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隽天为了平时上班方便,并没有住在应家别墅,周一到周五要上班的时候,都是住在这边。这几天集团在忙一个新的投资案。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大宅了。从外面回来,刚洗过澡,正打算去书房把剩下的文件处理一下,门铃就响了。
开门,看到眼前的人时应隽天愣了一下:“隽邦?”
“搭把手。”宣墨筝其实很轻,应隽邦不是抱不动,不过这个时候,他是故意的。
应隽天的视线落在他怀里的宣墨筝身上,深邃的眸微眯,眼里的锐利一闪而过,没有伸出手去接宣墨筝的身体,而是双手环抱在胸前,高大的身躯挡在门边,目光犀利。
“隽邦,我记得,我好像没得罪过你?”
“确实没有。”只不过是用了点小计谋,让他进了应家公司,又用了点小计谋,让他不得不为应氏卖命罢了。真的谈上不什么“得罪”。
“既然我没有得罪过你,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应隽邦狭长的眸子清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应隽天:“她隽天约我出去吃饭,好像是心情不好,多喝了点酒,我本来想送她回家的,不过你知道的,我不方便去宣家,本来想拿她的手机给宣皓琛打电话,没想到在她包里看到这个。”
应隽邦说话的时候,已经用一只手把宣墨筝包里的结婚证拿出来了,在应隽天面前晃了晃。
“我还没恭喜你呢。大哥,没想到,这么快你就结婚了。”
这番话说得毫无破绽,只是那个逻辑却是完全站不住脚。应隽邦就算跟应家不对付,宣皓琛的电话也不是没有,为什么还要用宣墨筝的手机打电话?分明就是故意的。
应隽天知道,却不拆穿,只是依然挡在门口,并不想给应隽邦把这理墨筝送进门的机会。
“那我现在帮你打电话给宣皓琛。”
应隽邦心里叫了一声糟,看来,他做得太刻意,反而让应隽天更反感了。只不过现在人都送来了,他又能如何?
想了想,他直接扶着宣墨筝进了门,应隽天不可能真的拦着不让他进来,倒让他找着了机会,将宣墨筝放在他客厅的沙发上。
将手中的包包跟结婚证跟着放下,应隽邦站直了身体,两个同样高大的人,站在一处,四目相对,不需要说话,就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
“随便你要不要打电话给宣皓琛。”应隽邦不在乎,摊了摊手。他毫不在意的耸肩:“反正人送过来了,要怎么解决是你的事,我今天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应隽邦。”应隽天挡在他面前,面色不善。眼神透着几分威胁之意。
“哦。我想起来了,明天我还要去美国一趟,你昨天交给我的那个项目,不如等我回来再说?”他很笃定,应隽天会接受这个威胁。
反威胁,应隽天的额角抽了抽,他最近忙着公司最大的投资案,倒是真没有空理会应隽邦嘴里说的项目,他分明是故意的。
敛息静气,应隽天的神情在最短的时间恢复了平静:“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美国的事也不是多重要,我会忙完那个项目,再去的。”应隽邦从善如流。聪明的人,话都不需要说太多。
欠了欠身,迈着优雅的步调离开,至于后面的事已经不归他管了。
应隽邦下了楼,坐在车里,想着宣墨筝脸上的坚决,苦涩,还有不甘。那个样子,跟记忆中的冷梅霜重叠起来,他拿出手机,按下了应晚晚的电话。
“二哥?”这么晚接到他的电话,应晚晚还是很诧异的。
“晚晚,是我。”
“我知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大哥身体有些不舒服,他又不愿意看医生,明天你跟阿姨过来看看他吧。”
“啊?大哥不舒服?那我现在去看他。”应晚晚一听就急了。
“不用。”应隽邦阻止了她的冲动:“我刚刚送他回家,刚吃过药,他已经睡了,就是有点感冒,不过,明天你还是跟你妈过来看看他吧。”
“好吧。”应晚晚此时还在读书,她单纯得很,也没有多想。既然应隽天不舒服,为什么应隽邦不留下来照顾他?只当应隽天不喜欢身边有人,那她明天跟冯谨言去看看他好了。
应隽邦挂了电话,目光看了眼楼上。他知道,冯谨言那里有应隽天公寓的钥匙。明天她带着应晚晚出现,就一定会看到宣墨筝在应隽天的房子里,到时候,冯谨言一定会让应隽天对宣墨筝负责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担心应隽天会在今天打电话让宣皓琛把宣墨筝带回家?
应隽天根本不会打那个电话,因为他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宣墨筝会在他家里。到时候宣皓琛看到了,也一样会让应隽天负责。如此一来,今天晚上,宣墨筝势必会留在应隽天这里过夜了。
应隽邦算对了,他跟应隽天也算是多年兄弟,对他做事的方式已经有一定了解。
应隽天看着睡在沙发上完全醉死的宣墨筝,确实是不想打电话给宣家人来把她接走。一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宣墨筝会在此处,就算解释了,反而更糟。二是他家里人如果看到她包里的结婚证,也一样会怀疑的,然后强迫他把这夫妻之名坐实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通知宣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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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些厌恶的看了宣墨筝一眼,应隽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了。哪怕这个女人救了自己,他都很讨厌她。甚至是厌恶。
这算什么?知道他不愿意把她带回自己的家,就把应隽邦扯进来?她以为他会给应隽邦面子?真是可笑。他要是讨厌谁,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只是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机,只能让他更讨厌她罢了。
应隽天瞪着睡在沙发上的女人:“起来。”
没有用,那个人确实是醉了。眯了眯眼睛,他也不管宣墨筝,他手边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进书房去做事了。
宣墨筝确实是喝醉了,她不擅饮酒。而应隽邦并不清楚她的渣,却让她喝了整整一瓶红酒。她整个人意识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又或者意识到了,却无能为力。
她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应隽邦一说庆祝结婚,她马上就想到了他是想让她喝醉了,把她送到应隽天这。
内心她很感激应隽邦,可是有一点她却是漏算了,她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差,一瓶红酒喝下去,整个人一点意识都没有,原来在心里设想的借酒装疯,或者借酒壮胆向应隽天表白,让应隽天没办法再逃避她,心甘情愿的承认这桩婚姻的动机,因为她彻底的喝醉而泡汤。
这一醉,就睡了好久。久到宣墨筝觉得口渴。酒劲上头,她实在是渴得厉害。
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环境,她甩头,想用这个动作来让自己清醒,只是眼前晃动着的景物,让她更晕了。无奈之下,宣墨筝只好坐了起来。
这是哪?酒店吗?现在的酒店装修得怎么跟家一样啊?还真是上档次啊。
这会她已经忘记了,她喝醉以前的事了。更忘记了,之前她是睡跟应隽邦谋算,要怎么得到应隽天的了。喝醉的他,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忘记了。眨了眨眼睛,目光左右搜寻。
她要喝水,好渴。真的好渴。她并没有醒,这只是算她半醉半醒的状态。客厅里没有找到水,她依着本能,开始找有水的地方。
推开一扇门,像是客房,没有水,再推开一扇门,是洗手间,还是没有水。宣墨筝开始不满了。到底哪里有水喝?
脚步踉踉跄跄,又看到一扇门,她毫不客气的推开。水。她想喝水。
这里没有水,只有一张。宣墨筝甩了甩头,心里渴得不行,想出去,却看到头有一个杯子,那是刚才应隽天端了水想喝,后来随手放在那里没有喝。宣墨筝像是沙漠里的旅人看到绿洲一般的冲了过去。
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凉水入喉,她舒服了很多。醉意却没有因此而散去。目光看着那张,只觉得睡在这里肯定比睡外面的沙发要舒服。
宣墨筝想也不想的爬尚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眨眨眼睛,胸前的束缚让她有些不舒服。她是一个医生,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喜欢衤果睡。这会也不例外。
裙子脱了,也脱了。因为喝醉了酒,衣服不若平时一般是用放的,而是用扔的。左一件,又一件,确定身上不着一物的时候,她这才重新钻进了被窝里,睡觉。
枕头上的味道涌入鼻端,意外的好闻,有点像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这家酒店真不错。宣墨筝想,她决定明天要退房的时候,给服务生多留一些小费,竟然能让枕头上染上跟那个人身上一样的味道。真的是太厉害了。
拉高被子盖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被子上也是这个味道,她越发的满意了。小费一定要再多给一些。或者,她干脆长期把这里包着,以后就住这里好了。
闻着类似应隽天身上的味道,想像自己是被应隽天抱在怀里,宣墨筝就这样,再一次睡着了。
应隽天这天忙到很晚,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工作狂。在他心里,家人排第一,应氏排第二。至于排在第三的,暂时还没有。视频会议,设定方案的一些细节,针对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做出调整。
忙完这些,已经是后半夜了,唯一庆幸的是,明天是周六,不上班,他可以休息。
揉了揉眉心。应隽天想着手上这个案子成功之后可以给应氏带来的利益,眼里有几分自得。他这几年忙于工作,并没有谈女朋友,但是工作带给他的成就,每次应氏业绩翻翻带来的愉悦。对他来说,就相当于做,爱了。
手捏上自己的肩膀,长时间坐着有些疲惫。去厨房为自己倒水喝,发现杯子刚才被他拿进卧室了。
应隽天重新拿杯子倒了杯水喝完,经过客厅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摆在沙发上的包包。这才意识到,那个女人不见了。
包还在,那也就是说人也还在?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疲惫消失,此时满是精明之色。目光落在主卧室被推开的门上,勾唇冷笑。迈步进入,眼前的情景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测。
不,比他的猜测还要龌龊一些。
看看地上散落着的那些衣物,扔了一地,应隽天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抬手摸了摸下颌,眼里一片冰冷。
宣墨筝,你还真的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啊。先是逼婚,然后是假喝醉送上门?那接下来呢?你又会演一出什么样的好戏?
应隽天不感兴趣,更不想去猜。内心却对这个女人厌烦到了极点。他走到前,手一伸就将被子掀掉了。看着上那不着一物的身体,长臂一伸。试图将那个女人叫醒。
“宣墨筝,你给我滚出去。”
没有动静,喝醉的宣墨筝,此时睡得正沉?装睡?
应隽天冷笑,直接拉过宣墨筝的手臂想将她拉下。而睡着的宣墨筝,却在此时转了一个身,身体向着另一边去了,没想到她会突然有动作的应隽天手臂被她的动作带着向前,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另一只手,好死不死的放在了她的心口位置。
“宣墨筝。你到底要不要脸?”
这个女人,真的是想男人想疯了吗?应隽天的内心一片怒意,再次伸出手想要将宣墨筝推开。却因为他也躺在上关系,力度减弱。
眯了眯眼睛,不等他继续扔开宣墨筝,睡着的宣墨筝,寻着本能,伸出手将应隽天抱住。
在宣墨筝家的上,有一个超在的抱枕,她喜欢衤果睡,喜欢抱着那个抱枕睡觉,这样让她有安全感。
而现在,睡梦中的她完全把这里当成她的家了。
“宣墨筝。”应隽天怒了,抬起手就要将她的手拍开,手臂从她的心口扫过,那丰盈的触感让他的手顿了一下。这个女人瘦归瘦,该大的地方却一点也不小嘛。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应隽天黑了脸。看来他果然是忙于工作太久了,竟然连宣墨筝这样的货色都觉得她身材不错?真是疯了。
毫不留情的抽回自己的手,一脚将宣墨筝踹下,工作了一个晚上的应隽天,拉高被子就这样睡着了。丝毫不理会睡在地上的宣墨筝。
宣墨筝摔在地上,地板冰冷的触感让她有些不舒服,眼皮动了动,想睁开却觉得累得不行,她的手随意挥动了两下,碰到时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又一次睡回了上。
应隽天还没有睡着呢,宣墨筝就又上来了。
他认定了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又怎么会让她再上来?毫不客气的又一次推她下去。宣墨筝却在掉下去之后又一次爬上来。
如此反复三四次,累了一个晚上的应隽天也火大了,更是累了。
瞪着宣墨筝紧闭着的眼睛,还有她因为几次掉在底下而摔青的手臂,想将她扔下去的冲动到底压下去了。
无所谓,这么大,她想睡就让她睡好了。
将所有的被子都卷跑,又将空调的温度调低,应隽天十分恶毒的想,冻不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这样算计我。
到底是累了一个晚上,应隽天很快就睡着了,而同样喝醉的宣墨筝,却依着自己的本能,在睡着之后向着温暖靠近,再靠近。最后的结果就是她钻进了应隽天的被窝,然后抱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继续睡。
而睡着的应隽天,只是动了动身体,就在翻身的时候将她圈进了怀里,然后又继续睡了。
被子包裹着两人,哪怕空调温度开得再低,他们也感觉不到。只是在对方的体温中,沉沉睡去。
黑夜被黎明取代,清晨的阳光慢慢升起。熬夜跟喝醉的两个人,都没有那么快醒。
而担心兄长的应晚晚,却在此时拉上了冯谨言,一起来到了鼎盛国际公寓。冯谨言用儿子给的备用钥匙开了门。眼里的担心在看到沙发上的那个包包时怔了一下,心里有些迟疑的同时,应晚晚已经向着主卧的方向去了。
她经常来找应隽天,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冯谨言神情在惊讶过后却是喜悦。前几年,儿子还不咸不淡的谈过几个女朋友,这几年却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公事上。
她想他结婚也想了好久了,这会竟然又看到他带女人回家?要知道,应隽天可是从来不把女人带回家的。能让他带回他公寓的女人,想来是认真的了。
“晚晚,你等一下。”
叫住了女儿,怕女儿冲动,哪怕她内心其实更想知道能让儿子认真的女人是谁,也要先确认一些事情。
目光落在那个包包上,givenchy的新款包包。能背得起这样包包的,想来家世也不会太差,c又多了几分放心。
“妈,大哥生病了呢。”应晚晚头也不回,只是向着里面去,冯谨言想阻止已经是来不及,只好快速的跟在女儿身后,想让女儿不要冲动。
应晚晚推门而入的时候,整个人傻在当场,而身后的冯谨言哪怕猜到,也让应晚晚这突然停下脚步的举动而僵在那里。
两母女都看到了,应隽天的上睡着一个女人。
她整个脸都埋在应隽天的怀里,看不清长相,只有一头长发,披在被子上面,略有些凌乱,但是看得出发质不错。而那个女人手臂上的淤青,还有散落一地的衣服,都可以看出昨天晚上是何等的激烈。
呃。想不到儿子在这方面还真不温柔。冯谨言的老脸有些泛红,更多的是不自在。
“大哥?”她不自在,应晚晚更不自在。捂着嘴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快速的转过身:“妈,这”
怎么办?
“我们先出去。”冯谨言的声音很轻,想等他们两个醒了再说,上的人却在此时听到了动静醒了过来。
最先醒的是应隽天,他警觉性一向不低,昨天只是熬夜太累了,这会看到母亲跟妹妹,一时也没有完全清醒。
“妈?晚晚?”
她们怎么来了?冯谨言跟应晚晚偶尔也会来看他,但是一般都会提前打电话。而怀里的触感让他的身体瞬间一僵,目光落在怀中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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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再看看冯谨言一脸了然的目光,想解释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妈,我”
“没事,我去外面等你。”冯谨言也不是个老古板的人,更何况儿子都多大了,也到了要结婚的时候了。
她笑了笑,带着脸都红了的应晚晚回客厅坐着等。
应隽天却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目光落在宣墨筝的身上,再次确定,这是这个女人施展的手段。
宣墨筝,你好大的胆子。
题外话:
六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墨筝心声。没错,我就是挖了一个坑给你跳,你有意见咩?
应隽天,我,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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