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磨难的少年來到军营。成了命最不值钱的炮灰营的一名犯人。与敌军的一次小摩擦之后。原本和艾山一个营房里的人竟几乎全都死光了。幸存下來的艾山决定逃走。可是很不幸。他被抓了回來。主将决定将他绑在旗杆下示众三日。要不是有人在暗中救他。艾山早就死在军营里了。
“救你的是晴娘吧。”秋色的语气有些发酸。
床上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话头。想了下成亲当晚的事。艾老虎沒有继续的说下去。
见男人不再说话。秋色的心里又好奇的要命。忍不住问道:“那后來你怎么就沒事儿了呢。还成了衙门里的捕头。”据她所知。被流放的犯人基本是不可能活下來的。何况艾老虎还一跃成了公门中人。
“后來呀。”艾老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翻过身仰面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床顶。又好像透过床顶在看以前发生的事。
“后來在一次大规模的对战中。我又从死人堆里爬了出來。为了逃命。我在战场上抢了一匹乱跑的马。可沒想到那匹马是参军马腾的座骑。马参军负伤被人救了回來。马却遗落在了战场上。我骑着马逃回军营。马参军重获爱马很是高兴。特意把我从炮灰营调來当了专职马夫。后來军队回朝。我沒有跟着马参军去京城。用他的关系回到清水镇。在衙门里当了捕快。”
秋色回忆以前李叔对她说的话插嘴道:“哦。你要跟着去京城是不是也能当官。好像当时李叔就是这么说的。说你家里要是有人的话也能弄个将军校尉的当当。”
艾老虎笑了下。“那是老李他不懂。将军校尉哪里轮得到我当啊。不过当个小头头应该还是沒问題的。”
“那你怎么沒跟着去京城啊。”秋色问完又沉了脸。“不会是因为晴娘吧。”
艾老虎沒有正面回答秋色的问话。反而嗤笑道:“你这婆娘。又在瞎想了。我要去了京城。怎么能娶到你啊。”
“也是。”秋色点点头。又一扑楞脑袋。“不对。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沒去京城。”
见躲不过去。艾老虎才说了出來。“也是马参军的意思。当时他对晴娘还是比较喜欢的。可是因为晴娘的身份又不能带她回京。便沿途将晴娘安排在了这里。得知我家是清水镇的就让我留下來照顾晴娘。这也是县令对我另眼相看的原因。他以为我是马参军的人。”
“哦。”秋色应了声。又问起另一个问題。“艾老虎。那你一共在军营待了几年。杀过人吗。”
“你这婆娘胆子忒大。不止敢耍刀。说杀人都脸不变色。”艾老虎说了好一阵话心里舒畅不少。此时也开始调侃秋色。
“别打岔。快说。”
艾老虎笑了几声。叹口气。“我十六岁莫名妙的到了军营。在炮灰营待了两年。给马参军做了四年马夫。两年前才回到清水镇做捕头。一共在军营里待了六年。在军营里不想死就只能杀人。你看到过我身上的伤疤吧。都是在战场上得來的。要不是我在家里打过两年猎早就沒命了。哪还有本事去杀人。”
秋色听到这里突然感觉有些心酸。揉揉鼻子又问他。“那你恨你爹吧。回來后你去找过他吗。”
艾老虎停顿了一下。半晌后才说话。声音有些喑哑。“找过。我特意穿着衙门里发的公服回了一趟艾家庄。想去替我娘讨公道來着。可是根本就沒用我讨。他的报应就來了。他舍不得那对母子挨累干活。什么都自己干。结果犁地时牛脱了缰把他的腿骨给踩断了。那个女人整天的不着家。根本就不管他。艾林也不见人影。等我见到他时。只剩一把皮包骨。浑身臭气熏人。”
“他认出你來了吗。”
“谁知道呢。不过。见到我他确实吓的要死。还要喊救命呢。可惜。他根本就连救命的力气都沒有。”
秋色站了好久也感觉有些累。便坐到了床边上继续问道:“那你对他说什么了。”
“我说活该。”艾老虎突然冷笑起來。“可笑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哭了。还说什么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吗。说对不起我娘就能活过來吗。”
“那之后你还回去过吗。”
“沒有。给我娘修了坟之后就再也沒回去。”
“那你做了县衙里的捕头。族里人就沒來找过你么。”秋色忍不住又问。
艾老虎冷哼了一声。“可能他们也觉得沒脸见我吧。当初我被抓走抵罪时可是沒有一个人为我说话。”
秋色一听。也觉着的确如此。却又不解。“那秦氏母子怎么会找來。”
“谁知道。我沒去找她们的麻烦就已经是便宜她们了。她们还敢來找我。可真是找死。”艾老虎不屑道。
“那你当初回來怎么沒找她们报仇。按说她们才是害你的元凶吧。”
艾老虎停顿了一下。“我若是因为她们手里犯上人命就得开始逃亡。就照顾不到晴娘了。而且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知道。只有活着等待死亡的來临才是最折磨人的。死反而是种解脱。”
秋色沉默。她沒有经历过战争。但极品亲戚到是有几个。不过她的芯子又不是本尊。还真沒办法体会到艾老虎那种恨又不能有所为的心情。
“从我在战场上活下來的那天起。我就跟自己说。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再也不要过那种人不如马的日子了。”说到最后。艾老虎的声音里略有一些颤抖。若
不是秋色离的近还真听不出來。
“好了。都过去了。”秋色感觉鼻子发酸。有些心软的去拍他。仿佛母亲安慰婴儿那般。
艾老虎抬手捉住秋色抚在自己身上的手。一用力。将人拽倒。随后抱着她纠缠在一起。在秋色耳边低喃。“别动。陪我待一会儿。”
原本想要推却的手突然停顿了下來。改为环住了男人的腰。秋色第一次主动抱住了艾老虎。
将脸埋在女人颈间的艾老虎怔了一下。随后更加热烈的搂住女人。疯狂的亲吻着她。这一次男人和女人都有些不同。彼此更加的投入。更想将对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当中去。不觉间。情已动。
而在院子当中。方大嫂好半晌才缓过神來。抖着腿往屋子里走去。临走时让白婆子收拾院子。
早就瘫坐在地上的白婆子看了眼早已不再动弹的死鸡和洒落一地的鸡血。不由再次打了个寒颤。
从这儿以后。不要说再去占秋色的便宜。她看见秋色就尽量躲的远远的。生怕哪一天秋色的菜刀砍到自己身上。而秋色的悍名也不径而走。同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背后议论秋色夫妇二人不孝狠毒。将上门求助的继婆婆与小叔子用刀给砍了出去。
秋色还是从听到消息來探望自己的丁大福那儿知道的。她正想着等到晚上艾老虎回來好商量一下事情要怎么办。却不想。刚过晌午艾老虎就一身酒气。怒冲冲的回來了。
“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第一天上衙得一整天么。”秋色不解的问。随后放下手里的衣服。追进屋里。见艾老虎躺在床上喘粗气继续道:“上午我爹來了。说。现在外面都在传咱们俩不孝的流言呢。”
“我知道。”艾老虎闷声道。
秋色奇道:“你知道。”
过了一会儿。艾老虎低落的道:“今天中午黄师爷找我喝酒。说了这事儿。还说县令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事儿弄平了再去上衙。省的秦氏母子整日在衙门口哭诉。影响不好。”
“那你沒跟他说秦氏做的那些事儿吗。”秋色也觉得气愤。忍不住问道。
“说了一些。可黄师爷说。我回來时。户籍还是落在了艾家庄。还说不管怎样那秦氏都是我的继母。理当对她尽孝。”艾老虎说到后來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了。
秋色看了看他。打探着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哼。”艾老虎忽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來。“大不了我不做这个捕快了。我回家种地去。让我去孝顺那个女人。做梦。”又看向秋色。“婆娘。跟我去种地成不。你放心。地里的活儿一点儿也不用你伸手。你只管做饭洗衣服就行。”
秋色笑笑。“我宁可去种地。也不要去伺候那样一个婆婆。”
“好。”艾老虎露出了进屋以來的第一个笑容。“你等着。我这就去牙行那里把地收回來自己种。”说着。风风火火的走了。
可他这一走。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才回來。而且脸色更加的难看。一回來就坐到桌边灌了整整一壶的茶水。然后木呆呆的坐到那里。
“喂。艾老虎。你怎么了。去牙行不顺利吗。要是实在不行你就跟我做小生意吧。”秋色不停的问。又忍不住去推了推他。
艾老虎蓦地抬起头。两眼冒火似的。一把抓住秋色的手腕。紧紧的。“婆娘。不行你跟我去浪迹江湖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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