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叔叔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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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个昼夜的奋战,八角岛海域的海货越来越少啦。蒋淑梅带领大家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加工公司,货源供应却成了大问题。

    这期间,华山冷藏厂存储了上千吨的鱼食,倒成了香饽饽,加工业、养殖业的客户,天天围着薛厂长屁股转。冷藏厂的生产计划提前超额完成,利润比以往几年同期翻了好几番。

    厂子里,发了工资,发了奖金,邢麒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蒋淑梅几次告急的电话打过来,让他十分的伤脑筋,他回家休息了两天,坐立不安,茶不思,饭不想的。他妈妈看他日渐消瘦、心神不宁的样子,心疼的说道:“儿啊,谁开始参加工作的,都不会是一帆风顺,和同事搞好关系,慢慢来,不是还有周三吗,我听说你们班的几个同学也进厂子上班了。”

    “谢谢妈妈,根本不是一回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您就别操心啦,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到连华叔叔家里转转。”

    “这孩子,真是个驴脾气。”她妈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他爸爸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邢麒麟跨进邢连华叔叔的院门,看到他躺在地上,驴打滚似的嗷嗷的叫着,满嘴是血,衣服也扯乱了,他赶紧跑过去,想将他拉起来。

    连华瞪大猩红的眼睛,望着邢麒麟可怜兮兮的喊道:“你快,快喊医生来。”

    “是,叔叔,我马上去。”邢麒麟跳出院门,飞也似的赶往连队的卫生室。

    赤脚医生邢来福,叫上卫生员,提起药箱子,路上喊来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奔邢连华的家里去。

    他们进了院子之后,邢来福喊道:“快,找跟绳子来,先把他捆住。”

    几个人捆猪似的,把他的手脚捆住,摁倒地上,解开他的裤腰带,露出半个屁股。

    他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叫骂着,痛苦不堪的表情,针针扎进在场人的心上,抓着他的几个人的手都有些哆嗦了,炽灼眼泪说道:“对不起啊,叔叔,你在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赤脚医生邢来福,打开药箱子,抽出针管,按上针头,配上药,递给站在一旁的女卫生员。

    在邢连华露出的半个屁股上,一针,两针,扎下去了。打第三针的时候,女卫生员哆嗦的不敢打啦,闪到一边说道:“师傅,您来打吧,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啦。”

    操作娴熟的邢来福,双管齐下,接连扎进五次------天哪,十二针镇静剂,吓得在场的人,眼睛都绿啦,嘀咕道:“唉唉唉,大先生,你可别闹出人命啊。”

    “放心吧,他头部的炮弹皮子取不出来,犯起病来,确实吓人,没办法啊,我经过多次的实验,只能这样打针控制他。”赤脚医生邢来福,用衣袖试了试自己额角的虚汗,在看了看邢连华叔叔,闭着双眼,安静多了,便用白纱布擦净他脸上的污垢,血迹,最后给他磕破皮的嘴角上,涂上消炎药水。“给他松绑,扶他上炕,好好休息,就好啦。”

    几个人动作起来,小心翼翼的把他抬到坑上,扯上枕头,盖好被褥,出来啦。

    邢麒麟坐在炕沿上,看着病痛的恶魔折腾后的连华叔叔,心生怨恨,痛恨被侵略、没人性的战争,可怜的叔叔,活着比死了还遭罪,孤身一人,拖着病体,他却坚强的活着,活着就是一种精神,这种坚韧不拔、战胜一切困难的精神,深深地影响了邢麒麟。

    邢麒麟在连华叔叔家里,待了会儿,看没什么事就溜出来了。他走到村头,望着无边无际、海浪翻腾起来的大海,脑子里一片的空白,看不到自己的前途,想象不出自己的未来。

    “麒麟哥哥,麒麟哥哥------”邢翠花站在土坝上,放开响亮的嗓音,大声的喊叫。

    沉思中的邢麒麟,被远处的喊声惊醒了,他转过头来,看到是翠花,忙应了一声,大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啦,这几天出海顺利吗,收获怎么样啊?”

    “哼,我叫了你好几声,没答应,我以为你想不开,要跳海呢。”

    “嗨,我跳海了,你怎么办,再有人欺负你,谁帮你啊。”

    “哎哎,你在想什么呢,那么聚精会神的?”

    邢麒麟走过去,说道:“我刚才从连华叔叔家里过来的,他今天又犯病啦,看到他的情况,我心里非常的难受。”

    “啊,怎么回事?他可是好几年没犯过病了。”

    “不知道啊,这次他犯病,彻底的糟透了,趴在地上驴打滚似的,又嚎又叫的,衣服都扯乱啦,嘴都磕碎了。”

    “这么严重,他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啊。”

    “说的不是,原来我没那么痛心,现在彻底让他整晕了,生怕他那天突然过去了。”

    “嗨,你别瞎想啦,他壮的跟牛似的,就是脑子有点问题,不会有事的。”

    邢麒麟双手抱拳,面对上空,祈祷道:“苍天啊,开开恩吧,给革命的老同志除掉恶魔,好好的享受晚年啊!”

    邢翠花手指向他,笑弯了腰,“麒麟哥哥,你真的好滑稽,都什么年代啦,你还求天、求地的,你怎么不求求玉皇大帝,把你召回天庭,封个狗屎官呀。”

    “拍死你,一边待去,别打搅我真诚的祷告。”

    “嗷嗷,小心,你把海龟招来,把你拖进海里,喂鱼虾去。嘻嘻,走了,回家吃新鲜的大螃蟹啦。” 她说完,还真的走了。

    “等等我,翠花妹妹,大螃蟹专夹女孩子的手,还是让我来消灭了他们吧。”

    她回音道:“大螃蟹专夹男孩子的嘴,馋猫的嘴,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邢麒麟打破了以往的习惯,没在去追赶她,毕竟都长大了,他突然想起蒋淑梅公司的事来,走回海边,独步思考到深夜,才回家卧炕休息啦------

    睡梦中,连华叔叔不停的喊救命啊,救命啊的声音吓醒了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邢麒麟在也睡不着啦,就坐起来,拉亮电灯,翻看有关潮汐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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