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易泽练过几年跆拳道,在公安大又专门学过自由搏击,反抗力比普通人大了不少。
严易泽大脑仍旧空白着,浑身的肌肉却已经紧绷,他条件反射用手肘死死阻挡野兽狂乱咬下的血盆大口,屈起膝盖对准野兽的腹部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扑倒他的是一头野兽,一头巨大的野兽,满口带着腥味的獠牙就在他头上方几寸的地方!
严易泽在那一刻有些晃神,下一秒那双眼下一口锋利尖牙已经晃花了他的眼!
那眼里带着淡漠又嗜血的光,是野生动物独有的苍凉,那眼眸却奇特,它们不属于他认知里的任何一种动物。
严易泽慌乱抬眼,对上高处一双浑浊又漆黑的眼睛。
严易泽被砸得晕头转向的下一秒感觉到一阵锐痛,有尖利的刀刃一般的东西深深扎入了他两侧的肩膀,那力道大得出奇,几乎要把他的肩胛骨压碎!
他被一下扑倒在地,右肩撞上旁边一个箱子,里头掉出数个玻璃瓶砸在他脑袋上。
而那气味是如此恐怖,竟是带着一阵腥风席卷而来,严易泽慌忙回头,一晃眼只看清身后小巷里飞扑而来的巨大黑影!
腥臭,腐坏,如同浸泡在最恶心的脏水里的臭肉,几乎在闻到的那一刻让他脆弱的胃一阵翻江倒海!
却饶是如此,在危险来临之前严易泽还是一惊察觉到了,那刺激来自身后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酒精麻痹了感官,将思绪斩成一段段,想不了太复杂的东西。
严易泽吐过稍微清醒了些,继续朝前走,他家就在前面不远处,五层的一栋老旧居民楼,他远远的已经看见单元口墨绿色的大铁门。
小巷子尽头有一盏昏暗的灯,将巷子里所有东西的影子都拉长,有些随风摇曳,看着鬼气森森。
他步子有些虚,头被夜风吹得昏沉,走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冲到一边扶着墙,低头吐了一地。
严易泽慢慢走进身前的小巷子。
唯一的声响来自于不远处的场区,那里肯定拉着警戒线,为数不多的居民关紧家门吓得瑟瑟发抖,今晚郁队老赵老吴他们都出勤,带着枪。
夜半三点过,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严易泽直接付钱下了车,徒步朝家方向走去。
出租房位于老城区,离暴乱地隔了不到五条街,出租车司机开到一个路口就不愿往前了,同严易泽打商量能不能提前放他下车。
他如今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出租房里,没有搞特殊待遇,居住条件和局里其他年轻人持平。
严易泽把车留在酒店,叫了出租车回家。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严易泽最近过得其实并不好,虽然前几天去和心爱姑娘道别的时候说得云淡风轻,今晚去和几个同学吃散伙饭还是喝醉了。
差距,这就是差距。
身份再黑,人也是今晚挑头暴乱的大boss之一。
而她心上放着的男人…
就算他再不甘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被保护在羽翼下远远避难当然也没有实力介入的那个。
比如今晚这场轰动全城的大暴乱。
有的人,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她是个好姑娘,哪怕他中间也曾同很多人一样在心里故意歪曲抹黑过她一段时间,他心里还是很清楚,他仍旧喜欢她,喜欢到现在只图她能好好的,他都像是个圣人般能安心了一样。
他的身边太多人,也只有这个姑娘从把他的家世放在眼里,也从不用违心的态度对着他。
想到这里严易泽打了个酒嗝,又想起了安浔。
那笑容直白,明晃晃的写着我们将来还要靠太子爷您的背景帮忙呢,怎么能在这时候撕破脸皮?
自然在严易泽故意踩出脚步声进入茶水间的时候,大家都闭了嘴,脸上调整出来友好的笑来。
那言语里无不刻薄。
说有的人就是命好,辛苦的危险的一样不沾,轻松的有功的样样有份,到时候再套上一个年纪轻轻主动下放基层锻炼过的好名声,等去了部队肯定平步青云,没多久就上了他们望尘莫及的位子。
严易泽曾经在茶水间门外亲耳听到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兄弟们冷冷嘲讽着提起他。
年轻一辈的警员,特别是一起分来实训的同学,对这一切嗤之以鼻。
老一辈的同事们没有当面表达过什么。
他在武陵警局参与了几场大案,都是能在履历上好好吹嘘一把的东西,当然这其中水分有多少,只有身边的人和当事人自己知道。
家里很有背景大少爷,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抵了别人十年乃至二十年的努力;将来的道路也早已完全铺就,前程似锦。
严易泽知道大家都是怎样看他的。
这个军方和专案小组负责的案子,集新闻爆点和公众关注度于一身,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危险,最后如果能圆满解决还能成为同军方协作的第一次尝试,是能往履历上写的一个很好的闪光点,于是严家把儿子留了下来,属意他立下这一功再回去。
只是像他这样并没有落籍到临江任何一个警局的新人,却是临江犬神案的署名办案人员之一。
因为太危险。
严易泽这样的新人,今晚是不会参加临江公安部的十二区的平乱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