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太多了,多得她负载不了。她以为她可以将车祸那时候的事情,渐渐的淡忘掉,但是当今天从窗口看到了方若岚的时候,那份记忆却又瞬间回来了,在梦中,让她再一次地经历了一遍。
“就算多,你也可以慢慢的写,我有那个耐心等你慢慢的写完,告诉我你都梦了些什么。”司见御缓缓地道。
可是她却摇了摇头。
“不想说吗”他问。
她写着:不想再去想一遍。
他沉默着,打量了她的神情,随后微微一笑,“那好,你不想去想,就不要去想了,灿灿,永远不要去想车祸那时候的事情了,好吗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都会好好的。”
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是睁着一双墨黑而明亮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他。
他在她的目光下,心颤着,喉咙都在变得干涩无比,她不知道的也不会想起来的他只能这样不断地自我安慰着,低下头,亲吻着她的唇。
她的双唇抿着,那双眼睛,依然直盯盯的看着他。
他一点点地吸吮着、舔舐着她的唇瓣,舌尖有技巧地在她的唇沟上打着转儿,就像是要诱惑她似的。
昏暗的病房中,意乱情迷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微喘着气,轻轻地对她说着,“灿灿,闭上眼睛好吗”
他以前喜欢她看着他,喜欢她的眸中映着他的身影,可是现在,她的双眼太过清澈,清澈到让他心中的那种担心在不断地加剧着,让他觉得,被迷乱的那个人,其实始终只是他而已。
她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终究是无声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舌尖挤进着她的双唇之间,撬开着她的贝齿,侵入着她的口中。
他的担心、不安,在这样的碰触中,才能稍稍被安抚着,才能让他有种某种的安全感
关灿灿的身体在一天天的痊愈着,这段时间,苏瑷常常都会来看她,也会给她讲一些八卦新闻之类的,会说一些工作室里的事情,自然,也提起了关灵儿。
“你说巧不巧,在你出事的那天,关灵儿也一起撞车了呢。”苏瑷咕哝着道。
关灿灿当然是不知道的了,她自从出车祸以来,就一直住院,母亲和司见御也并没有和她提过这件事。
对上好友疑惑的目光,苏瑷继续道,“而且还就在离你出事不远的地方呢。我听大学那帮同学说,关灵儿入住的医院,就是这家医院。不过好像她已经出院了,好像她父亲”说到这里,苏瑷的声音顿了顿,关灵儿的父亲,也就是灿灿的父亲。好在关灿灿露出了一个没关系的表情,示意苏瑷继续说下去,苏瑷这才又道,“她父亲在帮她准备出道的事儿呢,不过之前她抄袭的事情,在音乐圈儿里已经许多人都知道了,所以好像现在是要先走拍戏路线了,演一个什么电视剧的配角吧。”
关灿灿知道,在偶像化的如今,很多人都会一遍唱歌,一遍演戏什么的,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都已经很常态了。关灵儿如今选择先演戏,也可以说是比较明智的一个决定。
“像她那种无耻的人,要是真让她红的话,那还真没天理了”苏瑷忿忿不平地道。
关灿灿倒是不怎么在意,对她来说,关灵儿以后是红透半边天,还是永远只能当一个三流配角,都和她无关,只要对方不要来招惹她,那么她只会把关灵儿当一个陌生人来看。可如果关灵儿以后还要来找她和母亲的麻烦,那么她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你现在还是没办法说一点点话吗”苏瑷关心地问道。
关灿灿点点头,在说话方面,她却一点起色都没有,就连简单的一些字眼都没办法发声。
苏瑷脸上的忧色更甚。
当然,同样担忧的,还有张怡,原本张怡对于医生说什么是女儿的心理问题,还意见挺大的,觉得怎么可能是女儿自己心理上不想开口说话呢。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张怡的担心也一天比一天多了,甚至还主动地提道,“要不,还是真按医生说的,试着催眠一下吧,虽然会让灿灿回忆起车祸那时候的痛苦,但是也总归好过现在这样吧,至少治疗能有个方向。”
可是司见御却依然还是反对,“绝对不行”
张怡有些诧异的看着司见御,而他自己也察觉到,他的口气太过坚决,于是微抿了一下唇道,“我已经联系了美国那边的专家来给灿灿做会诊。不到最后,我都不希望灿灿再回忆起车祸那时候的情景了。”
张怡这才了然地点了下头,“也好。”她自然也不希望女儿再回忆一遍那种痛苦的经历。
晚上,司见御在病房的时候,关灿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司见御。
他一看,面色却是一变。
纸上,只是很简单的几个字:我想要一本手语书。
手语书那是聋哑人才会需要的东西
“不行”司见御想都没想的否决道,“灿灿,你现在不能出声,只是暂时的,并不是什么不能医治的生理缺陷,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书”
她又写着:如果不是暂时的呢
“什么叫做不是暂时的”他眯了眯眸子,他的眼睛极美极媚,每每眯起地时候,如果是他高兴的时候,那么会给人妩媚撩人,可是如果是他生气的时候,
就会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而现在,就是他生气的时候。
就好像周围的气压,都在随着他的这句话,而降低着,冰冻着。
关灿灿紧抿着唇,笔又在纸上写着:如果我的声音,永远都不能恢复,又该怎么办呢
他的眸色一冷,从她的手上夺过了便条纸,撕个粉碎,“你永远都不要那么想,我也不许你这么想”
不许吗她苦笑了一下,他的霸道,他的执着
可是现在的她,却已经没有了可以让他入睡的声音她知道,他爱她,不仅仅只是她的声音,可是当她的声音没有了后,以后,他对她的爱,又还能剩下几分呢
是她的潜意识,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吗所以才会让自己失去了声音吗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无解。
关灿灿出院那天,司见御亲自陪着关灿灿出院,回家休养地地点,自然是选择了司见御的公寓,同时他还专门挑选了三名优秀的专业护工,负责24小时照看关灿灿。
关灿灿是觉得司见御有点小题大做,她除了声音没有恢复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完全可以自理了,顶多也就是身上偶尔换药的时候,有些地方还够不着,基本上请一个护工来照料一下,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司见御却依旧坚持,其实按照他原本的设想,就算是请一个医疗团队来照看也不为过。
关灿灿自然知道司见御也是担心自己的病情,因此也没再说什么了。
当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关灿灿看到了在医院门口的马路对面街上,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就那样直直地站着,清清冷冷,骄傲高贵
穆昂
关灿灿没想到竟然会在出院这天,看到穆昂。
阳光下,他的耳边似有绿光在闪烁,那该是他耳朵上所佩戴的翡翠耳钉所散发的光吧。她还记得,他以前曾说过,他带翡翠耳钉,是为了辟邪,他不屑这样的说法,可是这耳钉,却一直戴着。
他也说过,他本一生不打算爱。
可是现在,他却这样地站着,远远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特意地等着她从医院里出来,特意地这么看她一眼。
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一眼
突然,一抹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却是司见御。
“灿灿,上车吧。”司见御对着关灿灿道,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瞥向着站在马路对面的穆昂。昂,果然还是不打算对灿灿放手吗可是越不放手,以后也只会摔得越痛而已
关灿灿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坐进了车中。
司见御这才转头,朝着穆昂的方向望了过去,眼神之中,尽是警告。而穆昂,突然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冲着司见御笔画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普通人看不懂,但是司见御却是懂的,那是道儿上要一决胜负,生死不论的手势。
司见御冷笑一声,钻进了车内。
车子慢慢的驶离。
而在穆昂身后的一些手下,刚才瞧见了自家少爷的手势,也是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穆昂居然会对司见御做出这种挑衅的动作。
“昂少,今天既然来了,刚才为什么不上去和关小姐说几句话呢”其中一个手下疑惑地问道。
“不急,来日方长,以后我可以慢慢地和她说很多话,今天只要见一面就行了。”穆昂道,只是想要知道,她好不好,是否真的已经痊愈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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