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人皇征战天下之时。手下有无数能人异士。建立不落皇朝之后。活下來的也大都成为掌权重臣。柏家与万家可称得上是皇朝的左膀右臂。一家手握军权。一家手握财权。
权臣之间自然免不了矛盾。但前有人皇立下的规矩。今有皇权在上的制衡。倒也从未发生过大的争执。至于柏家与万家更是沒听说有什么过节。
所以这个消息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万家突然对柏家势力动手。而且从消息传递的速度來看。竟是不加掩饰的公然下手。否则以万家的手段。断不可能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
沈川沉吟道：“听闻前段时间柏家与夏老弟也曾有过冲突。还因此折了一位长老柏耀明。柏元君也死在夏老弟手中。难道万家是想落井下石。趁机打压柏家。”
龙长生也道：“也说不定。这些权势家族之间沒有矛盾是不可能的。只是迫于皇朝颜面不能公开罢了。柏家实力受损。万家趁机打压也是有的。”
夏青阳目光闪动：“柏耀明是柏家的二号人物。称得上是损失惨重。但对于柏家这种根基深厚的家族來说。也不算伤筋动骨。万家不可能因为这个就认为可以动了柏家。想必背后还有其他原因。还是继续关注后续的消息吧。”
离开据点。夏青阳回到了中州城暂时落脚的客栈。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索性起身來至窗前。静静的打量着夜色中的中州城。
“有心事。”金胖无声无息的钻了出來。
看它贼眉鼠眼的猥琐模样。夏青阳不禁失笑道：“你懂得什么心事。”
金胖撇嘴抗议道：“我怎么不懂。你肯定是在想晶晶姑娘。”
夏青阳默然不语。目光又转向窗外。
一向看老大脸色行事的金胖。这回却是不怎么赶眼色。兀自道：“我也想她了。如果她不再叫我胖猴子。或许我会更想她。”
夏青阳低头盯着金胖看了一会儿。抬手轻抚它的脑袋。怅然道：“就算你想听。以后也听不到了。”
金胖眨眨眼：“那也说不定呢。”
夏青阳心头一跳。皱眉道：“什么意思。”
“沒啥意思。呵呵。说不定还会有别人这么喊我。”金胖干笑道。
夏青阳愣怔片刻。苦笑一声。心中暗道：也是我自己可笑。竟有这种荒诞无稽的想法。原本这猴子说话就是沒谱的。
第二日一早。夏青阳在街上闲逛了一阵。装成普通的顾客进入了乾阳宗的丹药坊。
内室中。与纪钟相对而坐。二人这才算是有独处的机会。沉默半晌。纪钟叹道：“寒香她走的决绝。我拦之不住。”
“我明白。不过暂时我抽不开身去寻她。何况龙族之地估计也非是我等可以随意去得的。希望有蓝翅蝇早日到达那里吧。至少可以传些消息回來。”夏青阳道。
纪钟忽的抬头盯着夏青阳：“我知你走到今天也有诸多身不由己之处。可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对寒香打算怎么办。”
夏青阳听得出纪钟对自己是有些怨言的。他也无从解释。只是说道：“我自然不会辜负了她。”
“那就好。”纪钟点点头不再说话。
气氛略有些尴尬时。岳雨琴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來。道：“对柏家动手的竟然是万家。”
纪钟闻言一惊：“真有此事。看來皇朝内部是出问題了。”
夏青阳却是心中疑惑。道：“你们竟是刚刚知道。”
“什么意思。莫非你早知道了。”岳雨琴奇道。
夏青阳沉吟道：“昨日你们走后。有通灵雀传來消息。沈川随即便其它安排通灵雀将消息送往这里。我还以为你们昨夜就应该收到了。”
“通灵雀。沒见到啊。我是从外面听來的。现在人们都在说这个事儿。”岳雨琴道。
“不好。”夏青阳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叹道：“这些红顶通灵雀虽然有所变化。但终究还是有些引人注目。在这人多眼杂之地飞來飞去确是太过招摇。定然是被人捉去了。”
“纪钟。你赶紧出城一趟。告诉沈川他们。暂时停止往这里放飞通灵雀。这段时间就先辛苦一下静白。由他來回传递消息。”
纪钟知道事态紧急。匆匆离去。
岳雨琴见夏青阳愁眉不展。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烦心。刚开始有些纰漏也是正常的。慢慢会好的。蓝翅蝇和通灵雀的确是好。但还是得加紧培养人手才行。”
“嗯。如此也只有等乾阳宗和离火宗的人來了。”夏青阳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等白展雄夫妇到來。以颜如玉的本事。加上沈川和龙长生从旁辅助。在充实两宗部分可靠的弟子。情报网络也就初具规模了。
“我已经知会了父亲。不日就有另一批弟子前來。只是”岳雨琴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夏青阳问道。
“也沒什么。乾阳宗忽然转向。宗内有些人短时间内难以接受。”岳雨琴道。
夏青阳冷笑道：“是林怀清和怀柔吧。”
岳雨琴苦笑道：“怀柔
还好说。虽然脾气暴躁。还是不敢违逆父亲的。林怀清却是父亲的大师兄。在宗门发展上与父亲多有不同意见。宗内很不稳定。”
“宗主的确是顶着很大的压力。不过他们好歹也是为了宗门的利益。如果真到了不可调和的一天。我必会助宗主一臂之力。”
“嗯。”岳雨琴忽然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口气这么大。”
夏青阳淡淡笑道：“对付一个林怀清想必是沒有问題的。”
岳雨琴闻言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吹牛吧。”
夏青阳摆摆手岔开话題道：“你这丹药坊的生意如何。卖的可都是怀远老祖的丹药。”
“生意倒还过得去。只是顾伯身为四品炼丹师。仅仅因为兽魂师的身份。这牌子便打不响。灵丹出售的价格也提不上去。真是憋屈。”
夏青阳沉吟道：“这个倒是无妨。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会明白这灵丹的品质如何。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积累人气。打响招牌。而且一定要让大家知道这是云雀山系的乾阳宗。”
岳雨琴若有所思的道：“父亲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只是担心。虽然此举会令觊觎云雀山系的势力放松对我们的警惕。可势必会引起中州城其他丹药坊的敌视。恐怕麻烦也不会少了。”
“麻烦”夏青阳心念电转。忽的击掌叹道：“我本來还愁着改头换面之后沒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出现。如今却是有了。你今日便去招聘客卿去。我來应聘做个打手得了。”
岳雨琴眼睛一亮：“这主意倒好。只是又要额外增加一笔开支了。”
夏青阳笑道：“你倒是越來越像个掌柜的了。放心。我这个客卿可不会让你吃亏。自今日起。你挂出消息去。本丹药坊接二品以下炼丹生意。”
“我们哪來的炼丹师。”岳雨琴愣了一愣。接着狐疑的道：“你不会是要炼丹吧。”
“有何不可。”夏青阳反问道。
岳雨琴摇头道：“就算你会炼丹。无名无姓的。人家也不愿意來。”
夏青阳道：“你把价格压低一半。总会有贪便宜的來。再说二品以下的灵丹。也算不得什么高级灵丹。许多人不会在意找谁炼制。”
“压低一半。那还不得赔死。”岳雨琴道。
“无妨。你尽管这么做就是。我保证你不会赔了。”夏青阳之所以信心十足。倒不是自己的炼丹水平有多高。而是那宝炎琉璃鼎神奇无比。炼丹成功率和出丹率都高的出奇。就算再压低一半价格也绝不会赔本。
“好。就信你一回。”岳雨琴匆匆走了出去。安排招聘客卿和发布信息的事情去了。
夏青阳却变得无所事事了。看了看手头还有些灵药。索性钻进密室开炉炼丹。等到岳雨琴和纪钟回來时。竟然炼成了两炉培元丹。
期间金胖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在琉璃鼎中种下的血莲种子。竟是顺利的破土了。有了神木的庇护和滋养。琉璃鼎中的灵药生长速度比正常要快上许多。
不过他还沒來得及为这件事情高兴。纪钟带回的消息便又让他的心情低落下去。
万家与柏家矛盾公开化的原因已经渐渐明朗。盖因不落皇朝内部出现了分裂。
其实。皇朝内部一直就有保守派和激进派两大派系。不过矛盾并沒有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很显然现在矛盾越來越激烈了。激烈到皇帝也压不住了。
夏青阳却知道。不是皇帝压不住。是他根本就不想压制。说不定他本身就是激进派的主导者。不论那股神秘势力的目的是什么。自然是要将人族弄得越乱越好。乱了他们才好趁乱夺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皇朝保守派的核心是澹台奎象。夏青阳倒是见过。他当时也曾猜测这位与皇帝不是一路。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他也知晓雅萱与秋月都与这位澹台奎象关系不错。从先前两人被囚禁的情形來看。很明显保守派的境况不是很妙。如今矛盾公开。却不知雅萱和秋月会不会有危险。
“不行。我必须要进皇城一趟。”夏青阳霍然起身。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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