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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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雷奇海角夜晚的冷风吹得人缩紧脖子,这里是一年四季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吹风的海滩,永无休止的呼啸声似乎要将福罗斯别墅连根拔起,不断的拍打着二楼卧室的落地窗玻璃。亚纳耶夫坐在床边,他没有开灯,一个人发呆的望着窗外的黑暗的景色。

    别墅上下两层的走廊上有不少于两位数的警卫在把守,就连卧室门外也有两名克格勃特工,阳台下的空地上还有一队克格勃全副武装的部队正在严阵以待,亚纳耶夫就算插翅也难从这里飞出去。既然飞不出去,索性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到政变结束之后再回去。

    反正他不在乎。

    平心而论,如果之前的别斯兰人质事件,平定车臣叛乱是测试题的话,那么解决政变危机就是弗拉基米尔同志的毕业考试,虽然自己已经安排好后续一系列计划,但是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莫斯科未来的领导人去做。只有完美的解决这次危机,弗拉基米尔的声望和地位才会达到真正无法撼动的地步。

    “这场风不知道会挂到什么时候,按照计划进行的话,莫斯科现在应该差不多进入最后的精彩戏码了。”

    黑暗中燃起了一点星火,亚纳耶夫点燃了放在桌上的香烟,深吸一口,吞云吐雾,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卢基扬诺夫也好,客厅里的格涅拉洛夫也一样,都不过是这场测试的难题而已。他们并不算真正的危机,危机永远在大西洋的另一端,美国人还在虎视眈眈的窥伺我们,西欧也从没放下过争锋相对的要挟。这是我走下的为数不多最后几步棋,但是对于弗拉基米尔来讲,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再过一两年,他会成为苏联政坛一颗闪耀的新星,重新引导苏维埃人民向前迈进的领导人。成为真正的谱大帝。“

    这场在自己操控下的政变,算是自己给对方出的一道毕业考试题。

    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有人在黑暗之中打开了房间的灯。明亮的灯光晃得亚纳耶夫眯起了眼睛,他看见格涅拉洛夫站在自己面前,脸色苍白。

    他终于还是来了。

    亚纳耶夫靠着墙,表情淡然,他慢悠悠的问道,“怎么了?格涅拉洛夫同志,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发生?让我猜一下,是不是莫斯科那边出了重大的变故,装甲部队在向莫斯科市区方向集结?”

    格涅拉洛夫呼吸急促,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塔曼师和捷尔任斯基师的装甲部队正在调动,前往莫斯科市区……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保守派的杰作,亚纳耶夫总书记,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们会选择在今天动手?”

    “让我来教你上一课,格涅拉洛夫同志。”

    亚纳耶夫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转过头对身后的格涅拉洛夫同志说道,“永远不要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你们以为看到的东西就是事实的时候,实际上只是一个无耻的谎言。难道你真的会认为,我将四月二号动手的消息随意的摆在办公室抽屉里,然后被瓦列里同志发现吗?一个愚人节的玩笑就把你们所有人骗的团团转。你有卢基扬诺夫同志这样的队友,我对保守派全军覆没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白宫的电话打不进去,想必也是你安排的第二手动作了?”

    格涅拉洛夫额头渗出了冷汗,从一直忙音的状态到接到了装甲部队调动的消息,他很清楚这背后一定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进行。

    “信号干扰,包括切断白宫的电话通讯,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手段,只是为了预防不该逃走的人脱身事外而已。”

    格涅拉洛夫上前了好几步,站到亚纳耶夫的身前,“在部长会议上撕破脸皮,兵戎相见,也是你们故意安排的吗?”

    “是的,很明显你们都沉不住气,上当了。实际上要是按照原计划进行,我还会感到头疼一些,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确切日期。出卖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惊慌失措要了你们的命。”

    格涅拉洛夫握紧了拳头,不好的预感在慢慢的涌上心头,亚纳耶夫总书记远没有比想象中的简单,他感觉自己已经落入的别人布置好的陷阱,而他沿着诱饵前进居然毫无察觉。

    “格涅拉洛夫同志,你们看到的都是我故意安排的,目的是为了挑起你们的紧张感。逼迫你们提前采取冒险行动,现在看来,这个计划非常成功。你们不顾一切的将安排缜密的行动提前,反而露出了漏洞百出的破绽,这些破绽会把你们之前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格涅拉洛夫心凉了半截,他又继续逼问,“难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些都是骗局?那么你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亚纳耶夫抬起头,望着头顶上的灯光,他缓缓说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把你们一网打尽。我从来就不关心摆在台面上的棋子,无论有多少我都能拿下。唯一关心的是躲藏在暗处,从来没有行动过的人物,这些才是心腹大患。我还在苏维埃总书记位置上时可以压住他们,等到我退位之后,万一弗拉基米尔同志压不住他们,结局可能会是1991年事件的重演。”

    “所以你苦心孤诣的设局,就是为了引出所有人?”

    格涅拉洛夫面如死灰,他总算真正的见识到了对方的手段,一个老谋深算的智者在面对野蛮愚昧的斯拉夫人时,思想和知识就是他的矛与盾。

    算不过,完全算计不过。以前站在总书记身边时自己还嘲笑华府的愚蠢,现在看来他们比华府的处境还要凄惨。

    “引出所有人,拿下所有人,将他们从党里清除出去。我一向不怎么喜欢提倡有底线的斗争,在涉及到关键性问题的时候,踢出去的人永远不能再回来,没有什么缓期两年执行,更没有什么可以以身份来当做免死金牌。苏共党员犯了事,一样要接受法律的惩罚。以为这是一道免死金牌的人要知道一件事,总书记要让他死,他就得死!”

    亚纳耶夫最后一句话吓得格涅拉洛夫魂不守舍,总书记要杀的人,没有人能拦住。

    幸好现在的亚纳耶夫手无寸铁,也幸好自己把福罗斯别墅封锁的水泄不通。

    他是自己的囚犯,无论权谋之术用的多好,现在都无济于事了。格涅拉洛夫掌控着绝对的局势,为了羞辱总书记的百密一疏,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问题,亚纳耶夫总书记你为什么要自动自觉的走入这个陷阱?就算卢基扬诺夫失败了,我远离莫斯科也能逃出去。克里米亚往下走就是土耳其,还有其他的东欧国家,你根本抓不住我!”

    这是他对总书记的嘲讽,嘲讽对方再怎么考虑周全,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被算计的下场。

    不过亚纳耶夫给出与他意料中截然相反的答案。

    “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我踏入了你的陷阱?走入陷阱的人不是我,是你,格涅拉洛夫同志。难道你真的以为这三支克格勃特工部队是忠于你的队伍?你就没有怀疑过周围的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从一开始这些人就是我安排进来的,你不过是借用而已。”

    “你以为你是这座监牢的典狱长?不好意思,我才是。”

    话音刚落,卧室紧闭的门被一脚踹开,格涅拉洛夫慌张的站起身,看见自己调动的克格勃部队向他走过来。

    亚纳耶夫慢斯条理的整理西服上的皱褶,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这场戏演的太久了,是时候应该结束了。

    他开口平静的说道,“格涅拉洛夫同志,你被逮捕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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