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然见到女服务生从自己的手里递出的那一块被自己粉饰了无数次模样独一无二的苹果手机后,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兀的落了地。她咧着嘴,尴尬地笑笑说:“谢谢。”
“不用谢我,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那一位刚下楼的穿白色v领t的年轻先生吧。”女服务生双手放在胸前连连左右摇晃,侧着脑袋用眼神示意那位捡了邵然手机拾金不昧的帅气先生并没有走远。
邵然依旧很礼貌的对着女服务生道了谢。她放慢了脚步乘扶梯下楼,缓缓下降的梯路像是凝固在了视线尽头,一刹那的功夫,邵然恍然觉得自己的视线被剥离,就在这个位置,就在半柱香的功夫前,她恍然觉得自己遇到了他。
“怎么可能?明明是已经有整整七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他怎么会再次出现。”邵然的思绪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纷飞乱涌,像是天空中搭了线的风筝。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高一年级。
地点:圣化第一中学。
“我就纳了闷了,你说你一个这么惹人讨厌的笨蛋,为什么一天中总会收到那么多封的情书?”邵然没好脾气的对着夏辰说。
“我也纳了闷了,你说你这么一个惹人厌恶的疯子,怎么也会一天中收到那么多封的告白信?”夏辰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回击道。
“你找打呢是不是?姐姐的魅力值可是高过你的。”邵然自鸣得意地笑笑。
“高过我?别逗人发笑了,我们比一比怎么样?”
“比一比,怎么比?”
“就比我们两个人在一周内谁收到的情书多,谁多谁获胜,不许作弊。怎么样,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
画面中的青春期男孩女孩彼此倔强,双方撇过脑袋,怀里抱拳,互不服气。夏季独有的溽暑天气,是昨夜刚下过雨了,校园里柏油路不平的凹处汇成的水滩还未被太阳完全晒干,炙热的阳光穿透路两旁绿叶的间隙,一名身材瘦弱戴黑色眼镜框的男孩手里拿捏着情书的两角像是一副憋足了很久勇气的模样终于向着邵然踉跄的垂首走了过去,有种古代皇帝发怒时,小太监啰啰嗦嗦颤抖着递奏章的模样。
“你,你好,我叫季末……”戴黑色眼镜框的男孩惶惶说。邵然身边的任盈一把夺过男孩手里拿捏不稳的情书,惊讶道:“什么?你叫寂寞?你说这是你爸的错,还是你妈的错?”
男孩脸色惨淡,嘴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一脸尴尬的模样怔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刀斧手抡刀而下的囚徒。
任盈对他发脾气,心底像是有一丝丝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涌动。她愈骂愈是激烈,后退两步,继续怔在原地,直到她骂的对他彻底失去信心,一怒下任盈拉着邵然的手愤愤离开。他怔怔的杵在原地,脸颊炽热无比,尊严像是废弃的纸屑,被揉成一团后随手扔丢进了垃圾筐。良久后他折身而返,邵然回首看着那一副弱不禁风的背影,不免觉得怜惜,小声对任盈抱怨说:“你不应该那样的,她对我又没有恶意。”
任盈用一种有些恶心的口气说:“你看他那样的男……人,你觉得你会喜欢上他吗?”
任盈虽然觉得愧疚,但还是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
任盈语气坚决说:“那不就是了,与其给他希望最后又让他绝望,那还不如让他早点死心。”她总是这样,外表强硬,实际上内心要比一块白豆腐还要软上那么些许。邵然深知她与自己的初恋男友藕断丝连,分分合合,像是出现病症的老人,在病重时渴求良药,在病轻时无法接受药物的价格,放弃治疗,如此而已,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直到一天病入膏肓,药石无罔。
“喂。”留着络腮胡的青年舍友拍了一下夏辰的肩膀,悻悻调侃道:“我听说你跟自己的同桌张邵然给杠上了,而且竟然在比谁一周内谁收到的情书多?你们的这种行为可要受到强烈的谴责与批评。”
“我们好像谁都没做什么,为什么要受到谴责与批评?”夏辰一副十分淡然的模样说完后继续埋首看书。
“你……这可真是老天不公……”舍友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昂首质问苍天。“不过你收到几封情书了?我可听说人家邵然已经有五封了。”另一位舍友插话说。
夏辰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被自己锁死的抽屉,淡淡说:“也是五封。”
“不会吧?”宿舍里的众人近乎哗然,这可真是一位即惹人恼火,又惹人羡慕的主,要知道给他们一年时间也不可能收到五封情书,而这夏辰,竟然在短短的七天内就收到了五封情书,这可真是让人艳羡。
“不过明天中午比赛就结束了,你们猜谁会赢?”戴眼镜的小尹自上铺起身探着脑袋提问。紧接着便是众舍友的一顿猜忌,“一个是颜值爆表的女神,一个是演值爆表的男神,而且两个人都称得上是才子,这可真是一场绝无仅有的好戏码。”
夏辰合上书本,示意一笑后缓缓向舍外走出。天明晴好,青春年少,高中的校园里弥漫着一股青春期少年们懵懂又极力渴望成熟的味道。也许换做了七年后,他一定不会再有恍如当初同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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