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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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程大公子热心的搭桥补墙的做法不同,同样的一个消息,对白之语来说无疑是一个定时炸弹,所以在这颗炸弹还没爆炸之前,她必须想办法剔除,不管用什么手段。她已经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了一次,烧的万念俱灰,决不允许历史重演。
  “……小白,你能消停会儿不,别在我跟前晃来晃去了,晃得我头都晕了……”
  纸毕竟包不住火,林乐笙回来的消息或早或晚都会传到白之语的耳朵里,与其事后被她揪住反复念叨,还不如自己坦白,兴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顾念念就是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将她与某人见面的事在第一时间里告知了好友,谁诚想会换来那么大的反应。来来回回转了半个多小时,她看的都累了,白之语却好像被打了鸡血,并且启动了全身的防御机制。
  白之语没有理睬她,继续反复踱步,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词儿。忽然,她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然后猛地抓住顾念念的肩膀,可劲儿的摇晃:“你和我说说实话,他真的没对你怎么样吧?有拉你手么有抱你么有说甜言蜜语哄骗你跟他和好么?”
  “滚一边去!这个真没有,我已经保证过八百遍了!况且人都有孩子了,和好个鬼啊!”
  这人疯了。这是顾念念脑海里唯一的想法。以前单纯的以为小白和她的名字一样单纯又安静,现在越来越发觉她丫也有剽悍的一面,就冲她现在这手劲这力道这功力,完全是深得咆哮帝马老师的真传啊,摇、晃、吼,样样都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孩子?孩子……等一下……林沐沐现在几岁?”顾念念的眼前已经出现星星了。
  “6岁。”话一出口,心也随之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又有什么东西,碎裂满地。
  白之语终于不再蹂躏顾念念可怜的肩膀,转而双手叉腰,化作十足的骂街泼妇:“6岁……我呸!这意味着林乐笙跟你分手之后马上有了这个孽障!这孩子不会是萧紫那个女人的吧!林乐笙那个挨千刀的,我丫去揍死他!我要是不打的他鼻青脸肿,他儿子老子都认不出他来,我就不信白!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在外面逍遥快活!就你傻,跟个二百五一样等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儿,跟个男的吃个饭就跟要你命似的,现在呢,他倒好,连娃都有了,你就独守空闺吧!”
  顾念念就看见自家小白的嘴一张一合,但是嘴里在说些什么,她丝毫没有听进去。脑袋一片空白,嗡嗡嗡的疼的厉害。
  林乐笙消失后的几年,她疼的已然忘记了什么是疼痛。但现在他又出现了,还带回了她辗转反侧难以自安的痛感,这可真是件可笑的事情。嗯,其实也不是疼,就是觉得身上每一寸的空气都被抽干了,她没法呼吸,那种窒息的感觉伴着当年林乐笙离开的背影,就像梦魇一样反复折磨着她的神经。也许不是白之语疯了,是她疯了。
  零零星星的,她还是听到了几个词,比如同那人有关的那个女人的名字,萧紫。
  萧紫就是当年给顾念念发那张不堪入目的照片的美女校花。而这两个字,也一度成为她心里一根去除不掉的刺,每念那人一次,这刺就深入一分。
  她恐怕,永远也忘不了在别人床上熟睡的那人的模样。
  其实,见到林沐沐那孩子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若非沾染血缘,这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两张脸,更何况,还拥有同样的姓氏。
  怕是没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从前的愚蠢,是以为自己的爱情是至纯至善的,以为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的愚蠢,是相信那人还会回来,他们还会重逢;如今的愚蠢,是看穿了这梦境,还不肯觉醒。
  或许也不是想不到,是她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不愿意得到也许那人已经成家,已经有孩子这样的消息,那太残忍,她没有勇气,所以一味的逃离,逃了这许多年。
  她是恨过林乐笙的。在她最愿意相信爱情,相信幸福的时候,是那人在她胸口毫不留情的开了一枪,血肉模糊,满面疮痍。但可悲的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原谅了他。因为她还爱他。所以宁愿反复的告诉自己,那件事,也许真的如他当年所说那样,只是个误会,所以一直在等他回来,再向自己做一个解释。
  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所以顾念念与林乐笙,也终究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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