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黄极贯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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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黄极贯还在背着书包上学,也没有鸡冠头。

    某一天,老师逼着他背英语,背了很久,才背了两段,老师见天色已晚,才放过了黄极贯。黄极贯独自走路回家,他的家在郊区,回家的路有两条,一条远路,远路经过农贸市场,人多车也多,平常回家都走这条路,觉得安全,而近路幽深诡暗,要经过一片废弃的工厂区和一块只有一条老狗看守的坟地。

    黄极贯走到三岔路口前,面前有两条路,左边的是近路,右边的是远路,最后一条是身后回去的路,黄极贯一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晚回去的话,母亲会发疯的,而且还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因为——他的父亲在他六岁时被一有钱人郊游时撞出了内脏出血,随行的母亲万分求情,有钱人才扔下三千块,而且还在钱上踩了两脚,吐了一口口水,才扬长而去。而父亲还没撑到医院,就死在了路上,母亲受到了刺激,经常把气撒在还年幼的黄极贯身上,童年的阴影挥之不散。

    黄极贯为了不挨骂,一下狠心,走了近路。路上还有两三盏勉强未坏的路灯闪烁着淡黄色的微弱光芒,整条小路在惨淡的灯光下更显阴森可怖,黄极贯心里有点发慌,快步走过了废弃工厂区。在废弃工厂区和坟地之间的缓冲地带,黄极贯暗暗的吞口水,一咬牙,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坟地。

    跑到坟地的中间地带,那只老狗忽的吠了,黄极贯被吓了个趔趄,甩了一嘴泥。他爬了起来,“呸呸”两下吐掉嘴里的泥,扶了扶书包,发现刚才摔跤时水瓶掉到草丛里,于是起身去捡起水瓶,然后没走两步,他就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看到了他有生难忘的一幕:一个穿着破烂的黑布衣服的男人,眼睛微睁,伸出一只干枯到掉皮儿的手臂,从嘴里蹭了蹭,抓住了黄极贯的腿,咧开嘴,无声的干笑两下,脸上的两块皮掉了下来。

    黄极贯怪叫一声,拔腿就跑,一直到看到他家的灯光才停止。只是他感觉腿上凉凉的,一看,吓了一跳,腿上不知什么时候趴上了一只白色的飞虫,飞虫像是一块玉,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光,黄极贯连连甩腿,把白色飞虫从腿上甩下来,但又大着胆子,拿出水瓶去挑那只飞虫,黄极贯看它很漂亮,看看手头的水瓶,跺了跺脚,把水瓶里的水倒了出去,把那只飞虫装了进来。

    回到家,他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怎么那么晚回来,你干什么去了?哈?背英语?你脑子是怎么长的,背的那么慢,狗都会背了!”然后指着饭桌大喊:“给我吃饭,吃完饭就做作业,做完作业赶紧滚上床睡觉!”

    黄极贯被骂得火起,立马就和她妈顶嘴,结果他妈一看这还了得,儿子还敢跟妈顶嘴,一个耳光扇过去,把黄极贯扇到地上,又开始了破口大骂。黄极贯被打的耳朵嗡鸣,怒火冲心,抓起水瓶就扔了过去,他妈一巴掌打飞水瓶,抓起黄极贯的头发实行家暴,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他身上,黄极贯极力蜷缩身体,天然的低位劣势让他迟迟没有还手,但无需他还手,他就发现他吗的动作开始一点一点迟缓,直到静止。黄极贯疑惑的看着着一动不动的他妈妈,直到他看到他妈脖子上的那只飞虫,但

    不是白色的而是浅棕色?

    黄极贯从书上看到过,某些虫子刚蜕皮时,浑身呈白色,最为虚弱,毫无反抗能力,等过一段时间后,身上的颜色就会重新变深,开始生命活动。

    黄极贯在灯光下重新打量这只虫子,刚才在月光下看的不清楚,待看清楚时却吃了一惊——这玩意儿是只蝉!这只蝉翅膀收在了甲壳里,露出来的一小部分如书中所说的薄而透明,虫身表面如镜子般光滑,最特别的是腿的部分——居然是半透明的!靠的近的话,跳动的血管隐约可见,血管的路线勾画出肌肉的纹路。随着时间的推移,整只蝉的背壳上慢慢的爬上了血色的狂乱花纹,花纹杂乱而无章,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美。

    黄极贯心生好奇,伸出手指碰了一下蝉,蝉突然发出一声及其刺耳的鸣叫,扇着翅膀飞了。黄极贯一急,看到掉旁边的水瓶,急忙捡起来去抓蝉,在一番鸡飞狗跳中,黄极贯成功把那只蝉抓回瓶中,封好盖子。

    但是,黄极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妈怎么样了?

    黄极贯挪,一步一步挪着步子,走近他妈妈,在她眼前挥挥手,看着犹如雕塑般的她慌了:“妈,妈,妈你别吓我啊,妈!”黄极贯慌张的大喊,但无济于事。他的手胡乱挥舞,不小心打到他妈身上,他妈保持着打他的姿势倒了,然后伴随着一种沉闷的声响,碎了!碎了一地,而且断裂面很光滑,可以反射阳光!

    黄极贯更慌了:“这这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不是不是这这不是我干的!”黄极贯喊完,激动过度,昏死过去了。

    第二天,黄极贯没有去上学,而是看着眼前的两个瓶子发呆。左边水瓶的装着那只奇怪的蝉,右边的巴掌大的玻璃瓶子内有数十颗bb弹大小的淡黄色半透明的圆球,里面蠕动着小小的虫子幼体,一些虫子正在破壳而出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黄极贯悠悠醒转,看到了他母亲的那对堆碎片,笑了:“哈,哈哈”

    然后右手捂住脸,指缝间露出两只眼睛,狂笑:

    “哈哈哈!这是你自找的,叫你打我,叫你骂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打我,活该!哈哈哈哈

    又狰狞的笑了,眼泪划出两道泪痕:

    “妈,妈!妈”

    风轻轻的拂过树梢,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小鸟的叫声欢快而愉悦,像是在庆祝新的一天的开始,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那堆碎片上——无人理他。

    他面无表情的走进厨房,又面无表情地走出房外,半小时后,黄极贯家的旁边的林地上,有一个大坑,坑旁散落着磨损的菜刀,锅铲,勺子等物,黄极贯看差不多了,就到回屋里,双

    手捧起一块母亲的碎片,郑重地放到坑里,然后又一次回到屋里,正准备要把他母亲脖子和头部的碎片捧出时,他的视线被颈后一条不起眼的裂缝吸引住了,黄极贯回想了起来,那个裂缝是当时蝉趴的位置,而现在,里面有着数十粒bb弹大小的圆珠。黄极贯的哑铃恢复了一丝神采,把那几颗珠子挑了出来放在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子里,封上盖子,眼睛里的神采又黯淡了下去,继续捧着他母亲的碎片,一捧又一捧放到坑里,直到屋子里不剩下一块碎片

    黄极贯收起两个瓶子,把屋子里所有钱财都放到书包里,走到房门外,脸上带着泪痕,微微的笑了:“真干净。”点燃一个火把,把房门关上,转身走了,黑烟升起。

    一名流浪画家站在那两公里外的一块农田上,叼着草杆子,正为找不到素材而发愁,一缕从远方升起的黑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的灵感喷薄而出,立即画下了一副画:画上三两个农民辛苦的耕着田,一群人从田边小路走回了正冒着袅袅炊烟的村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在讨论今年的收成,几个小孩在村口玩耍,身后的院子有一个妇女从门后走出,手上敲着锣,用锣声提醒着孩子们该回家吃饭了。

    一个月后,黄极贯走投无路,在某条大桥的桥洞下艰难维生,一群混混喝醉了碰巧经过桥洞边,看见了黄极贯。、领头的酒劲上来了,指着黄极贯大笑:“哈哈,看,他像不像咱们刚才是混的样子?嗝~”

    一个混混眯着眼,努力在重影中看清黄极贯的样子,也大笑:“哈哈嗝,还真像,衣服补丁都快赶上那时候的我了。”

    领头的红着脸,指着黄极贯:“小子,要加入我们吗?我们准们去打劫那些私立学院的学生,学生浑身都是钱,那些家伙的背后都他妈的是高官,高官没一个是好人,他们的后代也没一个好人,哈哈,当年老子的人生就是被一个他妈的高官儿子给毁掉的。”然后把手上的酒瓶的递给黄极贯“加入我们的话,就干了它!”

    黄极贯夺过酒瓶,咕嘟咕嘟地喝光了,酒烧得他的喉咙刺痛,但感觉前所未有的痛快“我,加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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