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经典攻防战。
守在第一道防线上的是徐岑溪的二连。
二连在一个叫窑台沟的山沟临时建立了一道防线。
由于鬼子来得太快,二连根本就来不及挖掘战壕。
好在山沟里到处都是土坎和水沟,可以作为天然的屏障。
部队才刚刚展开来,黑压压的小鬼子就顺着公路开过来,几乎是同时,小鬼子也看到了两侧山坡上的二连官兵,然后大队鬼子便立刻停下来,却派出了一个小队,拉开稀疏的散兵线,端着明晃晃的cì dāo,猛扑了过来。
很快,五十多个鬼子便到了近前。
“弟兄们,给我打!”徐岑溪一声令下,二连三排的一百八十多名官兵便纷纷从藏身的土坎或者水沟后面起身,端起水连珠步枪对着前方公路猛烈开火,密集的子弹顷刻间雨点般猛泼过去,一下摞倒了前面的十几个鬼子。
剩下的三十多个鬼子便立刻卧倒在地,跟二连三排展开对射。
不过双方的火力明显不在一个层面上,既便鬼子有一挺机枪,在这场对射中也仍旧处于绝对劣势,因为歪把子轻机枪的火力延续性实在太差,不到片刻,卧倒的三十多个鬼子又被摞倒了十几个,剩下的二十多个鬼子仓皇的退了回去。
……
这只是鬼子的一次试探性攻击,目的是探清中国人的兵力部署、火力配置。
毫无疑问,鬼子的意图落空了,因为中**队的机枪并没有开火,兵力部署也是顺着山坡随意的部署,根本就是毫无规律可言。
“八嘎牙鲁!这些狡猾的支那猴子!”源义重恨恨的咒骂了一声。
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源义重又扭头对南云亲一郎说:“南云君,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按照常规的战法慢慢打了,直接总攻吧。”
南云亲一郎嗯了一声,黑着脸说道:“那就直接总攻吧。”
源义重便扭头对身后的步兵第一大队长说道:“木村君,拜托了!”
步兵第一大队长木村兵重重顿首道:“将军阁下请放心,我们步兵第一大队誓死为天皇陛下而战!”看了下手表,木村兵又接着说道,“最多一刻钟,我们步兵第一大队就可以拿下前方山坳,下午两点之前,一定可以占领紫荆关!”
“拜托了!”源义重还有南云亲一郎重重顿首。
“哈依!”木村兵跟着顿首,然后转过身走了。
……
三排阵地,徐岑溪正往二十响盒子炮压子弹。
三排长铁牛弯着腰走过来,说:“连长,你下去吧。”
徐岑溪瞪了铁牛一眼,冷然道:“我们二营的规矩,你不知道?”
铁牛便立刻不吭声了,因为二营自打编成的那天起,何书崖就立了一个规矩,但凡有大战、恶战的时候,若没有特殊原因,主官必须下到一线!徐岑溪身为二连的连长,就必须跟坚守一线的三排呆在一起。
这其实就是一种激励。
显然,这样的激励非常的有效。
而且,效果很快就会显现出来。
徐岑溪往盒子炮里压满了子弹,又环顾四周提醒道:“全都有,在小鬼子的炮击还没有结束之前,都不要上到前沿阵地啊,给我老实呆着别动。”
徐岑溪这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做出的判断,因为小鬼子的进攻有着固定的套路,一般都是派一个步兵小队发起试探性的攻击,摸清大致的兵力部署以及火力配置之后,就会开始对我方阵地进行炮击,炮击结束之后才会展开大规模的进攻。
按这个套路,小鬼子接下来就应该进行集群炮击了。
但这一回,徐岑溪却判断错了,这一次小鬼子并没有进行炮击,而是直接投入步兵发起了进攻,而且,一投入就是一整个步兵大队!
徐岑溪话音才刚落,铁牛便立刻惊叫道:“连长,情况不对啊?”
“怎么了?”徐岑溪闻言下意识的回头,然后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抬眼望去,便看到黑压压的鬼子正沿着公路还有公路两侧的山坡压过来,粗略估计,都至少有上千人!
霎那之间,徐岑溪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狗比艹的,小鬼子这是要跟我们玩命了?
一上来就是大队规模的集团冲锋,不要说见过,就是连听都没有听过啊!
“快回去,快回到一线阵地上去!”徐岑溪当即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快,快啊!”
原本正在二线阵地待命的三排官兵便纷纷起身,扛着各式各样的枪械,飞快的往一线阵地上跑,为了防炮,一线阵地跟二线阵地之间隔了至少有五百多米的距离,而且中间还隔了个山头,结果等三排官兵上到一线阵地上时,鬼子也迫近到一百米之内了。
看到三排官兵从防御阵地上冒头,留在后方的鬼子掩护机枪立刻开火。
密集的弹雨顷刻泼过来,打得三排阵地烟尘四溅,几个官兵立刻倒地。
“打,给我打,给老子往死里打!”徐岑溪横转盒子炮就是一个长点射,当即摞倒了冲在前面的几个鬼子,然后歇斯底里咆哮起来。
下一刻,刚刚进入阵地的三排官兵便纷纷开火,包括两挺郭留诺夫重机枪和六挺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同时猛烈开火,密集的子弹顷刻间疾风骤雨般猛拟过去,沿着公路还有两侧山坡猛扑过来的鬼子便立刻像被割倒的野草般倒下来。
只不过,扑过来的鬼子并没有停下冲锋的脚步。
不仅是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喊起了口号。
“大rì běn帝国,板载~~”
“天皇陛下,板载~~”
“板载~~”
数以千计的鬼子,就跟疯了似的,嗷嗷的叫嚣着,瞪着因为充血而变得猩红的眸子,端着明晃晃的cì dāo,直挺挺的往前冲锋,前面的鬼子倒下了,后面的鬼子根本就视而不见,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嗷嗷的向前方冲锋。
一转眼之间,公路上还有两侧山坡上便已经布满尸体。
从鬼子身上流淌下的鲜血,甚至将公路两侧的小水沟都给灌满了,但是鬼子仍旧没有停止冲锋,仍在嗷嗷叫着往前冲。
鬼子冲锋不停,三排火力也不停。
“打打打,杀杀杀,给我打!给我杀~~”徐岑溪一边歇斯底里的咆哮,一边平举着盒子炮连续的开火,一个弹夹很快就打完,当即便一个转身躺倒在山坡上,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压满子弹,然后又一个翻身坐起,继续开火。
但是打了半个弹夹,只听叮的一声响,盒子炮的枪机便已经飞到空中。
“该死的!”徐岑溪将二十响盒子炮往地上一扔,一转身就从身边一个已经牺牲的官兵身上捡起莫辛纳甘步枪,但是打了没两枪,他便发现,鬼子已经迫近到五十米内,眼看着就要突入他们的防御阵地。
再扭头看,徐岑溪才发现仅有的两挺重机枪已经哑了。
失去了重机枪的火力压制,光靠几挺轻机枪已经明显不足以阻挡鬼子的冲锋。
“重机枪,重机枪在干吗!”徐岑溪连吼两声,看到没人应答,便立刻又将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一扔,转身向着一处重机枪阵地飞奔而去,等他到了近前,才发现整个重机枪小组八名官兵都已经牺牲了,其中一个还压在了机枪上。
徐岑溪一把推开已经牺牲的机枪手,握住机枪的握把,再用力的摁下了按钮,但是机枪只发出了喀嗒的一声响,竟然是卡壳了,重机枪的火力延续性极佳,但是连续开火超过三分钟就会出现过热的现象,一旦严重过热就容易卡壳。
徐岑溪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拉开枪机,结果双手才刚刚碰到枪机,手指与机枪相接触之处便立刻冒起了一阵青烟,徐岑溪便嗷一声惨叫起来,急抽回双手时,发现十指还有两个手掌已经被烫焦了,过热了,需要水来降温!
“该死的!”徐岑溪狠狠咒骂了一声,扭头吼道,“水,快拿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个时候,鬼子已经迫近到了二十米内。
虽然公路上以及两侧山坡上已经铺满鬼子的尸体,但是冲到三排阵地前的鬼子仍然还有两三百个之多,转眼间,几百个鬼子便已经冲到三排的阵地前,徐岑溪和三排官兵甚至已经可以听到鬼子奔跑时发出的粗重喘息声。
这个时候,已经不允许徐岑溪多想。
随手捡起一杆已经上好cì dāo的莫辛纳甘步枪,然后徐岑溪便端着步枪跃出土坎,大声咆哮着迎向一个鬼子少尉,几乎同一时间,铁牛也带着三排官兵端着cì dāo冲出了阵地,一转眼之间,两股人潮便已经猛烈的迎面相撞。
“杀!”徐岑溪一个突刺,便捅穿了那个鬼子少尉的胸口,再一个半转身躲过另一个鬼子的cì dāo,然后再猛的一抽枪,在拔出cì dāo的同时,收回来的枪托又顺势砸碎了另一个小鬼子的面门,只一个照面便已经轻松干掉了两个鬼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