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见我坐向沙发,水潮生依然满脸怪笑地对我打招呼,却直直地盯我双眼半天,眼神里哪有半点游移的神色,且很专注。
我在嘴里回了一句“go”完事,这样正好回避不想亲口称呼他为姐夫哥哥的尴尬。由此看来,英语能作为世界上通用的语言,果然有它存在的合理价值。对我林可有来讲,至少能避免现在不想从嘴里叫出的那几个字。
先是姐姐林可儿从卧室出来,急冲冲向卫生间跑去,接着就见贾雯雯边打呵欠边揉着双眼进到客厅里。瞧她那懒样,估计昨晚睡过头了,现在反而精神不佳。
“昨天晚上没有给你们详细介绍,现在听我道来。”
姐姐林可儿边嚼着嘴里的油条,自然地盯着我们三人开始了介绍工作,中心人物当然是未来姐夫水潮生。水潮生却只管埋头猛喝碗里的白色豆浆,好像并不再乎自己是不是此时的关键人物。
“留学日本的金融管理博士,正宗‘海龟’一个。刚归国两个多月,现任我们外贸公司对日贸易科副科长,前途无量!”
姐姐嘴里介绍得很有激情,我与贾雯雯赶紧拍手配合,可是水潮生只抬起头看了我们三人一眼,脸上怪笑着又埋下头去喝豆浆,很没有礼貌。仿佛这里原本只有他一个人存在,而且没有其它人正在说话一般。
姐姐有些无趣,只好继续啃手里拿着的金黄色油条,尴尬!
我分明感觉姐姐此时的嘴里有些嚼蜡的味道,心里重重讨厌起东洋博士水潮生,难道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假“海龟”?
你特么的就算读尽天下书又怎样?对人情世故如此不通达,以后如何混江湖?
“昨晚睡得可好?”
贾雯雯出声打破了尴尬局面,这话当然是对我说的。
见我看她,她竟然对我挤眼,一不小心把手里的油条落进面前的豆浆碗里,白色的豆浆汁立即溅起在她手背上,忙得她赶紧伸长右手臂去拿餐巾纸来擦。
奇怪,本来低着头喝豆浆的水潮生反应更快,早就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白色餐巾纸递了过去,贾雯雯只好红着脸接过来揩手背。
“不太好,昨晚的窗台上有鬼!”
我故意盯着仍然埋头的水潮生,可是他像耳朵聋了一般没接话,更没有其它动作表示。姐姐林可儿与贾雯雯马上定眼看我,那表情相当茫然。不但同时大张着嘴忘了嚼嘴里的东西,而且眉头紧锁,似乎立即在心里相信了我的话或者相当置疑。
“太热了。”
水潮生突然站起来把豆浆碗一推,双手互扇着向沙发方向走去,扭动的身体像极了一条蛇。
卧槽,这可是冬天的节奏,怎么会在嘴里喊热?我们吃的早餐不都一样吗?
心里寻思着,我也很干脆地把碗一推,走向沙发陪未来姐夫水潮生聊上几句,不相信撬不开东洋博士的金口,不相信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五十分钟以后出发,你们先聊着。”
吃好早餐的姐姐林可儿看了沙发上的我们两人一眼,拉着同样吃好了的贾雯雯回到卧室,应该是交流如何画妆或者谈女儿家的悄悄话。
“水哥学的什么专业?”
我故意大睁着双眼盯住他怪笑的脸庞看,希望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谁叫他的表现让我心里总产生不出一丝信任?
“金融管理专业。”
水潮生脸上的怪笑不见了,突然紧紧回盯住我双眼大声回应,弄得哥哥我心里倒开始一紧,这小子的态度变化怎么如此快?
“工作之余有什么爱好呢?”
再一次用眼里的x射线光扫瞄近在眼前的水潮生身体,结果让我诧异。扫瞄结果显示现在连他脑袋里都有了左右大小脑之分,不再是一整块材料制造成的,情况不对得很!
“你呢?”
未来姐夫水潮生没有直接回答我,仍然盯着我双眼反问。我只好说我喜欢研究《金刚经》什么的,其实心里想着拿佛家的东西来试探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这个爱好真特别,中国的佛教与众不同!”
我听得发愣,什么叫“中国的佛教”?难道我身边的未来姐夫水潮生不是中国人?倒底什么情况?这一刻,哥哥我百思不得“骑姐”。
“意思是说我们中国的佛教与日本佛教区别很大。”
或许觉得自己刚才的表达很有问题,水潮生自然地解释起来,脸上又出现了怪笑的表情,双脚也自然地打直,身体有下滑到客厅地板上的趋势。
“我喜欢泡游泳池,呆在里边真爽!”
猛地把身体向沙发上坐回来,水潮生嘴里大声地吐出这句话。
我心里似有所悟,喜欢泡在游泳池里的人很多,不过这爱好在水潮生这里就不止奇怪了,很是神秘。我把见到他开始到现在的所有情形都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决定继续观察。
半个钟头过去,化好妆的姐姐林可儿与贾雯雯笑着从卧室里边走出来,姐姐
姐身上已经挎好了上班用的大包。贾雯雯站在她身后笑着向我看,表情很自然,以前的本色重新回到她身上。
姐姐吩咐我与贾雯雯自行安排,然后招呼水潮生从沙发上起来,先到负一楼把她的mi小轿车开到小区大门口等着。水潮生立即照办,扭动着身体出门而去,并没有向我告别。
“姐姐,你们交往有多久?”
见水潮生不在房间里,我这才急着出声问姐姐林可儿,她却在嘴里来一句“不都给你们说了,他才归国两个多月吗?”
“那意思是并不完全了解?”
我可不管贾雯雯如何暗示别惹要出门上班的姐姐不高兴,继续提高声音发问:“你不觉得他走路很怪异吗?哪个男子汉大丈夫走路会扭动身体?姐姐不应该喜欢这种人?”
“打住,姐姐上班去了。”
把挎在肩膀上的大包向我背部轻轻一击,姐姐这才俯下身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青颜色的大苹果过来塞在我手里,自顾自地向门口走去。
我心里叹息一声目送姐姐离去,告诉自己必须多长一个心眼,不能出事。我单独与水潮生在一起时,他竟然敢长时间直直盯住我双眼看,而且脸上的怪笑表情是那么让我心里生寒,不得不防。
与贾雯雯在房间里看了一个钟头电视后,准备出门,她又喝下一杯水才喊go。
我们相互拉着手下到小区门口,准备到医院看望王虎。我心里希望王虎已经恢复知觉,千万不要成为植物人。如果真这样不幸,我林可有绝对会照顾他爸爸妈妈一辈子,谁叫我们两人是死党?而且我还知道王虎是他们家里的独生儿子,求我佛慈悲,让王虎快快回复到曾经的健康状态!
向小区外走着,我在心里反复回想着刚才与水潮生的对话,他为什么会说出“中国的佛教”这话?说了也罢,为什么又马上扯上日本佛教这几个字眼?
“海龟?”
“刚归国两个多月?”
当“东洋”与日本这些字眼联系起来后,我心里越发坚信,水潮生出现在我姐姐身边是有原因的,事情不简单。
再想想水潮生走路的扭动姿势,加上窗台上那一大团偶尔闪着亮光的黑乎乎东西,我突然记起唐一蛟帮我斩杀的两个日本蛇妖,水潮生与它们有关系吗?
见我走神,拉着我手的贾雯雯嘴里“哼”了一声,同时用力拧我胳膊一下,我马上停止寻思,赶紧拥着她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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