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毕恭毕敬地将符缒托在手心,凑到近处,仔细看了半天,脸色越来越激动:“的确是铜老门主的随身之物,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目睹此物,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哪”
到了此时,老者对凌阳的身份再无怀疑,对凌阳说话的语气,也恭敬了许多:“凌小兄弟,你可知道此物的身份来历”
“知道”凌阳连喝了两杯酒,这才顺下噎在喉咙的食物,松了一口气道:“这是你们要门的掌门信物,见到信物,如同门主亲临”
“你这个小混蛋”九指老道突然发作道:“什么叫做你们要门难道你不是要门中人”
“我”凌阳惊讶地指着自己的胸口:“我哪里是要门中人,我如果是要门中人的话,还会被你们整治得这么惨吗难道这就是你们对待门中同道的规矩”
“我把你整治得很惨”九指老道怒极反笑:“你看看我的头发,看看我的眉毛,再看看我的胡子,你再看看我的道观你居然敢倒打一耙,说我把你整治得很惨,我非弄死你这个颠倒黑白的小畜生不可”
拄拐老者一看二人又要互掐,连忙出言劝诫,好不容易安抚住老道激动的情绪,这才朝凌阳叹道:“小兄弟,你就不要再气我九哥了,咱们好好的说一会儿话,行不行”
凌阳耸耸肩膀,一副“我给你面子”的地痞模样。
老者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目光落在手中的貔貅符缒上,神色才恢复了正常:“小兄弟,你看”
老者让哑巴男孩出去准备一块坚冰,哑巴男孩领命而去。老者却拿起一只空碗,朝里面倾倒进半碗白酒,小心翼翼地把符缒沉了进去。
符缒本色青黄,玲珑剔透,沉入烈酒之中,却渐渐转成了莹白,随着符缒的颜色越来越浅,上面雕琢着的貔貅突然变得血红,立体感十足,更加栩栩如生,碗中的酒液开始变得温热,最终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
此时,哑巴男孩用盘子托了一大块冰进来。老者也不嫌烫手,直接把手指探进了酒液里,捞出符缒,待到符缒恢复正常,又轻轻地放在了冰块上面。
符缒应和着晶莹的冰块,颜色愈加鲜艳喜人,仅仅过了几秒钟,符缒再次变成了血红色,迅速没进冰块里,很快将厚厚的冰层烧穿,直接掉落在瓷盘上,发出兹兹的响声。
“小混蛋,这回开眼了吧”老道对凌阳一点也不客气,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地将符缒请到自己手中,递还给凌阳,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难看:“这枚掌门玉符,使我们龙门传承了几百年的神物,至阳至热,可避一切污秽,能震四方阴邪想要作假的话,是万万做不来的”
亲眼目睹了符缒的神异,老道总算不再对凌阳冷脸相向,摘下假指上的翡翠扳指,也学着拄拐老者的样子,将扳指沉入酒碗。扳指没进烈酒之中,颜色越加浓烈,片刻的功夫,已经将酒液浸染成通红一片,如同鲜血一般,竟也开始冒出了氤氲的烟气,只是不如貔貅符缒来得那样剧烈而已。
拄拐老者拈起扳指,摩挲着光滑细腻的红色翡翠,感叹道:“想当年,腾门繁荣鼎盛之时,锁金堂追风堂天目堂催玉堂欢鉴堂四海堂,分管门中的财权、追索、刺探、勤务、赏罚、兵马。六个堂口人才济济,堂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六名堂主,更是名动一时的英雄豪杰。代表六位堂主的血翡扳指一出,江湖上谁敢掠其锋芒更不用说你如今佩戴着的貔貅符缒只是现在已物是人非,腾门早已凋敝凄凉,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光了”
听到老者称呼要门为“腾门”,凌阳便知老者是门中的低等门徒,地位不高,难怪他始终称呼依哈娜为姑奶奶,又改口称呼自己为小兄弟,不像九指老道一样,敢于在依哈娜面前,随意以九弟自称。
老者慨叹道:“小兄弟,九哥虽然一直做道士打扮,却是腾门六堂中四海堂的一堂之主,你也许不知道四海堂的来历,其实就是江湖人中称谓的丐帮”
凌阳这回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凌阳多少也知悉一些江湖上的门道,对于江湖上公认的第一大帮派“丐帮”,早已如雷贯耳。没想到丐帮门徒众多,遍布在江湖上任何一个角落,而且帮会势力雄厚,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一样,只是一群讨饭的乌合之众,实质上组织严密,等级凛然,兵强马壮,富可敌国。
万万没想到,以丐帮如此势力,居然只是要门中的一个堂口而已,想象着要门繁盛的时代,究竟庞大厉害到何种地步,门主高高在上,貔貅符缒一出,四方无不轰然应诺,凌阳只觉得热血沸腾,手中的符缒立刻变得沉甸甸的。
“这么牛掰的事情,依哈娜那个老贼婆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凌阳小声咕哝了一声,却被九指老道捕捉到耳朵里,当时便暴跳如雷:“谁让你直呼姑奶奶的大名谁给你的胆量称呼我娜姐为老贼婆老子今天拼了性命不要,一定要把你小子扒皮抽筋,丢到深山里喂狗熊”
拄拐老者好不容易把老道安抚下来,拍着桌子朝凌阳努嘴道:“小兄弟小祖宗,你千万莫要再惹祸了,就算我老人家求你了,要不我给你跪下”
凌阳见两个老头已经快要被自己气疯了,也不想把他们得罪得太狠,毕竟还指望着人家出力帮忙,于是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小脸,亲自倒酒为九指老道赔罪:“牛鼻老前辈,您千万别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俗话说的好,气大伤身,您老人家身上的烧伤还没好,再被我气出个好歹来,我可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前辈,
不是说好了不动手吗前辈前辈,你怎么没素质动手打人哪前辈前辈,啊,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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