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损坏信封,完整地将其打开。
许倩信上写了之后的计划,逻辑谨慎,内容详细,显然对新的合作人唐七有些不放心。
许诺看罢,冷笑一声,直接拿着信去不远处的满春楼找紫鹃。
这次她没有翻墙,给看门的人打赏了钱,就被一个**岁的婢女带了进去。
“紫鹃姑娘,许久不见,近日可好?”婢女开了门后,许诺向内作了一揖。
“郎君来的有些早。”紫鹃对许诺的突然到访没有吃惊,遣去一旁伺候的婢女,让许诺进来。
许诺给刚才领路的婢女赏了几枚铁钱,笑着向紫鹃走去,一副官宦子弟逛窑.子的模样。
听着婢女的脚步声渐远,许诺才开口:“你猜的不错,他们确实要联合在一起陷害与我,拿笔墨来。”
紫鹃没想到许诺会开门见山地和她说这些,却也没犹豫,立刻起身按照许诺的吩咐准备了笔墨,又沏了一杯冰水放在书案上。
许诺坐在书案前写了一封信,写罢又默读了两遍,才让紫鹃模仿许倩的字迹撰写:“许倩启蒙时你就跟在她身边,想来模仿她的字不难吧,慢一些无妨,但要一模一样。”
紫鹃沉默了许久,终于依许诺所言,寻了一张许倩惯用的信纸。
这张信纸与满春楼的纸张不同。没有脂粉香气,只有淡淡的花香,找好信纸后紫鹃又让婢女去楼下取了另一种墨上来。这才仔细撰写,晾干后又将信纸以许倩的习惯折好。
“四娘子是个心细的,唐七那边定是叮嘱过,细节方面多注意总是没错的。”紫鹃十分淡然地将信交给一旁百无聊赖正拿着茶盏把玩的许诺。
许诺拿着许倩和紫鹃的两封信,仔细看了一遍,眼睛不由亮起来。
即使她曾做过特警,感官很敏锐。对字迹的辨识度超过寻常人,也不由赞叹紫鹃模仿能力,除了内容不同。两封信简直出自一人之手。
许倩竟敢舍了紫鹃这样一颗棋子。
最了解她的人,才最清楚她的死穴。
许诺手法娴熟地将信的信装入之前的信封,仔细密封,而后找了个小厮送去天盛赌坊。
……
唐七接到的信与许倩送出去的相差许多。自然是不会按照许倩的预想做事。
许倩自以为这次会让许诺吃大苦头。让许诺尝一尝被父亲不信任的感觉,故此看着许诺的笑颜心中满是嘲讽,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既然六娘并无此意,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只是那个笔筒,姐姐费了不少功夫才得来,六娘一定要用啊。”
得知许诺过去做过荷官,许倩特地准备了和骰盅相似的笔筒做礼物。此刻说这番话,心中既痛快又迫不及待。等不急看许诺哭着跪在父亲面前认错的模样。
她本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做法,甚至不惜被许诺说出当初从假山上摔下是她推的,也要让父母知道,许诺是个多么狡诈的人,为了谋取父母的信任和爱而隐瞒未失忆的事实。
许倩自然不会以为许诺是穿越而来的,只认为许诺去年为了掩饰荷官身份才装得淡漠寡言。
后来实在伪装不下去了,才乘着受伤假装失忆,露出了真性情。
当然她也设想过许诺根本就是个野孩子,不是父亲母亲的骨肉,如今在许家不过是骗吃骗喝罢了。可看着许诺与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又觉得这个设想不成立。
许诺在许谷诚和吕氏眼中向来是单纯无心机的,若为了隐瞒真相而伪装一整年,会深深地伤了吕氏的心,许谷诚也会心凉,因为他最看重的就是诚实。
许倩这次谋划很周到,想好了整件事的说辞。
如果许诺承认没有失忆,定会说几个月前是被她推下假山。若是这样她就会答因为发现许诺过去是荷官,也根本不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才找许诺询问,许诺却大打出手反而失足落下假山摔伤。
她那封信里让唐七在今日,在吕氏为许诺置办生辰的这日,找机会拦下许谷诚的马车,告诉他许诺是天盛赌坊的荷官……
让许诺在最高点时摔下去!
“四姐放心,我会珍惜的。”许诺看过许倩给唐七的信,又怎会不知她的意图,珍惜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又说了一会话后,阑苑堂一众女眷散了,许诺带着婢女和一堆生辰礼物回到茗槿阁。
一堆生辰礼物摆了在席子上几乎没有坐的地方。
许诺第一个打开的就是许平逸从京城送来的那个大盒子,她很好奇,这么重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打开后,入目的是两份信。
一封信的字迹很熟悉,出自胡灵之手。
另一份信的字迹很陌生,但其上写的致六娘让她明白这是许平逸所写。
“母亲竟然让我学女工!说我明年就要嫁人,今年必须得学学这种东西。但是,如果和二师兄成亲,我们每天都得打架!我武功不如他,岂不是每天都要吃亏!他们府和我们府都消停不下了,真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
看到这里许诺嘴唇扬起,想象的
的到胡灵气急败坏的模样。
“母亲和我说了后,我转头就去找了二师兄,让他退亲,结果他一脸无所谓,说和谁成亲都一样,他不会多管闲事。这事情是闲事吗?我听了后气的不行,当时就和他打了一架。他这种人我可不想每日都见,你鬼点子多,帮我想想怎么办。”
“我祖父和母亲定是不会改主意,胡家不能主动提出退亲,要退也是他们家。帮我想个法子让他们家退亲。”
胡灵给许诺写信向来都是流水账,很不正式,想起什么就写什么,但字迹永远都是工工整整,信纸上一个多余的墨点也不会有。可这一次,字越写越潦草,显然是生气了。
许诺笑了笑,接过春棠递来的解暑汤喝了一口继续看。
“我是去应天府找的二师兄,和他打过架后恰巧见你大哥,他到处问人要找个什么玉。我一问才知是你要过生辰了,他要找这个玉送给你,所以我也给你备了一份礼。还有,箱子里的交子和首饰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你哪天抽空给朱郎君送去,再让他取几张交子给我大师兄。”
许诺看到朱郎君三个字时,刚喝道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
朱郎君?胡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少女心了,最后这句这才是她写这封信的正真目的吧。
许诺没想到胡灵会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送给朱商。
朱商确实爱财,但胡灵这么做,许诺还是觉得奇怪。
看完信,把手伸到盒子翻了翻,先把一叠交子拿出来,又掏出来一堆金簪子和玉手镯,还有几颗珍珠。最后看到底下放着两个盒子,一方一长,方盒中装的定是许平逸送的玉,另一个应该就是胡灵送的礼物了。
打开一看,是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
在一旁整理东西的春棠看到后叫了一声:“娘子!”
大郎君怎能送了这种东西给娘子!
娘子是闺阁女子,怎能碰刀剑!
下意识地春棠就要拿过匕首,许诺笑着藏到背后:“装饰用的,挂墙上。”
春棠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做。装饰用的匕首势必会在鞘上镶嵌宝石,而且鞘身也会是金色或银色,怎能是这种色调。
犹豫许久,春棠保持沉默,低头退了出去。
许诺这才拿出匕首,仔细打量。
只掂分量也知是好东西,锻造极其细致。正握反握时刀柄与手都能极好的结合,紧密而舒服。打量够了后她又将匕首拔出来,是双刃匕首,刀脊厚实,刀刃两边线条流畅简洁,整把匕首给人含蓄内敛的感觉。
这份礼物,许诺打心底喜欢,正是她所需要的。
将匕首抱在怀里,她又打开许平逸的信。
他的字迹清隽儒雅,有一股通灵之气,虽然工整却又不拘泥与形式,有自己的风格,与许平启端正的字形有很大的区别。
“六娘,这是我第二次给你写信,不知该说些什么。听闻胡三娘子说,你如今性子开朗了许多,与她是好朋友,我为你高兴。父亲的调令应也该到苏州了,你我不久就会相见……”
许平逸或许是因为与许诺不曾见过面,所以信中言语间还是有些生疏,不过他不知该说什么,却写了整整三页。
许诺费了不少时间才看完,心道胡灵曾说他话很多,确实不假。
放下信纸和匕首,许诺打开装玉的盒子,入目就是一块细密温润的白玉,上面刻着简单的纹路,能看得出雕刻者不凡的手艺,必是刻过上千上万的玉,才能刻出这般润滑大气的线条。
温润如斯,精光内敛。
许诺将玉握在手心,微微有些感动。
这块玉的纹路与五月许平启生辰收到的那块一样,虽然玉质不同,但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
以胡灵的性格,如果许平逸很容易得到这块玉不会在信中提起的,可见许平逸为了送她这份礼费了很大功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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