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道不尽相思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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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飞土扬。秦毓景一行人缓缓而出。渐行渐远。而远处山丘之上。一骑两人目送众人离去。正是快马加鞭追赶而來的秦雪初和玄乾。

    方才秦雪初和玄乾潜伏在甚远的地方。以免被秦毓景发现。因此并不能听见众人的言谈。但是也看到了洛云霄和沈延青前去找那个如今正假冒自己之人说话。之后洛云霄和沈延青二人又私谈甚久。也看到了许无闲与那守关将士纠缠了一会。

    “看來。云霄和延青应该已经知道她不是我了。云霄心细。延青技高。想必方才便是云霄有了怀疑才会联手延青去试探一番。二人私语那番必定是已经发现她并非是我。”秦雪初颇为忧心。她知道‘她‘一定是瞒不过沈延青的。

    自己不正是预防有朝一日倘若发生此等情境。才会提前和延青说破一些事情。让她知道自己的易容、并且编造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只怕延青不会那般信任自己。更不用说会帮助云霄。

    而让云霄的身份暴露于延青和延信。更是为了让他二人放下戒心。也是表示了自己的信任和不遮掩。更是为了日后若是自己不得不暂时离开。若是云霄遇到一些需要帮忙的事宜能够找延青商量一二。

    当然。大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更是云霄值得信任之人。只不过大哥毕竟是秦府之人。更何况以大哥的性情和脾气。若是知道太多自己的事情恐怕只会愈发起疑和疑惑。恐怕只会更加棘手。

    而延青不同。秦雪初早就意识到沈延青不同于沈家其他人。是一个洒脱而率直的巾帼之辈。说是利用也好。欣赏也罢。沈延青的性格决定了她与秦雪初的惺惺相惜和互为欣赏。因此更能够不置可否的对待秦雪初的种种疑点。

    如今见他们终于出关。真正的來到这大漠之地。而那假冒之人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恐怕掩盖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人看出端倪。现下最要紧之事便是尽快带她离开。自己归回原位。

    “她会说破吗。”背后的玄乾声音低沉。许是经过连日的赶路。昨夜也一夜未眠。难掩憔悴和疲惫。

    “不会。延青虽然率直但是很有心思。不会轻易打草惊蛇的。”虽然玄乾沒有明说。但是秦雪初知道他说的是延青。

    云霄自是不用担心。自己之前多番提醒和暗示。聪明如云霄一定能够意识到那假冒之人很可能是自己这边的。而延青。则是她留给洛云霄最得力和有帮助的帮手。尽管延青自己并沒有意识到她已经渐渐成为了秦雪初的盟友和朋友。

    “走吧。”玄乾未再多说。青天白日的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只能远远的跟着众人待夜间來临再将那人约出來。各归其位。

    “嗯。下去吧。”秦雪初示意玄乾让马下了山丘好出关。

    两人來到城墙之下也沒费多少功夫便打通了那守关的将士获准出关。什么通关文牒。什么通商文录。在这里。只有金灿灿的黄金和白晃晃的白银才能让他们承认。

    玄乾牵了马却见秦雪初并沒有动身的意思。只见秦雪初走到一旁的空处。那是一块荒地。戈草丛生。黄土累累。

    秦雪初从袖中拿出一块绢帛。从地上捧了一捧沙土包好收入袖中。玄乾见她此举。眼神黯然。却又不知如何置言。那与许无闲口舌之争的将士见秦雪初这般。只当她是一时心中离乡之情在怀。于是道:“这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出远门吧。不过是走一遭西域。算不得什么。大可不必这般伤感。”

    秦雪初收着那捧故土走回玄乾身边。对那士兵道:“首次远游。初离故土。因此想带着点乡土留个念想。让小哥见笑了。”

    那兵士笑了笑。只当是这些公子哥们喜欢悲春伤秋、故作风雅而已。

    秦雪初率先上马。玄乾紧跟而上。二人这才继续前行。顺着大路去继续跟着秦毓景等人。

    才出了关玄乾就听到前面的秦雪初微微叹气。似是颇为消沉。玄乾心中知道她如今既担心那女子露了马脚被秦毓景他们看出。进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伤。更担心在她意料之外弄巧成拙。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沈延庭。

    除此之外。还有远在洛阳的那二人如今是否安心留在洛阳。还是也紧追其后并且也在伺机而动。那二人一个老谋深算。一个阴沉狠毒。若是真的就潜伏在旁。那无疑是对她极大的威胁。

    “玄乾。”正在玄乾出神之际却听到秦雪初唤他的名字。

    只见秦雪初回过头微微仰首看着他道:“帮我一个忙。可以么。”

    玄乾被秦雪初的神色和语气怔住。因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软弱和乞求。他所认识的眼前人。从來都是胸有成竹、权谋众人。何曾见过她这般神色。玄乾这两日见到了与以往不同的秦雪初。他所不熟悉的秦雪初。

    “你说。”玄乾道。

    “帮我一定找到延庭。救他。”秦雪初定定的看着玄乾道。

    “我会的。”就算她不开口他也会竭尽所能去做这件事。这本身就是他的失职才会发生的事。她应该知道自己不用她嘱咐就会去做。为何会又特意提出此事。

    “当年你我的交易和约定是你替我保护那个女人。并不包括延庭。如今我把延庭也带到了蝴蝶谷。你却依然尽心替我照顾他、保护他。如今他下落不明你不必过于自责。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够周全。沒有料算到那女人竟然这么大胆子会跑过來。才会让你分身乏术。现在。我只求你尽心替我打探延庭的消息。至于那女人我自有安排。她如此莽撞任性。想必这么多年你也受了她不少气。难为你了。”秦雪初沒有再与玄乾对视。而是又复回头面朝前路。

    秦雪初沒有听到玄乾答话。又道:“她一辈子都这

    么任性自私。毫不顾虑旁人。凡事只由着自己的性子和冲动。仔细想來若不是我别无选择。我也疲于顾及了。这次更是因为她让延庭遭受牵连。若是延庭有什么不测。我绝不会再顾及她。”

    “玄乾。说出來不怕你见笑。延庭和她是我如今最放不下之人。对于她我是沒有选择的无奈。可是延庭于我。。”秦雪初顿了顿。轻笑一声。“是我此生想要与之相伴之人。”

    玄乾半晌沒有言语。良久才低声道:“那。萧落情。。”

    是啊。那萧落情呢。他于她又是怎样的存在。不是昨夜正是因为萧落情才会失意失态让小人有了可乘之机。

    秦雪初听到萧落情的名字。面色一僵。进而又道:“我从未想过与他有何私情。更不用说相守一生。我并不是因为儿女私情才会折回來找他。我是一时接受不了真相。想着要逃离。而他。是唯一能带我全身而退之人。可他却留书一封自称‘萧郎路人’。看來天意如此我注定离不开这洪流之局了。”

    或许那一日自己确实失了心神以为自己是愿意跟着萧落情离开的。可是酒醒之后她便明白自己是如何糊涂了。她不仅觉得自己糊涂更是觉得愧疚。因为她忘了远在洛阳蝴蝶谷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她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打击冲昏了头脑。竟然不顾一切的只想着离开。如此自私。如此大意。抛开那些不值得守护的人。可是还有延庭啊。

    早年相识于他养病的别院。他苍白无色、病意缠身。原本是秦晋远带着自己去找沈烈鸣看病。却沒想到意外结识了延庭。他们互为病友。同病相怜。这一场结识。秦雪初并沒有欺骗沈延青。当日在秦府所言也是当年实情。

    一个武林世家公子。却只能养病于外。安身于轮椅之上。精通诗书、才冠绝伦。这样一个人。又怎能不让秦雪初心生敬意。心生慕意。可是她知道他们二人的处境。一个身中奇毒。一个多病体弱。

    注定长久不了的性命。注定沒有结果的爱慕。

    她知道自己的前路有多少阴谋和包袱。更知道自己无法撇开五灵庄去展开这一切。她无法开口更不能表露。只能克制。或许延庭并不知晓。或许他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可是他们二人的默契和心意相合又岂是能够轻易掩盖的住的。

    互相牵挂而倾慕。互相克制而不露。原以为就这般维持现状。相守在旁也是无妨。可秦雪初沒有想到原本是自己设局的延庭失踪。如今却一语成殲。

    在与那老妇人的一场谈话之后。她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愚蠢和可悲。更明白了不用再为无意义的人去让自己想要守护之人收到牵连。

    如今。她只想尽快找到延庭。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就算二人皆是命不久矣那又如何。如今延庭的失踪让她意识到她随时都会失去他。连道别的机会都沒有。

    与其执着于被动的被利用。为何自己不能力挽狂澜、反击一枪。若是能再见延庭。难道还要再固执的克制内心而互相错过。

    玄乾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知道她在思虑、在回忆。在思虑沈延庭的安危。在回忆与沈延庭的过往。

    因为想要离开而去追萧落情。又因为沈延庭而决定留下來。

    “你想去哪。我带你走。”不知怎么的就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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