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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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终于到达,一辆警用的拖着那几个家伙,另一辆则带上了受伤的三个孩子。赵光明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汽车,摇了摇头,无奈的跟上。
  到了医院,赫连杰赵婉慧赫连老爷子也随即闻风赶来,少不得又是一番热热闹闹忙忙碌碌。幸好,思婕只是一些皮外的擦伤,没什么大碍;邵阔的刀口也没有伤及主动脉,缝合包扎小心修养就行。
  看到两个人没事,一直绷着一根弦的时郁佳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
  晕倒了。
  好不容易平静一点的现场又乱成一团。医生急急忙忙把时郁佳抬上急诊病床检查,这才发现,时郁佳的后背,后脑,手臂,腿上,胸口等等都有不同程度的瘀伤。
  她只是外号女金刚,又不是真的一喊口号就能变身。以一敌五还是这样的实力分布,要不是憋着一口气要保护好思婕,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邵阔他们赶过来。
  混乱的场面里她已经选择去做到最好,刀和钢管二选一,她都尽力去躲避砍刀,同样的力道下来,那砍刀可是能把自己咔嚓一分为二的。一场混战下来,她固然放倒了两三个,但是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也不小。
  精神一直紧绷,意念支撑着她到现在,到确定思婕和邵阔真的没事之后,她终于支持不住了。
  内伤无数哇。
  “MGB的破医院!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医生都死哪里去了?”整层楼都能听到赫连老爷子的咆哮声。时郁佳虽然不是他亲孙女,但是几个孩子之间,时时一向最对他胃口。更何况,刚才思婕也说了,时时是为了救她一个人面对那群王八羔子。要是时时出什么事,他这张老脸还怎么面对老时?
  “首长,你别急啊!”混乱场面新添人物,省公安厅厅长大人,以前是赫连老爷子的直属勤卫兵,也是赫连老爷子一手栽培上来的人之一。自己孙女居然会遭遇持刀歹徒袭击,赫连老爷子一通电话就把他骂个狗血淋头,质问他全省治安是怎么抓的。
  赵光明眼愣愣的看着自己顶头BOSS的顶头boss大人像哄小孩似的低声下气哄着老爷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他拱拱身旁缠着绷带拄着拐杖的邵阔:“哎,邵阔,你救得那小姑娘什么来路?”
  “挺普通的吧,”邵阔去过时郁佳家,对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啧啧,你眼光不错啊,这小姑娘好,”赵光明只是以为邵阔不了解对方家世:“嗯,配得上我们邵家。”
  呃?邵阔顺着赵光明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摇了摇头:“舅舅,我喜欢的是里面那个。”
  在里面做检查的时郁佳。
  噗……光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只是随口开外甥玩笑而已,谁知道邵阔会这么爽快的承认,而且,喜欢的居然是那个彪悍的小姑娘?
  那个,以后是个好苗子当自己手下,可是外甥媳妇?
  似乎还嫌场面不够乱,又一批人员过来凑热闹。邵光常率先到达,一看邵阔的模样,怒气冲天势要追究,而那不经意间露出的心痛和慈父表情,倒是让邵阔心头一暖。
  两三分钟之后,赵芝也慌慌张张的赶到,散乱的头发黑框眼镜脂粉未施加一身估计和时郁佳混穿的卡通睡衣,跟平时形象大相径庭,让邵光常“眼前一亮”。
  “思婕你没事吧?时时呢,我们家时时怎么了?”赵芝的电话是赵婉慧打的,所以晚了一步。至于时爸和时妈,他们本来以为时时没事就报了个平安的,谁知道这丫头……
  似乎是要回应她的话,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目光巡视一圈,例行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至少有四五个声音一起回答。
  “病人全身多处遭受重击,部分内脏略有出血现象,最主要的伤口在后脑,怀疑会存在脑震荡,具体情况要等T片出来以后才能清楚。”
  赵芝的脸都白了,双手揪着自己衣角:“医生,时时她不会有事吧?”
  “哦,生命没大碍,暂时昏迷,很快就会醒,可以有个亲属进去看看。”
  靠!最重要的不早说!众人鄙视医生,听到生命没大碍,悬着的心都稍微放下一点。赵芝推开急诊室门,一贯人等蜂拥而入,哪管那狗屁医生在外头呼喊什么。
  白色的病床内,时郁佳阔阔静静的躺着,没有了往日的活力。有过对比,大家才分外想念那个调皮捣蛋精力充沛的时时。
  “时时,”赵芝拉着时郁佳伸在冰床外的手,眼泪都要下来了,这么些年,时时和她在一起时间最长,感情最深,想母女,像姐妹,又像朋友。“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到底怎么回事?”邵光常皱眉,轻声问邵阔。
  邵阔将目光看向赵光明。
  赵光明仰天,因为妹妹早逝的关系,他一向不待见这个妹夫。
  “舅舅?”邵阔无奈。
  “我怎么知道?那几个家伙伤的不比这丫头轻,估计也正医院呆着还没做笔录呢。”赵光明哼哼。
  “屁话!就算他们只有一口气,也得先给我把口开咯!王八犊子玩意儿,五个老爷们这么追杀俩小姑娘,你他妈还把他们送医院?”赫连老爷子耳不聋眼不花,这静静的地儿听见赵光明的话,立马怒了。
  ……时郁佳和思婕对赵光明来说,毕竟只是自己外甥的同学,担忧之情无法感同身受。作为一个警察,他当然对这种穷凶极恶之徒也是恨之入骨,但警察有警察的纪律和规定是不?
  要是别人,他也就吼回去了,但是眼见过刚才大大上司在老爷子面前唯唯诺诺的表现,深谙官场规则的赵光明立即讪讪然一笑:“是,老爷子,我马上去问问情况!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具体的事情其实刚才思婕已经跟大家说过一遍,可就是因为目的性太强,所以大家才无法相信。那五个人明显就是盯着时时和思婕而来,如果是绑架,如果只是小混混调戏,那还有点可以理解,可是这追杀,为什么?
  两个好好的小姑娘到底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之仇?
  “时时醒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思婕忽然开口,语气中有一点点掩盖不住的小惊喜。
  “时时!”
  “丫头!”
  一群闲杂人等自动围上去。
  病床中的时郁佳,眼皮轻轻颤抖,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似乎有点接受不了医院中的强光,眼睛睁开一下,又下意识的紧闭。
  “时时,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赵芝握着时郁佳的手,喜极,不泣。
  “哼哼,我就知道这丫头没这么容易被打趴下!”老爷子翘着胡子得意。
  “时郁佳,你要不要紧?”邵阔拄着拐杖上前。
  时郁佳依旧那么有神的眼睛,环绕过围在病床边挤挤的人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请问,你们是谁?”
  啊?……
  全体人石化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脑震荡了?失忆了?这不是应该狗血连续剧才会出现的剧情吗?难道会那么巧的发生在时郁佳身上。
  不能接受啊。
  “时时?你连我也不认识了?我是你爷爷啊!”赫连老爷子率先就承受不住。
  赵芝也脸色苍白,拽着时郁佳的手死都不肯放松:“时时,你别吓我啊……我是你小姨啊!我是赵芝!”
  “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时郁佳依旧迷惘,环顾四周。“这位爷爷,你真是我爷爷?怎么长得跟我一点都不像?”
  一点都不像?思婕微微蹙起了眉头,然后了然,默默后退了一步,挤出无限关怀的人群。
  “我……我当然跟你不像,我又不是你家时老头……”赫连老爷子又想发脾气了,不过念在时时如今身体不好,忍住。
  “那你干嘛冒充我爷爷?你是不是大骗子想我把我拐走?”时郁佳拉紧了被子小生怕怕:“你长得这么凶,你们是不是都是骗子?”
  众人横了老爷子一眼,这么脆弱的时期,怎么能出现这么一脸彪悍匪气的表情呢。
  “我哪有冒充?我……我以后也会是你爷爷啊!你是我孙媳妇不行啊!”老爷子急于为自己正名。
  “孙媳妇?我嫁人了吗?哪个是你孙子?这个吗?这……这雄壮的体格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时郁佳的目光扫过病床边,落在了邵阔身上。“你不是人贩子吧?把我拐去卖给人家当媳妇儿?”
  邵阔无辜躺着中枪,这时候也没法跟她计较。
  老爷子胡子一翘,两眼一瞪,无语。“你这死丫头……”
  “好了爸,你少说两句,”赵婉慧急忙拉住老爷子,转头低声安慰:“时时啊,你别怕,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这位阿姨,您长得真漂亮啊,您比这位小姨还漂亮。”时郁佳对赵婉慧倒是很友善,还有拍马屁的嫌疑。
  这怎么就同人不同命了?老爷子哼了一声。“医生!医生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爸,我去叫。”赫连杰安抚老爸。
  “爸,不用去了,”思婕叫住自己爸,然后无奈的转头看向时郁佳:“大家都很担心你。”
  “……”床上的时郁佳顿时无语状,撇了撇嘴,然后笑得咪咪:“就是看大家心情好像都不太好嘛……”
  又是什么情况?大家一时半会儿没弄明白。
  还是年轻人思维跳跃幅度比较大,邵阔差点把拐杖竖起来:“你刚才是在骗我们?”
  “哎哟,什么骗嘛,怎么这么难听,我是看大家情绪都比较低落,所以逗逗大家开心啊。”时郁佳咂嘴,很无辜的看着大家。
  房间内出现短暂的停顿,然后。
  “时郁佳!你居然敢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急死……”
  “死丫头!居然敢戏弄老头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
  “哎哟,疼死了,我是病人啊,你们轻点啊……”
  ……
  能开玩笑,至少说明情况不错,但住院就是免不了的事情。时郁佳对医院是无限痛恨,怎奈这失忆玩笑好像惹恼了众人,居然没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话的。
  她真的只是希望一醒来大家不要用那种很担忧的眼光看她啊,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轻伤不下火线,那些怜悯不舍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要不行了一样不爽。
  他们怎么就这么不体谅自己的苦心呢。
  本来还想为自己全力争取一下的,然后老爹时爸就风尘仆仆赶到医院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时郁佳注定要无聊的躺在病床上打点滴。医生非说她有内伤,要活血散瘀消炎,天天挂水无止境,让人疯了。她还是比较喜欢中医疗法,回家拿点狗皮膏药贴贴也行,不过老妈说她的内伤程度估计要把全身贴起来才行。
  有这么严重?
  在她的旁边病床上,躺着的是硬要赖下来住医院的邵阔同学,还不惜通过他老爹的美色忽悠小姨同意了他们同房的要求。
  小姨同志忒没立场了……不过料想她现在受伤,邵阔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吧?而且就凭他现在这个残疾人的腿,他应该也没胆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吧?
  看在他傻傻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一刀的份上,时郁佳决定网开一面。两个人无聊时吹吹牛也是好的嘛。
  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回去休息。小姨在邵光常的护送下回家给俩人收拾东西,赫连家的人自然也要回去。最无情的估计是时爸,狼爸啊,一看闺女还有力气开玩笑,顿时就放心了,直言她没事儿,拐了老妈又回去就算了,居然还告诉大家不用担心不用看望。
  时郁佳仰天长嚎,她一定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估计是昏迷的时候深度睡眠休息挺好,折腾了一晚上,一到早上五点钟,时郁佳的生物钟还是及时把她唤醒了。陌生的环境,苍白的房间,还有一种并不让人愉悦的消毒水味儿,这环境,实在不容易让人有睡懒觉的。
  病房里唯一还有点看头的东西,就是睡着的邵阔了。
  时郁佳侧身,面对着邵阔,隔着病床端详他的睡容。其实说实话,邵阔真的长得不错呢,浓眉大眼,威武英气,这种人长大了是个帅哥,长老了也会和他爸一样是个老帅哥。
  他还是第一个像自己表白的男生呢——或许,也会是唯一一个?
  可惜,她已经心有所属了,烨烁哥哥从小就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到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无法自拔不算,别人也很难撼动一两分。
  爱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你不知道为什么爱,从什么时候爱,爱到什么程度,因为当你发现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不行了。
  中了爱情的毒。
  邵阔说得对,爱人是每个人的权利,别人无法阻止,就好像她爱着烨烁,他爱着她一样。
  可是……时郁佳轻叹,看着邵阔安静的容颜:傻帽,就是因为自己知道这单方面的爱恋是多么辛苦,她才不希望他无谓尝试啊。
  会受伤,会疼,会累,比现在躺在病床上还要痛苦。
  邵阔有自己的乐观吗?邵阔有自己的毅力吗?邵阔有自己厚脸皮吗?
  没有吧。
  连她有时候都觉得支持不下去,连她有时候都觉得未来一片渺茫,他又为什么要去走这样一条不归路?
  她把邵阔当做可以交的朋友,所以,拒绝他真的只是为他好。
  她爱烨烁哥哥,坚定不动摇……应该是吧?
  时郁佳的脑海中浮现出烨烁温柔的容颜,然后渐渐的,似乎冷冽了几分,依稀有着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你醒了?”粗哑里略带干涩的声音,把时郁佳震出了幻想。
  “靠,邵阔,你吓死人啊!”时郁佳捧着小心,很不习惯躺在床上的时候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男声,还是陌生的。
  她的承受力没这么差吧?邵阔一想起医生说的那些话,就有点后怕——他可以想见昨天那帮恶徒的力道,而承受的,是她娇小的身躯。“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
  ……这有的没的莫名其妙的……时郁佳的心微微一软,不过一想到昨天他的举动,决定还是如实打击比较好,省得他英雄主义一上头,又危险上身:“拜托,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拜托你跟思婕一样躲得远远地o?我是全国武术冠军o?”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邵阔固执。好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别以为你为我残废了我就会以身相许嫁给你。”时郁佳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天花板,懒得理他——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负担啊,他喜欢她,这份感情她已经还不上了,如果还有其他,以她知恩图报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会愧疚。
  “我不会。”就像他说的那样,喜欢他是他的权利,为他付出也是他的权利。或许他盼望着有天她能被自己感动会爱上自己,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付出会成为一种要挟的砝码。
  如果他真的残废了,或许……他会放手离开,给她追逐幸福的自由。
  两个人互相想着小心思,瞪天花板。
  好一会儿,邵阔低声问:“昨天那些人,你一点儿都没印象吗?”不知道这追杀是为了什么,好害怕下一次她还会陷入这样的危险。
  “切,我有限的脑细胞怎么可能用来记住这点人渣?”时郁佳也很疑惑:“不会是我以前见义勇为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然后他们大哥找我来报仇吧?靠,那我不是牵累了思婕?”
  “事情没结果,不要胡思乱想。”邵阔略有点了解时郁佳喜欢把责任揽给自己的个性,安慰:“舅舅他们那里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是谁?
  答案确实很快就知道了。可是这答案,多少有点让时郁佳和邵阔消化不了。
  因为貌似,这幕后黑手,居然会是张爽。
  令人难以想象是不是?
  时郁佳知道张爽不喜欢自己厌恶自己甚至老想着和自己作对,但是这种小女生程度的发发脾气耍耍小心眼,她都能理解,最多见招拆招呗。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坏心眼能有多少小心机?
  更何况是一个成绩那么好长得那么漂亮的女生。人家不都说相由心生么……
  可是事实往往就是这样出人意料。
  五个人行动的时候固然人多力量大,但是一旦被分散,也就多了背叛的几率。赵光明的强势下压,一个晚上,终于有两个人肯招供,他们只是奉了他们大哥的命令,帮助大哥的干女儿教训两个小女生。
  而那大哥的干女儿,根据提供的学校和大致线索,再经过简单的调查,目前推测就是张爽。
  最毒妇人心啊。他们接到的任务倒是没想着要杀人灭口,只是想要教训一顿时郁佳,然后划花思婕的脸……
  至于为什么一下车就带着重武器,那是因为,张爽事先说过时郁佳的强悍——只是五个人还是没想到,时郁佳会强悍至斯。
  思婕,时郁佳,邵阔,在病房内相顾无言,对于赵光明传递过来的消息,都有点相顾无言。
  时郁佳咽了一口口水,干笑:“嘿嘿,我以后,一定不会在学校再得罪女生了……”这无妄之灾,差点要人小命。
  思婕则安静的看着赵光明:“请问伯伯,最后这张爽会如何处理?”
  “这……教唆罪吧,要看情节了,毕竟她还未成年。”赵光明不是很肯定:“放心吧,一定会把她绳之以法的。”
  这样蛇蝎心肠的小美女留着,以后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红颜祸水呢。黑社会老大的干女儿?这总给人不太好的想象啊。
  “伯伯,”思婕蹙眉,微微偏头的习惯性动作出现,清凉的双眸看着赵光明:“我能不能请求您两件事?”
  “你说,”对于思婕这样又漂亮又乖巧还是受害者身份的女娃娃,赵光明这种粗犷的大男人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可惜哇,自己家小子没眼光,怎么挑了旁边那个。
  “首先,请伯伯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家里人,”如果爷爷知道了,怕是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要拉出来查查,有问题的都拉出去枪毙;爸爸虽然看着是个儒商,但是骨子里也继承了爷爷那种作风。被家里人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放大,没有缩小。
  “第二件事情,请伯伯抓住那几个打人的坏人就好,是不是能给张爽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带着这个进档案,对她以后的人生并不好。”
  啊?房间里另外三个人都忍不住惊讶,给张爽一次机会?人家可没想过给你机会啊!
  “但是她这样对你们,如果这次不追究,难免下次……”赵光明犹豫,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啊,她的身后,可是公安系统无数大佬。
  “伯伯,我们还很年轻,我们未来的道路还很长。因为年轻,所以我们对世界、我们对人生,都还处在懵懵懂懂的探索阶段,有时候难免会走错一两步。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我们不对,或许我们还有改变的机会,会踏上另外一条道路走完我们的人生。但如果这时候就给她定性给她贴上标签,那她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就会真的这样继续走下去。我相信张爽是个聪明的女生,也相信她会做出最聪明的选择。”思婕这段话,无疑是她人生中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听得时郁佳直咂舌——思婕这谈人生谈理想的水平,一点都不输给自己么。
  “可是……”赵光明还有点犹豫。
  “主要我和时时不是都没事么?”思婕庆幸这次自己和时时福大命大,也因此更加想要为自己和时时祈福:“这样吧,伯伯你可以先看一下张爽以前有没有这种前科,如果她是第一次,我们就给她机会好不好?”
  如果不是第一次,那还得了……赵光明看向时郁佳:“丫头,你呢,你是主要受害者。”下意识里,他还是不想接受这个请求。主要是,总觉得赫连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好意思直接驳了思婕的意思,只好寄希望于时郁佳。
  果然。时郁佳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能这样轻易便宜了她!”
  赵光明一喜:“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时郁佳在床上盘起腿,看了看眼前三个眼巴巴看着她的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干咳一声:“我觉得吧,她好歹应该把我医药费给付了然后给点误工补贴才行吧?”
  换成时郁佳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三个人,其他三个人一副汗颜绝倒的表情。
  “我这不是为自己争取啊,邵阔也是啊。”时郁佳拉上一个垫背为自己解释:“我上次把人家打了那么点儿小破伤,人家还在家养了两个月,花的都是我私房钱啊……”给烨烁和烨涵买了生日礼物后,她现在私房钱可是为三位数的。“我总不能把别人打趴了自己掏钱,被别人打趴了还自己掏钱吧?”那这不是变成绝对亏本的买卖了?
  “咳咳,”邵阔虽然觉得这提议有点突兀,但是说的情有可原,虽然自己并不差这点医药费和误工补贴,但是对时郁佳还是要表示出绝对的支持:“我也觉得有道理,给点她教训,她可能也会对这件事情记得比较牢,会懂得反思。”
  时郁佳朝邵阔眨了下眼睛,哥俩好。现在发现邵阔不错么,经常支持自己哈。
  思婕也颔首表示同意。她知道张爽家其实家境不错,应该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
  赵光明无奈:“那行吧,我去安排一下,但是你们俩个女娃娃,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啊,你们对人家好,人家领不领情就不知道了。”这社会,人心太叵测,特别是他们当警察的,看多了世间丑恶。
  时郁佳嘿嘿一笑,挥舞着自己没有打点滴的左手:“要是还有下次,我就蒙上面偷偷的把她揍一顿!把她脸也划花!赵伯伯,你到时候可别抓我啊!”
  “去你的!”赵光明没好气,开始为自己外甥以后的日子担忧。
  养病真的是一个忒无聊的过程,每天躺在床上装死,时郁佳觉得还不如回到课堂里去倾听陈绕的荼毒。住院第二天,不甘寂寞的时郁佳就整个医院开始乱窜,成功混迹到了儿童住院部,并就此驻扎下来。
  半个下午下来,但凡能跑能跳的娃娃,都成了时郁佳的膜拜者,不肯吃药的,不肯挂水的,害怕疼痛的,都在时郁佳的鼓励或者激励下,变成了勇敢的小超人。只是整个病区那又笑又闹的场面,着实让护士又爱又恨。
  邵阔拄着拐杖,变成了时郁佳的帮凶,只不过经常被被妖魔化打击的对象。就看见一群蜘蛛侠超人闪电侠还有猪猪侠,不停的向他开炮,他还是个病人哇。
  “时郁佳!”这厢玩的不亦乐乎,那厢赵芝杀将过来。她熬了半天的大补汤啊,为了怕冷她快马加鞭,谁知道到了病房居然看不到人影?害得她小说家思维极度发散,一度幻想是不是人家追杀到医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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