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家变成大家,家务事似乎也多了起来,哪怕有着司南的家丁帮忙,众人还是不太习惯。于是乎顾清考虑着,要不要在村里头请两个婆子回来帮忙啥的。
将这事跟顾盼儿说了一下,顾盼儿并没有反对,让顾清自己去找人。
顾清这脸色可不好看,通常这要找女帮工啥的,不应该是女主人去找的吗自己一个爷们去找婆子,说不定还得闹出笑话来呢
可见顾盼儿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顾清也没辙,只好去找丈母娘商量去了。
至于为何不找自家娘亲
顾清会很无奈地告诉你,自家娘亲安氏向来就很少出门,村里头有哪些妇人哪些婆子都不清楚,更别说了解人家的脾性啥的。
张氏一听顾清说家中忙不过来,立马就说自己过去帮忙,却被顾清给拒绝了。顾清给的理由是,这家里的活计是要长期做的,还是请俩人回来比较好,并且这还是顾盼儿建议的。
而张氏听说是顾盼儿建议的,自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心想自己一个丈母娘天天跑到女婿家帮忙,估计这女婿心里头也不舒服,而且这事做起来也不好看,毕竟人家家里头还有个母亲呢。
便给了顾清建议,说那六家跟顾盼儿进山的都是实诚人家,可以聘用。
顾清听取张氏意见,希望张氏能出面这件事,张氏也没有拒绝,替顾清亲自去问了一下这几家人,从中挑了两家干活比较利索一点的两个妇人。一个是土根他媳妇江氏,听说娘家跟顾盼儿小舅娘的是同一个村子的;一个则是小铁头的娘,古氏。
古氏的身体原本不太好,不过自打铁头偷偷进山带回了小牛,古氏就咬牙振作了起来,再加上那段时间没少在顾盼儿家得了肉回去,古氏这身体就养好了许多,这一次听说顾盼儿家要招婆子,愣是求张氏得了这份活计。
江氏跟古氏都是利索之人,干活又挺勤快,将家中所有家务事都包圆了去。
顾清有了更多看书的时间,而顾盼儿也经常闲得蛋疼。
终于在快到中秋的时候,得到顾大江被接回来的消息,起先顾盼儿是有些惊讶的,还打算去问问司南是怎么个回事,不过还没等顾盼儿去问,陈氏就急匆匆地上了门。
顾盼儿开门,却不让陈氏进来:“敢靠近一步,打断你的腿”
陈氏不敢得罪顾盼儿,赶紧后退了回去,焦急地说道:“大丫,大伯娘求你了,去给你大伯他看看好不好你大伯被那些天杀的,没人性的家伙给打断了手脚,这会连大夫都没说辙,治不好了。”
顾盼儿冷笑:“连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你让我去治你脑子没病吧”
陈氏急急道:“之前你爹腿断了,不也是你治的吗咱虽然不知道你上哪学来的医术,可你连你爹那腿都治好了,你大伯的胳膊腿还没你爹那严重呢,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才是啊看在他在你大伯的份上,你就去给治治,就算是治不好咱也不怪你”
这可不是怪不怪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给顾大江治的问题。
顾盼儿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没那个能耐,你最好找别人去”说完顾盼儿一脚将陈氏顶远了些,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不过顾盼儿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原地沉思了起来。
陈氏先是一愣,然后破口大骂起来:“顾大丫你个没人性的,好歹也是你大伯,你竟然见死不救,你个遭天杀的,出去得挨雷劈”
门外骂声不断,门内顾盼儿无丝毫反应,依旧自顾自沉思着。
司南自顾大江送回来以后,就一直在等顾盼儿问话,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反而等得司南自己着急了起来,这会见陈氏上门,干脆就走了过来,对顾盼儿道:“有两个消息,你要听哪个”
顾盼儿反问:“好消息与坏消息”
司南呆呆地想了想:“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这么算的。”
顾盼儿便道:“那你先说好消息吧。”
司南不由得也反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断定本公子一定会把消息告诉你,而不会提什么附加条件”
顾盼儿说道:“你肯定会提呀,只是我不想听你的条件。”
司南:“”
之后又听顾盼儿道:“所以你要是想提条件的话,我家墙头随便你跳。”
这是连门都不开了,让人直接跳墙头出去,还真是狠
这墙头可是一丈高,不懂武之人跳下来能摔断腿了。
“得,这条件本公子先不提,就先把这两消息跟你说一下。好消息是,从严刑拷打中得知,顾大江当初卖掉的正是你的两个亲妹妹。并且所谓的得瘟疫也是假事,是顾大江故意买来的泄药,让你两个妹妹吃了下去一直腹泄不停,便以此为得了瘟疫的借口,将你俩妹妹拐卖。”司南边说边注意顾盼儿的表情,见顾盼儿竟无半点惊讶之色,不免有些挫败。
顾盼儿虽然早有猜测,可得到确认,这心里头还是起了大波澜,不过表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拧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r /> 这算是好消息么实在难以确定。
司南见第一个消息得不到顾盼儿的反应,接着又将第二个消息说了出来:“坏消息是,顾大江后来又将你两个妹妹卖了一次,这一次是卖给黑心人贩子,也就是说这群人贩子做的不是正常生意。通常说好的是卖进有钱人家当丫鬟,其实很多时候若是买来的人口有长得好看些的,都会被卖到青楼里去”
说到这儿,司南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也就是说,你的两个妹妹很有可能是被卖进了青楼里面。以你俩妹妹现在的年纪,如果还待在青楼里面的话,恐怕”
顾盼儿犹记得那两个妹妹,一个叫招儿,一个叫来儿,都长得十分好看。张氏比较能生,几乎是一年一个接着生的,所以这两个妹妹一个比自己小一岁,一个比自己小两岁,也就是说现在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四岁。
落在青楼里,不定十三岁就已经那啥了。
“据顾大江供述,当时似乎也知道那是黑心人贩子,并且还是因为对方是黑心人贩子才将人卖到那里面去的。”司南忍不住再次爆料。
顾盼儿斜眼:“你在幸灾乐祸”
司南顿时寒毛都立了起来,赶紧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顾盼儿点了点头:“你该庆幸你没有,否则我一定会将你的手脚打断,让你有着跟顾大江一样的同等待遇”
司南想起顾大江的样子,顿时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见顾盼儿转身要走,司南急忙叫道:“喂,本公子还没提条件呢”
顾盼儿并没有停上来,而是幽幽回了一句:“回去告诉你老子,一会我就去给你娘治疗,让他别再砸我家的墙,否则”
司南先是大喜,之后寒毛又立了起来,赶紧朝地下密室奔去。
而这个时候司淮山正磨刀霍霍,就差没提大刀砍人,见到司南冲了进来,想也未想地说道:“爹去找那黑妇,要那黑妇的心真是黑的,爹就跟她拼了”
司南一听,不说寒毛立了起来,连头发都是立着的了,赶紧堵在门口:“爹你冷静点,千万别冲动,刚才黑妇可是答应了,一会就来给娘医治。正在这骨子眼里,你可千万别得罪黑妇,要不然娘她可就”
砰司淮山闻言一拳砸到墙上,惊问:“这是真的黑妇真要来”
司南吓得心脏都差点跳了起来,赶紧道:“爹你可别乱砸了,黑妇还说了,让你消停一点,要是再砸她家的墙,她就她就”黑妇的否则后面是啥司南还真不好猜,不过想必应该是不给治疗了,这一点可是相当要命的事情。
“她就不给娘治了”司南干脆说道。
司淮山闻言赶紧缩回了手,讪讪道:“没事没事,以后爹自会消停,绝不拿墙壁练拳了。”
司南抹了把汗道:“大院子里有练武场,爹可以上那里练拳去。”
司淮山摆了摆手,说道:“不了,爹一个外男不适合出现在院子里,更何况这间主人还有个寡母,爹待这里已经不合适了,还是不要增添别的麻烦好。”
司南想到安氏一直躲在房间里,也是有些无言,遂也点了点头。
月上柳梢头,顾盼儿从顾清那里要来了阳珠,然后又将阴珠取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进入地下密室,当着父子二人的面,将暖玉取了下来,用阳珠取而代之,又将阴珠放于其肚脐去,做完以后抛给司淮山一瓶药。
“这两颗珠子不可以动,否则人死了别找我那瓶药每日子时给她喂下一颗,里面总共有三十颗,刚好够一个月的,等一个月后没药了再来找我”顾盼儿说完以后便要转身离开。
父子俩齐齐傻眼:“就这么简单”
顾盼儿反问:“不然你们以为有多复杂”
父子俩面面相觑,总觉得有种自己被人坑了的感觉,特别是见顾盼儿手中很有节奏抛着那块大暖玉,更有种顾盼儿是为暖玉而来的感觉。
“或许你们觉得简单,所以若是不信的话,你们大可把人带走了,这破玉我也能还了你们。不过那两颗阴阳万年雷击木珠,我是不可能让你们带走的,并且那瓶药我也要回收。”或许是看出父子俩的怀疑以及不肯定,顾盼儿倒是好心地解释了一下,只是这解释实在让人难以消化罢了。
而司南听到阴阳万年雷击木珠,瞬间扭头看向那两珠子,可惜珠子被藏衣服底下,只能看到一个不明显的小鼓包。心里面却是十分清楚,这两颗珠子异常珍贵,毕竟自己找了那么久,连千年的都不曾寻到。
“对了,那瓶药可是要收钱的”顾盼儿突然补充道。
司南纵然心中万般感谢,此刻听到收钱二字,也是醉得不行了。
“为了炼这瓶药,我用了两根虎鞭,整整一头鹿的鹿血和鹿茸,一棵株千年血参,一株千年赤芝,一株火莲”顾盼儿噼里啪啦地将一堆药名说了出来,除了前面两种以外,其余都是非比寻常之物,哪怕是皇宫藏宝室里面,也不一定会有的东西。
司南听得头都大了,抹汗道:“你不会是想讹人吧”
顾盼儿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冷声道:“要是觉得我在讹你,可以把药还给我”
司淮山一听,赶紧将药瓶收了起来,离顾盼儿远远的。
司南不断抹汗,讪讪道:“我只是开玩笑,开玩笑而已,你千万别当真啊不过你这些药也太贵了些,这账实在是不好算啊”
顾盼儿点了点头:“所以没让你给钱,像这样的暖玉你若是能再找来一块,就算是顶消了这药费。倘若没这样的,有差不多的也行,可以抵消一部份的药费,其余的以后再跟你算账。”
这暖玉哪是那么好找的司南这脸都绿了。
司淮山道:“暖玉倒是有,只是比不上这一块,估计你也猜得到,若是能比得上这一块,早就拿来使用了。”
顾盼儿点头:“明天就让人送过来,如果玉好的话,就抵去一成的药费。”
才一成饶是司淮山也忍不住抽搐了。
不过想到这药的珍贵,司淮山也只好咬碎了牙认了。
并不是说司家付不起这个银子,司家的丝绸销遍天下,自然积累下不少的财富,可这钱再多又能如何有些东西并不是钱多就能买得到的。不说顾盼儿拿出来的这瓶药,就是那两颗阴阳珠,也不是轻够轻易得到的东西。
顾盼儿将手中的暖玉举起来看了看,眉头不免皱起:“暖玉尽快送过来。”说完夸步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时顿了一下,感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见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快步走了出去。
剩下地下密室内父子二人面面相觑,都情不自禁地抹了一把汗。
原本司淮山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小娘子,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可自打见到顾盼儿扛着千斤鼎阔步而行,一点都不吃力的样子,司淮山就不敢小看顾盼儿了。
那鼎可足有一千多斤,司淮山可是偷偷试过的,愣是没能抬起来。
而司南早知道顾盼儿的厉害,连大熊都能打回来,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至于那些珍贵药材什么的,也没有多怀疑,毕竟这葬神山脉一直无人敢涉足,里面就算长满了珍贵药材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自家也有涉足于这药材生意,可从来没收到过从葬神山脉内围采回来的药材,偶而一些接近内围的药材都是好东西,别说是里面的了。
“行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娘好起来,都值得。”
“就是觉得这黑妇她不像个人。”
“她就不是个人”
“”
从地下室密室出来以后,顾盼儿就惦记着吃月饼,可当这的月饼拿到手以后,顾盼儿就傻了眼:“这就是月饼”
顾清奇怪道:“这自然是月饼,你没吃过”
顾盼儿闻言直抽搐,用月饼敲盘子,敲得梆梆直响:“我自然是吃过,就是没吃过这么硬的月饼,你确定这玩意能吃,而不会把牙齿膈掉”
顾清将顾盼儿手中的月饼夺了过来,放回盘子当中:“你也就做梦的时候才吃过月饼吧这月饼就是这个样子,你爱吃不吃,别把盘子敲坏了”
能把盘子敲坏的也能叫月饼顾盼儿实在难以理解。
回忆了一下,原身的确是没有吃过月饼,每年过中秋节的时候只能看一下这月饼长啥样,就是不能吃也不能碰,不然周氏定然赏给原身好几个锅贴。
忍不住又伸手戳了戳这月饼,硬得她直皱眉头,瞬间就没了胃口。
“我觉得我可能会做月饼,咱们要不要试试做一点”顾盼儿回忆起各种馅做的月饼来,比如南瓜、莲蓉、豆沙等等。
顾清瞥眼:“江婶和古婶可是放假回去过节了,家里没人陪你折腾。”
这疯婆娘就只会说,从来就不会做,顾清算是把她这点给看透了。
顾盼儿笑嬉嬉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顾清一本正经道:“君子远离庖厨,我哎你松手我自己走”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顾盼儿给拽了起来,直往厨房那边奔去。
“走走走,看我怎么教你做月饼,包你看着满意,吃得放心”
“死女人,你啥时候才能像个女人”
“说不定等你像个男人的时候我就像个女人了”
“你不可理喻”
“少废话,快做月饼罢”
忙活到大半夜,俩人终于将月饼做了出来,估计是第一次做,看起来差了那么一点,不过闻起来香喷喷的,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顾清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这就是你说的香香软软的月饼”
顾盼儿捞起一块南瓜馅的,顾不得烫就放进了嘴,狠狠地咬上一口,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虽然你的手艺是差了那么一点,不过表示吃起来就是这个味。”
顾清听着很想抓起一块月饼拍到顾盼儿的脸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把他拉起来做月饼,这会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好不容易才把这月饼给做好,这疯婆娘竟然还嫌他的手艺不好
“嫌我手手艺差,下次你自己做”顾清白了顾盼儿一眼,然后也拿了一块月饼起来,同样拿的南瓜馅的,轻尝了一口。眼睛倒是一亮,虽说不上是特别好吃,不过比起那硬绑绑的月饼来说,却要好吃得多,并且另有一番滋味。
顾盼儿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斜眼:“我做出来的东西能把我自己毒死,你觉得我会干这么愚蠢的事情”
顾清抽搐:“你倒是有自知自明。”
却听顾盼儿又道:“再说了,能有可以压榨的劳动力老娘为毛不用”
压榨劳动力顾清恼:“别让我有把月
饼拍你脸上的冲动。”
顾盼儿嬉笑道:“要是你能做个盆子那么大的月饼来,我让你拍”
顾清立马撸袖,竖着眉道:“你再去刻印模子,就刻脸盆那么大的,看我个做出来个脸盆大的拍你脸上”
顾盼儿随手又抓起一个豆沙馅的,一脸贱笑道:“再待下去天都得亮了,我还是回去补个觉,等天亮了美美地上街去你要是不想睡,你就想着你脸盆大的月饼去吧,嘿嘿”
顾清:“”真想拿脸盆直接扣她脸上。
不过忙活到大半夜,的确是累得不行,顾清打了个呵欠,到底是没了再忙活的心思,边啃着手中的月饼边往房间走回。倒也想尝尝别的月饼的味道,可惜肚量就那么大一点,一个月饼已经够吃个小半饱的,不如天亮以后再尝尝别的。
顾清不似顾盼儿吃货一枚,到了夜里就很少吃东西,可以说几乎不吃。
次日。
尽管昨晚睡得很晚,顾盼儿依旧是天未亮的时候就起来,一如既往地重复着练拳。最近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力量达到了极限,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够正式进入先天境,到那时一直流淌在经脉内的灵力就会汇聚于丹田当中,不再是那么一点可怜兮兮的灵力了。
有了灵力以后,不管是进山、打架还是治病等,都会方便许多。
“今天镇上有没有好玩的”顾盼儿对这个地方的习俗不太了解,只知道前世在中秋的时候,都有挺多新奇好玩的。不过那时候醉心于修炼,根本就无心去注意那些世俗之事,到了这里顾盼儿就突然想要放松一下。
顾清道:“白天卖东西的人,可能会多一些吧。”
顾盼儿又问:“那晚上呢”
顾清斜眼,如看白痴一样:“晚上黑灯瞎火的,能有什么东西可卖又不是元宵节卖花灯。中秋节到了晚上,一般都会全家到齐,然后祭拜月神,别告诉我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顾盼儿满目无辜:“这我还真不知道,谁让我以前是个傻子。”
倒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记忆中祭拜月神的时候,原主也仅仅是看着,向来都是站在最边缘或者最后面,祭拜完后就会被撵走,想闻闻那月饼是啥味的都不行。从记忆中可以看出,原主是非常尝这月饼的,可惜周氏看得太紧。
原主就是到死了,也没吃过一口月饼,这辈子也没法知道是啥味儿。
“你不把傻子挂在嘴边会疯了不成这个借口听着就让人想把你再次揍成傻子。”其实顾清是老听到顾盼儿说自己原来是个傻子,心里面便觉得不太舒服,特别是想到顾盼儿傻的时候过的日子,顾清就不免有些厌恶全福那一家子人。
包括顾盼儿的包子爹娘,顾清也会有那么一点埋怨。
“这是事实啊为什么事实总是那么难让人接受,非得听到谎话才觉得舒服呢”顾盼儿啧啧声直响,一副悲悯的样子直摇头。“小奶猫啊,人一定要认清事实才能多接接地气,跟那被吹上天的牛一样在天上飞有什么好的。”
顾清拧眉:“你再胡话,我就把你埋地里头,让你好好接接地气。”
顾盼儿顿了一下,摇头:“你真不好玩”
“要好玩的滚镇上去,给你买一百个糖人,让你玩个够”
“”
泗水镇上比往日要热闹一些,虽然大多数的人都会陪家人过节,可也有不少想趁着这节日赚点钱补贴家用什么的,所以卖东西的人也比往常要多一些,大多都是自制的小玩物小饰品小吃等等。
顾盼儿赶着牛车进镇,不可避免地还是引起了围观,个个吃惊不已。
在家养的这么几个月,大黑牛又长大了一圈,现在不定能有五千斤了。浑身毛发黑得发亮,看起来十分凶猛的样子,让人只敢围观却不敢靠近。
尽管跟人类生活了有一段时间,大黑牛还是不太习惯到人群的地方,所以这虽然被绳子拴着,大黑牛还是凶狠依旧,谁敢靠近一些就瞪谁,鼻子直喷着气,那雄赳赳的样子,倒是将不少人给吓退了。
“让开让开,都围着干啥呢”几个流里痞气的官兵挤了进来,还以为是差了啥事,正想弄点钱回去打点好酒过节呢,谁知道这才挤进来就看到一头凶猛的大黑牛,顿时吓得腿都软了,结巴道:“原来是顾,顾大姐啊顾大姐这是来逛街呢,呵呵”
他娘的,早知道是这悍妇就不挤进来了。
顾盼儿皱眉想了一会儿,恍悟:“原来是你们这几个痞子啊”
几个官兵听得一脸讪讪地,也没敢反驳点啥,可心里头却一个劲地嘀咕着:咱是官兵,官兵好吗虽然没上册,可也算是官兵,咋能是痞子呢
可顾盼儿嘴里头就是不说好话,竟问道:“今天这日子不错,你们几个又抢了多少钱估计讹了不少吧干你们这一行的,还真挺吃香的。”
几个官兵汗:“顾大姐,咱这是维持治安,保护老百姓呢”
谁知这话刚说完,人群就齐齐唏嘘一声,直接反驳了这几个官兵的话。
几个官兵顿时就黑了脸,冲着人群嚷嚷了起来:“干啥呢干啥呢都不想过节了不是去去去,赶紧都散了。没见过牛不成个个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围在这里干啥嫌钱赚得太多了还是咋地”
谁会嫌钱么众人又齐齐唏嘘一声,赶紧散了开来。
可不是为了去赚这过节的钱,而是怕再待下去,这几个官兵向他
们要钱。
等人群散去以后,几个官兵立马谄媚道:“你们请,今个儿这镇上卖东西的可多,你们好好瞧瞧,说不定能买到不少合心意的。咱们几个就先告辞了,还得到别的地方巡逻去,就不陪你们逛了。”
顾盼儿点了点头,驾着牛车逛街去了。
顾清戳了戳顾盼儿:“哎,疯婆娘,你把他们几个咋了怎么他们看起来很怕你的样子。”
顾盼儿道:“不是我把他们怎么了,而是这泼皮牛把他们怎么了。没看到他们边说话还边看着牛吗手都一直是放在大刀那里的。”
虽然顾盼儿否认,可顾清就是觉得顾盼儿把人家怎么了。
“人家个个都是走着逛街,你就这么驾着牛车招摇过街真的好吗”顾清见街道就这么宽一点,卖东西的人还挺多的,可这大黑牛一过来,所有人都惊恐地让出道来,一副生怕被牛踩了的样子。
不免皱眉又道:“而且这路上的孩子挺多的。”
顾盼儿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这不也没办法嘛,这牛车不管是寄放到哪里都没人敢让寄放,来的时候也没想过这种情况,早知道还不如走路来呢。”
顾清建议:“要不然你下车牵着走这样好歹没那么吓人。”
顾盼儿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也不错,便打算下车去牵着走,可就转眼的事情就出事了。一看似呆头呆脑,又似有急事的男子低着脑袋就冲了上来,一下子就跟大黑牛的牛头来了个正面接触。
哞
大黑牛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将人给用角顶了出去。
那人先是撞到牛头上,然后又被大黑牛给顶了回去,啊惊呼一声往后倒了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愣愣地坐在那里,半天也没能回神。
顾盼儿与顾清赶紧跳下了牛车上前查看,这一看不免有些放心。
大黑牛的牛角本就被顾盼儿磨去了尖,现在又被套上了两块骨头,所以说只要不是太使劲的话,一般情况下都伤不了多重去。大黑牛那一下子是下意识反应,倒也没用多大的劲,就算是直接顶到人身上,也应该顶不死人。
“我的药”那人突然惨叫一声。
顾盼儿立马就抖了抖,眉头都竖了起来,这家伙被牛撞了都没反应,见到药散开了才有反应,还如此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伤呢。
也是这家伙运气好,怀里正好有包药,这牛就顶在了药包上面。
“药,我的药,这这该如何是好”那人惨叫过后赶紧趴在地上,小心亦亦地将药捡起来,包药的纸已经损坏,只能用衣摆小心亦亦地兜着。
这一事故发生,可不止是吓到了这男子,连众人都吓了一跳。
谁见到这牛不是吓得赶紧跑开的,可这男子却愣愣地撞了上去,这也是运气好怀里头正好有包药,要是没这包药,不定还是撞断了肋骨呢。
顾清抿唇上前,拦住男子的动作道:“喂,这些药都脏了碎了,你捡起来也是乱七八糟的,还怎么煎药”
那男子先是一愣,最后竟是拧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无碍无碍,小生煎药时小心一些便是。”说着捡药材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小心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会捡错或者捡漏了。
顾盼儿往药材那里看了去,只几眼就看出这是一副治什么的药,本是打算赔些银子便不欲多理的,却见小相公一脸的担忧,似乎身有同感一般,不由得开了口:“喂,你把杂草也捡进去了。”
男子一听,立马就慌了:“哪里是哪个,请您告诉小生。”
顾盼儿弯下身去,将男子衣罢里那些药材抓了一大把起来,瞧了瞧以后直接朝正一脸好奇的大黑牛递了过去。大黑牛下意识张开嘴巴,然后就被塞了满嘴,嘎吱嘎吱地嚼了两下,然后伸长脖子一咽,下了肚子。
男子先是呆住,然后猛地跳了起来,激动道:“你怎能怎么能小生的药啊”这惨叫声就跟死了娘似的,身体摇摇欲坠,一副受不了打击要昏倒的样子。
就连顾清也被顾盼儿这一出给整懵了,整个石化了。
顾盼儿却如没看到一般,将男子衣摆上兜着的药材全拿了干净,尽数塞到大黑牛的嘴巴里。之后才拍了拍手,道:“这路不干净,并且这泥巴什么的是次要,像杂草树枝啥的也是有的,这么捡回去煎服,不定会出现什么问题。”
“小生明白,只是”男子眼睛都红了,却愣是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整个人还是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样子。
顾盼儿一把将男子揪了起来,直接丢到牛车上,道:“行了,这么一副死了娘的表情给谁看你是在哪家药店里抓的药,赶紧指路,咱带你去抓药去。”
男子面有难色:“小生,小生囊中羞涩。”
这是打哪来的酸书生,都快把人给酸死了顾盼儿挖了挖耳朵,不耐烦道:“指路,快点”
顾清叹了一口气,心知指望着这疯婆娘跟人家解释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自己向这男子解释道:“你指路便是,我家娘子这是要赔你药呢毕竟是我们家这牛撞了你,要不然你也不会损失了这药。先不说这药,不知你有没有伤到哪,一会让大夫也给你瞧瞧。”
男子连忙摇头:“不不不,这不怪二位,怪就怪在小生心急,忘了看路自己撞了上去,二位大可不必为小生破费,小生小生再另想办法便是。”
“想来你这药很重要,还是不要跟咱客气了,病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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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可,小生愧不敢当,小生”
“我擦,能闭嘴不”顾盼儿不耐烦了,黑着脸问道:“我说小奶猫,是不是念书的人都会这么酸这家伙不会是姓孙的吧老娘都快被他酸死了”
男子惊讶:“这位夫人如何得知,小生正是姓孙”
卧了个去了顾盼儿差点没栽了下去。
这下连顾清也忍不住抽搐了,就连自己这个读书人都有点听不下去,也同样在疑惑是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这样,若是自己读书也读成这个样子想想就浑身抖了抖,实在难以接受,比这疯婆娘时常爆粗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小生姓孙,名言,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孙言朝顾清揖手。
乍一听到小相公被称为公子,顾盼儿差点没笑喷出来,耸肩直笑,就这一副奶猫样,顶多就算得上个臭小子,哪里看着像公子了。
顾清似乎感觉到顾盼儿在笑什么,不由得瞪了顾盼儿一眼,对孙言道:“孙大哥口音听起来不像本地人,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
孙言道:“公子所言极是,小生正是从外地赶来,投奔亲戚也。”
顾清抖了抖,赶紧先回了孙言之前的问题:“我姓顾,你叫我小顾就可以了。”
孙言点头:“嗯,小顾公子。”
顾盼儿又笑了,实在是佩服了这酸书生。
顾清斜了顾盼儿一眼,抽搐着想到,这事有那么好笑吗
“那孙大哥找到亲戚了吗”顾清也觉得这孙言酸得不行,干脆就懒得纠结了,而是转而问起其他事情。
孙言叹气:“小生现今正愁这事,不瞒二位,这亲戚正是小生岳父母。只是小生娘子五岁离家,现今也只记得自己家住泗水镇,却不知家住此镇何处。”
顾清问道:“你娘子姓啥这里附近的村子姓氏都不杂,很多村子都是只有一个姓氏的,像我们村子就只姓顾,这要是根据姓氏的话,应该很容易找到。”
孙言却叹道:“小生的娘子曾头部受伤,偏生就是这姓氏记不起来。”
“这倒是有些困难了。”
这能记住镇名却记不住自己姓氏,倒是件难事,不过这头部受伤一事顾清不由得看了一眼顾盼儿,心道这脑袋受伤得出的结果还真是千奇百怪。有些人被一棍从傻子敲成正常人,有些人却失去了记忆,当然这变成傻子的会比较多一些。
顾盼插话道:“这镇子也不大,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去问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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