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矮个异域人急可可地又问封盈恺,“你的同伴和你是同族吗”
封盈恺半点也不犹豫:“当然是同族。”
矮个异域人又催促跪着的人再去找。
封盈恺想了想接着道:“我们先前正在一个星球考查,那个星球围绕着的恒星运转,没有卫星。当时天空里出现了一道空间门,我们和那个星球上的很多物种一起被空间门吸进去上了一艘船。”
矮个异域人听了封盈恺的描述狐疑地对跪着的人问道:“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呢你们是从哪找到七芒星基因型灵兽的”
跪着的异域人说:“在下不清楚,不过在下可以给殿下去查,就是御灵星灵兽很多,要请殿下宽限些几天”
“好麻烦”矮个异域人抱怨了一声,“好吧你去查查吧,回头有结果了告诉我。”
跪着的异域人又叩头道谢。
封盈恺皱了皱眉,跪着的异域人说要宽限时间其实是在委婉地说明这里面有内`幕,那个矮个的大人物同意宽限其实基本是放弃追查了。他听得出来这些话外之音,却不能顺势就这样结束。他务必尽快找到寐骁,不然面临的恐怕就是星际级别的失散,那个时候再想重聚机会就更渺茫了。
即使得罪这里面的某位异域人,他也要试一下:“我是刚刚被带到这里的,我的同伴和我在船上时还没有分开,关于那艘船、船上的人,以及一同载入船上的物种我可以继续提供线索。”
“你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啊”矮个异域人又蹲到他面前,目不转睛地盯了他一阵,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道,“我明白了灵兽一族都麻烦,要分雄和雌两个性别,雄性和雌性在一起才能产生后代,难道你那个同伴就是你的雌性”
“呃”封盈恺觉得眼前这个异域人的脑洞真是太强大了。
雌性脑中闪过寐骁高大威严冷峻的身影封盈恺一咬牙,反正只是一个理由而已,只要能让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有权势的异域人愿意帮忙找人,说什么都无所谓。雌性什么的这么囧的说法,不让寐骁知道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做出情真意切的表情道:“是的我的同伴对我非常重要。”
“我就知道是这样这我就明白了”矮个异域人上肢拍在一起,“我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有一对灵兽的话,以后我就可以有很多灵兽了。”他指着跪着的人道,“快点给我打听清楚”
封盈恺长出一口气微垂下头,掩饰自己因为这句话快要裂开的表情。
正在被宗主星来的六殿下全力寻找的寐骁自然不在专门圈养灵兽的御灵星,而是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等待着他的也是和封盈恺面对的截然不同的命运。
寐骁平躺在宽阔的金属台板上,一动不动,连气息都浅淡得几乎不见。
但他其实早就清醒了,他知道周围有很多的人,有嘈杂的声音,还有永远萦绕在周围的危险的气息。
他闭着眼睛侧耳倾听,仔细辨别,即使不用眼睛,他也可以凭着应对危机的本能判断出周围有几个人,大致在什么方位,以及是否在注意他。可惜,那些人之间的交谈使用了他从未听过的语言。
静默一阵,感觉到没有人在注意着他,他以最小的幅度侧转着头,双眼微张开一道缝,以余光观察着周围,动作幅度之小,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几乎察觉不出。
他首先看到的是眼前一层薄薄的淡金,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这样的一层物质封锁在这块台板上的。至于这些淡金是什么物质,条件不足,无法判断。
透过这层薄彩,他看到这是一处很大的房间,他所在的只是一外角落。有很多金属台板摆在周围,里面也同样用淡金的光幕关押着各种物种,有很多都是他在那颗没有卫星的星球上见到过的。他看到那些原本都极为凶悍的猎食者被关在这里都是一副颓然的样子,再不见半点威风。
房间前面,地面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一字排开一个又一个庞大复杂透着神秘色彩的图案,有十几个像是由树枝藤蔓拧成的树人三三两两地站在这些图案旁边。他们的身后是整整一面墙的架子,上面摆满盆碟碗罐诸如此类,也雕镂着复杂的花纹图案。还有一个长得看不到头的条案,上面铺着台布,布上刺绣的图纹十分华丽。
寐骁将目光放回那十几个树人身上,他们每一个人都将上肢伸展开,组成上肢的枝条扭动成各种姿态,随着树人们的动作,离他隔了五六米的一块台板上的淡金光芒灭了下去,上面一株像是一串巨大荔枝一样的物种像被什么人抓着,挣扎着跌入地面第一个花纹图案的上面,此时那幅雕刻在地面上的图画正一缕一缕散发着光带。
被光带缠身,这株物种发出一声惨叫,它像荔枝的疣与下面连接的枝子就被分开了,枝子落到图画里消失不见,疣的部位传送到下一个图案上面,坚硬的外核裂开,露出里面紫红色的肉质。寐骁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只有一点,在这个图形上,大荔枝的外核被剥落后也落到下面图案里消失不见,肉质传到下一个图形上,每一枚肉质上都升起一束喷泉,“泉水”是紫色的,被树人凌空摄取的长颈器皿接盛,留下的肉质变成了白色,上面有网状红丝。这些白色的肉质又传到下一个图形上,一个个缩小,由原本的足球大小缩成乒乓球大小,同样被树人盛盘,和装紫色血水的长颈器皿一同放在条案上,缓缓向远离的方向移动。
接着,几个树人
人似乎商量了几句,其中一人指了指离寐骁再远一些的一个台板。然后树人们再次伸展弯折上肢,让地面上的图形亮起光。像上一个一样,那处台板上的物种也被摄入图中。
这个物种寐骁认识,是前不久还呆的那颗星球上会动的植物,是极厉害的一种,能口喷火焰,曾经给他们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可是这等凶物落到这些树人手中,不过几声惨叫同样被肢解,这一次肢解的所有身体部位都落到图形上消失不要,他们只从里面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炭一般的部位,上面还冒着红色的火苗。树人们把这块郑重地放在一个彩绘的盘子里,放上条案。看着盘子移远,有光线折射映出盘子上罩着一层白光。
树人们接下来又流水线地宰杀了好几个物种,剥皮、抽筋、折骨、沥血,各种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各种颜色的血液在图案与图案间流淌。寐骁心中凝重,这里似乎是个厨房,而树人宰杀的物种,包括他自己,似乎对于这些树人们来讲都不过是食材,就好像人类杀猪宰鸡一样。
寐骁不动神色地看着,表面上没有丝毫动静,呼吸压制得缓慢轻浅,看上去全无威胁。他慢慢移动着手指,唯一的机会他已经锁定,现在需要的只有作好准备、耐心等待。
过了好一阵,树人们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寐骁闭着双眼,听着他们在阵图那边用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一会交谈声的位置开始变动,树人们竟然走到他所在的台板旁边开始交谈,交谈的语气比先前要激烈,似乎是在争执。
好机会。
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控制着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肉、每一处关节,无声无息地等待着。一直等到树人们达成共识,关闭了台板周边的金光牢笼,向着他伸出树桠。
紫色的眼睛倏然张开,一声惨叫随之而来,离得最近的一个树人上肢被寐骁一刀劈断,而寐骁则从台板上跳起,翻身而下跃过树人的包围,借着落下的力道就地一转拔出手`枪,回身对着最先回神追来的树人当头一枪。
可惜这一枪却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树人上肢交叉,然后身前就突然浮现出一层金色的圆形光盾,将攻击化解。
寐骁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反手几枪逼退另一个树人向他卷来的枝桠,然后不再恋战,脚下发力向后弹跃,身如鬼魅,几下就与张牙舞爪的树人们拉开距离。打斗中他已发现这个房间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门,他的目标,是条案传送的尽头。
这时,他突然直觉危险逼近,树人们与他的距离已不足以构成威胁,可这种无形的危险却由四面八方逼近,让他无处可挡,无处可退。电光火石间,他还是依着本能急转,骤见眼前一晃,接着就被一股凭空出现在身侧的龙卷风卷起,狠撞到天花板,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寐骁被这两记重击撞得脑中一阵轰鸣,手中的枪脱手落在一边,遍体都是被风刃割出的鲜血淋漓的狭长血口。他双手撑着地面试图起身,可是一动,喉间便是抑制不住的低咳,一缕血线顺着嘴角淌下。但是他的眼中却依然闪现着锐光,杀意不减反升。
树人们围了上来,站在离他最远处的一个树人收回摆着姿势的双臂,扶着被寐骁切掉一臂的树人也跟了上来。那重伤断臂的树人是这十几个树人的头目,他一过来,所有的树人都为他让路。
断臂的树人气急败坏地走到寐骁面前,与寐骁目光相接,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他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下枝条一扫,将人重重地踢出,寐骁被它甩出十几米,伤口拖在地面划出道道血痕。然后断臂树人还嫌不过瘾,仅剩的一臂枝条全部伸开,上百道枝条鞭子一样疯狂地抽在寐骁身上,一边抽一边叫骂,发泄着被重伤的怒火。
凌虐的快感与对手的无法反抗让断臂树人终于畅快了,下手却越发狠辣。旁边有树人劝他,也被他厉声喝斥,铁下心要直接将这不听话的食材打死。
正在得意时,冷不丁挥出的一根枝条兀地一痛,才发现,竟被本以为没有还手之力的人用匕首钉在了地上。而他挥出枝条再拉回的力量竟然因为这个变故让他自己重心不稳,向着寐骁跌趴在地。
寐骁则纵身而上,幽幽蓝光波动的高振动匕首直插入断臂树人的颈部。匕首一旋,树人人头落地。
匕首割下的树人的人头并没有死亡,只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却足以震憾得其他树人大呼小叫手足无措。有站在后面的树人又在摆手势,可是看到寐骁捏着树人头领的头又犹豫了,这个人虽然满身是血,浑身却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可是要就此认输又不甘心,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没有门的墙壁突然变成纱般的光幕被打开了,几道人影从外面走进来。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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