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刚出生那会儿我的确是被疼爱过的。。 听舅舅讲过,话说当年我爸我妈是自由恋爱的,姥爷嫌我爸穷又没什么能耐、强迫让我妈嫁给他生意伙伴白姓的儿子,我妈不同意他俩吵到决裂的地步,没过两天,妈妈告诉舅舅好好照顾爸,然后坐上自行车就跟爸爸私奔了。私奔后妈妈一直没告诉舅舅她们在哪住,舅舅理解妈妈的思虑、是怕姥爷把她逮回去,只是每年与舅舅联系几次,相互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几年后妈妈生了我,舅舅知道妈妈生活很拮据又不要舅舅的钱,所以去医院看妈妈的时候买了很多补品、生活用品之类的,舅舅说当时爸爸把我抱在怀里稀罕的不得了,还给我起了艾芷爱这个名字,另一只手搂着妈妈说以后一有人叫我就让妈妈知道他有多爱她、一心只爱她。好景不长,不到仨月爸爸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为什么走,舅舅让妈妈回家,但妈妈没脸回去脾气又倔、说一个人带着孩子也饿不死。后来妈妈找了些工作、主要是帮别人翻译稿子之类的、偶尔顾不上我就把我放到隔壁邻居赵大娘家,爸爸消失的一年、妈妈似乎憔悴了十岁,那时隔壁赵大娘的儿子狂追妈妈、天天往我们家跑、干些体力活,妈妈或许是因为自己撑不住了或许是被那男人打动了就跟他结了婚。日子算是踏实了,妈妈又生了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舅舅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才十几岁,是我单独把舅舅找出来问的,因为妈妈似乎很讨厌我,每次我问妈妈关于爸爸的事妈妈都很生气的语气告诉我“死了”。 当然,我理解她,但我只理解她对爸爸的恨、她的无奈和她曾经受的苦。对于她对我的冷淡,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妈,朱珠今天开生日趴,我晚上不回来吃了。”我穿着一身大嘴猴的连体睡衣对着妈妈说,然后拿起包包往楼下走去。 后面传来妈妈平淡的声音:“知道了”。 我们家是独立的二层小楼,一楼是赵叔开的修配厂,上二楼是我们家。 哒啦~哒啦~哒~电话响起,我刚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喂,快点来呀都等你呢”。朱珠的嗓门明显高出平时的几个分贝。 我:“快了快了就知道催,你真觉得这样出门好么?不是在耍我吧?”低头看着自己这身大嘴猴家居服一脸质疑加不情愿的问电话里的朱珠。 “宝贝儿咱这关系我能故意耍你么,说了今天的主题是·失眠动物·,快点的。”还不等我说话,朱珠就无情的挂了电话。 到了楼下。耳边传来“小兔崽子,告诉你多少遍了你怎么还不会修呢,再给我搞错就滚家去别来了。”赵叔敲着小张徒弟的头喊。小张徒弟一脸委屈的低头不语。 “赵叔,你就不能对小徒弟好点,瞧把人家吓的,和气和气哈。”我走向收银台、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 赵叔看着我,习惯性的摸下后脑勺憨厚的笑:“名师出高徒嘛、没事、当我徒弟脸皮薄哪成。”顿了一下、赵叔问:“芷爱你翻什么呢?” “车钥匙啊,我要出去。”我翻着抽屉说。 赵叔是这个家唯一对我好的人,虽是后爹、但做足了亲爹该做的事。我特喜欢他笑,一个一米八挺个啤酒肚顶个圆圆脑袋长的很壮实的男人看见我就笑、还是很憨的笑,看着就有喜感。 “芷柔吵着要学车,我不同意,她趁我不注意就跟小宋(小徒弟)把车开跑了。”赵叔一脸不痛快的说。“你就穿这身睡衣出去?”赵叔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问。 赵芷柔是我妹妹,妈妈和赵叔生的,是不是一听名字就能联想到大家闺秀?恩,确实是个淑女到极点~的大家闺秀、尤其是对我、别提有多淑女了。 “这不朱珠生日趴么,弄什么。。主题失眠动物,今天人家最大、咱一百个不情愿也要配合人家不是。”我很是无奈的回答。这时修配厂的门被推开,余光目测175-178的身高、120-130斤、长相清秀、双眼皮、眼睛不大但很有神、一脸坏笑,穿着花衬衫牛仔裤的青年进来,我是认识他的,王东,很不熟。 第一次见到他是两个月前:他替他朋友来取车,赵叔不在,由于不是车主,小徒弟不敢把车交给他,就上楼来找我,我下去让他联系车主用留下的电话给店里打个电话,他不打,跟我玩起无赖架势非要用他的颜值取车不可‘∓mp;#……¥……#;%’--大道理小道理有理的没理的小语言一顿彪。我一脸不屑的问他‘耍完了么,耍完赶紧打电话’,随即我把车钥匙举到嘴处,松手,钥匙顺势掉进内衣里,继续说‘你不是要自己找钥匙么,就在这呢’。他指着我,欲言又止,气的头顶冒青烟,然后拿起电话给他朋友打个电话,他朋友又给店里回个电话,我确认单子上的电话和来电显一致,微笑的说了声好、再见,随即挂断电话,站起来转过身拿出钥匙往桌子上一扔‘你可以开走了’。本以为他还会一通耍,他好似是真的赶时间拿起钥匙又指着我刚要说什么、看到眼抬起的手表匆忙离去。从那次后,他两个月来修过八次车,几个小徒弟都给我记的准准的、还都不是大毛病、我们甚至一致怀疑他是故意的。每次遇到我在都跟我要电话,还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每次他来小徒弟都看着我一脸坏笑的说句“爱姐,要债的又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赵叔的小徒弟都叫我姐、不管多大的,其实我还不到20呢有那么显老么?) “爱姐,要债的来了。”小张徒弟看到他进来、一脸又有好戏看了的表情喊道。 “芷爱在呀,我车又花了,快帮我看看。”王东说着一个坏笑朝我走来、接着听他发出更贱的声音:“大嘴猴,芷爱今儿这么可爱呢。” “咦~~”一听他这么叫我,鸡皮疙瘩瞬间全跑出来了,不禁打了个颤:“可别这么叫我,不熟”。 “咱出去吃顿饭看看电影玩玩不就熟了么。。。”王东还在说着什么,我没去听。接着问赵叔:“赵叔,我赶时间呢,哪个车能上道?” 赵叔从兜里拿出把钥匙,顺手指了下:“那个路虎,刚修好的、明天客人来取,可别给碰了啊。” 我拿起钥匙,冲赵叔笑笑:“知道啦赵叔,我啥手法你还不知道嘛?放心吧。”几个大步就钻进了车里。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我别的本事没有,老妈是个翻译、英语我还是能张口就来的。修车这能耐到是没得到赵叔的真传、不过小时候我就磨赵叔教我开车、(因为小时候看过他参加赛车比赛、帅呆了)他的那些看家本事我都学的透透的了。只是现在赵叔年纪不胜从前了、体型也**了,收了心也不玩车了、不得不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它能改变的不光是人的思想与外形,而是。。一切。 后面传来王东的贱声:“芷爱去哪啊,还没回答我呢。。。什么时候。。。”被这么贱的男人缠着,不快点跑是傻子。 小张徒弟把门打开,我把车开吃去就一路油门收不住的架势直奔酒吧。 靠,不是这么玩我吧、没车位。。。眼睛一顿高清扫描,离巴拉酒吧最近的空位也要200多米,我不是懒的一步也不爱走,而是我这身大嘴猴。。哎、不管了。 下车后一路小跑,我俩手捂着脸、指缝中露着眼睛老鼠过街一样,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突然想起、包,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又折了回去、忘了拿包,继续边跑边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那回头率,真是。。我发誓,此刻我很想掐死朱珠。 虽然是个小酒吧,门口站个男保安,我看到他看向我,是捂着嘴看着我!我确定他在笑~刚要跟他说话,他捂着嘴的手一摆:“请进”。晕,这身衣服都成暗号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