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将军国事家事天下事,都做的滴水不漏,各个姐妹也都处的相安无事,可见这身后是有一个贤内助在支撑门庭的,如今贤内助刚刚病倒,就有各个姐妹欺辱宾客,还是为当家主母医病的宾客,可问朱将军,这朱家待客之道就是如此贻笑大方?”
萧锦娘冷眼看着那些装腔作势的女人,心想她们胡搅蛮缠的水平还真不是盖得。
“哦,你们惹了萧小姐,还大打一耙,是这样吗?”
“不敢啊,老爷,妾身只是觉得在姐姐身上摸啊,搓啊的,实在有伤风化,有伤体统,有伤朱家脸面,今日之事若是不急忙制止,改天传出去咱们将军府当家主母的威仪何在,敢问王爷,如何收的回来被无知小人泼出去的脏水?”
“萧小姐,在我夫人身体上摸啊,搓啊,的也是一种治病方法?本将军也从来没有听闻过,你是不是做的确实有点过分?”
“呵,”萧锦娘在心里暗骂,这朱将军打太极的本事也是一绝,转了一圈,合着他什么立场也没有倒把她绕进去了。“当然,这按摩是治疗夫人这样病症的最好,最实用,最天然的方法,外人看着是搓啊摸啊的有伤风化,但这被按摩之人却甘之如饴。不信,你可以让你的美妾给你做一下按摩?”
朱将军听言,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几乎喷出来,美妾们身子一哆嗦,从他腿边,滑到地下:“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让你的美妾也给你按摩啊?”
朱将军听她脸不红心不跳,暗道,这事那么露骨,怎么能当着显儿说,而且,这女子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吧。
“我没有病,享受不了你的物理治疗,还是免了吧。”朱将军看了看朱显,朱显却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难为情,反而一副坦荡自然的样子,“既然你说着按摩是治病,那就继续按摩吧,本将军再不过问。”完了又对地上的美人们道:“你们虽说今日受了委屈,但毕竟不知道这按啊摸啊的是治病手段,这萧家小姐也是奇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你们若是真在户你们主母的病,待五天后,她的身体好不好再做定论,毕竟你我都不懂医术,这萧小姐治不好夫人可是还跟三皇子有约的,她比你们可要忧心多了。”
朱将军说完,在萧锦娘的身上看了个来回,这小女子还真有几分姿色,单是见到他那处乱不惊的性子就是他欣赏的,至于那还未张开的身材,算了,看着儿子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做他儿媳妇勉强算可以吧。
美妾们见朱将军下了定论,也齐齐看向萧锦娘,“但愿萧小姐能够真的治好夫人的病,不然她有十个娄家做靠山也无济于事,我们也不能容忍她这样欺负主母。”
靠,这些女子真是会顺坡下驴,可是我治不好朱夫人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蓉蓉,把你看到的萧小姐给夫人按摩的功力给你爷使出来可好?”
“不吗,爷怎么也信那女子的话,不信蓉蓉的?”
“没事,你就试试,权当我是个病人,你想想,我的蓉蓉一双温润如玉的手在爷我的长满腿毛的大腿上按啊摸啊的,那是该有多么强烈的感官刺激?嗯?爷我想想就浑身血脉喷张?”
“是吗,可,那实在是不雅!”蓉蓉说着,已经开始为朱将军宽衣解带了。底下一溜众人心生不满,但还是打酱油般从里边出来,在萧锦娘和朱显之后慢慢退出了院子。
朱显带着萧锦娘还未离开朱将军的大堂外的廊下,听到窗户边软襦的笑语和轻声言哄相继传来。朱显面根一红,装作没听见萧锦娘却偏偏转头向朱显道:“你这父亲,真是个奇葩!”
走到朱夫人休息的别院内时,有人过来向朱显回报:“少爷,娄家的马车来接萧小姐了?”
萧锦娘遂向朱显告辞,“我再派我的隐卫跟着你?”
萧锦娘不置可否,走到门口时,看到门口有几十名军衣着身的男子守在一辆宝石蓝的马车边,里边有人探出头来,是娄欣玉,萧锦娘脚步一松,对朱显道:“不用麻烦你的人送我了。”
朱显有些落寞,看得出这些人的打扮跟他府里的一样,那么想必是席绍戎的人了。
他总是比他抢先一步!
萧锦娘挑帘子进去,却发现里边还有一个戴着面纱的人正在闭目养神。
“我还是再换一辆车吧?”
“表妹?”
娄欣玉面色潮红,但还是拉住了萧锦娘的衣角,“表妹,这是席将军刚刚做的马车,他也是一片心意,你想想那夜要不是他来接你,是不是我们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说话,聊天了?”
萧锦娘淡淡扫了那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席绍戎,看到他手上的纱布,心也一下子软下来。
“那我想去街上逛逛,带着这么多人可怎么好?”
“改日去吧,你的安全重要!”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去?”萧锦娘真心不想介入席绍戎和娄欣玉之间,奈何这个席绍戎总是阴魂不散,如今借着养伤的借口,居然都住在了娄家,她想躲清闲到了朱家,朱家姨娘们闹了这么一出,她出来还没和朱显说上两句话,他和娄欣玉又在门口催,总之她越想躲的人,偏都躲不得。
此时正是中午太阳刚过正头顶的时候,萧锦娘和娄欣玉在热闹的集市上挑了很多小物件,像陶瓷制品,小泥人和一些胭脂水粉,又买了一些丝线。
最后娄欣玉带她到布庄上挑了一些丝质柔软的紫色帷幔,轻薄如蚕丝般的布料拿在手中真是柔滑,孙武前天过来告诉她,院子里的走廊和小池塘已经用大理石砌成,屋子里重新刷了白粉,家具和一应物品只等小姐选了放进去,她这不是睡了一大觉,又去朱显家做好了朱将军的工作,如今她要一门心思用在庄子的布置上了。
索性今日有个冤大头跟着,她也好趁火打劫,把内部布置工作提前进入议程。
“这里有卖家具的吗?”
娄欣玉一愣,侧脸看着面色不虞却仍然跟着他们寸步不离地席绍戎,“有,不过还在南市。”
“走,去南市,我要选家具!”
半个时辰过后,他们的马车已经满满地塞不下了。走到南市,这里跟现代家具不一样,一水的红木雕花大床,还有紫檀木镶玉三围床,紫檀雕花多宝阁,黄花梨木圆桌圆凳,黄花梨木嵌金书柜。
萧锦娘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似乎都有些爱不释手。
席绍戎丝毫不顾及别人向他的面纱投来的异样眼光,因为他这次学乖了,根本就没有下车来,刚刚在北市被一个疯丫头宰了五百两银子,这次不知道又要放他多少血。
蓝灵从车上下来,看到萧锦娘面带微笑,心里哇凉,萧锦娘吩咐的理所当然:“蓝灵,告诉你主子,就说我相中了一套家具,你问问我一只碧玉翡翠镯换得不?”
那可是李峰给她的,虽然不知道李峰是什么意思,但那毕竟是曾经归她名下过,都是那个忘恩负义的西臭虫,他以为在那种情况下给了他,就是他的了,她萧金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绝对不会让他得意。
娄欣玉拉住萧锦娘的手劝道:“算了表妹,如果你喜欢这些物事,跟我父亲说一声就是,他,用他的钱还是算了吧。”
不要说经过那一次护城河事件,萧锦娘在娄府人心中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就算是没有以前的事,她也不能任由锦娘跟一个未来可能会成为她夫君的人有任何牵扯,所以娄欣玉义不容辞地劝她,是真心想要为她置办一套她相中的家具。
以后那里就是萧锦娘的家了,她娄欣玉权当姐妹之情送她一套也值,所以纵观全局,这家具还是她买合算。
“表姐,你还没有嫁过去就知道为他精打细算胳膊肘向外拐了?”萧锦娘不由得唏嘘,就是要他破财,就是让他怕她,凭什么走到哪里都要跟着她,还美其名曰保护她,她,不需要!
“就这个书柜,圆桌凳,书桌,靠背椅,还有这成色极好的雕花大床,”萧锦娘摸着一水的黄花梨家具,这在她们那个时空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如今她混的也算是不错了,独立成家户院,里边的设施都是按自己的喜爱侍弄,一草一木,一石头,就连小型假山上的石头都深得她喜爱,如今只等着这些金贵的家具进门,假以时日从娄家出来,她也很可能乐不思蜀,都不想着回那个时空,“这个六弦琴你们卖不卖?”
“卖,小姐喜欢当然也能卖。”店家点点头。
还是非卖品,萧锦娘摆摆手,“一齐装上,让马车上的人付钱之后你们就跟着我们的车送到目的地,就好。”
“一定,一定。”那店家眉眼挤成了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买东西的人,一口价搞定还不带喘气的,真是从没有这么爽过。
“老板,我买了你这么多东西,你总该有些表示吧?”萧锦娘看到了一副松鹤延年益寿图,高一米,宽大约有一米五,她这好像还是唐伯虎的真迹,“把这幅画赠与我们吧,以后我也好给你宣传一下你们这的家具。”
娄欣玉一直尾随在萧锦娘身后,看着她挑选的那些家具,没有一万两银子怕是难出此门,表妹可真敢狮子大开口,那席绍戎就算看娄家的面子,也不会这么大方吧,但是她又不忍心打击萧锦娘,生怕她又说什么女生外向的话来。一时间站在那里,看着店家和跟着的近卫们一起抬东西,嘴巴都没有合拢过。
不过,她可不是高兴的,是惊讶的。
原以为席绍戎会找个借口或顺水推舟的理由推脱给娄家,没想到,他竟然什么也没有说,让近卫回去取了九千八百九十五两银票,一齐交给了那个店家。
车子里,萧锦娘一改先前的闷闷不乐,一边跟娄欣玉小声说着最近的趣闻,一边又在网罗经过他们车子的好东西。
蓝灵在马车前嘀咕着,主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她那样狮子大开口,怎么不是要精简军费吗,怎么由着一个小女孩胡闹。就算她救过主子一命,主子救过她可不止一命吧,她应该感激涕零而不是欲所欲求毫无节制。
主子难道看上那个灾星了?
可身边的娄小姐也是楚楚动人之貌,比之萧锦娘虽然气质不足,但却是端庄肃言的,和主子温润如玉,不火不怒的性子真的很般配。
他心里这样想着,便开始把天平倾斜到了娄欣玉这边。
而车里的席绍戎看着萧锦娘还不满足的样子,淡淡地道:“你如果没有尽兴,先把这些安置好后,改天你想起什么或觉得什么好,我再陪你出来买就是。”
“好,跟你认识这么久,你就这次才像真爷们,可见娄表姐面前你也要顾及几分的,臭虫哦?”
萧锦娘放下小帘子,转过神来,拍了席绍戎的肩,好哥们地道。
娄欣玉见席绍戎没有答话,似是默认,心中不免五味杂陈。粉红的腮颊此时更像染了一层红霞,她自信这个时候的她足以比得过从来不施粉黛的萧锦娘,所以脖颈更直了直。
席绍戎看过去的时候的确是经过了她,但视线却是落在萧锦娘理智下来的端容上。
这丫的怎么了,他不就是可着她花钱,难道她现在悟了,又在想什么招数对付他?
席绍戎吹了吹鼻子上的面纱,戴的时间久了,都忘记他自己是席绍戎还是面纱了。
正在车里三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马车嘎然止路了。
“蓝灵,又有刺客了吗?”萧锦娘心下一颤。
来人不是冲着她万两家具来的吧,真不该先付钱再送货,应该先到货再付钱,这古代不知道会不会履行消费者协议。
席绍戎淡淡地望着前面静止的帘子,似乎在等着什么。
罗欣玉探身往外望,却冷不防被萧锦娘一把护在身后,“表姐,小心此刻伤到你,还是等着蓝灵问明情况再说吧?”
萧锦娘话音刚落,蓝灵上前来冲着帘子里的人道,“萧小姐,前面拦路的人是代王世子。”
“哦,既然是他,那就请他先过去,我们这么多东西,倒比他难过。”萧锦娘重新坐在马车里,蓝灵却是没有走:“萧小姐,那代王世子说不为过路,只为见人。”
“见谁?”萧锦娘忍着蓝灵打玄机的话,“蓝灵,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能不能利索点,你明知道我不希望这些家具出事,眼看就要到庄子上了。他爱怎么的,你都答应,只要不是太过分就是。”
“咳咳。”席绍戎假意咳嗽了两声。
萧锦娘忽然意识到蓝灵是他的侍卫,这样任她差遣已实属不易,再在这么多人面前教训他。的确有点越俎代庖。
“萧小姐,代王世子说要见你?”蓝灵再一次止住下半截话。
“见我干嘛,我可没有和世子拉拢关系的意思。”萧锦娘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他说,金盆里的红锦当时已经没了?”
“算了,你问他是现在见我,还是一会跟着我们回庄子上去我那里喝杯茶?”
“是。”蓝灵一边听着里边的回答,一边在思索主子的脸色,他几多顾忌当然不是因为一个萧锦娘,但是偏偏还就和她扯不开。
他顾忌的是主子,主子顾忌的是她,所以他刚刚才顾忌她。
还请那个把他主子当冤大头的女子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才是。
蓝灵走了一会,和前方的人交涉了一番,萧锦娘却始终没有下车,她想着代王世子要见她,还拿着那日护城河之事来要挟她,肯定来者不善。
但当时情况紧急,那红锦一直在金盆里,金盆里的水也一滴未洒,为何红锦在她手中会渐渐翻了肚皮。要不是三皇子要来近身探看,李慕方善意提醒一句,怕是她不但救不了娄欣玉,连她也会被牵扯进去。所以这李慕方的心思还有待考证,她现在还不想自降身份去见他,尽管她现在什么也不是,还是个人人厌弃的灾星。
但是灾星也是个星星级的人物吧。
在她那个世界里不是有人出好名,有人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还恬不知耻地封自己为神吗?这古代好像还没有这个先例,不过从她萧金来了之后,大概就要开启新诗篇了。
娄欣玉两只手一直在搓着自己的衣角。
现在过去五六天了,怎么还有人惦记着红锦的事,难道她们娄家母女当时在哪里栽的跟头还小吗?这代王世子是好是坏,到底是和皇室有着直接的亲缘关系,难道有人重新把这件事给捅了出来,要表妹做个人证什么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