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想挣脱出来,但是没能得逞,我不会就此放手,我必须把苏苏从失足的深渊里拉出来,不管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老实说,此刻的我在面对和苏苏的感情时内心是复杂的,但是我想帮助苏苏的意念却是坚定的。
“其实我并不想骗你,只是我没法告诉你事实。”苏苏终于重新抬起头面对我,“在遇见你之后,我非常懊悔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我没法阻止内心对你的喜欢,所以才会编织谎言和你交往,其实我已经准备脱离现在的生活了。”
接下来苏苏向我讲述了她失足的经历。
苏苏四年前就来广东这边了,在广州深圳都待过。两年前来到东莞后,受几位已经失足的旧同事的蛊惑,苏苏没有抵抗住金钱的诱惑进入了色情行业,认识了她现在的老板,也就是天龙酒店的董事长张天龙,人称龙太子。苏苏曾经给张天龙做过试钟,因为张天龙喜欢皮肤白皙的女孩,曾包养过苏苏一段时间,后来喜新厌旧后结束了对苏苏的包养,但是一直挺关照苏苏。
我之前听马可提到过张天龙这个人,听说在东莞是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现在听到苏苏也被他侵害过,而且对苏苏的影响很大,我对此人的嫉恨油然而生,真希望马可马上就可以协助警方将他绳之以法。
苏苏在和我讲述完她的不幸经历后,非常感激我没有生她的气,并答应我以后不会再涉足卖淫行业。
我为苏苏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感到非常高兴,为尽快让她摆脱情绪的低落,我尽量说些轻松的话题,苏苏的脸上终于重新浮现了舒心的笑容。
离开餐厅前,苏苏犹豫着问我能不能陪她看一场电影,这原本是她今天的计划,我欣然答应。在影院里,我看到了苏苏的眼角偷偷流下的眼泪,这跟电影剧情无关。
和苏苏分开后,我拨通了马可的电话,马可告诉了我他已经订好的旅馆地址。
在旅馆的房间里,我迫不及待地质问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马可到底是怎么发觉苏苏在撒谎的。
马可在点燃一支蓝白沙烟后,先问我拯救行动进展得如何,我告诉他苏苏已经决定摆脱失足女的身份。于是马可又追问我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喜欢苏苏,我不禁懊恼地推了马可一把。说实话,我内心依旧是喜欢苏苏的,可是继续追求她的决心却受到了摇摆。
马可见我非常难堪的样子,没有继续追问,开始正面回答我的疑问。
“是她的表情告诉我的。在我问她重庆为何被称之为‘雾城’时,她的回答虽然比较勉强,但是并没有流露出紧张的神色,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这展现出了她内心真实的情感,她为回答不上感到羞愧,而且并未刻意隐藏。
“而当我问她在这边从事什么职业时,她开始表现出一些紧张。毕竟我的出现是她未曾料想到的,在面对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即便说出的是非常熟练的谎言,也多少会流露出一些不自在。她的不自在表现在不经意间抿嘴唇这个细微的动作,这说明她有点心虚。
“当我继续就她的职业提出一些问题时,她已经开始在回避,并试图尽量表现得自然些。比如只针对女顾客,没有丰胸这个项目这两个回答,表面上是客气地表达歉意,实际上是在阻止我继续问下去。回答这两个问题的时候,她的手开始无意识的地把玩项链,这在人内心紧张不安的时候能够起到自我安慰的作用。
“最后我在谈到失足女的时候,她的眼球开始往下移,同时伴随着眼皮的低垂,这是因为她内心感到了羞愧。而这次的羞愧她没打算流露出来,但是她的眼睛却背叛了她。当然就凭这一点就断定她是失足女稍微有些冒失,所以我交给你去亲自验证。”
听到这,我又想指责马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冒然判定苏苏是失足女。可是想想苏苏在我还没有正式问她之前就已经心虚地主动透露了出来,这倒又显得马可所说的冒失有点自谦了。
“苏苏在我还没正式问之前就主动透露,这让我有点意外。”我郁郁地吐了一个烟圈。
“这说明人家是真的在乎你,骗你不是忍心而是出于无奈。”马可的话又让我更加惭愧,我知道内心的徘徊是受传统教育的根深蒂固所影响,我真的没法在短时间内说服自己。
“好好想想吧!我先出去了。”马可从床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要去哪?”我并不想一个人待着,因为脑子实在太乱。
“去等一个人。”马可神秘地说道,这立马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跟你一块去。”我也从床上一跃而起。
“有点危险哦!”马可提醒我。
“那更应该去。”我的热血已经沸腾起来,我需要一点刺激的事情来清醒头脑,舒缓心中的郁闷。
我和马可用完晚餐后,马可租了一辆车,这让我对接下来要等的人更加充满期待。直觉告诉我,马可不是去等人,而是去跟踪人。我没有向马可求证,这让我对自己的直觉是否准确有了一丝期待。
开了十多分钟后,马可将车停在了一座天桥下的路边上,对面一辆辆迎面开过来的车均已亮起了前照灯。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照亮这座城市的是各种流光溢彩的灯光,似乎这才是这座城市真实的面目。
我和马可各点上了一支蓝白沙,开始了静静的等待。马可的等待是有目标性的,而我的等待则显得有些盲目,于是我把精力放在了车载音乐上面。
此时正在播放的是陈淑桦演唱的《滚滚红尘》,我更喜欢的是这首歌的词曲作者罗大佑和陈淑桦合唱的版本。陈淑桦的声音固然柔美凄迷,不过融合了罗大佑的沧桑深沉,才能更透彻地将这首歌凄美的意境淋漓尽致地演绎出来。
受这首歌的影响,我又陷入到和苏苏的情感当中,忍不住伤感起来,眼角也偷偷地湿润了。为避免被马可发现,我借口下车去“交水费”。
刚扯开拉链,马可就在车里催促我赶紧上车。我知道目标出现了,于是赶紧拉上拉链,回到了车里,还好我不是非尿不可,否则非憋坏不可。
“你知道蹲点最大的两个敌人是什么吗?”马可跟上前方一辆银色的奔驰,头也不偏向我抛出一个问题。
我正想问马可追踪的是不是前面那辆奔驰,被马可突然一问给愣住了。我想了一下干脆地回答道:“一个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前面那辆奔驰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你的膀胱和你的大脑。”马可暼了我一眼,为的是向我投来鄙视的目光,“而你刚才两样都占了,让你蹲点你却跑去蹲茅坑。”
“哪有!”要不是马可在开车,我真想踹他一脚,“我也不是真的想尿,只是”
“只是怕我看到你的泪光。”马可继续目视着前方,前面那辆银色的奔驰一直跟我们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我不想就刚才没忍住的泪光和马可讨论,这只会更加暴露我刚才的内心,于是把精力专注在前面那辆奔驰身上。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