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云指着自己的鼻子:“夏奶奶,我也姓夏哦。”
夏奶奶好奇地问道:“是这儿出生的?”
现在看来,小云的确是花江出生的而不是富湘,因为她真实身份是烈士韩警官夫妇的遗孤。于是她答道。“是的。”
“咱们该不会是同根吧。”对于出生,长辈们都爱问个究竟,好看看几百年前是不是一家的。
“哦,原来你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和我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是兄弟啊,按辈分我应该是你的姨妈。”夏奶奶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夏湘云笑得合不拢嘴,这姨妈来得太突然了。
梁风临乐呵呵地望着夏奶奶:“呵呵,其实从辈分上来讲,你也不是她的姨妈,她不是她爸亲生的,她其实应该叫韩……”
夏湘云捂住了梁风临的嘴巴,自打那天和小薇相认后,姐妹俩上了花江日报头条,革命英雄韩氏夫妇遗孤重逢之类的报导满天飞。自己一下子就从学校名人风云榜第八位冲到了第一位,现在后悔了,觉得自己应该低调点才对。
“那好吧,姨妈,那么以后你住哪儿啊?你应该还有套房子吧。”
夏奶奶收起了笑容,指着窗外,我住那条街。
唠嗑了一阵子,夏奶奶决定走了,踉踉跄跄的步子,看上去不像是年老的关系,而是残疾,还拿起了拐杖。
夏湘云和梁风临也没太注意。
当天晚上,夏奶奶在地上捡了张报纸,正准备盖在脸上,却发现夏湘云和叶小薇的合照映头条上。“原来如此,她原名是叫韩江雪,是英雄的后代啊……原来我不是她的亲姨妈啊……”
此时夏湘云刚给梁风临做好了晚饭,正准备回寝室,路上恰好遇到夏奶奶躺在路边椅子上,觉得有点面熟。
夏湘云小心翼翼地捡开了报纸。“姨妈!你怎么躺在这里啊?天气变冷了,你不怕着凉?”
夏奶奶一睁开眼,看到夏湘云,坐了起来:“没关系,我只是小睡一会儿。”
夏湘云疑惑地盯着夏奶奶,这么晚了,小睡一会儿?
“姨妈,你不是说你还有套房子在这条街吗?怎么不回家睡啊?”
“我是有套房子在这条街啊!”夏奶奶食指朝下,指着长椅。
夏湘云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骗我啊,你其实就只有租给风临那套房子,对吧。”
“对……”
夏奶奶眼眶里流出了泪水,夏湘云拿出了餐巾纸帮她擦眼泪,她却说:“没关系,我既然把房子租给风临了,就该睡这里。”
“姨妈,其实你大可以让风临和你合住,他人很好,不会介意的。”
夏奶奶突然止住了眼泪,说道:“不用,你肯定会经常去和梁风临一起过夜,我这个老太婆在,你们小年轻有些事情不方便,我在的话你们会压力山大。”
夏湘云张大了嘴巴,零点五秒后感觉有一颗子弹穿过了脑袋,砰!
“小云你怎么啦!你别晕啊,我说着玩的。”
夏奶奶摇醒了她。她还是很无语,心想“我和风临都是纯情小火鸡,你这么说的话,压力山大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夏奶奶的笑容止住了,又一滴泪珠滑过皱皱的脸庞。
“小云,我就在这儿睡一晚上,你回寝室吧,没必要管我。”
夏湘云拉住了夏奶奶的胳膊:“没关系啊,你就回去吧,风临不会介意的,我了解他,再说他一个人也睡不了两间卧室。”
夏湘云劝了很久,老人依旧不肯回去。老年人到了这个年纪是有点顽固。夏湘云决定等老人睡着了偷偷地把她抱回去。
老人是睡了,夏湘云正准备抱,却发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她已经很久没从事体力劳动了,现在还抱得起吗。”
无奈之下只好打道回府叫梁风临来抱老人。回到房子里,看到梁风临拿着刚买的三通和刚从对面门市租的钳子,在修水管。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道。
“姨妈其实只有这一间房子,他现在睡大街呢。”
听夏湘云这么一说,梁风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觉得自己亏待了老人。
“那你怎么不把她抱回来?”
“劳力没以前那么好了。”夏湘云吐了吐舌头。
他放下了钳子,洗了个手。“我去抱吧,怎么能让一个老人睡大街呢。”
月明星稀,夏奶奶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风兄与灰孤狼风尘仆仆而来。
梁风临一鼓作气把夏奶奶抱了回去。
老人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在屋子里。
“你们这是何必呢……”
梁风临笑了笑:“没关系,您以后就住回来吧,我照常给你房租。您也真是的,干嘛这么折磨自己。”
“我是怕你和小云在这儿,我这个老婆子在不方便。”
梁风临满头黑线:“姨妈!我再说一次,小云不和我同居,真的!”
他转着螺丝刀,换了个插座。“这侧卧已经差不多修好了,今晚您就睡这儿吧,等明天我把主卧室修好了,您到主卧去住。”
夏奶奶感动得哭了,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后,他说道:“如果我的二儿子能有你和小云一半孝顺。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人好像有故事,夏湘云端来了三杯开水,静静地听她讲述。
夏奶奶全名叫夏翠红,今年七十岁高寿了。丈夫死在越战殉国了。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倒是很孝顺,刚攒够钱就帮她买了房子。这套房子就是大儿子留给他的。但是大儿子后来出车祸死了,也没多少钱留给她。
二儿子是个典型的牲口,自己平时不赡养不说,还叫夏奶奶把丈夫的烈士抚恤金给他用,就连大哥留给夏奶奶的遗产都霸占了。夏奶奶本来就没工作,后来她只好拖着年老的身子去发传单。有一次她在公交车站发传单,车一停住,他立刻把单子往车窗里扔。开车的司机没有留意,再加上自己年纪也很高了,车轮压断了她的脚板。
所以她成了残疾人,直到现在走路都是踉踉跄跄,完全失去了劳动能力。每天只能靠低保加残疾人抚恤金糊口,这点钱只够每天喝稀饭保命。
后来他得了肺病,每个月还要投医疗费,他根本负担不起,于是只有决定把房子租出去换点租金,现在每个月的结余真的只够喝稀饭了,而且她已经在街上睡了半年,为的是把房子租出去换点可怜的钱。
讲述完自己的情况后,梁风临愤愤不平,锤了锤桌子:“你那个二儿子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他的。”说罢,老人又哭了。
梁风临现在是左右为难,不租她的房子吧,她断了收入,租他的房子却又是把他往街上赶。所以他最后决定了,房租照交不误,但是老人也得住在屋里。
“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
夏湘云盯着梁风临的脸看了很久。真的好美,人也美心也没,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
“风临,要不等你把主卧的灯泡电线打理好了,我也和你们一起住吧,你不怎么会做饭,姨妈跟着你遭罪。”
梁风临怔住了,“你真的打算和我同居?”
夏湘云朝他胸口给了一拳,耳语道:“你别想歪,我挨着姨妈睡,结婚之前你休想动老娘一根汗毛。”
梁风临笑了笑,其实两个人早就说好了,未婚人士不享受已婚待遇。
夏奶奶突然跪在床上给他们使劲儿地磕头。
“姨妈,你干嘛呢?!”
“风临,小云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梁风临抱住了夏奶奶:“既然我都跟着小云叫你姨妈了,那就是把你当亲人。”
抱着抱着梁风临对着夏湘云一阵坏笑:“都凌晨十二点了,你只能夜不归宿了,今晚你就得和我同居。”
夏湘云点了点头,只有这样了。
这一晚,夏湘云挨着她的“夏姨妈”睡了。由于侧卧里席梦思已经坏得只剩棉絮,客厅里的沙发又是木头的,硬得很。梁风临只好披着被子坐在阳台上睡。
半夜,夏湘云起来解手路过阳台,发现他睡在阳台上,有点心疼。怎么能自己躺在床上自己的男人却睡阳台呢。
她躺在了梁风临的腿上。两个人共披一张被子。
也许这就是姨妈所说的“糟糠夫妻的感觉”吧。
第二天早上,梁风临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夏湘云当成枕头了。“还睡?你不上课啊?”
夏湘云揉眼睛,给风临和夏奶奶做了顿早饭,然后到学校去了。
最后没想到她还是和梁风临同居了。
放学后她到宿管部办了退舍手续,桃桃和梨梨那个眼泪哗哗,竖起了中指:“你重色轻友。”
夏湘云买提着一大袋菜,回到房子里的时候。
梁风临已经把卧室修好了,还换了张漂亮的席梦思。他爬上爬下跟个猴子一样,还把天然气管都给换了,墙壁的上的插座弄得规规范范,还买了个水槽自己动手安在厕所里,这简直是要在这儿住一辈子的节奏啊。
夏奶奶对风临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能干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