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在抽烟的江植。他见我不说话就只是盯着他看,吐出一大口烟后问我看什么。
“她见到你也许更激动……那天,那天她在病房里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这么回答江植。
“她疯了。”江植只说了这三个字,然后丢下我,转身回了医院里。
我离开医院,在路上走了半天。终于下决心给左佑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找地方坐坐。
左佑应该正在忙,她跟我说等一下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就继续在路上漫步目的的走着,大概五分钟后收到了左佑发来的信息。
“名尚家居馆一楼,二十分钟后见。”
我没想到她居然选了在家具商场跟我见面,这商场我没去过,可是来鱼泉那天在车上见到过他的门面,我打车说了地方,司机师傅跟我闲聊,问我是去那里买家具吗,我含糊答了说是,司机就说那我一定是有钱人了,去那地方买家具的都是有钱人,里面卖的东西都死贵。
我下车进了商场里。里面极为冷清,我感觉卖货的人都比来逛得人多,我站在门口等左佑,没多一会儿,左佑就走了进来。
她一下子就看到我了,冲着我无声的笑笑走了过来。
“我想在鱼泉做个家具牌子,过来看看市场,我们边看边说。”左佑说着走在我前头,直奔电梯准备上二楼。
我只好跟上去。
到了二楼,这一层全部是卖实木家具的,一片深沉的颜。我没心思看家具,可是看到左佑挨个店面都走进去看,只能跟着。
连着看了四家店之后,我们两个走到了电梯边上的一个小休息区,这里又椅子还有水,左佑回头看看我说在这里坐一下。
我买了两瓶水,跟左佑坐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左佑开门见山问我毛莉怎么样了,我说还是很激动,要靠镇静剂才能安静下来,左佑听着笑了笑。
她说:“我听说是肇事逃逸,江家现在正忙着找那辆车和司机呢……江大少爷在干嘛呢。”
听左佑问起江植,我说他在医院呢。
左佑挑了挑眉头,拧开水喝了一口。目光在周围的家具店门口来回扫着,“你老家这里是个好地方,未来几年一定会发展起来的,江总在做生意上的眼光真的很准……不过嘛,看女人的眼神就差了很多。”
她说完,又是那副冷笑的样子看着我。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那个事,我不能出来时间太长。”
左佑收起了她那个让人看了不觉愉悦的笑容,冷冷看着我问,“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咱们再谈。”
我点点头,左佑说出了她的问题。
……
左佑的这个问题,让我很久之后才给出了答案。而我给出的答案,也让左佑对我露出些许赞许的神。
她不是个说废话的人,我们达成共识之后,她就先起身说还要把整个家具商场走一遍,问我有兴趣继续吗。
我没兴趣,可还是陪着她一起。
离开商场时,左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临上车之前又跟我说,问我在奉市有没有见过一个风水大师,女的,叫张兰。
我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左佑提醒我,“小区里有个邻居家的婆婆……懂这些。”她说着,嘴角笑意诡异起来。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简桢桢那个后婆婆,想起了自己看到她半跪在昏迷的毛莉身边的情景,吃惊的半张开嘴巴看着左佑。
左佑对我点点头,示意我点到即止,不必说出来了。
她上车走了,我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手机跟着响了起来,是左佑给我发来一条信息,“那个婆婆,是我当年在监狱里认识的,她有个很厉害的师兄,江总很相信她师兄的话。”
我反复把这条信息看了**遍,最后删除掉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发干,好痒,后背也像暴露在寒风里似的,阵阵冒着寒意。
左佑就像是个一直守在暗处窥视着猎物的猛兽,消无声息的布局,耐心等待着致命一击的那一刻。
而我却守着她的猎物,丝毫未觉。
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大概就是现实版。
这天晚上七点多,江海涛从奉市回来了,老汪提前给我来了电话,我那时正在左佑家里准备晚饭,任准去了度假村那边还没回来,左佑听我说江海涛回来了,就让我去。
“记住你该怎么做。”这是我出门时,左佑嘱咐我的话。
老汪过来接的我,上车后告诉我要去度假村那边,我问那边不是还没建好吗,老汪说公司在那边有临时的办公场所,江总在那里也有别墅。
我一路上都胡思乱想着好多事,和左佑谈完之后,我的心态已经变化好多,我还在消化她的话,江海涛就要见我了,我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可是理智在提醒我,左佑要比我更有成功的把握,也会比我的手段更加狠辣不留余地。
她跟我和毛莉,不是一种人。
“将来,难免祸及旁人,你到时别心碎就好。”这也是左佑给我的警告,我明白她的意思,知道那个“旁人”会是谁,这一点不用左佑说,我也早就明白。
“我知道,你没出现之前,我想过利用这个旁人的,你说我会为了他心碎吗,谢谢你关心。”这是我给左佑的回答,她听完别有深意的笑着,拍了拍我。
“但愿你说到做到。”吗投名号。
车子在夜幕深沉中,停在了一处别墅门前,老汪跟我下了车,直接走过去按门铃,过来开门的竟然是江海涛。
我愣了一下,江海涛倒是温和的冲我点了下头,“进来。”
别墅里果然没有别人,老汪进来后就去了地下室,我跟着江海涛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四下正看着,江海涛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还没,他就说正好一起吃。
饭是在地下室吃的,这别墅的厨房餐厅都在地下室,我跟着江海涛下来就看见,老汪系着围裙,正把饭菜从厨房往外端。
我赶紧要过去帮忙,江海涛没让,让我跟他一起坐到餐桌前等着。
“都是让食堂提前做好的,也不是老汪做的,吃饭。”江海涛等老汪也坐下后,简单跟我说明一下,就开始吃饭了。
这顿饭吃的极为沉闷,江海涛和老汪都不说话,我几次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看江海涛一眼都未曾看过我,就把话跟饭菜一起咽了下去。
吃完饭,我想留下来收拾,江海涛却让老汪来弄,让我跟他上楼去,我听到他走在楼梯上还问了老汪一句,任设计师是不是也在度假村呢。
老汪说是。
江海涛回到一楼,坐下后就给任准打电话,只是一些问候和闲谈,很快江海涛就对任准说等一下一起返回市区里,之后就挂了电话。
他开始看着我,我吃过饭后刻意没坐到他身边,而是坐到了对面,看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想到佳佳,我也没笑,只是安静的回看着他。
我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情,他会跟我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我尽力掩饰着自己的心绪,准备应对未知的情况。
可是江海涛一反过去跟我独处时唠叨的模样,也不跟我有什么亲密举动,似乎在刻意回避。
他什么都不说就只是看着我,我都快被看得发毛时,老汪从地下室上来了,江海涛的目光这才终于转向了老汪。
我刚暗暗松了口气,就听到老汪跟江海涛说,大师已经下飞机了。
大师……我马上想到了那个上回没见过的大师,又想起左佑说的话,江海涛是把那人请到鱼泉来了吗?
“嗯,江植去接的。”江海涛问老汪。
老汪回答是,刚才就是江植给他来的电话,他们正从机场往回来。
“好。你去接任设计师过来,我们等一下一起会市区。”江海涛又吩咐老汪。
老汪离开后,别墅只剩下我跟他了。
江海涛咳了两声后,问我,“你没在医院里呢,毛莉闹得很凶。”
我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医院发生了什么自然有人跟他汇报过的,他不过借此找个话头,我实话实说讲了情况。
“左总身体没事。”江海涛又转而问起左佑。
我依旧说实话。
“唉……”江海涛这次听完,竟然叹了口气,透着浓重的疲惫。
我看到他用手指用力按着头顶就知道,他又开始头疼了,以前他一疼,我们单独在一起时我就会给他按摩,我就站了起来,走过去把手按在他头顶上。
别墅里灯火明亮,可是没挡窗帘,连纱帘都没拉上,从外面的夜里应该很容易看清里面的情况,我用手指熟练地按着江海涛的头顶,目光却留意着黑乎乎的窗外。
“春夏,我记不清楚了,我是问过你一件事,你怎么回答我来着……”江海涛在我的按摩之下,声音轻松了许多,忽然开口这么问我。
我心里紧张,可是手上丝毫没敢出变化,我隔了几秒后回答,“什么事啊,咱们说的话那么多,你具体说是什么啊……”
江海涛抬手拍了下我的手背,“我问过你,喜欢我儿子吗?”
我手指的按摩动作停了下来。
江海涛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侧头又对我说,“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也对,最近事情太乱太多了,过段再说……”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些后悔问了我这个,可是他这么说也好,我索性沉默着不说话,等他回头看我的时候,就把头低下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老汪这时正好回来了,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任准,任准看见我也在,有点吃惊,冲着我笑了笑。
任准和江海涛坐下说话时,我和老汪一起站到了远点的地方。
他们聊得都是跟公司项目有关的话题,听了一阵,我听到江海涛转了话题问起了左佑怀孕的事情。
任准回答了几句,我正担心他作为来中国没几年对国情不够了解会说话太直接的时候,他果然就跟当年一样,很直接的问起了毛莉孩子流产的事情,还问了逃逸凶手的事。
客厅里短暂沉默,我看着任准的脸不禁腹诽,他跟在左佑那样的女人身边,自己的心性居然还没怎么变。
“这位,真的是在国外长大的……”我身边的老汪,突然很小声问了我一句。
我点点头,老汪暗自感慨了一句什么,我也没听清,因为这时江海涛正在回答任准的问题,我全力都去听他说什么了。
“凶手还在找,谢谢关心了……孩子的事情,唉,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一送就是两个……”江海涛语气悲凉,说着就说不下去哽住了,我看到他把头深深低了下去,肩膀微微抖动着。
老汪有点着急,我看到他要走过去,连忙拉住他。
任准这时也有些无措的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和他四目相对,任老师的眼神还是那么干净单纯,我不禁有些感慨怅然。
他和左佑就真的做了夫妻……任老师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吗,那个真实的左佑。
“抱歉,我不该问起这些的,江总……”任准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够恰当,正在解释着。
江海涛抬手摇了摇,情绪已经调整了过来,他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笑着跟任准也说了句抱歉,说他问这个没什么不对,关心才会问,是他自己没控制住情绪。
尴尬很快过去,老汪又接到一个电话后,过去跟江海涛说人已经到了,江海涛就招呼着任准,说他请来一位风水大师,正好见见。
十分钟后,我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这位风水大师。
人一进门,我就先惊到了。
我一直以为这位大师是个男人,可是看到江植陪着一位个子娇小的中年妇女走进来,再听到江海涛称呼她大师,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想当然了,大师原来是女人。
跟简桢桢的后婆婆一样,都是女人。
江海涛对她极为恭敬,把她介绍给任准之后,大师眼神晶亮的打量着任准,很快语出惊人。
“恕我冒昧,恭喜您家中有喜,还会是喜上加喜呢!”
任准不解的听着,江海涛听完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他跟任准解释起来,说这是祝贺你家里要添丁的意思,而且还可能是两个一起的意思。
任准听罢,眼神满是惊讶的看着这位大师,然后跟江海涛说,怎么可能会这样!他和左佑没跟任何人说过孩子是双胞胎的事情,太神奇了!
所有人听完任准的话,都笑着祝贺起来,我也很高兴,左佑是没跟我说过她怀的是双胞胎,她那个肚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
“那还是别样左总辛苦了,这时候要加小心啊。”江海涛跟任准说着,任准开心的点着头,笑得就像个大孩子。
我却渐渐心酸起来,脸上的笑都跟着不自然起来,目光转动间触上了江植的眼神,他正在看着我。
江海涛正在跟大师说这次请她来鱼泉,就住在这个别墅里,问她满不满意,大师就到处走动看起来,江海涛跟着,江植也跟着,没再看我了。
很快,大师的目光就从我身上经过,她没怎么注意我,看完后跟江海涛说她住这里没问题,江海涛就说那就好,然后就说要离开,让大师早点休息。
一群人都朝着门口走,等我走在最后到了门口的时候,本来一直在跟江海涛低语的女大师,猛地转头看向我。
我感觉到之后也朝大师看过去,这么近距离一看,我感觉她年纪应该接近五十了,她的眼睛很圆,脸上总是笑眯眯地,眼睛在笑的时候也还是很圆,里面闪着很有神采的晶亮,那种在一般人眼睛中都不会看到的晶亮。
大师极为专注的看着我,我被看得不好意思,看了眼江海涛后,很恭敬的跟大师打了招呼,“你好,大师。”
“你好,这位是……”女大师的目光终于定在了我的眼睛上,她在问江海涛我是谁。
“这是我家里的保姆。”江海涛对大师说。
大师听了冲着我点点头,她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的时候,笑容更加多了几分神秘诡异。
有种说不清的不安,开始在我心里蔓延。
我正想跟着大家离开别墅时,江海涛却对我说,大师刚刚到这里,我今晚就留下来照顾一下,明天会安排别人过来,还说他已经跟左总打了招呼。
我一怔,来的时候左佑没说过这个,我到了别墅这么久江海涛也直到这时候才提起来。
可我不能说不行,只好目送他们离开,而我留了下来,要跟这位女大师共处一室。
我不信这些所谓玄学风水,可是这位女大师却让我感觉浑身紧张难受,尤其是我回想左佑语气幽深的跟我说,江海涛很信这些,近几年尤其信这位女大师的那些话……我后背的寒意更加浓重几分。
江海涛和左佑都没说起这位大师的姓名,我只好称呼她大师,等我关好门回头,就看到大师站在我身后,笑眯眯地正仰头看着我。
她的个子实在是够矮,跟我说话都要仰着头。
我赶紧也笑起来,“大师,您现在去休息吗?”
大师摇摇头,“还不困,我们坐一会儿。”她说着,就朝客厅沙发那边走。
我只好跟过去,不知道她跟我聊什么。不知道左佑是不是也跟这位女大师有过接触了,有没有提到我。
等我在沙发上坐稳,抬头看向女大师的那一刻,我发现她出现后一直保持着的满脸笑意已经消失了,她嘴唇周围有很明显的几道皱纹,和她看上去的年纪有些不符,这一不笑,那些皱纹给她平添了几分阴郁神。
女大师歪了歪头看着我,她娇小的身体陷在宽大的复古宫廷沙发里,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在江总的家里,做了多久?”她问我。
我脊背挺直的坐着,“不到两年,您是问奉市江总的家里。”
女大师点了下头,目光始终紧盯着我的眼睛。
“两年……没别的事了,你去休息,我睡觉前要打坐养气,你不用管我,明早见了。”女大师说完,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
我领着她去了卧室,跟她说有事就叫我之后,等她关门了才离开。
我睡在了她斜对门的房间,可是心里有事根本睡不着,我还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女大师会喊我,就一直精神着靠床躺着。
可是这一夜都很安静。
我快到天亮时才睡了一阵,可是也不踏实,半梦半醒里听到有开门声之后,马上就精神了。
我开门出去,看到女大师正走在走廊上,就很轻声的在后面跟她打招呼。
女大师回过头,一张已经描画精致的脸很有神采精神头,我心里略惊,刚才我看了时间现在才早上不到七点,她气的还真是很早。
“我早上要出去转转运动,这里看上去空气不错,你去吗,春夏。”女大师笑呵呵的伸展着手臂,问我。
我的名字她都知道,我不记得江海涛昨夜跟她说过,一愣神后连忙说我不去了,我准备早餐,昨天老汪临走说过地下室厨房里有食材,可以做早饭。
“那好,我自己出去,很快回来。”
女大师离开后,我去了地下室,翻出食材开始做早饭,因为没睡好,我一直打呵欠,把粥煮上后就准备回房间用冷水洗脸清醒一下。
我刚从地下室上来,就听到屋子里有隐约的手机铃声,我赶紧跑回昨晚睡的房间,果然是我的手机在响。
是江海涛打来的,这么早,我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忙接了电话。
“大师,起来了吗?”江海涛声音低沉的问我。
“起了,出去说是要运动一下。”我回答道。
几秒沉默后,江海涛说,“老汪过去接你们,大师回来你说一下让她给我来电话,要是车子到了大师还没回来就去找。”
电话说到这里就挂断了,江海涛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赶紧回地下室熄了火,回到楼上等着。
二十多分钟后,老汪的车子先到了。
我跟老汪说了大师去运动的情况,然后问他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急的过来。
老汪皱着眉头一脸严肃,“是毛莉……先不说了,我去找大师,你就在这儿等着。”
他说完就开车走了,我站在门口等一阵,太冷又进屋里等,直到又过去二十分钟后,才看到老汪的车子回来了。
女大师和老汪一起进屋,她直奔昨晚的房间去收拾东西,我跟着问需不需要帮忙,她也没理我,迈开短腿飞快的跑进了屋子,然后又很快的出来。
“走,走。”她冲着老汪喊,我跟着也赶紧出去上车。
上了车之后,女大师就开始跟江海涛通电话,他们具体说什么我听不清,我坐在副驾位置,女大师自己坐在后座,她也不怎么说话,多数时间都是在听着。
毛莉到底怎么了,我又不能问,只能自己在心里胡乱猜测着。
这时我很想跟左佑联系一下,可是又不方便,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位女大师到来的消息,按理说昨晚任准在别墅见过女大师回去应该会跟她说,她知道了怎么想的呢。
车子都开进了鱼泉市区里,女大师才结束了通话,隔了一阵后,她忽然对开车的老汪说,“我们先去那个地方看一下。”
老汪都没问是哪里,好像早就知道,答应一声说好,车子就直奔最繁华的那条主街而去。
我也很快就明白了这是要去哪里,女大师说的那个地方,一定就是江海涛五星酒店的那个项目所在地。
也就是那个烧死了好多人的歌舞厅废墟原址。
我的心跳加速起来,车子在早高峰的路上开不起来,老汪极少不耐烦的念叨着,时不时还按几下喇叭,他开的是好车,很多人都注意的避开,可是看向车子的眼神都满是鄙夷。
好半天之后,我终于远远看到了用高高的广告牌子围起来的那片地方,老汪也跟后座的女大师说马上就到了。
“嗯,我看到了。”女大师应了一声。
我从后视镜朝她看一眼,她正把脸贴在车窗上往外看着,听她的语气,她知道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我想起江海涛跟我说过,大师去过那里。
我心里暗想,不是说毛莉有事,怎么先来这里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大师,就看看还是停车下去?”老汪这时问女大师。
“不用停车,开慢点就行。”女大师回答。
车子放慢速度靠近那里,我的目光也紧盯着那高高的广告牌子上方的一片蓝天,天亮没多久,阳光还没照过来,这地方看上去总让人觉得有些萧索。
“我看到了!看到了……曾春夏,你看到了没有!”
我正扭脸看着,车里突然响起女大师有些尖锐刺耳的喊叫声,她还叫着我的名字喊,我下意识转头去看她,就看见她正一脸笑意也正看着我,一根手指指着车窗外的那个地方。
我茫然地看着她问,“大师,我看到什么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