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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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三百六十行,有上九流,也有下九流,但这些都是做凡间买卖的。除此之外,还有旁门三十六,左道三十六。当然,旁门左道之数只是概论,在这暂不多说。

    葬师,在多数人的认知中便属于旁门左道,更有人说它是歪门邪道。但在我心中,它只是一份平凡普通的职业,没有多么神圣也没有那么不堪。

    葬师,主要做的工作就是遵循死者遗愿为其处理入葬前后事宜。或者死者走得突然,来不及交待家人自己以何种方式入葬,这时葬师便根据死者生前的喜好和当地风俗为死者选择合适的入葬方式,让其一路走好。

    说白了,葬师就是让死者了无牵挂,顺利入土为安。

    这看似简单,其中门道却很多,稍有不慎得个病是小,丢掉性命是大

    相信大家看到这,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扯淡,还有这职业这不就是白事知客。有些地方也称知宾或司仪,主要负责主持丧葬礼仪和相关事项。

    其实,我当初第一次听到时也是这反应,因为这葬师的工作听起来明明就和知客没什么差别。但当我接触到它并融入其中才发现,它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而且充满着神秘和未知。

    这些年,我经手过的葬礼大大小小也有一二百场。这其中以土葬、火葬、缸葬等最为常见;水葬、洞葬、天葬等比较少见;树葬、悬棺葬、食葬等最为罕见。最后,为了自救,我更是亲手主导一场惊心动魄的灵葬将自己“入葬”

    说这些,就是想和大家分享这些年我作为一名葬师所经历的光怪陆离现象,以及见过的那些真实存在,但科学却解释不了的东西。个中真假,大家自己慢慢感受。

    我叫陈耀祖,1979年7月出生在赣南的一个边陲小村。接连三次高考失败后,遵循奶奶的提议拜隔壁村一个名叫刘老能的葬师为师,开始了十年走南闯北的葬师生涯。

    我清晰的记得,那是1999年七月七日,正好是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不过迎接我的不是蛋糕,而是一次惊心动魄、颠覆我二十年认知的难忘回忆。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那天上午,我刚拜完刘老能为师,他便带我到我们村说有一场丧葬要主持,死者是陈建斌的父亲陈大爷。

    陈建斌我认识,在我们村算是生活比较困难的一户人家,住的还是土坯房,用的是那种老式煤油灯。陈大爷信佛,八十高龄,独子。小时候我和他接触也挺多,走家串门时他经常给我一些煎花生、烤红薯等农家小吃。对于他的离世,心中有些遗憾。

    来到陈建斌家,门还没进,我就看见院子里竖着一口陶缸,粗略一看有两人合抱大小,一米左右高度。旁边,还有半大的陶缸。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入葬装死者尸体用的,也叫瓮棺,这种入葬方式叫做缸葬。

    门口,体型消瘦的陈建斌看见我两立马走上前,塞给刘老能一个红包。他看到我有些惊讶,刘老能告诉他我是其徒弟。他这才向我做个辑说对不住,红包会补上。

    之后,他苦着脸对刘老能说道;“仙师我们这对葬师的称呼,您快帮我看看,我爹好像有些不对劲。”

    刘老能二话不说,直奔院子里去,我也连忙跟上。

    走进院子,我看到陈建斌家的一干亲属都在,他六岁的小儿子正摇着柳枝白纸幡旗喊着陈大爷的大名“陈立宾”。

    这是传统丧葬礼仪中的招魂仪式,是生者对死者表达思念和祝死者灵魂安息,不让它们沦为孤魂野鬼的手段。这时亲属是要哭泣尽哀的,但我却没看到在场众人的眼泪,反而看到他们脸上有些惊慌。

    右手边的大堂此时已经简单的改成灵堂,由两块木板竖立组成隔墙,前面是一张八仙桌,悬挂白桌衣。桌上放着饭、肉等贡品和一个香炉,炉里插着一束燃到一半的祭香,桌下是一个蒲团。隔墙后面,是木板搭成的简易床,床上空着。

    我看见刘老能两人此时在左手边的房间里便走进去。房间里唯一的窗子是朝西向,背对太阳,所以房间显得有些昏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房间的温度比外面要低很多,直让我起鸡皮疙瘩。

    在房间的老式木床上,我看见了死者陈大爷。他身上盖着寿衣,没错,就是盖着。因为正值七月,天气热,他身上只盖着寿衣,露出的地方引来不少苍蝇。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尸体,本能的害怕让我不敢多看一眼,但好奇心又驱使我总是偷偷的瞄向那尸体。

    怎么说呢,从露出的部分看,陈大爷瘦骨嶙峋,身上就像只剩层皮贴着骨头。身上处处可见紫红色的斑点,也就是尸斑。

    此刻,陈建斌正满脸哀求看着刘老能,说道;“仙师,我帮我爹擦拭完身体后就发现他身体坚硬,不管我怎么弄都无法给他穿上寿衣。”

    刘老能上前观察尸体后,问道;“我交代你要注意的地方都有遵守吧”

    “有,您说缸葬前后家属不能有哭声、不能杀生吃肉,不能办酒席,这些我都记着呢。”陈建斌都快哭了。

    “你家谁跟老头子关系最亲,让他来说几句好话安慰下。”刘老能出招。

    这里面有个说法,就是死者死的那几天,身体虽然死了,但灵魂还暂居在身体中,对这个世界还充满留恋,所以才会出现死者“不配合”的现象。这时需要和死者关系最好的亲属上前安慰他,让他灵魂安息。

    听完这话,陈建斌赶紧招呼门口招魂的小儿子进来。那小子长得虎头虎脑的,一进来就问;“爸爸,爷爷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醒来我还等着他带我去玩

    玩。”

    说实话,作为旁人的我听到这话都鼻子酸酸的,但心中又庆幸。有时无知挺好的,至少不用去承受那些不必要的痛苦。

    不等陈建斌回话,刘老能蹲在那小子面前,说;“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我说什么你就说给你爷爷听,说不定他就醒了。完事后我给你两颗奶糖。”

    就这样,刘老能用善意的谎言引导那小子说了一通好话后支开他,陈建斌再次上前拿起寿衣准备帮陈大爷穿上。

    但结果还是一样,不管他怎样抬、掰、撬,陈大爷的尸体就如同雕塑般坚硬,寿衣还是穿不上。

    见此,刘老能上前支开陈建斌,对着尸体喝道;“老头子,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你即已离世,又何苦留恋尘世。况且,你一生信佛”他对着尸体说了一通,大意就是让陈大爷不要留恋尘世,安心离去。

    说完,他让陈建斌再次上前试穿,但还是没能给尸体穿上寿衣。这下,陈建斌直接跪地猛磕头,嘴里说着“老头子,你想缸葬我为你办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一旁,刘老能盯着尸体看了好一会,转而观察起房间,似乎在想办法。最后,目光停留在一旁的老式木椅。木椅上放着铜盆和水,椅背上还放着白色脸巾。

    他从铜盆看到脸巾,视线又转到铜盆里的水。

    “这水是哪来的可有处理过”刘老能问道。

    “就是院子那口井打上来的,一打上来就拿来给我爹擦拭身体。”陈建斌应道。

    “这水有问题。”刘老能看上去松了口气,转而对我说道;“小子,买水。”

    我当时正难受着,冷不丁听到这话,反问;“你叫我买水”

    “对。”

    你t是在逗我

    这就是我当时的心情。

    这有人去世,而且尸体出了问题,竟然还有心情说买水。再说,这乡下也买不到水,大家都自己挖井或者直接用小溪里的。

    刘老能见我无动无衷,问道;“你奶奶没教你这些基本东西”

    “教什么”我感觉跟他的交流不在一个次元。

    “”刘老能动了动嘴还是没说出口,但我从他满是鄙视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想骂我

    “取祭香三根,纸钱三张,短爆竹一块,然后去院子里打水。水打上来后,对水焚香祭拜,再烧纸引爆竹,然后把水倒进铜盆端进来。”最终,刘老能吩咐道。浏览器搜“篮色書吧”,醉新章節即可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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