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将盛华蓉押走时,盛华妤她们附近的几桌女眷就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毕竟刚才是三四个丫鬟将人拖走了,想不让人注意也难。
盛华妤便只好提高了些声音说道:“四妹她刚才突然癫症发作,一时控制不住行为,我便让丫鬟们把她扶下去,请大夫来替她看病了。所以,还请大家安心用宴吧。”
尽管知道盛华妤这话不过是托词,可在座的女眷没谁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大家便都了然的笑笑,然后该干嘛就干嘛了。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嫡女与庶女怎么可能没有矛盾,想来刚才是那盛华蓉把盛侧妃给得罪了吧。
见大家都不再关注刚才闹出的动静了,盛华妤便也回过了头,她正拿起筷子准备再吃几口菜时,不料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盛华瑶,却嘲讽地对盛华妤说道:“三姐现在还真是今非昔比了。”不知怎么的,她说这话的语气里,那酸味简直要把牙给酸掉了。
盛华妤是不知道盛华瑶对元徵的心思的,她便只以为这盛华瑶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呀,这性格还真是阴阳怪气的!
盛华妤便没有理她,然后自顾自地吃起了菜来。倒是一旁的盛华琳为了缓和气氛,就笑着说道:“我们姐妹三人也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干脆我们今天就约个日子,改日再一起聚聚。”
闻言,盛华瑶就冷哼一声,“三姐现在可是雍亲王的宠妾,身份可不比从前,我这个妹妹可高攀不起了。”
盛华瑶这话一出,可将盛华琳给噎住了。她心里此时也起了一丝怒气,这盛华瑶还真不知好歹,她本来还想帮她圆圆场的,可没想到好心却被人当成驴肝肺!这盛华瑶也不想想,盛华妤将来会站到什么位置上,现在还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对人冷嘲热讽的,将来有她的苦头吃!
盛华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盛华妤再不说点什么,那岂不是太包子了么?!
于是,盛华妤便拉了拉盛华琳的衣袖,对她说道:“好了,大姐,六妹现在应该很忙的,你就别劝她出来聚了,还是让她在义王府里安心调理身体吧。她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可肚子还没动静,想必心里也很是着急的。”
没有孩子这一点可是盛华瑶的软肋,这时又听盛华妤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她顿时就被惹毛了。
“盛华妤!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没有孩子,关你何事?!”
面对抓狂的盛华瑶,盛华妤却一点也不心急,她先优雅地用绢帕擦了擦嘴角,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对盛华瑶说道:“盛华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就只准你说些伤人的话,别人就要咬牙承受不能反抗么?你瞧瞧,当我也说了些你不愿意听的话后,你是不是也愤怒不堪?那同样的,今日我好好的坐在这儿,根本就没有惹你,你却故意说些弯酸人的话。最可笑的是,你让别人难堪了,却还不准别人反击,没这样的道理吧?盛华瑶,我可不欠你什么!没义务对你逆来顺受!”
盛华妤一连串的质问,噎得盛华瑶是哑口无言,谁让她没事嘴贱,且又说不过盛华妤呢!而且最重要的是,盛华妤又不是丫鬟,能随意任她打骂出气,说不过便只能生生的受下这口气!
而盛华妤和盛华瑶的争执,就算声音再小,至少她们这桌的女眷都听到了,而且是从开头到结尾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这时,大家便都觉得那盛华瑶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人家盛侧妃好好的在那吃饭,话都没跟她搭一句,可她也能攀上人就乱咬。不过呀,听说这盛华瑶在义王府里并不得宠,想必是逮着人就想发泄一通吧。可她却找错了人,碰上了盛侧妃这么个硬茬儿。
最后,盛华瑶实在是被气的不行,她便也不跟人打声招呼,甩了甩衣袖就气冲冲的走了!
没有盛华瑶在这里碍眼,盛华妤眼不见为净,胃口就更好了,最后还让留春又给她盛了碗鸡汤喝。
寿宴用完之后,下午便是雷打不动的听戏曲。
盛国公府这次为了郑洳清的生辰宴也是颇花了些血本的,以前府里只能容纳两百号人的观戏台,现在扩建到了能容纳三百人。而且今天府里还请来了长安城里最出名的两个戏班子,还都是郑洳清平时喜欢听的。
这观戏台足足有三层楼高,左边坐男宾客,右边坐女宾客,中间就是上观戏台的楼梯。这男女宾客只隔着一道楼梯,倒是能相互看见,靠在楼梯边坐的,没准儿还能说上几句。
今天虽说郑洳清是寿星,可她还是让盛老夫人点了第一支戏曲。当然了,盛老夫人也不会跟郑洳清客气的,她接过郑洳清递过来的曲单,就点了一曲她最爱听的《四郎探母》。
接着戏班子就敲锣打鼓的开唱了。
盛华妤此时正坐在第一排挨着郑洳清,她另一边坐着盛华琳。虽然她听不懂台上唱了些什么,可是也看他们打的热闹,算是另一种看戏的方式吧。
当台上的《四郎探母》落幕,正当大家等着第二首戏曲时,这盛华瑶竟然来了!
说老实话,盛华妤还以为这盛华瑶已经被气走了呢。哪成想她现在还能咽下这口气,竟然还折回来了?
当盛华瑶走过来后,径直的就坐在了盛华琳的旁边,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上正开场的第二支戏曲了。
等戏台上都唱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时,男宾客那边才慢慢地走过来了。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是元徵,次半步之后是元珂,接着才是元笙和盛国公他们。
元徵到了观戏台后,便不动声色地瞧了瞧盛华妤,见她此时正坐在郑洳清身边,手里还拿着半颗橘子,他心想:看来今天她胃口还不错。
而女眷这边见着雍亲王他们过来了,就都起身想要见礼。
元徵见状便抬手阻止了,“今天是本王岳母的生辰,各位就无需多礼了,都随意些。”
闻言,观戏台上的众位夫人小姐,这才站直了身子。此时,元徵的随和亲切更让她们知道了一个事实,雍亲王果然是宠爱这盛侧妃,连带着也对郑洳清爱屋及乌了!看来以后这盛华妤的前程不可限量啊!
等元徵他们几个王爷入座后,观戏台上的所有人这才接着坐下了。而盛华瑶从元徵过来后,她便一直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因为这时元徵和元珂是坐在一起的,所以即使有人发现了她的视线,也只是以为她在看自家的王爷罢了。
此时,看着元徵越发英挺沉稳的侧脸,盛华瑶的心里也越发的难受起来。如果...她当时嫁的人是堂哥,肯定会比现在幸福一百倍!堂哥他必会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会顾念着她的!而且她现在也不用对元珂曲意逢迎,也不会整日见着那只狐狸精蒋濛了!她的人生将会大不一样的!
这边,盛华瑶坐在那,心里越想越愤恨,越想越嫉妒。而观戏台的另一边,此时正坐在第二排的秦昀,当他看着盛华妤高高隆起的肚子后,他便觉得自己应该要放手了。毕竟她现在过的很幸福,而且雍亲王对她又那么好,他们...也已经有了孩子。那他就不应该再有那份痴心妄想了,以后要是他这份心思传出去了,只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这厢,长安侯世子终于打算结束自己的单恋。而另一边,曾经也对盛华妤起过心思的元笙,他现在哪还敢对盛华妤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求当时他对盛华妤的念想,不要让元徵知道就谢天谢地了。
他以前本就是魏皇后一党的人,魏家嫡系被处斩后,树倒猢狲散,支持元瑾的人便迅速散去。可之后还是有好些以前蹦哒的厉害的人,要么被发配到贫瘠之地,要么直接就被夺了乌纱帽。没见仁王元钰现在根本就不敢出王府吗?听说他每日只在王府里品诗作画,根本不敢讨论任何国家政事。这也是无法啊,为了保住性命,元钰也不得不这样做,谁让他身上流着魏家的血呢?
元笙现在倒是要比元钰好一些,虽然没有官职,但好歹还能出来走动。他也没那个大志以后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就只求当个闲王罢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敢让元徵知道他以前对盛华妤还有过非分之想。有时,他简直恨不得时光能倒回,他便不会做出这件愚蠢至极的事来了。
听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了一下午后,终于到了用晚宴的时候了。众人便都起身,准备去中午宴席的地方。
可这时元徵却立在观戏台的楼梯口,他不走,谁敢走在他前面。于是,众人便都站在了原地。
直到盛华妤走到了楼梯口,元徵向着她伸出了手来的时候,大家这才都明白了,原来是在等盛侧妃啊!
看着元徵伸过来的手,其实盛华妤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的。可是她也不愿拂了元徵的面子,最后她便还是将手放到了元徵的手上。
元徵握着盛华妤的手紧了紧,然后就拉着她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楼梯,时不时还低声提醒她小心些。
而此时正在他们身后的盛华瑶,看着眼前温柔体贴的堂哥,这时候她简直恨不得一脚踹开盛华妤,然后她站到元徵的身边去。如果...她嫁给的是堂哥,然后也有了堂哥的孩子,那堂哥也会对她这么好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嫁的人是元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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