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的二儿子傅尉衍。”
闻言蔡婉婷的眉毛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意外,“竟然是他?”
“怎么,你跟他很熟?”宋启帆的目光变得锐利。盯着蔡婉婷问,蔡婉婷和傅尉衍都是贵圈里的人,说不定两人可能有什么新仇旧怨的。宋启帆想知道蔡婉婷回来这半年到底要做什么。
蔡婉婷的目光里很复杂,正在想着傅尉衍的事,听到宋启帆这样问,她猛地抬起脸,神有片刻的怔愣,连忙摇摇头笑了笑,“我没有见过傅家二少,倒是几年前我去美国的时候,在机缘巧合之下跟他的母亲做了朋友。”
“原来是这样。”宋启帆没有再追根究底,两人都沉默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走廊的灯光照在蔡婉婷的脸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身上早就不见了当年的青涩和害羞。而是在岁月的洗涤下整个人都散发着成**人的魅力,站在灯光下的样子温柔又沉静。
宋启帆的目光从蔡婉婷的唇到脖子一直往下滑,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胸口,雪白的肌肤泛着诱惑,一片春风露了出来,宋启帆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两下,只觉得口干舌燥的,他抿了抿唇,抬起一只手压住了蔡婉婷放在门框上的手,宋启帆凝视着蔡婉婷的漆黑双眸里很快燃起了**的炙热,夜晚里他的声线听起来越发低沉性感,“外面这么冷,你不请我去你屋里坐坐?”
这话里的暗示性很明显,蔡婉婷却依旧是不动声的样子。笑了笑反问宋启帆,“我房间里放着我丈夫的骨灰盒,小白的人骨架都能把你吓得半死了。你确定你不会害怕我丈夫的骨灰?”
意料之中的回答,宋启帆突然抬起手捏住蔡婉婷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面对着他,他俯身在近距离内紧锁着女人,勾起的嘴角里含着讥讽和邪佞的意味,“你用你前夫的遗产来养我这个前男友,并且让我这个前男友跟你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你都做到了这种地步,不怕自己的前夫死不瞑目或是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你,那么我还在乎什么?我倒是想试试看,我和你那个八十多岁的前夫,究竟谁更能满足你的**。”
“你……”蔡婉婷羞愤至极,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她就知道宋启帆直到现在还恨着她,说这样的话就是在侮辱她,如果她真的贴上去,估计他会恶心地推开她,蔡婉婷的心里酸苦,明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可想到年少时期把她捧在掌心里的男人,如今却这样对她,她就难受得想哭。
宋启帆欣赏着蔡婉婷表情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他眼睛里的笑意越发深了,眉宇轻挑着语气散漫,“怎么?我说对了,你无法反驳了是吗?蔡婉婷,你怎么还有脸站在我的面前?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拿了那么多钱出来,我就会感激你,这是你欠我们的,若不是为了小白,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你。”
整整八年了,直到现在蔡婉婷的背叛都还是宋启帆的噩梦,当年他没钱没事业给不了蔡婉婷想要的,他只怪自己眼瞎会爱上蔡婉婷这种女人,如果她这一走再也不回来了,大不了他就当她蔡婉婷死了,可如今她怎么还敢回来,以这种方式再次插足他的生活?既然如此,他就让蔡婉婷尝尝这些年他内心的痛苦和不甘。
宋启帆捏着蔡婉婷下巴的手上越发用力,蔡婉婷疼得脸苍白,被迫抬起头,两片娇嫩的唇瓣上咬出了牙印,她隐忍着胸腔里的情绪,满眼通红地跟宋启帆对视着,眼泪快掉下来的样子就像是被蹂躏的娇花,让宋启帆恨不得毁掉她。
宋启帆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掀起惊涛骇浪,低头正要凑过去时,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咚咚”的声响,宋启帆尚未反应过来,穿着小熊棉睡衣的小白已经跑了出来,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地问:“舅舅,你在做什么啊?”
话音落下,看到宋启帆和蔡婉婷两个人近得都快亲上去了,小白的脊背猛地一挺,睁大眼睛瞬间清醒了过来,本来他就担心宋启帆会在半夜跑出来,翻身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旁边,宋启帆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到阳台那里没有看见宋启帆如往常一样站着抽烟,于是这才找了出来,结果宋启帆果真来找初恋了。
小白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冲过去拽住宋启帆的手往房间里走,短短几步的路程就把宋启帆数落得狗血淋头,“舅舅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你的初恋是个坏女人,她回来是要糟蹋你的,你能不能有点男人的骨气,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同身为男人,我真觉得你太为我和爸爸这类男子汉丢人了。”
“我知道我是个小孩子又是个男人,不能慰藉你的心灵,你如果觉得空虚寂寞,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可以抱我紧一点,而且你真的想要女人,你可以选择静静啊!你看她平日里瞅着你的那眼神冒着星星,就能知道她是你的脑残粉,你对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的,比如你们可以亲亲啊,做大人之间做的事情啊!反正你不要去找你的那个恶毒初恋就好了。”
小白一个人“噼里啪啦”地说着,根本不顾宋启帆的感受和反应,而宋启帆也早就习惯小白为他“操心”了,他被小白拉坐在了床上,低着头像是受训的学生,老老实实地听着不反驳,半晌后小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吗估在圾。
他放开宋启帆,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张照片,返回身爬上宋启帆的膝盖,小白搂着宋启帆的脖子,在他的腿上坐好后,把那张照片递给了宋启帆,“这是静静早上刚在海边拍的一张照片,她让我送给你,说是把你钱包里初恋的照片换成她的,以后你可以对着她的照片打飞机。”
“……”宋启帆有些崩溃地看着小白塞到手里的照片,他相信是安静让小白把照片交给他的,但让他对着她的照片打飞机,这话真是安静说出来的吗?小白不懂什么是打飞机,安静应该清楚?如果安静真的是这样的,他只能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奔放了,表哥表示他接受不了啊!
“你快点换上啊!”小白见宋启帆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就知道宋启帆不愿意,但在小白这个熊孩子面前,宋启帆从来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松了宋启帆的脖子,从床上爬过去,将宋启帆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包拿了过来,抽出里面那张蔡婉婷的照片后,从宋启帆手里夺回安静的那张,放在了钱包里。
小白看了几秒钟,满意地点点头,“嗯,静静的照片比本人年轻漂亮多了,舅舅你的钱包还是这样比较顺眼。哼!早就想换掉你的初恋了。”
“……”宋启帆目瞪口呆地看着尉白一系列的动作,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呢,小白就再次爬上他的膝盖,把钱包装在了他外套下的口袋里,小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胸口,眯着眼睛嘻嘻笑着,却是威胁着对他说:“你不能把静静的照片丢了,我会每天检查一次,如果哪天我看不到了,我就不认你这个舅舅了。”
宋启帆闻言宽厚的脊背猛地一震,被最后一句话吓得面发白,一下子用力把尉白小小的身子裹入自己健壮的胸膛,宋启帆认真地保证道:“好,我不丢,那你也不能哪一天不要我这个舅舅了。”
尉白感觉到了宋启帆浑身的肌肉紧绷着,误以为他是心痛把初恋的照片丢掉了,小白自我检讨了一番,两条短胳膊搂着宋启帆的脖子,在宋启帆的脸上“唧”亲了一下,安慰着说:“别难过舅舅,你没有了初恋,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
宋启帆的心里酸苦又疼痛,也不管放哪个女人的照片了,在这个世上对他最重要的只有小白,好半晌宋启帆才缓过来,把小白塞回被子里,他抬手脱下自己的衣服睡觉。
小白在大床上扑腾个不停,用两只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那稚嫩的嗓音娇羞地说:“啊啊啊……!舅舅你又脱光了睡觉,你这样对我这个小孩子影响不好的。我告诉你,你这么喜欢暴露,等你睡着的时候,我就用手机把你的**拍下来,然后让静静出高价买下来,到时候我就有钱买好吃的和好玩的了。嗷!我怎么就这么机智呢,我好喜欢我自己啊……”
小白说着就差点爬起来找手机拍照了,下一秒钟被宋启帆伸过来的**的手臂捞了回去,紧紧按在怀里不允许他再蹦跶了,宋启帆故作严肃地说:“睡觉,否则我就告诉你妈妈你不乖,让她和你爸爸周游全世界过两个人的生活,不要你这个拖油瓶了,以后生下妹妹了,也不让妹妹跟你这个哥哥玩。”
“舅舅你太坏了,妍妍和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小白的声音很快低了下去,只是宋启帆的耳边还能模糊地听到他在念着宋荣妍和傅尉衍,宋启帆的目光里浮起涩痛,小白这么喜欢傅尉衍,只可惜傅尉衍不是那个陪着宋荣妍走到生命尽头的男人,宋荣妍和傅尉衍两人是孽缘?
而被小白念叨着的傅尉衍,此刻正开着车子赶往一家宠物医院,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来往的车辆都少了,傅尉衍一路畅通无阻把车子开得飞快,一想到蔺韩锦在电话里说他一直养着的那只折耳猫食物中毒有生命危险,傅尉衍眸子里的猩红越发浓烈了几分,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掌心里出了一层冷汗。
那只折耳猫他养了快七年了,如果今晚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就等同于他又失去了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傅尉衍出了电梯就往兽医的诊室里疾跑过去,几分钟后他在输液室里找到了何管家和蔺韩锦,一看到折耳猫蜷缩在何管家的膝盖上,傅尉衍连忙坐下来,伸手把折耳猫抱在了自己的腿上,“猫猪?”
折耳猫的身子动了动,睁开眼睛见是自己的主人来了,她不能扑过去蹭傅尉衍,就伸出爪子挠了挠傅尉衍的袖口,“喵”
傅尉衍浑身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在看到折耳猫还活着又温顺的这一刻,他眼中一股潮湿涌了出来,折耳猫太弱小了,他强壮的手臂都不敢用力抱它,只能将它放在膝盖上,用手不断地抚摸着它的身子,感觉到它的温度和鲜活,傅尉衍总算放心下来了。
傅尉衍的心思全都在折耳猫的身上,也没有顾得上旁边的蔺韩锦,惊魂未定之下他的面泛着苍白,冷着声音质问何管家,“我早上走得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食物中毒了?何叔平日里都是你负责喂养猫猪的,难道还不清楚猫猪该吃什么东西吗?”
“我……”何管家开口刚要解释,蔺韩锦的手覆盖在了傅尉衍的手背上,打断何管家对傅尉衍说:“子墨,这件事不能怪何叔。这只猫是我们当年一起养的,如今我回来了,就想亲手喂它东西,只不过我不知道它现在都吃什么,就让何叔把它的吃食给我。晚饭后我拿着猫粮,到三楼的宠物室里喂它,结果没想到它吃了几口,就……”
蔺韩锦说到最后通红的眼睛里差点掉下泪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那哭泣听得傅尉衍心里一疼,弯起胳膊揽住了蔺韩锦颤抖不止的肩膀,他转过头,用质疑的目光看向坐在右边的何管家,傅尉衍的面容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寒霜,意思不言而喻。
何管家慢慢地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蔺韩锦,“renata小姐,你的言下之意是指我在猫粮里下药,借你之手毒害猫猪吗?我根本没有动机这么做,我如果想毒害猫猪,何至于等到你来了才动手?每天猫猪吃得都是那种猫粮,傅先生早就检查过,是没有问题的,我……”
“那是因为你想嫁祸给renata。”何管家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尉衍就打断了他,那凌厉又冰冷的眼神看着何管家,傅尉衍一字一字地说:“何叔你不喜欢renata,一直在我面前反对她住在御苑,所以为了把她赶出去,你就让她拿着下了药的猫粮去喂猫猪。你比谁都清楚猫猪对我的重要性,就算猫猪有惊无险,我也会迁怒于renata,这样你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傅尉衍的唇畔勾着一抹苍白的笑意,语气里含着痛心沙哑地说:“何叔,你这样的做法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猫猪吃下了更多的猫粮,它的命可能就真的救不回来了?猫猪如果死了,你觉得你自己的命够赔得吗?”
“傅先生!”何管家从椅子上豁地站起身,平日里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此刻却是通红的,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了,“我没有在猫粮里下药,根本就是蔺小姐在嫁祸给我,你连查都不查一下,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的罪名定下来,这对我不公平。”
傅尉衍听后嗤笑了一下,低头用手抚摸着折耳猫柔软的身子,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想要公平是吗?何叔,我现在就可以让兽医检查一下你给renata的猫粮里,到底有没有加了药进去。可我不打算这样做,因为我想给你留有一丝余地,你毕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不想让你太难堪。”
“在这个世上你和renata对于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亲人,但从renata回来开始,你就很排挤她,不想让她跟我在一起。即便我很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可现在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我也没有办法了。我是不可能让renata从御苑搬出去的,既然这样,干脆何叔你走!念在你服侍我多年份上,我让你做傅家那边的管家,也算是我仁至义尽了。”
何管家闻言面大变,怔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老泪纵横了,何管家哽咽着痛心疾首地叫着傅尉衍,“少爷……”
他真的没有在猫粮里下药,是蔺韩锦为了赶走他而嫁祸给他,既然蔺韩锦早有准备,那么如果真的去检查猫粮,里面肯定确实被加了药,到时候证据确凿,他就更加无法辩驳了。
傅尉衍是真的被这个蔺韩锦迷惑了,竟然选择相信蔺韩锦,以前他以为宋荣妍心机深是祸水,但现在他发现蔺韩锦才是真正的狐狸精,蔺韩锦不知道高了宋荣妍多少段位,对比起来,宋荣妍反而显得单纯善良了,何管家开始后悔自己看错了,蔺韩锦陷他于这种境地,他该怎么办?
“少爷……”何管家脸上的老泪越掉越多,原本想承认了自己输了,向傅尉衍认错确实是他毒害猫猪而嫁祸给蔺韩锦,他只要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一定会跟蔺韩锦和睦相处,傅尉衍就会原谅他,再给他一个机会?反正他不想离开傅尉衍左右,尤其是如今蔺韩锦这个心机深的女人在傅尉衍身边,他不能让蔺韩锦害了傅尉衍。
然而傅尉衍压根没有给何管家请求的余地,此时他的目光放在了蔺韩锦的手背上,那上面包着的白纱布让傅尉衍拧起了修长的眉宇,他把蔺韩锦的手拿过来,低沉又疼惜地问:“这是怎么弄伤的?”
“没事。你也知道我们养的这只猫一直都不让陌生人亲近,那个时候它抓了阿辰好多次,而我离开了六年之久,猫猪它大概把我忘记了,今天晚上在御苑我要抱它的时候,它就扑上来抓了我的手。”蔺韩锦之所以给这只折耳猫下药,一方面就是因为这只猫竟然抓了她,再者也是为了嫁祸给何管家,事实结果证明她的目的达成了。
如今傅尉衍把何管家赶去了傅家,就没有人再一天到晚监视她了,而何管家是这个世上傅尉衍最后的一个亲人了,傅尉衍也只信任何管家一个人,现在她把何管家赶走了,这对于傅尉衍来说无论从哪方面都是一个太大的打击,她就是要让傅尉衍众叛亲离,在这个世上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都没有,傅尉衍必定会越来越孤单、越来越痛苦,这样可悲的傅尉衍是最她愿意看到的,从心灵和精神上折磨一个人,才是她复仇的最终目的。
蔺韩锦说了那句话后,傅尉衍很长时间都没有言语,蔺韩锦注意到他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也捉摸不透脸上的表情,蔺韩锦的心里顿时一慌,不过表面上她依旧是平静自若的,握着傅尉衍的手柔声说:“只是轻伤,已经让医生处理过了,我不痛,你不用担心我。猫猪可能在短时间内无法接受我,我会努力让它尽快熟悉我。”
“不行,这太危险了。”傅尉衍摇摇头,看了一眼腿上蜷缩成一团无比温顺的折耳猫,他低沉地对蔺韩锦说:“这只折耳猫的攻击力很强,你再跟它待在一起,它甚至会下口咬你,虽然不至于携带什么病毒,但我也舍不得让你受伤,所以我把这只折耳猫也带去傅家养。猫猪不排斥我三妹,而最近几个月我三妹又在家养胎,把猫猪抱给她养,也能让她解解闷。”
蔺韩锦观察着傅尉衍的神,她迟疑地说:“这……不太好?那个时候我们共同养了猫猪两个月之久,我对它的感情不比你少,不舍得你把猫猪送去傅家。其实没关系的,我想猫猪总会接受我,被它咬几次也死不了人。”
蔺韩锦刚说到这里,傅尉衍抬起手指压住了她的唇,用深不可测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蔺韩锦,他满是心疼和深情地说:“以后不要再提什么死不死的。renata,我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这只折耳猫跟你比起来,当然没有你重要,既然它抓伤了你,我就只能把它送走了。”
那只折耳猫似乎听懂了傅尉衍的话,抬起头用湿漉漉地眼睛瞅着它,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傅尉衍不想看到它这种仿佛被抛弃的表情,抬起大掌就把它的小脑袋盖住了。
而蔺韩锦握住了傅尉衍的另一只手,把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甜蜜地笑着依偎在了傅尉衍的胸膛里,这次真是一箭双雕。
偌大的输液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以及傅尉衍腿上那一只睡着了的折耳猫,夜晚显得很寂静,何管家站在傅尉衍的身侧,看到傅尉衍的怀里蔺韩锦似乎也睡着了,他把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拿起傅尉衍刚刚放在椅子上的外套,俯身沉默地披上傅尉衍的肩膀。
傅尉衍抚摸在折耳猫身上的大手动了一下,侧过头目光看向何管家,何管家在傅尉衍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感受到了傅尉衍心里的苦痛,何管家的眼眶顿时又是一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直起身子,像是一棵松树般守护在傅尉衍的身侧。
或许傅尉衍知道他是被蔺韩锦陷害了,但蔺韩锦不喜欢他,想让他离开,傅尉衍就只有选择蔺韩锦,而让他受了这个冤屈,罢了,只要傅先生相信他没有害折耳猫就够了,他能理解傅先生心里的苦,为了傅先生,他牺牲一点算什么呢?
折耳猫打完点滴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傅尉衍抱着猫,又在值班医生那里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直到确认了折耳猫没有什么大碍,不需要住院后,傅尉衍才带着折耳猫和蔺韩锦一起坐进车子。
何管家把他们送到御苑,外面的天渐渐亮了,傅尉衍疲惫到了极点,却没有时间休息,对蔺韩锦说他现在就把折耳猫送去傅家,傅尉衍让何管家开车一起离家御苑,但在岔路口要转弯时,原本正闭眼假寐的傅尉衍睁开了眸子,低沉地对何管家说:“我们不去傅家,去尉家老宅。”
“什么?”何管家皱着眉头不解地问,已经打了方向盘往尉家老宅驶去。
傅尉衍并没有回答何管家,这一路上他的手抚摸着蜷缩在自己腿上的折耳猫,低着头目光爱怜地看着折耳猫,直到车子停在尉家老宅里,傅尉衍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猫和何管家一起走进去,“宋荣妍住在这里,以后何叔你就留在老宅里照顾她,当然,还有猫猪。”
“傅先生?!”何管家猛地顿住了身形,满脸诧异地盯着傅尉衍那抹高大的身形,一来他没有想到傅尉衍竟然把宋荣妍从医院里弄了回来,又一次养在了尉家老宅里,再者傅尉衍竟然没有将他赶去傅家那个危险之地,更没有真的把猫猪交给傅绍霏养,他当然很高兴。
傅尉衍停下来,回头看向何管家,一大清早明亮的天光洒在傅尉衍的身上,让此刻的男人看上去清润又柔和,他那双眼眸里依旧布满血丝,却有笑意染上了眉眼,衬着院子里的景,臂弯里抱着猫的傅尉衍像是入了画,“何叔你这个年纪不至于耳聋?或者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那么我给你三个选择,继续留在御苑跟renata斗智斗勇,二是去做傅家的管家,最后是在尉家老宅里帮我照看宋荣妍和猫猪。”
“我选最后一条。”何管家立即回答,差点又要老泪纵横了,只要他家少爷不是把他抛弃了,让他做什么都可以,而折耳猫对傅尉衍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既然傅尉衍把折耳猫也养在了这里,足以说明往后傅尉衍回御苑的次数就少了,御苑从此可能会成为一个空壳子了,既然蔺韩锦想住那里,那就让她住下去,反正往后傅尉衍会把尉家老宅作为一个家。
傅尉衍迈着修长的腿一路走进卧室,用狭长的眼眸斜睨着跟在身侧的何管家,“我让你照顾宋荣妍,以后宋荣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会像这次毒害猫猪一事,那么轻易原谅你了。”
“是。”何管家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应着,两人停在走廊里时,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傅先生,你要相信我对你绝对是忠心的,我真的没有毒害猫猪。”
傅尉衍要推开门的胳膊僵在了那里,他高大的身躯背对着何管家而立,何管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就这样静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尉衍低沉中含着叹息的声音传到何管家的耳中,“我知道,何管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如果我对你连这一点信任也没有,我也不配让你为我效劳了不是吗?renata不懂事,你迁就着renata。”
何管家愣住了。
“宋荣妍受伤了,你去厨房里煮粥,炒几个清淡的小菜给她。”傅尉衍俊逸的眉宇间透着苍白,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此刻对何管家说话嗓音越发沙哑苍凉了,“快去。”
随后傅尉衍就开门进去卧室了,在关上门的那十几秒时间里,何管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到傅尉衍那样落寞又悲凉的样子,觉得傅尉衍整个人忽然间变得沧桑了,没有了平日里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时的气魄和从容,像是什么都看透了、活够了、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一样,何管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原本他以为傅尉衍心心念念了六年的renata回来了,傅尉衍黑暗的人生就会亮起来,变得丰富多彩,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仅仅这三天,傅尉衍就被蔺韩锦累成了这样,也就只有在提起宋荣妍时,傅尉衍的眉宇中才会恢复神采,何管家现在总算意识到宋荣妍对傅尉衍的重要性了,立即往厨房走出给宋荣妍做早餐。
傅尉衍走进房间后坐在了床头,早上七点多宋荣妍还没有醒来,壁灯一直开着,映照着宋荣妍那张苍白的脸,眼睛上纤长乌黑的睫毛垂下来,她沉睡的时候没有了白日里的尖锐,看上去反而很恬静,傅尉衍略带着凉意的手在宋荣妍的脸上摸了摸,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
傅尉衍掀开被子,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折耳猫塞了进去,这只一向不亲近除了傅尉衍和何管家之外的折耳猫,竟然不排斥宋荣妍,傅尉衍刚松了手,它就自己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扒着宋荣妍的手臂贴了上去,如同往常一样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就那样在宋荣妍的胸前“呼噜呼噜”地睡着了,傅尉衍看着这一人一猫的画面,突然有种他们是他最重要的东西的错觉。
傅尉衍和折耳猫这一番动静之下,没过几分钟宋荣妍就醒了过来,结果一睁开眼睛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傅尉衍坐在床边,用一种很复杂类似于痴迷又专注的眼神看着自己,宋荣妍只见过傅尉衍这样看蔺韩锦,此刻傅尉衍突然对她这样,她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你……”
结果宋荣妍刚开口,就听见一声尖锐的猫叫声,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正死死按在折耳猫的脑袋上,幸亏她现在体力不支,不然这猫真的会被她弄死了,宋荣妍立即收回手,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只猫的爪子就扒住她的衬衣,一路往上爬到了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喵”地叫了一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脖子。
宋荣妍倒是不觉得奇怪,这只折耳猫在御苑里跟她就比较亲近,何管家一早就说过猫猪对谁都这样,宋荣妍的一颗心都被折耳猫蹭得柔软了,抬起手摸了摸折耳猫的身子,很快发现折耳猫病怏怏的,宋荣妍蹙起眉头,下意识地问出了口,“生病了?”
“嗯,昨晚在医院输液,我守了它一整夜,差点死了。”傅尉衍沙哑地说,并没有对宋荣妍提起折耳猫食物中毒一事,以往他没有留意过,在此刻才发现宋荣妍和这只高冷的折耳猫竟然相处得如此融洽,傅尉衍顿了几秒钟,“我把折耳猫抱过来这边,你帮我好好养着,猫猪对我很重要。”
宋荣妍这才知道原来昨晚傅尉衍不是被蔺韩锦叫走了,而是这只猫病了有生命危险,想想如果换成她是猫的主人,她也会守着猫一整夜,但这只猫是renata当年留下来的,傅尉衍才会如此珍惜,让她好好养着猫,原来她宋荣妍这个人还不如renata留下的一只猫,那她更不能跟renata本人比了?
宋荣妍抱下在她脖子里撒娇的折耳猫,重新放到了傅尉衍的腿上,她冷笑着讥诮地说:“猫对你这么重要,你给我这个**养着算是什么意思?既然这只猫是你和renata共同养的,那么她现在回来了,你们继续养着不是更好?”
“我用行动告诉你为什么给你养。”傅尉衍霸道地说着,抬起手突然捏住宋荣妍的下巴,凑过去用力堵住了宋荣妍这张恼人的嘴,她怎么不懂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呢?既然他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了,也就代表她对他也很重要,可她却始终一副抗拒又不屑的样子。
傅尉衍胸腔里燃烧起了一团火,激烈又火热地亲吻着宋荣妍的唇,那双眸子里染上了浓重的**,不知不觉间他的大手就伸到了宋荣妍衬衣下的那团柔软之上,分明他的精力和体力已经被耗尽快要透支了,可沾上宋荣妍唇上味道的这一刻,他仿佛又像是吸了毒一样,疯狂不顾一切地想要宋荣妍,只有跟这个女人深深地融合在一起,他才能确认宋荣妍是他傅尉衍的,她一辈子都跑不掉、逃不了。
傅尉衍的衣服和头发上全都沾上了外面的露水,连怀抱里都带着很重的湿气,起初他的两片唇瓣是冰冷僵硬的,但吻了宋荣妍半分钟,就变得滚烫又湿热了,宋荣妍鼻尖闻到了陌生的气息,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一想到或许不久前傅尉衍和蔺韩锦拥抱又亲吻的,她翻涌着的胃就对傅尉衍产生了抗拒。
傅尉衍那双冰凉手的揉上她胸前的一团时,宋荣妍整个人一颤,陡然间惊醒了过来,在傅尉衍沉迷之际,她的牙齿用力地咬了一下傅尉衍的唇,傅尉衍痛得拧起眉头,尝到鲜血的腥甜滋味时,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宋荣妍,抬起手在自己流血的嘴角上抹了一下,“属狗的是?”
“你才更像狗,一大清早就发情的公狗。”宋荣妍嫌弃地擦着自己唇上傅尉衍留下的湿热痕迹,压下了喉咙里蔓上的恶心感,她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傅尉衍亲她,她就很想吐。
傅尉衍看着宋荣妍的动作,他的手攥成了拳头,胸口里堵得慌,差点没有控制住就强行把宋荣妍强行了,傅尉衍闭眼平息着身体里被宋荣妍点起的火,半晌后伸出胳膊捞住宋荣妍细软的腰肢,他阴沉着脸把宋荣妍从被子里抱了出来,弯身拿了床边的拖鞋。
“放开我!”宋荣妍挣扎着,坐在床上伸出腿就往傅尉衍身上踹。
傅尉衍却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纤细柔美的脚踝,一言不发地给宋荣妍穿上棉拖后,傅尉衍半搂着宋荣妍腰,一路把人往浴室里弄,语气里含着嘲讽说:“起床到餐厅里吃早饭。医生难道没有叮嘱过吗?你如果再这样继续躺下去,估计要不了几天身子就废了。”
“你不就是想养一个身娇肉软的**出来吗?我每天多躺在床上才能满足你。”宋荣妍不甘示弱地反击着,在走到盥洗台前时,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把推开傅尉衍,自己拿出牙膏往牙刷上挤。
而傅尉衍没有防备被宋荣妍推得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这几天他的体力和精神都快耗尽了,昨晚又没有睡好,宋荣妍这一下子让他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的,高大的身躯剧烈晃动了两下,傅尉衍连连往后退出几步,脊背“砰”一下,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一股剧痛传过来,傅尉衍觉得自己的腰都似乎断掉了。
他面惨白好半天才缓过来,视线里很模糊,抬头看见宋荣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刷牙,傅尉衍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又苦涩的弧度,不知道是他自作自受活该这样,还是宋荣妍对他压根就没有一点感情,也就只有他太傻舍不得放开宋荣妍,他觉得越来越心痛,但就算是痛,他也不让自己的解脱,还是要把宋荣妍绑在自己身边。
在宋荣妍洗漱的时间里,傅尉衍往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他当着宋荣妍的面一件一件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都脱掉,男人精壮的赤.裸.身躯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宽肩窄腰长腿,以及那黑的森林之下处在沉睡状态耷拉着的某物,看上去都那么有视觉冲击力,傅尉衍抬起脚跨进了浴缸里。
宋荣妍听见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回头看过去时,傅尉衍整个人已经躺在了大浴缸里,清凌凌的水中男人的身体一览无余,尤其是躺下去时整片胸膛都露了出来,肌理结实又漂亮,曲线往下延伸到腰间和腹部,每一块肌肉看上去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极具有狂野之感和男人的魅力。
宋荣妍一动不动地盯着傅尉衍看了很长时间,傅尉衍不遮不掩的,两条修长的手臂伸展开搭在两边的浴缸沿上,他狭长的双眸微微阖在一起,并没有看宋荣妍,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邪佞暧昧的弧度,“你在视.奸我,怎么样?对你看到的以及我给你的反应,你还满意吗?”
宋荣妍的身子猛地一僵,目光下意识地往傅尉衍的某个部位瞥去,结果傅尉衍就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地起了反应,那架势都在向自己敬礼了,宋荣妍羞愤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丢掉毛巾疾步走了出去。
“砰”一下从外面摔上门时,她还能听见傅尉衍那磁性又愉悦的笑声,宋荣妍站在门外恶毒地想最好憋死这个性.欲旺盛的男人,他一天做多少次都不会满足,现在蔺韩锦不在,而她也不会让傅尉衍碰,那傅尉衍就自己用手解决。
宋荣妍在房间里换好了衣服,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天光洒进来,她仰着脸,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冬天的早上冰冷的空气让她窒闷的胸口舒畅了很多,再睁开双眸时,宋荣妍不经意看过去,只见不远处那些玻璃碎渣折射出刺目的光芒,而被精心修剪过的玫瑰花一束一束地散在地上,露水洒在花瓣上,每一朵都是那么娇艳欲滴。
宋荣妍想到昨晚傅尉衍站在床头问她时,男人眼眸里的嗜血和受伤,宋荣妍的心口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疼痛无比清晰,她看了一眼关着的浴室门,慢慢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都多长时间了,傅尉衍泡个澡还没有好吗?
宋荣妍蹙起眉头,迟疑了几秒钟,她打开浴室的门进去,只见傅尉衍整个身躯躺在浴缸里,面容和唇瓣都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而身子正在慢慢地往下沉,眼看着浴缸里的水都把他的脑袋淹没了,宋荣妍几步冲上前,一把扯住傅尉衍的胳膊,这才发现傅尉衍浑身的温度冷得像是冰块,宋荣妍拉不住他沉重的身躯,惊慌失措地喊着他,“傅尉衍!”
傅尉衍这才睁开了眼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刚刚那一刻他差点被淹死在浴缸里,男人墨的发线上往下滴着水,睫毛上也全都湿了,他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宋荣妍,苍白的唇畔勾出一抹笑,漫不经心地问宋荣妍,“慌成这样子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你以为我想不开要自杀吗?宋荣妍,你的眼睛都红了,如果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就收起你的某些言行举止,否则我可能会会错意。”
宋荣妍猝然别开脸,猛地闭上双眼,隐忍着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傅尉衍这究竟是疲惫到了何种程度,以至于泡澡时在浴缸里睡着了,若不是她及时跑进去,傅尉衍会淹死在浴缸里?他眼中的血丝那么重,眉宇间全都是苍白和倦怠,她让他很累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就不放过自己呢?他只要让她走了,他自己也解脱一了百了了,何必这样折磨着她,又折磨着他自己?
宋荣妍什么都没有说,抽出还抓在傅尉衍胳膊上的手,起身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匆忙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她担心自己如果再待下去,就会被傅尉衍软化了,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妥协,连最后的底线都没有了。
吃早餐的时候,傅尉衍手里端着粥往宋荣妍嘴里喂,宋荣妍面无表情地吞下去,剩下一大半不吃了,傅尉衍自己就把碗里的全都吃完了,宋荣妍目瞪口呆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在心里冷笑,以往这男人不碰她亲手做的东西,现在倒是吃她剩下的了,那改天她在嘴里含毒吐到碗里,非把傅尉衍毒死不可。
这天早上傅尉衍去上班后,何管家选了一间屋子给那只折耳猫做宠物室,宋荣妍跟过去一边喂着折耳猫,蹲在地上伸手逗着折耳猫玩,何管家回头看向她,迟疑了几秒低下头说:“宋小姐,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