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什么钱。我可沒拿过你们的钱。谁拿的你们找谁去。”因自家银钱打了水漂。又刚受了气的丁老太正气闷着。又听这些邻居來找自家要钱。顿时想也沒想耍赖的话就说出了口。
跟着來的众位邻居一听话音不对。纷纷着急起來。
“哎。你咋能不认帐。当初可是写了字据给我们的。”一个脾气冲的邻居当时就吵了起來。
“就是。就是。”别的邻居也在下面出声附和。
对门的陈嫂在丁家人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丁二福身上。仔细看了几眼。突然惊讶的大声问道:“你是丁家老二吧。咋变成这副样子了。你娘不是说你发了财吗。”
陈嫂的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丁二福的身上。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心里都忽悠了一下。
最先说话的邻居还不相信的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竟真的是丁二福。不由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问道:“丁老二。到底咋回事你赶紧说。我们的钱呢。”
丁老太冲上前。扒开邻居的手。把丁二福往后一推。“你赶紧回屋躺着去。别在这儿待着。”
丁二福的腿受了伤。突然的推搡一下让他摔倒在地。
周围先进來的邻居和陆续后來的见到原本应该是发了财风光无限的丁二福竟是这般凄惨。一个个全都叫嚷了起來。
“看他这样根本就不像是发了财。”
“不会是赔钱了吧。”
“那我们的钱呢。把我们的钱还來。”
……
丁老汉见这些邻居全都吵着还钱就上前陪着笑脸说道:“各位街坊邻居们。你们都看到了。我家老二被人骗了。不止银子沒了。就连命也差点丢了。等我们报了案。把那些骗子抓回來。一准儿能还各位银子。”
丁老汉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这般拍着胸脯表态。就连他自己都激动了一把。可那些邻居却不买帐。
“老丁头。别拿我们当傻子。你说把骗子抓回來给我们还银子。要是抓不回來呢。”陈嫂冷笑着道。
“就是。当初说的可是要是赔了银子。就由你们家砸锅卖铁的來还我们的。”那位脾气不好的邻居也毫不相让。
“说不准啊。根本就沒什么骗子。全是丁家人自己演的戏。为的就是要吞掉我们的银子。”这位邻居是个多疑的人。
“必须把银子还给我们。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我还指着它给我家三儿说亲呢。”
“对。还我们银子。”
正当丁家人与來前要帐的邻居闹的不可开交之时。院外又來了一群凶神恶煞一样的人物。为首的姓梁。是地下钱庄的负责人。他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对丁家人道:“你们叫我梁爷就成。我不管你们赔不赔钱。赚不赚别人的银子。你家二儿媳妇在我那里借了二十两银子。现在加上利息一共得还我三十两银子。赶紧还钱。要是不还。明天可就又涨利息了啊。”
“三十两……银子。”丁老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眼发滞。
丁老汉着急说道:“梁爷。我可从來沒在你那儿借过一文钱哪。你这找我來要钱太沒道理了。张氏借的钱你们该找她还去。”
梁爷却揪着他花白的胡子冷笑。“你当我傻吗。张氏不是你家二儿媳吗。反正是你家人。我找你们有错吗。赶紧的还钱來。老子可不是那些光会叫唤的废物。惹恼了我。废了你。”说着。还不屑的扫了眼在一旁观望的邻居们。
“这、这。哎哟。”丁老汉的胡子终于获得了自己。心却跌入了谷底。苦着脸哀求道。“梁爷。梁爷。这可真的跟我们沒关系啊。”
“废话少说。你就说你还不还钱吧。”梁爷不耐的道。
“我们沒钱。”丁老太一下跳了起來。仿佛充了血的公鸡一般。
梁爷冷笑。“沒钱是吧。沒关系。我來帮你们找。哥几个去翻翻。把值钱的物件全给我搬走。”一下令下。他带來的十几个人应了一声就朝丁家的几个屋子里冲去。丁家人哪里能眼看着那点家当被人抢走。除了在苦求梁爷的丁老汉。其他人全都去阻拦。可人数上差了那么多。哪里拦的过來。
一旁观望的邻居急了。要是丁家值钱的东西都被地下钱庄的人搬走。那自己也就血本无归了。于是。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些邻居也跟在地下钱庄的人身后去搜寻丁家的财物。
丁家人眼见拦不住。便想着找人來帮忙。这才有了丁三福去临湾村找丁大福。丁大福又來找了艾老虎与秋色的事儿。
艾老虎与秋色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只听丁大福还在那儿诉苦。“我跟你娘那十两银子也打了水漂。为这你娘都急的上火了。可好歹还买了两亩地在那儿也沒有外债。你爷那可就惨了。姑爷你可得帮帮忙。”
秋色不禁气道:“爹。当初我就跟你们说过那周川北靠不住。可你们非不信。”
艾老虎碰了下秋色。笑着问道:“爹。那你打算让我咋帮忙啊。”
丁大福呆了一下。随后道:“当然是不让那些人找你爷他们的麻烦啊。”
“这事儿不太好办。爹。欠帐还钱天经地义。就是
这官司打到知县老爷那儿去咱也占不着礼。到头來我爷那钱还得还。”艾老虎兜头给丁大福浇了一盆凉水。
“那。那可咋办哪。”丁大福一时也沒了主意。
“还是到了我爷家问问我爷想咋办吧。”秋色气哼哼的说道。
三人到了丁家老宅。发现丁三福竟还沒有回來。反到是不常在家的丁四福与小菊花懒洋洋的歪在一旁的炕上。
再看丁家。有如蝗虫过境一般狼狈。就连那几个瘸腿的凳子都给人搬了去。更不用说什么米粮衣被了。
一见到艾老虎三人进了屋。正在哭天抹泪的丁老太一下扑上來趴在地上抱住艾老虎的大腿。“孙女婿。孙女婿。你可來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我的粮食还有我藏的钱全给那些天杀的抢走了啊。哎哟。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孙女婿。你去把那些天杀的都抓起來打板子游街。一定不能饶了他们。”
金宝也跑过來。仰起肿着两只眼。还清楚印着一个巴掌印的脸。“姐夫。姐夫。那些人连我的长命锁都抢呢。你一定要帮我抢回來。”
丁二姑也凑过來。“侄女婿。那些人还从我的身上把我戴的银镯子也给抢走了……”
看着眼前乱成不锅粥的样子。就连秋色都有些不自在起來。“都慢慢说。奶。你先起來。”说着。就弯腰去扶丁老太。
谁知丁老太却打掉秋色的手继续抱着她孙女婿的大腿哀嚎。本就不耐的艾老虎终于忍耐不住了。挣开了丁老太。扶着秋色走到屋里面站在地当间。还问。“婆娘。你的手疼不疼。用不用我给你吹吹。”
秋色的脸一红。掐了他一把。虽然他们两在家时总是这样子闹。但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况且这个场景秀恩爱绝对是找喷。
艾老虎也不在意。抬头问一看沒说话的丁老汉。“爷。你打算咋办。”
丁老汉先瞪了一眼哭也不是骂也不是的老伴。“死老婆子。瞎闹腾什么。姑爷都來了还能不管你么。还不快上炕來。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丁老太停止了嚎哭。回到炕上盘腿坐到了炕里。其他人也都消停下來。全都满含希望的看着艾老虎。
“咳。咳。”艾老虎被众人盯的十分不自在。不由清了清喉咙。对丁老汉道:“爷。我听我爹说了家里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丁老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这是家门不幸。娶了那么一个搅家精。现在我也沒辙了。那些地下钱庄的人说明天还來呢。说让我腾房子。这一大家子人老的老小的小沒了房子可去哪住啊。孙女婿。你给想个招吧。”
这时。赵氏也凑了过來。一直沒说过小话的她此时竟红着双眼垂着头。小声的道:“侄女婿。你也帮帮红杏吧。那些人说要把红杏卖到窑子里去抵债呢。实在不行。让她给你做小也成。”
一听做小。艾老虎还沒说什么。秋色就先火了。白了赵氏一眼。用力拧向男人的侧腰。
艾老虎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再理会赵氏。直接对丁老汉道:“爷。这事儿是咱们欠钱。人家地下钱庄和街坊邻居都占着理。就是我也不能硬來……”
丁老太听到这里忍不住又跳了起來。“什么叫不能硬來。我看你是不想管我们的事儿吧。你这个独见玩意。你跟那个死丫头那么有钱。还我们还了这三十两又能咋地。”
艾老虎的火气也上來了。好心來帮忙却被人骂哪里有这个道理。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我独见。我独见还管你们这破事儿。自己想发财就瞎跟人屁股后面转上了当你们怨谁。欠帐还钱。天经地义。我沒辙。”说完。拽着秋色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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