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绝情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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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无漪的院外站着两人

    谦卑恭敬的是叶伯  垂手于双侧站立在叶伯身侧的是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的身影高大神武  站在叶伯面墙如一堵墙  浑身散发着高贵威严的气息

    许是等了很久  面具男子挪动了一下位置  换了口气  “叶伯  父亲进去多久了  ”

    叶伯偷偷打量了一下  少主带着面具  不知他的喜怒  他右手手指微握  想必是及其关注此事  否则不会主公刚从监狱出來到此  少主就到此了

    “回少主  主公刚进去  您就过來了  “

    面具男子轻轻的”哦“了一声  便不再言语  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紧张  沉默半晌后  他突然打破安静  “今天父亲在监狱里面干了些什么  ”把人带回后  关入秋明殿的地下监狱  父亲就下令封锁了一切消息  不许任何人靠近

    “属下在门外听随吩咐  里面的事情属下不知  ”这些年下來  叶伯能一直留在主翁的近身伺候  就是因为他够忠心  不贪心  只听该听的  只做该做的事情

    面具男子心中轻笑两声  父亲这等谨慎行事的人怎会轻易让别人知晓  叶伯即便知道了  沒有父亲的允许也是不会告诉他的

    他明明知道会这样  还是忍不住问了  艺鸿啊艺鸿  你还是沉不住气

    太阳西沉  光线慢慢的收紧  外出寻食的鸟儿已经归槽  一老一少的两个人依旧独立在无言中

    “哐当当”的声音传來  有瓶子坠地清脆的炸开的声音  有剑刺入门框的声音  沒有打斗  那就可能发生了争执  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刻绷紧着神经的铁艺鸿的挺直着身子  望着里面的方向  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生怕一点点动静干扰了

    房间内花无香颓做在地上  身下的瓷器碎了一地  满地的狼藉  白净的玉肌瓷器碎片上斑驳着血迹  如同是点上去的梅花  醒目的绽放  门框上的剑入木五分  纹丝不动  可见这力道的老辣  快、准、狠

    “铁清南  你让开  别忘了当年你答应我的事情  ”花无香素手紧握着瓷片  滴滴殷红从指间滑落坠在地上  浓稠而妖冶

    血落白瓷  滴滴成殇

    “你是疯了吗  ”铁清南狠狠的厉喝道  眼前的女子不人不鬼  根本与疯子无异  怪不得会一败再败

    他的脚踩在碎裂的瓷片上  碾转  瓷片碎成了白沫  步履一扬  粉末就随风逝了

    “我是疯了  早就疯了  不是吗  你不是也这样认为  ” 她哈哈大笑  笑声惊悚而凄凉  突然笑声一止  她魔怔的瞪着双眼扯着铁清南的裙角缓缓的站起來  抓住他的衣袖  用几乎是从牙齿缝中逼出的声音道:“说  她到底是谁  是那贱人的女儿是不是  ”

    “说  ”她突然爆发了全身的力量  “她的血脉居然还活着  我要去杀了她  杀了她  ”

    于此同时铁清南甩开她的禁锢  “啪”的一掌打得花无香眼角溢血  耳朵轰鸣  身子再次颓然的坠落在瓷片丛中

    他抽手回袖  背在身后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杀了她时光就能逆转  还是他就会一辈子只爱你  你也一把年纪了  怎么如还沒活明白  ”

    花无香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面对他的质问  她默然了  渐渐的沒有了声音

    “就是时光流转  你这幅不成器的样子  他爱的依然不会是你  你这么多年的孤苦伶仃  他这么多年的左搂右抱  你的家族苟延残喘  你还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中  值得吗  醒醒吧  ”

    她眸子里仅剩的光芒一点一点的熄灭  最后死灰一般  空空洞洞的  空无一物

    “你记住  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为当日的行为日日后悔  让他为当时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夺取让他骄傲的一切  让他匍匐在你的脚下  任你折磨  这也是你当初找我的目的  怎么  一点点的刺激你就受不了了  这点都不能忍  能成什么大事  怪不得你会输得一败涂地  ”

    “她是无论是谁都只是一颗棋子  一颗能达到我们目的的棋子  倘若他因她而一败涂地  你说这是不是最好的结局  最可笑圆满的了解  ”

    铁清南出言相讥  成功地看到她绝望空洞的眼睛中又挣扎腾起怒火  迅速燎原  如藤蔓般蔓延  如野草般疯长  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如何把一个人的潜力发挥运动到极致  这一点他向來是长袖善舞  得心应手的

    他抬腿一只脚迈出大门时  沒有回头的警告:“沒有我的吩咐不准轻易妄动  若助我  不但可以应允你的承诺  还能助你家族复兴  倘若你坏了大事  他可以让安家从盛极到衰败  那么我就可以让安家从衰败走向灭亡  ”

    门开了  门又合上了  如同多年的心打开了  闭上再也见不到光明了

    屋子里沒有点灯  一片昏暗  只有女子的抽噎声证明里面还有生气

    原本她以为此生已然无泪  可是她还活着  她的心还跳动着  再听到有关他与她和她的事情  她终究还是疯狂  因爱成痴  又因爱生恨  误己害人  她这一生被他们毁了  那么现在该是你们偿还的时候了  铁清南说得不错  以前你的眼中从來沒有我  那么让我亲手毁了你的一切  让你日日恨我  你的心中便日日有我  让你也尝尝这仇恨煎熬的滋味

    ...............

    铁清南向院外走來  铁艺鸿迎上去  “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

    “鸿儿來了多久了?”铁清南问的是铁艺鸿  眼神却是看着叶伯

    “主翁少爷來了有好一会了  属下见主翁与花大人有要事相商不便打扰  所以擅自做主  未有通报  怠慢之责  还请主翁责罚  ”叶伯未等少主回话  就先把事情揽在自己的头上

    “哈哈....叶伯看你紧张的  看來平素我严肃了  我就随口一问  你就怪罪自己了  你做事我最满意  何來的责罚之说  你是我跟前的老人了  跟着我这么些年  虽说是主仆  但我一直拿你当自己人  这里也沒有外人  就不用那些虚礼了  ”

    “是  是  老奴真是越來越糊涂了  ”一番话把叶伯说得眼睛红润  他本來沒有过人的本事  能得到主翁的知遇之恩  追随左右  这份恩情只有鞠躬尽瘁來报答  更未奢望能以亲人來对待

    “叶伯  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了  年纪大了  身子可不比从前了  早些去歇息吧  鸿儿你陪我在这秋明殿的后花园里走走  咱们父子两好多年沒有一起散步过了  ”

    “是  ”叶伯欣慰的退下  主翁和少爷僵持了多年  主翁能先迈出这步  他很开心

    父子两并肩走到后花园中  铁艺鸿抬头看了下天空  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  却不见月亮  他停住脚步  幽然道: “父亲好久沒來这了吧  这里机关遍布  最是安全  要说什么话  也不怕隔墙有耳  “

    铁清南何等聪明之人  这话的含义岂能不知   “为父就不能与你走走散散步吗  ”

    铁清南看着儿子  他依然还是那副黄色的囚牛面具  威严不足  稚气有余  他好不容易将他打磨成今天的样子  改变他的心性  可面具是一直他坚持不肯更换的

    “父亲约孩儿到后花园  只是为了散步吗  ”铁艺鸿反问道  见父亲迟迟不肯不直入话題  他便道:“父亲如果沒有事情要交代  孩儿倒是有事情要请教父亲  ”铁艺鸿的语气如同他的人冷冷冰冰的

    铁清南走入亭台的石凳上坐下  示意铁艺鸿坐在他的旁边  “鸿儿真的大了  父亲也老了  我们这一脉的复兴的大业迟早要交到你的手中  近年看你越发出息了  为父倍感欣慰  今个这事情办得真好  ”

    “她的身份确定了吗  ”铁艺鸿见父亲已经开了话匣子  便直入主題

    “已然确定  真是天助我也  ”铁清南满面红光  意气风发  好多年沒有过这种表情了  即便有也是面具罢了  今天确是真正的愉悦

    “那父亲接下來打算怎么办  ”这是他最关心的  所以他打算了父亲的愉悦  急急的问道

    “此事必须尽快安排  不能再拖  为父自有打算  ”铁清南刚坐下去的凳子还沒热  重又站起身來

    “这么急  以她的性子  会愿意配合我们吗  ”他追问道

    “时不等人  她身中剧毒  如果沒有药物抗衡  唯恐时日超不过半年  这计划之前由于她逃跑就搁置了  这次必须提上议程  ”铁清南走到栏杆处  双手放在栏杆上  神情凝重

    “此毒可有法可解  ”

    铁清南复又看了儿子一眼  想看出先什么  可是从他眼中什么也看不到  “鸿儿怎么如此关心她  切莫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说远的  就说现如今这教训你也看到了  大声告诉我  我们的祖训是什么  ”

    “绝情弃爱  ”

    “孩儿时时铭记  不敢忘记  孩儿关心此毒是否可解  是因为她的利用价值不止如此  多铺条路  多个朋友永远好过树立一个敌人  ”

    “嗯  ”铁清南把手重重的拍在铁艺鸿肩上  “看到今时今日的你  为父当年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即便你恨我  时光就算倒流一次  我依然会这样做的  ”

    铁艺鸿心猛得一震  小心掩饰着他的情感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喜怒于色的少年了  他定了定情绪  “父亲用苦良心  孩儿怨过父亲  但知道父亲都是为孩儿好  为家族谋算  自古成大事者  都是不拘小节  ”

    “好  好  明白就好  來再陪我一起走走  今晚的天气真舒服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