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辞说着,下一刻,他就这样双膝着地,跪在了季莲心的面前。
他的膝盖下,是青灰色的石子地。
她一脸的错愕,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甚至脑子变得一片空白,他可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平日里,甚至连“对不起”、“抱歉”这样的话都吝啬出口,此刻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跪下来了,而周围还有一些邻居,这会儿正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着。
“这样可以吗还是你要我叩头呢”他道,只要是可以让她回心转意,那么他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做。
他的疯狂举动,让她吓了一跳,也心慌意乱,她自然知道,以楚西辞的性格,绝对是说得出就做得到,“别”季莲心赶紧道,她承受不起他的跪下和叩头。
她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邻居以及路过的行人在朝着这边围观,微蹙了一下眉头,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这儿只会越来越引人注目,于是对着楚西辞道,“你先进来吧。”
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在外头,继续引人侧目。
楚西辞这才终于站起了身子,走进了季家,也是第一次看到季家屋子里的情况。
这是一个两层高的民房,一层有一个小天井,天井种着丝瓜藤,在藤下,放着一张小圆桌和一张小藤椅,圆桌上,还摆放着正织了一半的浅黄一色小毛衣,那是婴儿的尺寸。
楚西辞甚至可以想象着,季莲心坐在藤椅上,织着毛衣的情景。
“这是给孩子织的毛衣”他的视线,朝着她已然凸起明显的腹部望去。
季莲心顿时有着一种紧张,她不希望孩子会过度的引起他的注意,更不希望他来和自己争夺这个孩子,“嗯。”她低应着。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会织毛衣。”他道。
季莲心原本也不织毛衣的,小时候,她母亲倒是给她织过毛衣,不过那时候是因为家里穷,所以她的毛衣,大多是因为她长个子了,家里买不起新的合适尺寸的毛衣,于是母亲又把旧毛衣拆了,然后再买点毛线团,给她重新织一件合适尺寸的毛衣。
而等到她身高大多稳定的时候,母亲也就很少织毛衣了,她也就一直穿着一些旧毛衣,后来家里条件渐渐改善后,都是直接用买的了,更不会去织了。
在b市,如今已经绝少看到有人穿着自己家里织的毛衣了,反而是来到了这个小镇,季莲心经常看到一些人在织毛衣,于是又勾起了她小时候的回忆,便像母亲讨教了织毛衣的方法,闲来无事的时候,便织点东西给肚子里的宝宝。
因为还不确定男女,所以她所织的,也都只是一些中性色而已。
“是来这里后,才开始学着织毛衣的。”季莲心道。
“你很爱肚子里的孩子吗”他突兀地问道。
她蓦地一阵紧张,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这是我和你的孩子,既然你爱这个孩子,那么就代表着你对我并不是已经完全没有了感情,对吗如果你真的对我已经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的话,那么你不会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的,刚才在外头,我跪下的时候,你大可以自己把门一关,而不会是让我进来了。”他说着,眼眸中含着一丝的希翼,“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只是我伤得你太深,所以你不愿意承认,是不是”
是渴望,也是在逼问,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季莲心的心中,蓦地有着一种刺痛,当初的情景,一幕幕的闪现在眼前。
有些事情,你想要遗忘的时候,却偏偏会镌刻在脑海的深处,怎么也抹不去。季莲心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有些干涩地道,“楚西辞,爱一个人,不是愿不愿意,也不是想不想,而是由这里来决定的,不受人的意志来决定。”季莲心指了指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被你所吸引着,那时候我的心,爱上了你,所以不管多艰难,我都想要在你身边,想要试着让你爱上我。”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如此剖析着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我的这颗心,已经很累,很疲惫了,不想要再去那样的爱了,我只想要安安静静的生活,好好的抚养孩子。你是孩子的父亲,如果将来你想要看看孩子的话,那么我会欢迎,可是我和你,真的没有必要在一起了,我的心里有没有你,也根本不重要了。我一直觉得,如果真的深深爱着一个人的话,那么就该去信任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当初,你不信我,或许并不是你不爱我,只是这份爱太浅,也太过的脆弱,所以你才会选择去相信了那些证据,而现在”
季莲心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楚西辞,有着一丝悲凉与自嘲,“你所说的那些我,我也已经没有办法去相信了,就算你在我面前,说上千百句将来会信任我,会爱我一生的话,我也已经无法去相信,楚西辞,你说,我还爱你吗”
当她一次次的希望着他能够相信她,而他一次次的固执地认定着他所以为的事实时,她对他的那份爱,就已经渐渐的绝望了。
因为绝望,而被一点点的掩埋着。
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脏,又开始抽痛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他,更像是在和过去的那个自己告别似的。
她痛得到底是什么呢是曾经的自己那
那份可笑的天真吗亦或者是她和他之间感情的脆弱呢
楚西辞身子猛地晃了一下,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被冰冻着,彻冷彻冷的。她在问着他,她还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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