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试探与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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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毛莉床边。↗搜“懒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我看到毛莉手指上戴着一枚钻石很大的戒指,以前没见到过,应该是新买的。

    “春夏,你怎么没走呢?”床上的毛莉看着我问。

    这几天没见毛莉,她气看上去不算好,一脸倦容。还时不时就露出忍住恶心的表情,看来怀上这二胎后的反应不小。

    我盯着钻石戒指看。“江总跟我说,是你要我陪着你的,你要是又不想了,那我随时可以走。”

    毛莉很勉强的保持着一点笑模样,“春夏,咱们非得弄成这样吗?”

    我朝窗外的小花园看了一眼,没说话。

    毛莉也跟着我一起往窗外看,看了会儿转头瞥了我一眼说,“在他面前我只能那么说,我要是不提让你留在这个家里,他就该在外面给你安个家了。”

    我对毛莉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毛莉这次回家后。似乎有些改变,她跟我说话不再像过去那样直截了当,问了我这句没等到回答,也就不往下追问,最后只是说她要睡觉,然后躺下不再理我了。

    晚饭之前,那个江海涛找回来的老保姆过来了,她跟着毛莉回来后先回了趟家,这是才从家里过来。

    跟她一起的还有佳佳,她把孩子一起带着回的家,回来时孩子已经睡着了。

    我跟老保姆见过几次,她见到我没说什么。看我的眼神里却透着些复杂的意味。

    晚饭她坚持要做,刚做好,江海涛就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江海涛让我和老保姆都一起坐下吃,可老保姆坚持不肯,说不能因为老爷子不在了就坏了规矩。

    她这么一提起刚过世没多久的老爷子,江海涛就沉默了,毛莉有点不高兴的斜楞了老保姆,老保姆也知道说错话了,讪讪的笑着。眼神在江海涛和毛莉脸上来回转悠。

    最后还是江海涛又说坐下一起吃,老保姆只好坐下,我也坐下了。

    饭吃到一半,江海涛突然跟毛莉说,向泳恩的父母过几天要从澳门过来,他让毛莉准备一下,到时候两边的家长要正式见个面。

    我低头嚼着饭,虽然是头一次听到向泳恩这个名字,可是从江海涛的话里我已经猜到,这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女孩,在酒店房间里自杀的那个。

    也就是要跟江植春天结婚的那个女孩。

    我使劲嚼着饭,这一口像是怎么嚼都咽不下去,半天还在嘴里。

    “我也去啊,可是……”毛莉似乎有点为难的回答。

    我抬起头去看毛莉。她正看着江海涛,江海涛也看着她,笑了一下说:“你是继母,当然要去,我会跟江植打好招呼的,你别多想,我就是担心你这身体行不行。”

    “就那么几个小时肯定没问题,为了江植的婚姻大事,我会注意的。”毛莉很开心的说着,忽然转头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没避开她的目光,只是面平静的继续吃饭。

    晚饭吃完,我在厨房刷碗收拾,老保姆去帮毛莉哄刚睡醒起来的佳佳了,江海涛吃过饭就去了书房,我偶尔能听见佳佳和毛莉好好大笑的声音。

    等我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见江海涛走过来。

    “给我杯热水,送去二楼书房。”江海涛淡然的看了一眼,吩咐着,说完自己从楼梯上二楼去了。

    我答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二楼的那个书房在这个家里一直算是个禁地,那里我从来没进去过,里面的卫生一直都是江海涛自己简单收拾,偶尔还会是老汪去弄,我跟毛莉从来都进不去那里。

    他今天竟然主动说让我往那里给他送水。

    我倒好水上了二楼,走到书房的门口,敲敲门,里面传来脚步声,很快江海涛就走过来把门打开了。

    我没往前迈步,只是把水杯举到他面前,“有点烫,小心点拿着。”

    江海涛目光温和的看着我,一侧身,“你给我放到桌子上,进来。”

    我端着水杯,第一次走进了二楼书房里。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落地台灯,暖黄的灯光下,实木重的装饰显得更加透着古朴凝重的气氛,我把水放到很大的一张实木书桌上,四下看起来。

    这里到处都是书,一同到顶的书柜占了整整一面墙,书桌后面又是两个大书柜,里面也码着满当当的各种书籍,书桌上也堆着好几本很厚的书。

    江海涛文化不高,可的确是个爱看书的人,这点我倒是清楚,他能从一个普通的司机到了今时今日,爱看书的习惯绝对对他有帮助的。

    他算不得儒商,却绝对是愿意学习知识的那类生意人,如果你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初次见面或许还会误认为江海涛是个从事文化工作的人。

    他所有的狠辣的心机,都很好的掩藏在皮囊之下。

    我把目光慢慢移到了江海涛脸上,对他一笑,“这么多书,你都看过啊。”

    “那怎么可能,大部分是为了装装样子的,我都不知道这里究竟都是什么书,只看过几本。”江海涛缓缓走到我身边,看着我。

    “我出去了,喝水小心烫。”我说完就要走。

    江海涛把我叫住,我知道会这样,他不会只是为了让我送杯水进来这么简单,应该是特意这么做。

    “这两天你抽空把这里收拾一下,主要是帮我在这里找样东西。”江海涛坐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里对我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间向来带着些神秘彩的书房,他居然会让我随便在里面呆着,还让我给他找东西,什么意思。

    “行,找什么……”我问他。

    “是十几年前的一张老照片,我明天还要去鱼泉没时间自己找,是我跟江植还有他妈妈小姨的一张合照,应该是在那上面搁着的,你重点找那里……你能认出来,江植的小姨那时候跟现在没多大变化。”江海涛说着,抬手指了下整面墙的书架最里面靠着窗口那块。

    我看过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胡姐的样子我记得住。”我明白江海涛的意思,他是让我按着胡茵的样子去找那张合影。

    第二天的下午,江海涛去了鱼泉,我陪着佳佳玩了半天后,老保姆带着她去睡觉,毛莉午睡也一直没醒,我就上了二楼,用江海涛给我的钥匙开了书房门进去。

    进去后我按着江海涛的嘱咐,把门反锁上了,因为他对我说,这里只有可以进来找东西,不能让任何其他人进来。

    书房里的确挺乱,不仔细走近看还觉得算是干净,其实到处都是灰尘,尤其是角落里,向来平时江海涛和老汪的所谓收拾都不会做样子。

    我看着到顶的书架,决定先找照片,然后再彻底整理,打扫灰尘。

    一找东西我开始发现,江海涛过去原来还是个摄影爱好者,书架他指给我的的那部分,放着不下二十本影集,我打开翻着看,拍的什么都有,估计是江海涛的作品。

    影集里很多照片都有些泛黄了,我看到了很多儿时记忆里的鱼泉,照片里的人打扮也都是过去的样子,这些照片怎么也都有十几年以上的年纪了。

    我一本本的翻看着,看到第三本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这本里全是拍的人物,两个让我看了眼睛疼得人像出现了,我的手指下意识就去摸照片里的人,我看到了我爸,照片里的他笑容满面的站在当时鱼泉法院的门口,摆着那时候人们照相的标准姿势,眼睛里满是希望的期待。

    我不禁笑了,这是我爸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之一,他活着的时候很爱笑,很长一段时间还因为有我这么个不爱笑的女儿苦恼来着,总是会摸着我的头顶念叨我怎么不愿意笑呢。

    江海涛的手里还保留着我爸的单人照,也许这照片就是他给我爸拍的,我想到江海涛的脸,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书房里存着很多我年轻时的东西,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念旧一直不舍得扔,你找东西的时候也小心点……”这是江海涛跟我嘱咐的话,他说的时候很平淡,可我现在看着我爸的旧照片,心里却觉得异样沉重。

    他会不会……在试探我什么,我眯起了眼睛,手指又把影集翻了一页。

    这一页上,让我看到了更加刺眼的东西,一张尺寸很大的合照,单独贴在这页上。

    合照上有四个人,我爸我妈,还有年轻时的江海涛,挨着他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江植过世的妈妈了。

    这些照片,我在自己家里都没见到过。

    合照上,背景像是**,我爸依旧笑得很开心,邵芳在照片里也笑着,她在那个年纪时真的是很美,有种形容不出的魅惑,她的身边就紧挨着江海涛,江海涛的一只胳膊揽着身边的女人,只是他和江植的妈妈脸上没多少笑意,看起来没有我爸我妈那么开心。

    我仔细看了看江植的妈妈,他妈妈算不很好看可是看上去很端庄,眉眼间却没江植多少影子,反而……我想去江植对我说过的话,他说过我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很像他妈妈。

    他没说错,还真的是有点。

    我心里冒出个念头,这大概就是早就注定的,我和他的关联不单单只是四年前在雨乌那一夜邂逅。

    我干嘛又去想他……我甩甩头,继续翻照片。

    直到翻完了所有的影集,我也没看到江海涛说的那张合照,我站起来又去看书架,看看还有没有没拿下来翻的影集,能看到的地方是没了,那照片在哪儿呢,会不会是他记错了。

    他急着找那张合照,要干嘛呢。

    我仰头看着书架想着,如果那张合照就放在这些很容易翻找的影集里,江海涛大概就不会让我来找了,也许是夹在某本书里或者什么别的东西了,所以他才要我找,还说我哪里都可以翻。

    可是这书房里至少有几百本书,我难道要挨个翻一遍吗?

    我走到了窗户边,随意往窗外看着,外面天很蓝,一点云彩都没有,像是假的贴片。

    还有,也许江海涛真正的意思根本就不是找到那张合照,他在打什么主意呢?

    几分钟后,我再次投入到了翻找中,这回我换了方向,没继续在江海涛指给我的可能区域接着找,我走向了他的书桌,坐到了他的椅子上。

    我用他的视角,重新观察着这间书房。

    目光往下一低,我在书桌上注意到了一点,立马俯下身子,把头低低的贴在桌面上,看着。

    与其说我是在看,还不如说我是在瞪着桌面。

    江海涛宽大的书桌面上,压着一块玻璃,玻璃下面压着一些纸张和照片,最中间的位置上,是一张黑白的单人照片,尺寸和感觉就像是人死之后的那张遗像。

    照片里的人嘴角微勾,透着水气的大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烫成大波浪的卷发垂在耳边,耳垂上还戴着一对珍珠耳环。

    是邵芳,我妈。

    照片里她多大年纪,我估计着,应该是跟我现在差不多三十岁上下,那时候的她最有女人味,我虽然恨她,可必须承认她真的是个美人。

    江海涛把我妈的照片就这么明晃晃的压在书桌上,怪不得这间书房不让人进来,这屋子里也许都是他过去人生的记忆,他不愿意被人窥视。

    可他却让我进来了,让我看到了这些,完全没隐藏起来。按毛莉的说法,江海涛现在已经把她当成了邵芳的女儿,他不该让毛莉来这里替他找照片吗,干嘛还要让我。

    不管我们关系如何,我毕竟是跟他毫无亲情血脉瓜葛的外人,他就真的像说的那样……信我?

    毛莉说过,江海涛告诉她他是真的喜欢邵芳……我看着我妈年轻漂亮的脸,呵呵干笑了两声。

    他是真的喜欢我妈,喜欢他好哥们的老婆。

    我摊开手掌,摊到我能伸展开的最大限度,然后遮住了玻璃下我妈那张漂亮的脸。

    她的那张脸,在十七年前的大火里彻底毁灭,最后离开这个世界时,她是以最丑陋的样子走的。

    这算不算是报应?法律道德都无法审判的时候,冥冥中会有某个神秘的力量出手,它会用自己的方式让罪恶的人得到惩罚。

    我还年轻一些的时候,一度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每天想着劝自己,可是后来我发现,那其实并不是报应,死了的人远比还活着的要幸福。

    那是解脱。

    我坐在江海涛的椅子上想了好久想了好多,可是心里没什么难过的情绪,看到那么多刺眼的过去也没怎么样,我这是习惯的麻木了。

    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沉湎过去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

    我起身又在屋子里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后,看看时间应该出去了,就决定晚上或者明天再过来继续。役边宏技。

    我锁好门下楼,刚一下了楼梯就听到毛莉叫我。

    我走进主卧,毛莉按着医嘱没什么事就在床上躺着保胎,见我进来,她有些烦躁的瞪着我问,“你在二楼,干嘛呢。”

    “江总吩咐我收拾下书房,我干活呢。”我回答的很坦然淡定,问过江海涛要是毛莉问起来怎么说,是他要我说实话的。

    毛莉皱了皱眉,她自然知道二楼书房的特别,她还在江家做保姆时,那屋子她就不能进,后来身份变了还是不能。

    可现在,我这个现任保姆却能进去,毛莉此刻心里的别扭滋味,我完全能体会到。

    “收拾好了吗。”毛莉脸缓和一些后,看着我又问。

    我回答还没有,怎么也要两天时间。

    “那你就做好该做的事,我现在这身体也帮不上江哥,晚上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多做点,佳佳也爱吃。”毛莉转了话题。

    我转身要出去准备,她又叫住我,跟我说晚饭后我可以回家住,夜里家里有老保姆就行。

    我往厨房走的时候在想,毛莉真的变了,经历了那次昏迷后,她就变了。

    或者她早在生下江海涛的孩子时就变了,我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直到跟她把话摊开说了之后才正视了毛莉的改变。

    我有点说不清楚的沮丧,晚饭做好后才想起来下午我用自动洗衣机洗了衣服还没拿出来晾,就准备走之前去弄好。

    去洗衣房要经过家里另一间客房,说是客房其实那里是毛莉在这家里的一个**空间,这房间以前是毛莉当保姆时住的屋子,她告诉我佳佳就是在这里有的,后来她就跟江海涛说了把这屋子当做她的一个“家中家”了,平时她也很少进去,里面也就是放了一些她的东西,还有那张让她怀上男主人孩子的单人床。

    这屋子平时都是紧闭房门,可我现在经过的时候却发现,门没关严。

    我伸手习惯性的想去把门关好,可是摸上门把手的一瞬间,下意识的却把门给推开了。

    屋里没开灯,可我还是看到床边的地板上扔着像是件衣服的一团,还是白的,所以借着走廊的灯光能看清里面。

    我没多想,进屋弯腰想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可是拿到手里我认出来,这是毛莉的睡衣,还是她平时很爱穿的那件,好像是我陪着她去买的,是个大牌女装的线下产品,价格不菲。

    她怎么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这儿了,我有点那么闷,换下来要洗的衣服都是送到洗衣房去的,毛莉难道怀孕变傻,把这里当成洗衣房了。

    我就得自己的想法好笑,就赶紧拿着睡衣准备放到洗衣房去。

    到了洗衣房,我把毛莉的睡衣随手放到桌子上,先去那洗好的衣服晾,等我晾好衣服后,又拿起睡衣检查兜里有没有东西,这是我洗衣服之前的习惯,以免不小心把不该洗的东西一起扔进洗衣机里。

    就在把衣服举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奶白的刺绣睡袍上,有两三块暗红的血迹,每块都不大,都集中在睡袍后身偏下的位置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捏着睡袍触感极佳的面料,这些血迹,难道毛莉她……

    半个小时后,我不动声的走出洗衣房,离开前把毛莉那件睡袍洗干净了,走过毛莉小小的“家中家”时,我盯着被我关紧的门看了好几秒才继续朝前走了。

    我去主卧跟毛莉打招呼说我要回家了,坐在床上玩的佳佳看着我一直笑,她还是不说话,这次跟着毛莉回来后,没以前那么缠着我了,更多的时候是紧紧跟着老保姆。

    我逗了佳佳一会儿,毛莉没跟我说什么话,只是躺在那儿看着我们。

    等我起身要走时,她却忽然像是一下子想起来什么,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很大,吓得身边的佳佳愣愣的看着妈妈,不知道她怎么了。

    我看着毛莉,她却一眼都没看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头发乱糟糟的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佳佳嘴里哼哼唧唧像是再问她怎么了,毛莉也不理孩子,下床就朝门口走。

    她经过我身边时,我很平静的看着佳佳,对毛莉说:“你在保胎不能有这么大动作,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拿。”

    毛莉身子一顿,可是没跟我说话,还是快步走出了卧室,我没去理她,坐到床上哄着张开手要去追妈妈的佳佳。

    毛莉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快速远去,我把佳佳抱进怀里,在厨房收拾的老保姆听到东进也走到卧室门口,看见毛莉不在床上就问我怎么了。

    我抱着佳佳从床上站起来,看着老保姆说我也不知道,老保姆嘟囔着卧床不能随便走动的时候,毛莉冷着一张脸走回来了。

    老保姆关切的跟她絮叨要听医生的话,毛莉不耐烦的说知道了,老保姆毕竟做了一辈子这行,看主人脸的基本功不差,她很快意识到毛莉不希望她继续在这说话,就看了我一眼又去厨房了。

    毛莉等她一走,轻轻地把卧室门给关上了,然后死死盯着我看。

    我们两个互相对视,看了半天后,毛莉松开用牙齿紧紧咬住的嘴唇,小声问我:“睡袍,是你洗的?”

    我搂紧怀里的佳佳,微笑着回答毛莉,“是,你放心,我洗的很干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