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老虎将匕首抢到自己手里,将麻哥拎到一边去,看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喘气的秋色,“你,没事儿吧?”
秋色感觉的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咚的剧烈跳动着,刚才她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麻哥眼底的杀意,手上的狠劲儿她都感觉的到,可偏生她的力气不及麻哥怎么挣扎都挣不脱,还以为今天自己又要再死一次了呢!
“喂,喂,秋娘?”艾老虎叫了几声见秋色仍不应答还以为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刚想弯腰仔细去看,却看秋色的眼珠动了。
“谢谢你!”秋色冲着艾老虎一笑,十分诚心的向他道谢。
此时秋色的眼睛水润润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一两颗泪珠,偏她又在笑,笑的宛如婴儿般纯净,艾老虎看到这样的秋色一时不免有些怔愣,感觉这样的笑容似曾相识,还未在头脑中梳理明白,口中已经呢喃喊出了‘娘’字。
“啊?”秋色听到艾老虎好似说了什么却没听清。
“秋娘,你没事儿吧”艾老虎回过神来赶紧将秋色扶了起来。
秋色摇摇头,借着艾老虎的力气站了起来,怒视一旁有些傻眼的麻哥几人。
艾老虎转身冲着麻哥一呲牙,“我说张麻子,你胆子不小啊,青天白日的就敢闯进别人家中行凶?”
瘦猴扶起仍旧疼的直打哆嗦的小石头站到了麻哥身后,两人心里都有些懊恼,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也不来凑这个热闹,刚才要是真出了人命,麻哥身后有人,弄不好不是自己背黑锅么!
麻哥的心里也忽悠了一下,刚才在气头上,那一刀要是真的扎了下去自己岂不是要惹大麻烦,别看自己的表姐夫平时对自己还有几分笑模样,要是真出了事,他准保比谁撇的都干净;而且这艾老虎怎么来了?他不是正被县丞夫人找麻烦吗?不是说他和这丁家的小娘子没关系吗?
“哼,我说虎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行凶了?我不过是想纳一房妾来提亲的。”麻哥听到艾老虎的发问自然是不服,直接顶起嘴来。
“你没行凶?那这是什么?”艾老虎掂了掂手里的匕首,“这可是我在你手里夺下来的吧?!”
麻哥立时叫了起来,一指秋色,“虎爷,你别冤枉我,这匕首可不是我的,是那小娘们的,不信你问他们。”说完还向在场围观的人求证。
但在场的人都被刚才秋色狠厉手段给吓住了,而且明显这位差爷是向着秋色的,再说了麻哥几个又都不是好人,自然就没人触这霉头。至于丁家人,不管刚才是拉架的还是观望的,现在风向明显在自家这边,当然也没人拆台,所以麻哥的话压根就没人接。
“哼!”艾老虎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想众目睽睽之下诬赖人不成?”
麻哥要气疯了,把躲在丁大福身后的丁四福拽了出来,“丁瘸子你说这匕首是谁的?”
丁四福没想到今天的事儿会闹到这么大,原本就想着趁大哥和爹不在把这新回来的侄女给偷着卖了,自己得点好处,没想到,早就该走的爹和大哥都在家不说,这个侄女竟敢动刀子,刚才小石头的惨样可着急把他吓到了,想来当初自己只被敲了两棍子还是人家手下留情呢!后来竟看到了艾老虎,更是胆儿颤,看那意思是给秋色撑腰的!那自己岂不是惨了?便躲到了大哥的身后,却不想被麻哥给揪了出来。
“嘿嘿,嘿嘿!”丁四福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顿感头皮发麻,只能嘿嘿傻笑,他又不傻,这种情形下要是说了实话,不说别人,那个侄女不定就啥时候给自己一刀。
“滚!”麻哥见指不上丁四福,气的把他踹倒,又问身后的瘦猴与小石头,“你们说那匕首是谁的。”
这二人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直接指向秋色,“她的。”
小石头还伸出仍在淌血的手臂做证,“我这胳膊就是她用那刀划的。”
“怎么样?”麻哥得意的一挑眉,“拿刀行凶的可不是我,虎爷,你给个公断吧!”
艾老虎哼一声,“做证的是你的人吧?”
麻哥一瞪眼,“我的人怎么了?告诉你,你要敢帮着你相好我就把我姐夫找来。”
艾老虎听他拿县丞压自己,不由火大,一攥拳头就要打人,却被秋色给拦住了。
“没错,那匕首是我的。”秋色很平静的说道。
众人都不由一愣,心说这明显的差爷有些偏帮你,你怎么还乱讲话呢?却听秋色问艾老虎道:“虎爷,我拿我自己的匕首在我自己家犯法吗?”
艾老虎先是一愣,诧异的摇摇头。
秋色继续道:“那我的匕首在我家划伤了人怪谁呢?”
“哼,自是怪那不开眼的人,非要拿着自己的肉皮来磨刀了!”艾老虎也明白了秋色的意思,便顺着她的话说道。
麻哥几人一听气的直瞪眼,谁傻吗?用自己胳膊上的肉往那刀上撞?
“虎爷,照你这么说,我们来老丁家做客被他们害死了也是活该喽?”麻哥眯着眼看向艾老虎,心里琢磨,要怎么才能把总碍自己事的虎爷给扳倒。
不待艾老虎说话,秋色就接了过来,“上门做客有用绳子绑人的吗?刚才你们用绳子绑我,对我又是打又是骂的,在场各位可都看见了,最后张
张麻子要拿刀杀我虎爷可是亲眼所见,你们哪里是来做客的?分明是入宅行凶!别说我划你几刀,就是真的把你宰了也算是你活该。”
“不错,既是上门做客为什么要绑人?还要持刀杀人?张麻子,你若不说个明白,不用你找县丞大人,我就去找他问个明白!”艾老虎不待麻哥回话,也跟着逼问。
麻哥一怔,随口就答,“我是来提亲的。”
“提亲有用绳子和布袋提的吗?”秋色从地上捡起从小石头身上掉落的布袋狠狠摔到麻哥的脚下。
院外的邻居也嗡嗡议论起来,“是啊,这分明就是来绑人的么!”
另一个人道:“提什么亲啊,不说聘礼,连个媒婆都没有哪!”
……
众人的议论声使麻哥有些下不来台,他大喊一声,“我付了银子,她不肯嫁绑她上轿怎么了?”
“我怎么没看见你银子?你给谁了?给了多少?”一听银子,丁老太也顾不上人多,直接蹦了出来。
“娘!”丁大福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大女儿不让自己走,难怪她要把爹和二弟他们叫回来,想必她是早就知道娘和四弟把她卖给麻哥了。此时的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突然他想起来昨天晚上吴氏的话,不由蹲下身子抱住头,“你怎么就偏要卖我的女儿?已经卖了她一次还不够吗?”
丁老汉气的照着老伴的身上就踹了一脚,“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心里暗骂,你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敢提银子!
“不就银子么,老子有的是。”麻哥扯开自己的裤带从布兜里掏出一块五两重的小元宝扔到地上,他今天非要把秋色那小娘们弄回去不可,到时非要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到银子,丁老太的两眼直放光,可刚被当家的踹完一时也不敢妄动。
院里的丁家人和院外的邻居看到那五两银子都不由的咽了口吐沫,这可是真金白银啊,平时一年也赚不到这些啊!
麻哥看到众人艳羡的眼神不由挺了挺肚子,得意的对艾老虎道:“怎么样,虎爷?我现在可以提亲了吧?”
艾老虎似笑非笑的斜了秋色一眼,意思是原来你就值五两银子。
秋色也郁闷的很,自己现在也能拿出来五两银子好吗?她问麻哥,“你是向我提亲吧?那我不同意,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吧!”
麻哥嘿嘿冷笑,“臭娘们,你同不同意能咋地?这事儿可是你四叔你奶都应了的。”
秋色也笑了,她扭头问丁老汉,“爷,我奶和我四叔能做主的我婚事吗?”
“当然……”丁老太的话没说完就再次被丁老汉给踹倒了。
丁老汉也眼馋地上的银子,不过他还算有远见,觉得这个孙女能供得起大儿媳的药吃未必就没有这五两银子,再者,现在是什么情形,虎爷明显偏帮这个孙女,难道他不顺着差爷说话反倒偏帮无赖混混么?“你爹一房早就分出去了,自房的事儿自房管,你奶和你四叔自然不能做你的主!”
麻哥一听这话急了,“丁瘸子,你他娘的当初怎么说的?你不是说只要你答应就没问题么?你还说等到时让你侄女给咱们赚钱分你一份?啊?就这事儿办成这个水样你还想要钱?”
丁四福也懵了,问丁老太,“娘,我大哥他们啥时候分的家啊?你咋没说哪?”
丁老太缩了缩脖子,她能说在她心里压根就没有分家的概念吗?不外乎就是不再管老大一家饭吃了,他们有了什么吃的不是还得给自己吃?自己不还是想骂就骂,想支使就支使。
“你们分不分家也做不了秋娘的主!”艾老虎突然开口,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秋色,“这是你的户籍册子,从今以后,你自己就是一户人,婚事赋税都是你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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