呼呼的骂道。
“对不起,老大,我刚看见冷藏车的车过去啦。”
其实,司机小王也看见了他们的车,停车后,周三跑过来,问道:“找到邢麒麟了吗?”
蒋淑梅下了车,没憋好气的回道:“找他干嘛呢,早被人打死了,你们去收尸吧。”
周三浑身哆嗦起来,嘟囔道:“不可能,就他那俩下子,会被人打死,鬼才相信呢,你们是不是也没找到他呀。”
惊险的一幕发生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从后面撞向周三,蒋淑梅见大事不妙,飞起右腿,将周三踢皮球似的,踢到对面的马路边上,小轿车与蒋淑梅擦身而过,差点挂上,跑到前面停了下来,年轻的司机吓得满头是汗,气喘喘跑过来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伤着没有?”
蒋淑梅挥手,扇了司机一个耳光,大声的呵斥道:“眼瞎呀,你怎么开的车!”
周三爬起来,喊道:“不要怪司机同志,是我走神啦。”他刚走了两步,就坐下来了,“哎哟,我的脚脖子断了。”
蒋淑梅走过去,附身摸了摸周三的腿脚,“邢麒麟大混蛋,怎么认识你这么个傻兄弟,他没事,躺在招待所睡大觉呢。”
“老大,你下手太狠啦,没被车撞上,差点被你踢死。”
蒋淑梅趁他没防备,双手扭住他的脚脖子,“咔嚓”的一声,疼的周三“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蒋淑梅撒开手,仰起来身子说道:“好了,你站起来走走看。”
周三起来,试试走了两步,“诶,真的不疼啦。”
站在一旁,那个年轻的司机捂着脸,说道:“对不起,同志,拉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用啦,你走吧,以后开车小心点。”蒋淑梅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再没说什么。
年轻的司机“嗯”了一声开车走了。
“妈妈的,都是邢麒麟闹的,走,到龙须招待所找他算账去。”她喊了一声,各自上了车,奔招待所而去。
暮色降临,海水的腥气味祢幔着整个海岛。邢麒麟爬起床,下了二楼,到服务台另外订了几套客房,又预订了一桌酒菜,等他们回来。
六点半,蒋淑梅、周三他们来了,邢麒麟躬身哈腰,嬉皮笑脸的说道:“欢迎各位领导,大驾光临,巡察海岛,敝人略备酒菜,以示敬意,酣味海涵!”
李秘书扭着腰身,上下打量着邢麒麟,说道:“你诈尸啦,我们比孙子还孙子,被厂长吆喝来吆喝去,到处找你。你行啊,玩失踪,都玩到龙王宫来啦。”
周三扑过去,抱住邢麒麟,“哥呀,兄弟我听说,你被大火烧死,又被人打死,疼得我,精神恍惚,差点被车撞死。”
“呵呵,你们瞧瞧,就这点出息,你们看看蒋老板,玉树临风,一副大将的风范。”
“臭小子,你骂我不是女人就结了,什么玉树临风,大将的风范,兄弟姐妹们,今天放他的血,狠劲的宰他,服务员,上最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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