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百里流苏接到杨峥发来的剑讯之后,立刻找上了门,主动向丘景阳坦白了一切,这原本是件好事。可坏就坏在,对方是在形势失控之后才肯坦白的,有放马后炮的嫌疑。
一想到接下来的烂摊子,丘景阳心里那个气啊,冷冷道:“流苏丫头,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老夫以诚待你,你就是这样回报老夫的未经允许就擅自安排人在我问天剑派腹地搞小动作,一旦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算是你也吃罪不起。”
百里流苏淡淡一笑:“丘伯伯,话既然说开了,没必要来这一套,若非您那么固执,不近人情,我们何至于出此下策。生死存亡面前,毫无原则可言,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诚然,从道理上看,这次是我们不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贵派就算兴师问罪,也得选个合适的时机吧,目前还有一茬大麻烦待解决呢,当下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才是。其他的事,不妨之后再做计较。”
丘景阳沉着脸道:“就凭你一言之词,老夫如何能相信断魂崖底有九品妖兽存在,若这是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
“那就没办法了。”百里流苏故作遗憾的摊了摊手:“该带到的话我已经替人带到,相不相信是您老的事,晚辈只希望您以大局为重,不要意气用事,拿问天剑派那么多人的性命做赌注。”
“该怎么做,老夫心里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丘景阳面色不善道。
“好吧,反正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您自个儿看着办吧,不过,要抓紧哦,时间已经不多了。”百里流苏冲他眨了眨眼睛,浑然不惧,似乎吃定了他。
丘景阳愤怒的一拍桌子:“来人,把她带去天牢,看押起来。”
“是。”迟疑了片刻,才有两名弟子领命,但都很客气,与其说是押送,不如说是护送更妥当,由此可见殇月三仙在普通弟子间的影响之深。
“等等。”就在人即将被押送出去的时候,丘景阳又叫住了他们,颇为颓废的挥挥手道:“百里流苏身份尊贵,天牢就免了,还是送回兰若轩吧,派人严加看管,没有老夫手令,谁都不许接见,包括夫人。”
“遵命。”
目送百里流苏离开,丘景阳佝偻的身子往后一仰,略显疲惫道:“你认为此女话里有几分可信”
他的身后一闪,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影子。
只听影子沉吟道:“回禀掌门,虽不排除误导我们视线的可能,但我个人觉得,以百里流苏之尊,不惜自曝身份前来示警,还是有很大可信度的,事关我问天剑派根基,不能不重视。”
丘景阳长叹一声道:“老夫何尝不知,那群混账去哪不好,偏偏去断魂崖底胡作非为,那地方是一般人能去的吗,我问天剑派历代不知在这上面牺牲了多少人力物力,至今一无所获。前代掌门退位时有交待,严禁后人以任何形势探索此禁地,老夫对本门弟子严加提防,却没防住外人,看来是天意啊。”
影子道:“掌门,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荒木森外围设防,以备不测”
丘景阳冷哼道:“老夫有的选择吗去,拿我的手令,调昆仑雪三大主力战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断魂崖,并鸣钟示警,召集门内未闭关的长老高手荒木森外围集合,其他普通弟子做好随时撤离问剑境的准备。”
影子吃惊道:“掌门,这样做会引起大范围恐慌的,如果情报是假的,也无法对所有人交待。”
丘景阳淡淡道:“现在是顾虑那些的时候吗问剑境安静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忘记了威胁,也是时候动员一下了,就当是一场全境范围内的演习,没人会说什么的,照老夫说的去做吧。”
见他执意如此,影子只得领命而去。
很快,钟声响彻问剑境,向四周扩散。
问剑境东北,一处岗哨。
一群刚值完勤的问天剑派门人正吹牛打屁往回走,商量着下差之后去哪耍一耍,普通弟子日常很枯燥,工作后饮酒作乐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恰在此时,听到沉重的钟声,止步,不约而同抬头看向阆丘宫的方向,面面相觑。
“钟声十一响天哪,这是全门最高警戒,到底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我看到有师兄已经向传送阵那边移动了,我们也赶过去问问吧。”
“可今天的酒怎么办”
“你个蠢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个,我先行一步。”
“别,等等我。”
传剑阁。
一长须中年人在教授下面弟子新的课业,正讲到**处,忽闻钟声,猛然抬起头来,也顾不上一群懵懂的弟子了,把手中的书往后一丢,纵身便飞向空中,与同时出现在附近的几名长者碰头。
“陈长老。”
“孙长老有礼了。”
“这钟声怎么回事可是有外敌入侵”
“老夫也不知道,事发太过突然,但既然是最高警戒,想必一定有大事发生,为人师者岂能袖手旁观,老夫正准备往那边赶呢。”
“陈长老说的是,救师门于水火,我等义不容辞。”
“同去,同去。”
天空流光连闪,数不尽的人影奔赴集结地,老的少的,不知凡几,由此可见问天剑派的凝聚力。
刚回到兰若轩的百里流苏也听到了钟声,不禁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看来丘景阳是听进去了,杨峥,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希望你能活着出来。”
“杨峥他怎么了也在这里吗流苏妹妹,这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流苏闻声抬头讶然道:“素心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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