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苑在审讯室看见我之后,立刻就急了:“项哥,你干什么啊?这是哪儿?”
“警察局。”我阴沉着面孔道:“你没看我边上有警察么?”
宇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项哥。你把我弄这来干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装!”我抬腿一脚踹在了宇苑胸口,把他连人带椅子踹得翻了一圈:“你再他么跟我装,老子今天打死你!”
摔得满脸是血的宇苑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项哥,你究竟是干什么啊?我哪儿得罪你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宇苑不太对劲,他好像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了一眼酒舞,后者叫过一个警察:“找审讯专家来,给他上测谎仪。”
专家在审问宇苑的时候,我和酒舞一直站在外面看着,可是越看越觉得宇苑不像是在撒谎,他身上很多反应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
酒舞低声问道:“你说他刚才会不会是让阴魂附体了?”
“应该不是!”我摇头道:“我打昏他之前,还特别留意过这一点,他身上没有阴气。还有,张白鹤去找闵保民的时候。正好是正午,那时候阳气最足,什么冤魂能在中午顶着太阳出来?”
“这就怪了……”
酒舞正皱眉时,屋里的专家也走了出来:“根据仪器显示,他并没有说谎。”
我转身向专家问道:“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杀人凶手。你觉得,他是怎么骗过仪器的?”
专家沉吟了片刻道:“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嫌疑人是个心理学高手。在我们审讯他之前,他已经对自己进行了自我催眠。让自己都相信自己没有说谎。但是自我催眠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打断了专家的话:“他没有自我催眠。他被抓之前,曾经被我重击后脑昏过去。我对自己出手的轻重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可能那么快醒过来。”
专家点头道:“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他是人格分裂症患者。”
“人格分裂?”我和酒舞对视时,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惊诧。
专家解释道:“人格分裂,简单点说。就是人受过某种强裂刺激后,会衍生出另外一种人格。就好比。两个不同的灵魂,寄居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体里。说不定哪一个灵魂,在什么时候,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让患者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追问道:“会有多大改变?”
“这个很难说!”专家沉思了一下道:“有些患者只是简单的改变了性格。有些却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包括说话的声音、语气、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全部都会改变,甚至样子也会有所改变。”
酒舞惊讶道:“样子也能变?”
专家苦笑道:“这个虽然不太好解释,但是确实存在过类似的案例。患者性格改变之后,五官上也出现了畸形,如果不看衣着,完全可以把他当成独立的个体。”
专家的解释我倒能听明白几分: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以前有个书生善于画钟馗,不知道怎么,画着画着,自己的脸就变成了钟馗的模样。后来,他找到了一个高僧。高僧告诉他,让他画一千张弥勒佛之后,才愿意出手帮他。结果,书生在寺庙里画了一千张弥勒佛之后,他的面孔不仅不药而愈了,而且还变得更让人觉得和蔼可亲。
高僧告诉他,他之所以变得面目狰狞,就是因为画钟馗画得太久,心里已经有了钟馗的影子,模样自然也就越来越像钟馗了。他让书生话弥勒佛就为了让他心境平和。
木屋里那个女尸也说过,宇苑曾经在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样子。那会不会就是另外一重人格出现之后的结果?
我转头看向酒舞道:“马上找人去闵保民的公司,看看能不能提取到那个神算子的指纹。”
酒舞马上安排了下去,我转头向专家问道:“你说,宇苑可能是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有没有什么依据?”
专家稍稍思忖了一下道:“要确定他是不是人格分裂,需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我现在仅仅是怀疑。”
专家拿出一组测谎数据道:“一般来说,人格分裂的人,不应该完全忘记另外一重人格所做的事情。但是,那些经历在他印象里却十分模糊,就像是一个没被记全的梦。当然,我指的是只分裂出一重人格的人。也有些人分裂出了多重人格。人格分裂得越多,记忆也就越模糊。”
“我在询问宇苑的时候,他曾经对扎纸人这件事儿,产生过轻微的情绪波动,这说明,他不是完全没有印象。我本来还想继续顺着这条线问下去,没想到问了几句之后,他的波动也就消失了。”
“麻烦了!”我本来想把专家打发走,没想到,他离开不到十分钟之后,又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那个带着一副黑边眼镜的女孩一见面,就主动伸出手道:“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汝汝,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合作?”我斜眼看着对方道:“我没说过要和任何人合作,而且也不需要合作。”
酒舞也伸手虚拦道:“这件案子现在由六处负责,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汝汝笑道:“其实,你们只是觉得我在这里,有些事情不方便去做吧?不要紧,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我沉着脸道:“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跟人合作,请你马上离开。”‘亚丰吗巴。
汝汝仍旧不愠不火的道:“嫌疑人是人格分裂者,而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所以,我也可以通过关系,让六处把案子移交给我。你们需要我证明一下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还没说话,汝汝就先开口道:“你放心,我没有打算插手你们破案的意思。只不过,我最近在研究人格分裂犯罪,需要掌握材料而已。”
这个汝汝前面一句话,等于打了我的软肋。现在宇苑已经进了警察局,她要是横插一手,我还真没有办法强行把人要回来。毕竟我本身不是六处的下属,酒舞对六处的影响力也未必有多大。
汝汝后面那一句也等于向我表明了立场,一番软硬兼施逼得我不得不就范:“那好吧!但是只能你一个人参与。”
汝汝转身向那个把她带来的专家说道:“麻烦你了。你放心,我拿到资料之后,一定在第一时间复制给你。”
她嘴上说的很客气,可是那个至少比她大了二十几岁的专家却丝毫不反驳,最后只能咬着牙,恋恋不舍的走了。他走之后,汝汝就笑着向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继续。”
她没进来之前,我一直都在画符,现在也画得差不多了。我让酒舞把值班的警察全部支走以后,自己拿着一堆灵符进了关押宇苑的房间,先往房间四周贴了一圈符箓,又把宇苑给捆在了椅子上。
宇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吓得一个劲儿大叫:“项哥,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
“闭嘴!”我按住宇苑之后,又往他身上贴了十八道朱砂灵符,才退到了门口:“酒舞,东西弄来没有?”
“弄来了!”酒舞扛着一个煤气罐走了进来,二话没说就拧开了阀门,白色的煤气像是喷水一样从罐子里丝丝带响的喷了出来。
宇苑吓得脸色发白:“你们要干什么?要杀人哪?”
我和酒舞一转身出了房间,随手锁住了大门,拿出透明胶条把门缝给贴了个严严实实。等我们回到审讯室隔壁的时候,屋里的宇苑已经喊得声音走调了:“项开!我*你妈的!你不得好死!”
酒舞看着拼命挣扎的宇苑:“项开,你这招到底行不行?”
我头也没回的道:“宇苑的人格里,肯定有一个保护者,保护他不会自杀。现在我故意制造一个密闭空间的自杀环境,说不定就能把他逼出来。”
汝汝插口道:“你怎么确定保护者会出现?万一,保护者已经出现了,你却不知道呢?”
“宇苑现在是被我捆在椅子上,那把审讯椅又被焊在了地上,他想自救,就必须挣断绳子。宇苑自己肯定做不到,但是那个保护者的身手很强,想要挣开绳子不成问题。”
几分钟之后,捆着宇苑的麻绳已经把他身上磨得伤痕累累,殷红的血迹都顺着麻绳润了出来,却迟迟不见宇苑有什么变化。
我脑门上不由得冒出了一层细汗,两只手也不自觉的握了起来:要是耽误久了,宇苑真被煤气熏死……那可就不仅仅是断了线索那么简单的事儿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