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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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这东西,有的时候还不如不存在,这样才会让人不再窥探着什么往前走着,同样也不奢求那些永远所得不到的,因为选择,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走错了路,或许有着更好的人生,但有的时候,自己所选择的,你认为错的,才是最对的。

    赵匡乱再次面对着两个选择,一个是灰溜溜的滚出去青岛,另一个是面对一个在外人眼中他永远都不能击垮的樊世立,大多人无疑选择前者,因为比命比起來,青岛,又或者尊严,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在这个社会上,只有初生牛犊也会爱着可有可无的面子,一个男人能舍弃自己那点尊严,才是真正的男人。

    但赵匡乱会如此吗,络腮胡有一点期待,他想从这个郭红烛郭青衣都不轻看的年轻人看出一些特别的东西,至于这些特别的东西是什么,无疑是选择后者,轰轰烈烈的丢掉一条命,那样会成为一个笑话,但如果赵匡乱活着回來了呢,何尝又不是神话,这个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但如果不赌上这么一次,永远不会成功。

    “想好了吗,”李骁勇摸着他的络腮胡,等待着赵匡乱的答案,如果赵匡乱选择了第三者,那么赵匡乱今晚沒有希望,这也是李骁勇最不愿意看到的。

    “樊世立在哪里,”赵匡乱转过头,看着李骁勇,那张还能看出稚嫩的脸上涌现出一些年轻人不会懂的东西,或许也正是这种东西积压出了人脸上的皱纹。

    李骁勇突然感觉仅仅是这些就够了,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沒有背景有着脊梁的小人物爬到一种高度,到底会吃多少苦,这个社会上沒有任何是唾手可得的,哪怕仅仅是一块钱,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樊世立还会扫场子,你不需要去找他,只需要在夜末央等着就可以。”李骁勇平静道,至于这夜末央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家不算大的小酒吧,同样已经停业许久,不过似乎也逃不出这场血腥风雨。

    赵匡乱点了点头,知道了什么,低头道:“我可以走了吗,”

    李骁勇点了点头,赵匡乱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背影,像是这个时代最普通最普通的背影,同样也是这个时代的脊梁。

    “他去。”李骁勇掏出手机,拨打通红最频繁的号码,仅仅只是说了两个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挂掉了电话。

    李骁勇叹了口气,再次拨通一个号码。

    “今晚要用的你。”

    “要我干什么”

    “去夜末央门口等着,如果樊世立能活着出來,那么做掉他。”李骁勇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平静,好像对他來说,人命根本不是人命一般。

    对面阴森森的答应,语调要比李骁勇的还要冷漠。

    任谁都明白,这个夜晚会掀起惊涛骇浪,也同样是这些天,又或者这些年故事的了断。

    青岛的中心公园,最多的是跳着广场舞的大妈们,音乐声通天一般,当然跳舞的人们沒有一人在意这音乐声,尽管让大多人震耳欲聋一般。

    长椅上一边各做坐着一男一女,两人足足隔了大半张椅子,不像是亲热热的小情侣,又不是是陌路人。

    “听说你舍弃黑馆了,以为郭红烛能保着你。”带着墨镜的花蛇看着夕阳,一天过去,一天开始,就这样反反复复,谁能料到突然有那么一天,突然蹦出來几个人,改变了整个世界,改变了这一天过去,一天开始。

    “保我,十一煞也好,黑馆也好,郭红烛也好,哪个不是再拿着我们这些小人物当枪使,我可不认为会有什么得失,能保我的,只有我自己。”毒奎伸出布满刺青的手,掏出一盒外国香烟,沒有过滤嘴,胜在烈。

    “看的挺开,不过做为一个入了局的年轻人,你已经活的够久了,说不定今晚就得去见阎王爷了。”花蛇轻笑道,笑声很动人。

    “我哪一天晚上都担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般,说实话,花蛇,我比你看的开,至少今晚死了,我也不会遗憾什么,我这条沒人瞧得起,被戳着脊梁的烂命,活的够久了。”毒奎显然沒有欣赏花蛇这个女人的情趣。

    “要是你姓郭,一定是个响当当的大枭,可惜了。”花蛇遗憾道。

    毒奎自嘲的笑着,这个时代,比他优秀的多的多,小张四,郭奇虎,李金豹,那个不是什么都不缺的存在,但仍然一个个下了地狱,生与死隔了一个字,却差了一个世界,越是在毒奎这个角度,就越明白死这个字代表着什么。

    “今晚要去哪里走一遭,”花蛇漫不经心的问道。

    “狍子。”毒奎吐出两字,身上已经涌现出杀气,过去的东西可以撕烂,但眼前的利益永远不会改变,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花蛇一副造化弄人的表情,起身双手插兜离开,红唇微微翘起道:“我就不耽误你杀人了。”

    毒奎那张看不清模样的脸上终于出现那么一丝笑容,不过等花蛇走后又变成阴沉,这满身规模恐怖的纹身让大多人避让不敢靠近,而谁又会知道这刺青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高速上,一辆挂着苏A车牌的辉腾飞驰着,开车的依然是那被叫成小招子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曾经老上海流行的圆眼镜。

    副驾驶座上坐着只巨大的白毛狗,伸着长长的舌头,招叔又要警戒这狗会不会随时舔他两口,还要小心翼翼的开车,后面坐着的老头,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开出茬子。

    “小招子,老夏的电话打了沒有。”郭红牛放下报纸,脱下老花镜道。

    “老太爷,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也就不在你手上讨口饭吃了,现在估摸着潘为公正在挨批斗呢,咱们到了青岛,估计正好就可以看到青衣登基黑馆了。”招叔一脸得意的笑,不是一般的有成就感,把潘为公这种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比什么都要有快感。

    “那潘为公可不是什么善茬,要你來青岛可不是让你耍威风的。”郭红牛笑笑,小眯了一会。

    招叔哪里敢打扰,只是等郭红牛闭上眼后举起拳头,威胁了想威胁这头大狗,说实话,在郭红牛眼里,他还真不如这头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狗。

    如招叔所说的,潘为公此时刚刚送走一个退休的老干部,至于这老干部曾经沒退休的高度,说出來恐怕会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老爷子,怎么办,”问出这话的是一直最沉的住气的徐木烊,都说潘为公金盆洗手,但这是真的金盆洗手,不过今晚过去,相信潘为公才是真正的大势已过。

    “让蒙登抄回來,黑馆,交出去便是,要是让他來痛痛快快的拼一场,恐怕整个青岛就丢了。”潘为公似乎苍老的几分,声音中充满着无力,这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也想不到会走到这么一步,可笑的是等他走到这一步还沒有看的开,有些东西,拿起容易,放下难。

    徐木烊动了动嘴,但愣是沒说出來一句话,只有默默的唤回了蒙登抄。

    半个小时后,蒙登抄风风火火的出现在锦城华府,今晚可以说是黑馆的生死存亡之际,蒙登抄也不知道为何潘为公为何要把他召回。

    “登抄,黑馆,保不住了。”看着野心勃勃的蒙登抄,潘为公不得不说出这个很骨感的现实。

    “保得住。”蒙登抄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潘为公把他叫回來,就要起身离开。

    “你拿什么保,郭红牛还有一个小时到青岛,第一个拜会的是谁,是我,还是我的那些后台,登抄,现在黑馆的情况我不是不清楚,现在估计全部都在内斗着,这些墙头草,保他们还有什么意思,”潘为公终于怒了,又或者这股子怒气积压了不知道多久。

    蒙登抄满脸不甘的转过头,步子却停下。

    “黑馆沒了,还是想想等会怎么招架那郭太爷吧,希望他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如果有,这辈子最后拼个鱼死网破也罢。”罕然的发怒后,潘为公平静道。

    蒙登抄不得不接受,黑馆沒了,现实就是如此,看似坚不可摧的东西,很容易很容易被击垮,因为内部就已经彻底的崩溃,被郭家不费吹灰之力的击垮,蒙登抄输的很惨,甚至可以说输掉了一切。

    “登抄,沉的住气,沒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成事在人。”潘为公看着蒙登抄有些不忍,不得不承认的是,蒙登抄的确有点本事,但还沒有到驾驭黑馆,又或者驾驭整个青岛的能力。

    蒙登抄静静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样子丢人极了,却如何都无法改变,永远都不可以。

    大人物的世界见了分晓,小人物的世界才刚刚开始,成败仍然在今晚。也不知道他们的毫不知情,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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