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兜兜转转到了流韵,然后也不知怎么就慢慢走到了今天。
“你问我这风筝是为了纪念谁?那是为了纪念我死去的孩子啊…”
“当年我怀上他,给他取了个名字,单名一个筝。就是想让他长大了能像风筝一样乘风而起,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有出息的人。”
“只是可能是我太没文化了,如今想来怎么能给孩子取那样的名字呢,那么脆弱,一碰就破一扯就断,后来他果然就像是只断线的风筝般飞走了,再也找不回来…”
这就是她的故事,美好的开头,言情的过程,悲剧的结尾。
同所有值得说的故事一样教人唏嘘感叹。
良久,似终从当年的回忆中解脱出来,包玲玲回眸,再将眼前的姑娘好好打量,淡淡牵扯起嘴角。
“他们都说你是当家的女人。”
这不是疑问句,话落包玲玲的眸光变得微微幽深,静默了一刻,忽然道。
“他那样的身份,其实也很容易死的。”
咳!
安浔没想到包玲玲会说这种话,冷不丁被呛了一下,心里咳着说你这是在咒我男人死?
下一刻包玲玲忽又像是受了惊一样低下头去,低声喃喃,我只是瞎说的,你不要告密。
安浔又愣了愣,半天叹了口气。
看来这是一个情绪极不稳定心里有些小黑暗却又不够胆子大的女人啊,怪不得看着憔悴,心思这么多当然会神经衰弱。
安浔拿起矿泉水站了起来。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诶?等…等等!…”
包玲玲忽然抬起头来,把人叫住。
“…那,评价呢?”
评价?
安浔想了想反应过来:“你是说,对于刚刚你说的故事,我的评价?”
对上安浔淡然的眸光,包玲玲神变得微微古怪,她似有些不好意思,却终还是点头:“对。”
那样的眼神,忽然让她感觉熟悉。
企盼的,炽烈的,卑微的,疯狂的。
安浔笑了:“是个好故事呢。”
话落她懒得再配合,转身径直离开,轻掩上房门,将一室沉寂的空气全部关在了门内。
古朴的大书房里,三十多个风筝还在墙上无声艳丽。
微垂着眼,静默了很久,包玲玲终是拉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故事…么…?
——
另一头,安浔回到楼下,一路上冒头跟她打招呼的人多了不少。
这段时间芊芊一伙儿不再找茬,白薇又像是和她交上了朋友,一句话总结,这是越待越有归属感了。
对上大家的热情,安浔见谁都笑笑,不算走心却也有礼,不知不觉还吸了不少粉…
安浔回到休息室的时候,芊芊正和白薇凑在一起嘀咕。
流韵月底接了一单大生意,有人包场,为了招待特别来宾。
据说对方是一群五六十岁的老教授,身份不同自然舞曲也要重新排过,芊芊正帮白薇出谋划策,这两人凑一起,倒是更有老板娘和大军师的样子。
“回来了?聊演出的事了么?”
白薇偏头看见安浔回来,开口询问。
“没,一个字都没提。”
安浔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离白薇她们不远。
那头芊芊暗中瞄过来几眼,看安浔没反应,忍了忍最后没忍住:“那说啥了?”
安浔回头的时候,她正把自己桌上的薯片推过来。
那动作本来有些踌躇,结果看见安浔发现了,芊芊姑娘顿了顿,索性一把把薯片全推了过去,不再遮掩。
“那你们说什么了,不会是把那段什么才子佳人的苦情故事又给你倒了一遍?”
芊芊个子娇小嗓门却大,一口薯片嚼得咔嚓咔嚓的,一句话噼里啪啦从红唇里蹦出来,机关枪扫射一样。
从袋子里抽出一块薯片塞嘴里,安浔吮了吮手指:“原来这个故事她常说?”
“呵,不然你以为呢,这是她珍藏心底的秘密,只告诉你一个外人?”
芊芊鄙视的扫来一眼,那表情相当的嗤之以鼻!
“这就是个烂大街的故事我跟你说,我入流韵两年多听了不下二十遍,日日说年年说一逮住机会就说,根本不值钱!”
芊芊有些不爽包玲玲不管事的态度,借机冷冷讽刺:
“其实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三十年多年前,那也是八几年了好么,都建国多少年了,她那故事背景还跟解放前一样。”
“对了,就有点像那个什么来着,以前有个电视剧叫什么大宅门的,一看就是编的!”
这丫头是真毒舌,怪不得人缘不好。
安浔吃着人家的薯片也不说话,随手掏出手机翻了翻,对面芊芊自讨没趣了一下,顿了顿又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今天首场不是你么,还不换衣服?”
“嗯?”这下安浔倒也有些愣了,她平时一直是跳中场的,怎么今天突然换了,她回头瞥白薇一眼。
白薇淡淡点头:“今天换了,我那扇舞不跳了,说撤了换你的。所以今天你上两场,跳以前跳过的就行。”
安浔眨眨眼,刚刚那群小姑娘还在排扇舞呢,说不跳就不跳了?
芊芊在旁边冷笑着解惑:“有客人投诉了,说不喜欢薇姐的舞,呵呵,不就是一群**上脑的不喜欢看正经的么?结果老板娘一口答应说立马换人,简直是见钱眼开!”
得,正经的看不了,言下之意是换上她这个不正经的让客人爽一爽喽,呵呵,还真会说话。
安浔又笑了的时候,芊芊毫无自觉的感叹:“只是她也不想想,你跳完这个月就走了,到时候她靠什么撑场面?流韵非又死了不可!”
芊芊抱怨,白薇无言,安浔继续吃着薯片。
其实她是有些看不明白,不就一个日薄西山的破夜总会么,白薇是学民族舞的,明显科班出身底子好;
芊芊这货看着不靠谱,跳个槽也是绝对没问题的,何必守在这里天天拿着跟班的工资操着老板的心,简直是浪费人才。
安浔默默想,转念又想起了流韵那个收拾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后门,心底叹了口气。
女人这种生物,守什么,都不如守个真心来得痛苦。
她拍了手心的薯片渣。
“难不成没我你们还活不了了?”
她幽幽甩出一句,抬眼瞥上芊芊一眼:“客人不就是喜欢看点不正经的么,这有什么难。”
说着,她转身轻挑起白薇一簇长发,在她微微呆愣的时候,挑眉笑开来。
“其实天天不正经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天天正儿八经的人突然不正经起来,那才呢”
“也沉稳了那么久了,今晚要不要一起嗨一把看看?”
——
是夜,流韵,惯例爆满。
像是整个江城的纨绔们如今都挤到这个座椅卡得屁股可疼的大厅来了,谁叫美人当前呢,屁股哪有荷尔蒙重要!
今晚有人扬言,第一场就会是安浔。
今晚她可是为了他要跳两场呢!
无不显摆的言论叫现场微微沸腾。
照例坐在人群中央,裴钊觉得最近他和基友出来混的频率过高了一些,导致老婆老婆没陪到,霍小城霍小城不理他,天天还要帮兄弟看着媳妇,心有点累…
今晚齐晗缺席,反正他也早就已经是个幌子,根本不影响陆小昊同学觐见美人的真心。
今晚陆小昊同学又溜出来了,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衬衣,配着一身黑西装,一头短发梳得溜光水滑尼玛他还戴了眼镜,斯斯文文的往裴钊和纪明磊两人中间一坐,不说还以为他刚从面试场上下来!
看着正襟危坐的陆小昊,裴钊早已无力吐槽。
另一头纪明磊依旧是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拿着手机不知在跟哪个美女发消息,笑得一脸春光。
三人坐成一排毫无交流可言,片刻陆小昊拉了拉领结:“裴钊,我今晚打算跟安浔表白。”
得,现在已经指名道姓叫人家了,就跟人家知道他是谁似的…
红彤彤的灯光映上陆小昊纯净的脸庞,让裴钊看出了浓浓的失恋味道,他应承:“表。”
陆小昊点点头:“我今天还买了花,一会儿就去后门等。”
裴钊无奈:“去。”
“不过话说今天真巧,这边也发红玫瑰。”其实看来他还是紧张的,有些絮絮叨叨,“我买的也是红玫瑰,我觉得这个花跟安浔特别像!”
裴钊叹气:“像。”
兄弟蔫不拉几的态度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几番话落,拿着手里那支玫瑰陆昊看了又看,最后抬起头来。
“我知道你们都支持霍城,觉得我不该去抢。只是他们又没结婚,他喜欢的我也喜欢,为什么我就不能去争取?而且我也不见得就不能成功!”
陆昊认真道。
陆昊是姐姐带大的弟弟,多少有些孩子气。
平时几个玩得好的里面他年纪又最小,大家也习惯让着他。
结果现在倒好,开窍最晚的孩子,一开窍就遇上了极品…
裴钊回头,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其实他倒真不是气陆昊挖墙脚,而是觉得他妹子真没选对!
他一只好兄弟已经一头栽火坑里了,难不成还要他高高兴兴的送第二只好兄弟往火坑里跳?
下一刻台上灯光一暗,演出即将开始,陆昊立马甩了裴钊坐直开始好好看表演了。
裴钊愣了愣,只能叹气,到了嘴边的话又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
台前,人声沸沸。
台后,人心激昂。
手持娟扇,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分别守候在舞台两侧,怀着微微激动的心情注视着前方黑暗里的人影。
下一刻,咔的一声,伴随聚光灯开启,两道明亮的光线从舞台对面打了上来,照亮了舞台正中两个巨大的方形物体。
这是流韵的舞台上第一次上道具,台下的观众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那两个方块形如两扇巨大的屏风,木质结构,白娟面,背后很容易藏人,这么想着的下一秒,灯光骤然一变,一百八十度大回旋直接从前扫到后,直直从后台方向朝观众席照了过来!
那一刻,强光之中,屏风之后现出两个人形。
高挑,纤细,长发长腿,那是两个女人,一个一手叉腰持着把折扇,一个双手环胸微微侧身,均摆出轻飘飘的妖娆姿态来!
之前预告已经说了这场会有安浔,下方的饿狼们也不管看不看得出是谁,反正看到剪影就开始起哄。
强光之下两个窈窕身影,视觉效果更加凸显了美人儿玲珑的身段,雾里看花可能比看真人还要诱惑,沸腾人声中小处男陆昊激动得不行,晃着手里的小玫瑰直嚷嚷:“右边那个,我猜右边那个是我家小浔!”
裴钊已经无力吐槽了。
那影子一看衣服就没穿多少,他皱眉。
裴钊不好玩陆昊也懒得搭理,转头朝向另一边,他兴奋招呼纪明磊一句,却是眼看着纪大少放下手机,一瞬不瞬死死盯着台上,眸光微微直愣一秒,随即带起一抹复杂深意来。
台上欢快的曲调骤然响起。
整个大厅忽然呈现一派喜气洋洋变得像春节联欢晚会一样…
台下沸腾的狼们静了静,听着开篇部分古怪的对白,均是一脸懵逼。
什么玩意儿?!
下一秒成串穿着大开叉旗袍的小美人儿从后台两侧挥舞着娟扇飘了出来,在屏风后依次排开,那雪芙蓉花样的旗袍非常漂亮,衬得姑娘们各个眼含秋水面若桃李,美得不要不要。
狼们都惊呆了。
只是这么点刺激哪里够,更凶残的当然还在后头
右边的屏风后,影子美人合着乐曲幽幽绕了出来。
那是个极其妖艳的大美人,长腿大胸纤腰翘臀,这身段所有人都不陌生,却是无论看第几遍都该死的蚀骨**!
陆小昊死死盯着台上他家“窈窕淑女”,此刻的表情可一点不君子。
披散着一头大波浪卷发,安浔淡淡斜睨上下方人群,这一夜那长发是暧昧的酒红。
她穿着一件黑抹胸,小小的就跟连体泳衣一个式样,修饰得两条雪白的腿愈发笔直修长。
那衣服丝绒面料极富弹性,灯光下亮亮晶晶,包裹上那极致魅惑的身材曲线,直教人心脏骤停!
迎接台下众人呆滞的表情,她浅浅勾唇拖长暧昧尾音,唱出两句歌词。
手中那红扇轻摇,荷尔蒙的香风四溢。
太阳对我眨眼睛——
鸟儿唱歌给我听——
这…是什么鬼?!…
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下一刻,台上光影轻动,安浔齿间糯糯的气息还绕在耳边,左边的屏风后忽又闪出一个人来。
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
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那是一个穿着雪白衣装的姑娘,同样的抹胸式样同样绒绒的面料,让她看着就如同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般可爱。
场下所有人都傻了。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没认出姑娘的身份。
她个子很高,身材似乎意外的有料,轻轻唱罢幽幽转身,一头栗的大卷发在肩头弹啊弹,揪着所有人的心荡啊荡,最后那掩面的娟扇终是落下,露出内里一张精致容颜上,一双透亮墨瞳,一对鲜艳红唇!
那是…白薇?…
那是白薇!
总是长发飘飘一席白裙,把自己弄成个仙女模样跳个慢舞唱些靡靡之音的白薇;
早已被大家厌倦了嫌弃了,甚至开始哄她下台的白薇;
今晚换了发型换了妆容换了一身满是情趣的兔女郎装,在台上唱着那样一首…不知道是什么鬼的歌?!
不同于安浔出场时的火爆,台下诡异的寂静了。
舞台上,踩着七厘米血红恨天高,手中扇子愉悦的摇啊摇,一双媚眼里悠然笑意流转而过,合着舞曲安浔扭身一个轻旋,头上尖尖的猫儿身后长长的猫尾,俏皮的露了出来!
兽…兽娘!…
有人捂住了鼻子。
安浔今晚描了一副小烟熏裸妆,不是大红唇笑起来也依旧明媚漂亮。
却是今晚,春无边的舞台上艳光四射的可不单单是她一个。
同她并排的地方,永远有些冷淡的白薇此刻神依旧不够妩媚,却是闪闪的眼影叫一双大眼迷蒙,鲜艳的红唇带来意外冲击,她和安浔的舞步一样,同一时刻轻转一圈,绒绒的一簇小白尾,软软的两只长耳朵,她是一只绒绒的冷萌小白兔
全场死寂两秒。
哐嘡!
无数人心中传来了兽性决堤的声响。
今晚的主题是意外,从不装性感的白薇,从不卖软萌的安浔,女神和女王的游戏玩久了也会腻,偶尔给大家换个口味,那才叫激爽不是
见多了家里那帮高高在上的名门闺秀,玩腻的外头那群卖弄风情的应召女郎,这群出身权贵的金玉公子哥儿们,求的是什么?
游离在两者之间,她给了他们可循的乐子,那是即不那么金贵却也不得随意亵玩的姑娘,是可以**追捧却又不显得媚俗的美人儿;
可近不可染,可**不可乱,这才是男人们最长情的迷恋啊,不是么?
可以说在撩汉这条不归路上,安浔无师自通已是走得任重道远…
所以说她家霍小城还哪有什么退路可逃?
只是他还算运气好的,至少妹子撩了他,责任还是负起来了;
至于其余那些陪撩的,呵呵,也只能节哀顺变了…
台上,安浔懒懒的笑。
手中火红的扇骨轻扬,掩面时分,半面红妆妖娆肆意!
灯下,白薇淡淡回眸。
指尖轻薄的扇面翻飞,覆唇刹那,一对墨瞳潋滟无双!
别问我从哪里来——
也别问我到哪里去——
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
献给我的小公举!
无厘头的歌还在唱,下一刻身后身穿白裙的小舞姬们如鲜花浮水般从台后飘然了上来。
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把人间转一转——
打起我的鼓,
敲起我的锣,
生活充满节奏感!
大王叫我来巡山,
抓个和尚做晚餐——
山涧的水,
无比的甜,
不羡鸳鸯不羡仙!
这是流韵舞台史上第一支阵仗如此之大的舞,集了流韵当家花旦和后起新秀一道,华丽丽一同突破了天际…
这也是流韵舞台史上第一支如此奇葩的舞,诡异的舞曲中下方所有人盯得目瞪口呆,听着听着,靠居然还诡异的萌了起来?!
那扇舞迷人又精致。
台上姑娘们各个科班出身,膝盖都小腿都长,不是裤子短就是开叉高,白花花的一舞台美腿,看得人血脉贲张!
轻轻的,微曲着一条腿,绷紧另一条腿在台上轻画过半圈,身姿舒展了又收回,猫尾轻摇间,欢快副歌上了第二段,这一次,伴着台上美人微带着深意的笑,所有人都渐渐听出了“深度”来。
我是一只…努力干活…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台上美人笑意妖娆。
台下有人呆着咽了咽口水。
干…干活?…
靠,我们,我们都爱啊!
能干的小妖精,能干又努力的小妖精什么的,尼玛最有爱了啊!
情的人一瞬都听懂了!
单纯的人还在继续单纯…
下一句——
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
无意间低头看见手中红玫瑰,单纯的某人突然福祉灵犀,抬眼对上台上姑娘清亮的眸光,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励!
陆小昊同学勇猛的站起来。
拿着他的小玫瑰,拿着裴钊和纪明磊的小玫瑰,他激动得一个飞跃往前小跑几步,在所有人呆愣的目光中把三朵玫瑰猛地丢到了台上!
“女王我爱你!”
他叫着安浔在圈里的昵称,激动得满脸通红。
舞台上,那艳若骄阳的姑娘偏头望来一眼,这似是她第一次与他对视,只是台上太亮台下太暗,他并没有万里挑一的外表,整个身形都黯淡在现场暧昧的灯光中,看不清楚。
安浔冲着陆昊笑了笑。
又或者那只是她整支舞里一直带着的官方表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当第二个第三个人效仿陆昊把玫瑰丢上台的时候,她已经随着舞步转过身去。
那一眼都像负荷太大,陆昊甚至像是难以呼吸!
从小到大,他似从未有对任何人任何东西这么上心过,他只觉得这一眼都是命运!
献花之后,他很开心的跑回来。
脸上的神腼腆而微带着兴奋。
直至后来,那怪里怪气的歌唱到什么抓个和尚回去做晚餐,现场所有装成“和尚”的饿狼们都沸腾起来…
有个喝得最醉的,跑到舞台边亢奋的一把摘了帽子,妹的还真是个光头!
四周沉寂一秒,笑声差点掀了流韵的顶棚,勇气可嘉的和尚终于得到了女妖的垂青,慵懒笑着安浔微微俯身,用扇面轻轻在他圆不溜丢的脑袋上扇了一下
那个动作无比撩人!
她的神态充满挑逗!
和尚彻底痴迷,女妖悠然转身,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随着转身一个动作,那一截绒绒的猫尾轻轻从和尚痴笑着的脸颊就擦了过去,和尚呆愣两秒——
靠,真特么的**至死!
“吃我!吃我!来吃我!”
不知是谁起得头,现场立刻就疯了…
刚刚被垂青的汉子挥舞着鸭舌帽顶着大光头,在舞台边叫得最特么起劲!
那光脑袋太特别,裴钊认出来了,那是渝州纪家的三少,貌似是纪明磊的表兄?
今晚这支舞,疯丫头变本加厉。
挑逗别人挑逗成那样,家里还有正牌老公在,却偏得身边的陆小昊油盐不进非要黏上去,此刻死死凝视着舞台方向,目光澄净而美好。
裴钊的表情跟吞了死苍蝇一样,瞥了纪明磊一眼。
结果这厮平时观察力要多敏锐有多敏锐,今晚却不知受什么刺激,整支舞都沉默得可以。
裴钊看了又看,使眼使得脸都快抽筋了,人硬是没有t到他的信号…
而那丢满了玫瑰花的舞台上,这只**辣又极富喜感的舞,已经接近了尾声。
安浔踩着猫步回了舞台中央。
那里,一身白衣的白薇眼微微迷离,一双红唇却是极其艳丽。
她们分开跳着舞,白薇基本功好,无论是仙仙的民族舞还是卖萌的兔子舞都跳得有模有样。
安浔回头的时候,看她那她一双轻垂的大耳朵随着韵律晃啊晃,呆萌又性感,勾得台下一群求吃的和尚眼珠都要掉出来,看着,安浔微微弯起嘴角来。
流韵远不止一个安浔。
白薇,她亦是可以妩媚又性感的,只要她愿意。
这是今天她自己选的路。
所以今晚过后,她便也不再是那个故意将自己束之高阁,为了避开男人的目光便也将自己的光芒尽数敛去了的姑娘,迈出这一步,自也不会再有回头路可走。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安浔从白薇幽深的眼里,看出了一丝痛苦和慌乱。
若是这一场舞,起初是为了一场逼迫,那跳到这里,却似一切都不再相同。
她有了不一样的神情,不一样的心绪,从那双青黑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希望却也似乎再无绝望,这舞,忽然就成了祭奠,似跳过,就像终有了勇气,道一句离别。
固守了很多年的东西,很多时候,坚持已经成为了习惯。
不是不想改变,不是不愿放弃,不是她真的就足够痴情可以一辈子不计得失的等下去!
只是很多时候人的感情无非是这样,在每一个拐弯口,都期待着前方不一样的风景。
直至失望过后,人已走出太远,便是回头都已看不见过去的路;
唯有害怕着无助着,侥幸着期盼着,想着是不是再坚持几步,再努力一下,下一个弯口,就能求得所谓的幸福?…
这支舞最后一个动作,一黑一白两只漂亮的小妖终于走到了一处。
双手在胸前紧扣,弯腰的同时提臀,小腿轻翘起的时候,凹出的便是最妖娆诱惑的弧度。
台下所有人都在闹,而那该看到的人,又是否看到了,那纸醉金迷间最不该有的一颗真心,和如今,早已将那真心塞得满满的,累累伤痕。
轻轻的安浔松开手,这是她在流韵的最后两周,跳一次少一次。
无声的白薇抬起眼,对面的姑娘,她和她很像,却又很不一样。
她比她大胆比她坚强比她懂得破坏,而也许做一只扑火的飞蛾也没什么不好,可能远比做只温水里的青蛙,直到死都不温不火毫无波澜要好!
她忽然就想任性一次。
而这样的感觉,和她想象得一样痛;
却也和她想象得一样痛快!
砰得一声,舞台正上方那老旧的花球炸开,金箔纸的伴着彩条,洒落一地。
这一出很过时,在这样的时刻却似乎很应景,纸屑纷飞间安浔皱了皱眉,白薇弯起嘴角,忽往前一步,给了安浔一个拥抱。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亲近,微微僵硬。
“谢谢。”
耳边传来浅浅一声感激。
喧嚣之中,般,顷刻就散。
…
这一晚的流韵,再攀巅峰。
也许此后的很多很多年,都会有人津津乐道这一支舞,和当年自己年少轻狂只是戏过的姑娘。
此后,中场之前,流韵后门,一辆黑车悄无声息从巷子口开离,后座之上,神淡漠的男人轻垂着眼,神情晦涩不明。
很多话都是他自己说的。
然而有一句老话叫祸从口出,就是告诫大家平时谨言慎行的,特别是一般不说话的,就不要一上手就挑战高难度,之后很可能只能自己死得很难看。
他可以给她最大的余地自有把握,这是他说的。
他只要她开心便也就能很开心,这也是他说的。
于是现在,他所有的不悦烦躁悔不当初都一寸寸往脸上甩得啪啪作响,除了所有闷亏都自己咽下,仿似毫无办法…
裴钊发来了短信,吱吱呜呜绕一大圈,最后表示刚刚冲上去表白小女神的是自家兄弟,他会好好管教,让他先莫要出手。
霍城看过手机,眉头深深皱起,那神分明不爽到了极点,沉默很久,他却还是示意顾三开车,提前离开了流韵。
那第一支舞的时候,他一直待在二楼包间,看完了整场。
整支舞,她衣着暴露玩得过火,哪哪儿都不合他的要求几乎要把人气死!
却是从头至尾,特别是最后一幕,当金箔飘落,她站在花海中央,虽然只是极浅的弯了弯嘴角,笑起来的时候,却是那样开心。
这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得那么真心。
他无法不在意。
他无法去破坏。
…
于是这一夜,当完成中场第二支舞,安浔收拾好离开流韵,第一次发现霍城并没有在后门等候。
不过可来可不来是她说的,他也自然可以来了但是选择提前走,无法强求。
安浔转身沿着巷子往里走,掏出手机给老杨打电话,走出几步,忽然在前方幽暗的路灯下,看到一个人影。
他很显眼,不是因为他本人,而是因为他手里的花。
那是很大很大一束红玫瑰,按照体型的和重量来看,想必是传说中的999。
前方灯下,那看着眉清目秀的大男孩,穿着一身正装却仍显得稍稍稚气,他抱着玫瑰,在前方几个姑娘经过打量的时候低下头去,盯着地面看了片刻,人走后他一抬头,下一刻眼神亮了亮,忽然咧出了一抹兴奋笑容。
“安浔!”
他笑着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安浔微微顿住脚步,看人从对面兴冲冲的小跑过来。
那束花真的很大很大,几乎挡住了他整张脸。
他跑得气喘吁吁,到了还不忘扬手,把那大得像口锅一样的花递过来。
安浔当然不可能接,甚至她还没从男人出现的诡异发展中回过神来,她后退一小步,眸光淡淡扫过身前扎扎实实的玫瑰花,片刻抬眼:“我们认识?”
说话了,女神她跟我说话了!
这是陆昊听到这一句第一瞬的反应!
下一秒他又觉得怀里的花实在是太重了,压得他两条胳膊都麻了腰也好酸,却偏偏又不能往地上放,只能努力举着,从花束包装纸的缝隙间,偷偷瞄上对面姑娘干净的眉眼。
平素的安浔是黑发,黑长直,比台上的卷发清纯。
今晚她穿得很随意,上身一件白t恤,搭配一条水洗牛仔裙,脚上一双高帮帆布鞋,鞋口松松的敞着,连鞋带都没系紧,看着俏皮又有些慵懒,其间包裹两条细细的小腿,如白瓷般莹润。
这样的安浔比台上平易近人,穿着打扮也更符合她学生的身份。
陆昊看得有点呆,呆过忍不住想,其实她这样才是最好看的,又何必要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化着浓妆跳艳舞呢,根本不适合她!
想着,陆昊进一步坚定了表白的决心。
因为如果是他,就一定不会让她做这种事的。
从最初他就会对她很好,一直一直比对谁都好。
他绝对不会让她难过,一定会让她每一天都过得开心,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再做这些事发泄了!
陆昊捧着玫瑰,往前走了一步。
从花束之后他努力探着脑袋,对上安浔浅淡眸光,他整理出自觉最合适的笑容来。
“你好,我叫陆昊,是裴钊的朋友,我们之前一起来看过你演出的,只是没能说上话…”
说到这里他打住,这个关系太绕了很难说清楚。
偏着脑袋陆昊想了想,想到什么激动起来:“对了,刚刚你在台上跳舞,那个第一个跑上来献花的人就是我,你记得么?!”
那是他离她最近的时候,而且她还对他笑了,这下她一定能想起他了!
玫瑰,献花,裴钊的朋友,霍城的…朋友?…
安浔想了想,不确定的瞥了陆昊一眼,因着这层关系态度倒算客气。
“嗯。”她轻应一声表明记得,淡淡开口,“请问您有事么?”
这个用词,有礼而冷淡。
话落不知是不是被迷太深,对面陆昊像是单纯到完全没听出这话里的冷漠一般,激动得立马点了点头:“嗯,有事!我是来跟你表白的,安浔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
悄悄的躲在路灯后的巷子拐角,听见这一句,裴钊顿了顿,叹了口气。
他是被陆昊逼来助阵的,只是如今看来就算没有他他也是超级有勇气啊,这种话不分场合不看语气开门见山就直说了,如果不是因为霍小城,他真想去给路小昊点个赞!
另一头,路灯下,听过一句,安浔神未变,淡淡打量上对面男人的眉眼。
他抱着玫瑰来堵她,看见她就傻笑,她当然不可能非要问出口才知道对方的意图。
而看来,他并不是霍城的朋友。
“不行。”
话落安浔干脆利落的绕过陆昊往前走,步子不紧不慢保持着原先匀速,她是真的毫不在意。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暂且撇开霍城的存在不说,这个年代,一见钟情就去表白,在女孩心里几乎等同于只爱我脸的混蛋;
而表白选在路边,还拿着一束女生明显抱不动的花非要塞给人家,这下好了,连智商也很感人…
今晚陆昊的安排漏洞百出,当然裴钊一条都没指出。
他是希望陆昊表白被甩的,而且狠甩,彻彻底底受挫就能彻彻底底消停了,否则再有第二次他求死了都没用,霍城绝对会弄死他!
这边,安浔几乎没有给人什么说话的机会,甩得干脆。
身后陆昊回头,愣着朝安浔离开的方向望去一眼,他不像裴钊他们懂得变通也远不够霍城沉稳,微微受了刺激他却可能连原因都不知道是什么,顿了顿竟又咬咬牙追了上去。
他还锲而不舍的抱着他的花。
“理…理由呢?我觉得,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相处试试…”
听见身后断断续续的追问,安浔没回头,甚至不屑再开口。
她加快了脚步。
陆昊急了:“如果,如果你是没时间,那我可以等的,没关系!我给你我的号,你随时都可以联系,随时可以…”
安浔继续走。
说实话在她和霍城的关系曝光之后就已经很少遇到这样的追求者了,挖墙脚毕竟可耻,何况还是这样明知故犯。
只是有的人还真就脸比砖厚,又或者是单纯太过,陆昊太沉溺自己的爱意里,根本有些认不清形势。
安浔已经快要走到巷子口。
他知道那里停着她家的车,他知道她每晚都是从这里出来,上安家来接她的车。
因为他也来了的,在能到流韵的每个晚上,其实不仅仅是霍城一直在,他也是在的!
守在第三的位置上,一路目送着前面的男人护送着喜欢的姑娘离开,她明明也没接受霍城不是么,那为什么顺序不能换呢,为什么他就不能把中间的夹板跳过,去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你觉得我做的事不地道…”
陆昊努力再一次追上去。
“我身边的兄弟也都不看好我,觉得我抢兄弟老婆,呵呵,可是我都不听!”
“因为我觉得,感情不能拘泥于形式,我不是这样的人!那你是么?明明过得不开心,明明就知道不合适,还非要守着一个人,逼着自己跟他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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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大叔今天晚上突然抽风想养狗,每隔二十分钟进来打扰我一次,严重影响了我的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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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金毛很好,柴犬也不错。
我:
大叔:只是金毛活泼,一天要溜两次,可能忙不过来。
我:
大叔:而且金毛粘人,最好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人陪它,可能实现不了。
我:
大叔:而且金毛掉毛。
我:
大叔:你怎么不说话。
我:柴犬。
大叔:理由。
我:因为表情包哈哈哈!
大叔:带着不解与代沟默默飘走
我:妹的,老子又宅又不掉毛还不粘人的一只小妖精你都养不转还养毛的狗,求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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