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主动出击,她不能等一切都成定局了,再想要改变,那样才是真的自掘坟墓。
“玉儿,你想不想进宫?”
“进宫?”
萧玉娘听到这话,震惊地看着萧夫人,“母亲,你进宫是为皇后说话解闷,我,我一个小姑娘家,进宫,干什么?那些,那些大内侍卫各个凶险可恶,我,我去了,要是耐不住沉闷想要出来玩,冲撞了哪个侍卫,母亲,到时候那些侍卫要杀我,可怎么办?娄舅母还可能说的上话,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她又怎么能上心。而母亲,你什么身份也没有,即便有心救我也怕到时候触怒皇后,以后再进皇宫,你岂不是会惹怒皇后。”
“傻孩子,母亲既然决定带你进宫,就一定会保你周全,否则,以前母亲怎么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事?”萧夫人想着萧玉娘因为那次在定州被那些毫无笑脸的官兵给吓怕了,所以才会如此担心就心疼不已。
“母亲,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进宫?”萧玉娘突然破涕而笑,她灿烂的眸子在晶莹的泪花中熠熠生光,萧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贴心懂事,又生的如此花容月貌,心下就更坚定了要进宫的决心。
“当然,你当然能进宫,你不但能进宫,而且,我还要皇后也越来越喜欢你,把你当成她的女儿一般喜欢疼爱,到时候,不管是天下神医的萧锦娘还是大周灾星的萧锦娘,统统都要被你踩在脚下。”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得到皇后娘娘的喜爱,并且成为她的义女?”萧玉娘听着萧夫人的话如置于梦中那样遥远,又觉得,她下一步就会成为天下敬仰的公主,受到世人的欣赏瞩目,并且得到李幕方和众位皇子的芳心,几位皇子为得到她,不惜兵戎相见。
“嗯。母亲什么时候骗过你。”萧夫人被萧玉娘欢欣鼓舞的样子感染,轻柔的拍拍她的肩,“不过,玉儿,你要听母亲的话,暂时稍安勿躁,等时候到了,皇后自会喜欢你。”
“好,我听母亲的话就是。”
“你把你师傅教给你的独门绣技使出来,给太后绣一张双面绣的百寿图,等到三月三的时候,献给太后娘娘如何?”
三月初三是太后的生辰,所以大周上下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这也是为何皇上每年都要在三月三的时候大眼群臣的缘故。
“母亲,为何要献给太后娘娘百寿图,而不是皇后?”
“这个你不要问,我让你绣,你就认真绣就是,到时候,我自有一番道理!”萧夫人说完,又兀自安慰了她一番后叫了赵妈妈进来打水,让萧玉娘洗了脸,然后看着她上床,给她盖上被子,才由赵妈妈引着,出了萧玉娘的房门。
她现在住的是原先在娄府时的那个小院,原本就是她儿时的闺房,现在虽说砖瓦都有些陈旧,但里边打扫的干净明亮,一应陈设都跟娄夫人用的无二,所以她心里也别样的感激母亲。夜下无话,被萧玉娘这样一闹,她本来还有些困意,现在一点也睡不着了,便告诉赵妈妈先前可能吃的有些饱,积食睡觉怕伤了脾胃,还是到处走走看看的好?”
赵妈妈当然不敢说什么,虽然她刚才进三小姐房门的时候感觉到了屋子里悲伤的气氛,萧夫人不说,她也不敢问,如今,她不回自己的屋里,反要到处走走,可想今晚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自从从四小姐的宅子回来之后,萧夫人一直在娄家静养,定州也没有来信告知什么事情,若有什么**的事萧夫人想要瞒着她,一丝不漏也不可能,她是夫人身边的老人,夫人不会故意背着她的,除非,难道是今日告示里说的,第一神医的称号,四小姐成了天下神医,那以前灾星,病秧子的称号是不是都没了,也就是说四小姐从人人唾骂的臭虫变成了人人敬仰的神医,而且这称号是皇上亲封的,换句话的意思是,四小姐把太后的不治之症给治好了?数十位太医包括娄院使都无法医治的病症,就这样被她家的四小姐给治好了?
神天佛祖,这萧家到底是烧了那根高香了,竟然让一个以人参吊命的病秧子莫名其妙地成了救世剂人的神医?
“赵妈妈,自从我嫁到萧家,你就一直在我身边服侍,你觉得朱妈妈这个人怎样?”
“朱妈妈?”赵妈妈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没想到萧夫人突然问她这样的话,她一时间也无法去答。
朱妈妈曾经是夫人在娄家当姑娘的时候就一直服侍的,而她则是娄老夫人在三小姐和四小姐出生后,娄老夫人才把她安排给萧夫人的,所以她对朱妈妈的人只限于平常的往来,最近不在娄府待了,也跟朱妈妈很少见面,对她的现状就更不知情了。萧夫人一向很少在她面前提起过朱妈妈,而且还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她不敢妄加揣测,生怕触怒了萧夫人。
“问你你就说,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的?”萧夫人看赵妈妈犹豫不绝的样子,加重了语气。
“夫人,朱妈妈一向胆小怕事,性子又软弱,以前她服侍您的时候,有您这个主心骨在可能不觉得什么,可是后来她服侍了四小姐后,府里的人就更觉得她心眼实,对人不会撒谎,不会害人。”
“对人不会撒谎,不会害人,那是以前,现如今看来,她自从跟了四娘留在娄府之后就变得和我疏远,而且,好像有意在避着我一般,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怕我知道。”萧夫人越想越觉得生气,她和萧锦娘的命都是一样的硬,怎么打怎么算计都好像能死里逃生,“她才不是真的懦弱,胆小怕事,我看呢,她心里鬼着呢!”
鬼着呢?
赵妈妈听了这样的话有些忐忑起来,她自认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要不是朱妈妈一向在她面前妥妥帖帖,从未拿乔做大过,更没有因为曾经服侍过夫人就自命清高,正因为如此,她从未想过朱妈妈有一天会成为她和萧夫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如今萧夫人的意思是她不鬼,不够低调,在关键的时候,没有像朱妈妈给萧四小姐出谋划策那样为萧夫人所用吗?
赵妈妈不敢再想下去,直接跪了下去,对着萧夫人自责,“夫人,都是老奴的错,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为您办好,只求夫人不要嫌弃老奴年迈体弱。”
萧夫人见赵妈妈如此敏感,上前扶住了她,“快起来吧,我不是怪责你,而是觉得朱妈妈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变化太大了。”
一个足不出户,人不识几个的闺阁小姐,在短短的几年时间能改变自己的体格,并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说没有贵人帮助,谁能相信?
而这萧锦娘身边一直都是朱妈妈在服侍,且几个小丫鬟看着伶俐,实则跟其他丫鬟没有什么不同,只有这朱妈妈,平日里看似胆小懦弱,有什么突发状况的时候,她却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以前她并不觉得,如今,她服侍了萧锦娘之后,她才慢慢想起朱妈妈以前就是个性格内敛,不爱挑事,有事却不怕事,敢一力承担起来的人。所以她现在才会怀疑朱妈妈就是萧锦娘的幕后贵人。
赵妈妈在萧夫人身边服侍了快十四年了她当然知道萧夫人的性子,萧夫人有这话,就有换她的心,她不能再向平日一样只会摇尾乞怜,她要为萧夫人做点什么,让萧夫人知道她比那个人小,脚小,胆子小的朱妈妈强上百倍:“夫人一定是因为最近的一些事弄的心神不定才会这样想的,朱妈妈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她也翻不出您的五指山,您只不过是心眼好,不想跟她计较罢了,若是真计较,恐怕她也活不过那晚去。”
萧夫人听了这样的话,心里宽慰了不少,那晚她是下定心要朱妈妈的命的,只不过因缘际会,萧锦娘竟然把那样的活死人给救活了。想想,还是那个丫头更出乎她的意料,朱妈妈绝对不敢再她面前使幺蛾子的,也就没有那么糟心了。
再往前没几步就是娄老夫人的院子了,赵妈妈上前几步,刚走到门口,要打门,萧夫人却是拦住了她。
“夜深了,想必母亲她老人家已经睡了,老人家睡觉轻,夜里醒来之后再入睡就难了,还是不要打扰她老人家清梦了。”
就在这个时候,没走几步,却是听到了有人大笑的声音,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夫人的母亲,娄老夫人。
“这么说,你父亲和你表妹齐心协力,把太后的病给治好了?”
“祖母,父亲传话回来说,现在的病还没有彻底好,太后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今天晚上是观察期,太后身边需要大夫日夜不停地按脉,观察呼吸,所以,表妹和父亲此时都要在太后身边轮班服侍,只等明天过了危险期之后,才能回来。”娄欣钰的声音异常地高昂,似乎,给太后治病的人是她一般。
萧夫人听了,心里像是有根刺狠狠地扎了进去。
“你父亲也是沾了四娘的光,否则,他也说过太后这次凶多吉少呢?”娄夫人与有荣焉地应承着。
这边再听着,没了声音,萧夫人想着,估计是自己的母亲在夸萧锦娘的话,她听不见也猜的出来说的是什么,看来,大家对萧锦娘都喜欢上了呢?此刻的她反而成了寄人篱下的憋足虫,不受人待见,却也没有人欢喜,上不上下不下,这一切都是萧锦娘这个丫头害的,她绝对不能任由萧锦娘在自己眼前一天天壮大,然后骑到她的头上耀武扬威,想到这里她加快步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走了回去。
感受到萧夫人步伐的沉重,身后的赵妈妈更是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又触动了萧夫人的神经,所以两个人一路无话很快便回到了她的院子。
“闭上眼。”
李幕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在萧锦娘的耳边响着,让她的整个耳膜都快要酥了。
“不能啊,太后现在恢复的情况是手术后的另一个大关,千万不可以松懈,刚刚我已经在你的催眠下又睡了半个时辰,如今,太后的脉搏虽然平稳,但体温却一直高居不下,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你知道吗?”萧锦娘使劲地眨巴眨巴眼睛,可刚睁大的眼睛,耐不住眼皮的驱使,很快就眯了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让娄太医去调方子了,等他重新熬了药,再喂太后喝下去,然后我在太后身边守着,观察太后的变化,你就不要太操心了,还是趁机睡一会吧?”李幕方把手按在萧锦娘的眉头,然后由上到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把她的眼睛给合了上去。
萧锦娘此刻虽然还躺在太后的床上,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萧锦娘,跟皇上皇后在的时候,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而萧锦娘躺在床上,就在他的眼前,黑亮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烁,像两颗刚刚抛过光的黑宝石,那双眸子一会半眯,一会又强迫睁开,他心疼地看着,子夜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想要她再好好地睡一觉,萧锦娘从来都是干脆爽利的性子,今日却出奇的紧张,他知道事关重大,萧锦娘紧张太后病情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他。他就更有私心要帮她一下了。
萧锦娘不答应,他轻声哄慰直到他的手抚上萧锦娘精致的五官,他的心跳一直在加剧,而且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好像紧绷着,还有两处地方一直痒痒的蹭着自己手心。
“那就再睡半个时辰。”萧锦娘被李幕方温柔的话语撩拨地有气无力,“只能睡半个时辰,倒时候你一定要叫醒我,千万不要为了让我多睡一会就耽误了太后的病?那个时候后悔,后悔也晚了!”
“好,我听你的。”
李幕方拿开他的手的时候,忍不住又在萧锦娘的额头揉了两下,才把手放在自己的膝上。萧锦娘不知是被他看的有些害羞,还是真的困了,她闭上眼睛,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很快就进入梦乡。
而在殿外等待的太医本来昏聩欲睡,听到宫女们传来的太后高烧不退的消息之后,很快就精神起来,瞌睡虫也被赶得无影无踪,刘明,拦住一个急匆匆去给皇上报告的宫女,从怀中掏出一个玉扳指,送给那个宫女,打探里边的消息。待到确认之后,他们原本压抑的灾星祸国害人的言论已经要呼之欲出了。
“神医?九皇子,她若真是神医转世,怎么会让太后她老人家从中午到现在一直高烧不退?”
“是啊,这女子本就是个灾星,会不会因为和太后的近距离接触,把她的灾运带给太后了?”
“就是,这个女子的行为太过诡异了,不可不妨啊?九皇子,您是皇上最信赖,皇后最疼爱的九皇子,还是您的话管用,请您看在老臣们一心为太后祈福的份上,就去劝皇上,让皇上不要再信那个女子的话了,她,她真的是灾星,这,九皇子不是不知,怎么能让九皇子一直围绕在病弱气虚的太后身边啊?”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殿中替皇上等候消息的九皇子,听着急匆匆来这里给他提意见的太医们,心情不由得好起来。
“各位大人,这萧小姐毕竟是父皇亲自选定的人,你们即便是太医院的老人也不能趁着皇上不在的时候,才敢说这女子的胆大妄为吧?”
“九皇子,此话怎讲?萧小姐给太后治病,是外面一直都不赞同的事,又怎么会趁皇上不在的时候做小人,实在是高烧是疾病的大忌讳,平常人只要烧了一日都会精神萎靡,何况是太后她老人家这样体弱的人?”刘明说着,就跪在地上,几位太医,见他这样说着,便也纷纷跪在地上,做着求情状。
“既然是你们的一片真心,不如就给她一夜的时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