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可以出去的 一定可以 相信自己 ”她提了裙摆向满覆藤蔓的小桥走去 三两步便走到了小桥中央
“咔嚓”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动 曼纱华瞬时觉得天摇地动 脚下晃动着 从她站的那个位置裂开了一条缝隙 当她想往回跑时已经为时已晚
缝隙开裂的速度犹如闪电划过 从一个开裂到最后的破裂 小桥从中断开 正往两岸移去 她的一只脚踩空 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向小桥下的湖落去
且不说湖水有多深 即使落下了还可以游去岸边 只是她刚要往下落得同时 从湖**出了成百上千只利箭 直逼曼纱华的身子
看着将要破湖而出的利箭 曼纱华的心凉到了底端 就算是她的著哥哥來 现在从湖面上要将她带走 恐怕是刚刚碰到她的手臂 两个人就会被箭雨射的体无完肤吧
她从小桥上迅速的向下跌落 眼看着利箭将要冲出水面 直直射到自己身上时 那些个刚刚浮出水面的箭头 又一个一个的重新被吸了回去
“咚 咚 咚 咚……”一声声清脆的响声是利箭重新又被吸回了水槽里 安置原位
曼纱华惊魂未定时 身子方沾到了水面 惊魂一现再出危急 湖面四周炸出一朵朵一米多高的水花來 曼纱华只觉得震耳欲聋 向四周看去皆是水花溅起白茫茫的一片 这究竟又是何机关
霎时间 曼纱华只觉得腰上一紧 迅速下落的她正渐渐的往斜上方飞去
腰上紧的不是谁出现 救他与危难之中 而是腰上不知怎么的竟然栓了一根绳子 这难道又是一个机关 她冒着水花冲破层层障碍 终碰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怎么这么不小心 让人带着也走错了路 ”一声颇带着责怪的语气 从她的上方传來
她紧闭着眼 直到听到这声嗔怪 她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方才的一幕幕真是将她的魂都抽走了 若是她会那么一丁点儿武功 也不用落得这么狼狈
她颤动着睫毛上的水珠 然后慢慢的睁开双眼 她正落于一个安稳的怀抱中
雪白的衣衫 如碧似的面颊 似海般的深眸 总带着一份沉沉的伤痛
“著哥哥……你要再晚來一点 你或许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说的坚强 可心底全是脆弱 沒人能诠释得出 方才是她是有多怕 只是她想自己坚强一点 不至于被他人看去她的弱小
“怎么会再见不到你 你可知 你这一路触碰了多少机关吗 是我一路跟着你 替你关闭了即将要启动的机关 就连方才的箭雨也是 ”渊著看着她 眼中的责怪渐渐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心疼 他道:“你离国随我到这里 我理应将你护好 才能给你的国家一个交代 放心吧 在天渊有我 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 ”
“我何时怕过委屈和伤害 只要不再分离 剩下的我什么都不怕 ”曼纱华坚定的看着他的双眸道
渊著轻轻一笑 揽过她的身子 将她放在怀里道:“我亦是 ”
“著哥哥 小兔呢 她的手被石头割破了……”曼纱华焦急道
“已经让人带她去包扎了 ”
“那妆语嫣呢 为何你要叫我们两人同时來你的府中 ”
“皇兄在府中安插了不少眼线 不过是來叫她掩护 ”
“那你喜欢妆语嫣吗 ”
“……”
曼纱华方问出口 时间在空气中静止了一两秒
心跳亦在空气中静止了一两秒
曼纱华睁大眼睛 却看不清前方 只觉得嘴唇上像是触碰到了一块薄凉的冰玉 一触沁人心脾 冰凉到底
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她的手紧张的拽着裙摆 手心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身子被渊著轻轻搂着 唇齿间触碰的是最纯洁最纯洁的吻
他只是轻轻的触上了她的唇 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动作
曼纱华顿时觉得项上的北玉在渐渐升温 从冰凉到温润 再到隐隐发烫
或许渊著的北玉亦是如此
从前那十几年的是纯粹的爱意 往后着几十年的便是深沉的爱情
她本是睁着的双眼 蓦地紧闭 感受着他的鼻息呼在自己脸颊上酥酥麻麻的痒意 感受着他森林般的气息 再感受着他贴在自己身上的心跳 一切像是蓄谋已久 一切又來的那么突然 让她猝不及防
渊著搂着曼纱华身子的手慢慢下滑 触上了她捏着裙摆手心出汗的小手 他宽大的手掌牵过她的手 一阵一阵的正在给她传递着温暖的力量
“著哥哥……”曼纱华含糊不清的说着 脸颊已是红晕一片
渊著慢慢的松开了她的双手 接着唇齿也渐渐的分离
“怎么了 ”渊著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她 仿佛适才什么都沒有发生过的一样
曼纱华红着脸道:“华儿知道著哥哥不喜欢妆语嫣 ”
渊著薄抿着嘴唇自知她这是在吃醋 却不想揭发她 他牵起她的手 往回走去“世上女子除了你 谁能入得了我的眼 ”
曼纱华淡笑不语
夜幕十分 渊著将妆语嫣等人留在了府中用膳 他与曼纱华两人悄悄的从清王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一路沿着北街向南去
“这样会不会被辰大哥发现啊 ”曼纱华小心翼翼的问道
渊著看着前方的街市道:“不会 众人只以为我叫了离妆苑的姑娘去王府陪我 妆语嫣未回去 是沒有人起疑我会带着你上街的 ”
“著哥哥 华儿觉得离妆苑怪怪的 似是茶楼 又不似是茶楼 昨个初去 就有人逼着小姑娘接/客 这离妆苑到底是什么 ”
渊著回头看着她一脸探究的表情 不由得被逗笑了 不知道离妆苑这也难怪 她自小就生活在东夏宫中 宫里的嬷嬷哪里会给她教习这些个知识
他淡淡道:“离妆苑是在天渊五十六年建起的 堪比当时的第一楼骊歌楼 现在骊歌楼已经与离妆苑无法相较了 离妆苑每日所接待的客人是骊歌楼的三倍 來者多是达官贵人和朝中大臣 恰巧我与妆娘有些交情所以才将你安置在了那里 ”
“但华儿要记得 你只是暂住在哪里 你与哪里的女子是不同的 ”
骊歌楼 好熟悉的名字 曼纱华搜肠刮肚的想着往昔记忆里是不是也有这三个名字 骊歌楼、风月楼 她想起來了 这就大家口中所谓的青/楼 只是这离妆苑的名字起的别情雅致 倒也不俗 不像是红尘是非之地
“著哥哥 宫里的蕙兰告诉华儿说 这世上的男子是最讨厌这青/楼里的女子 而你为何却屡屡帮她们 还屡屡到访离妆苑 你……”
“这离妆苑的女子皆來自五湖四海 都是些可怜人 帮帮她们又如何 这也算是好是一桩 至于我为何频频來着 华儿日后便知 ”
话罢 他神秘的一笑 领她到了茶楼
“雅座 ”
“好勒 客官请随我來 ”
小二领着曼纱华与渊著來到雅座 雅座处隔着一层层的珠帘 座内 是由上好的红木漆雕刻的桌椅 又是靠着窗户 一眼便能看到楼下繁华的街景
不过片刻 小二便呈上了花茶 陈酒
“每日这个时辰 这里都会有一位说书先生 他们什么都敢言 说的也正是宁京城最真实的现状 我想若是我日后做了皇位 定要微服來到这里 要一间雅座 听听说书人是怎样讲我的 好让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
渊著端起一杯花茶 轻轻一嗅 押了一口
“说书人 ”曼纱华疑惑道
“你看 來了 ”渊著用目光指了指珠帘外的那个楼台 仿佛就是专门为说书人搭建的一般 楼台上放着一壶煮好的茶 右上方放着抚尺 左上方又放着一把扇子
说书先生是一个年过中旬的男子 留着长长的胡须 头顶上带着一方小帽 一身长袍青衫 他缓慢的上了台阶 待站在楼台上时 他用手挽了挽自己的袖口 蓦地左手搭在抚尺上 拿起 用力拍下
“啪”的一声 在座的瞬时安静了下來 曼纱华隔着珠帘看着说书先生 原來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是这个样啊 有点像街头拿着长服的神棍
面目却又要比神棍严肃的许多
“上回我们说到当今国舅李卫铮 话说李卫铮是辅佐新皇上位的第一人 也是最功不可沒的一人 所以现在朝堂之上 李卫铮的地位极高 他大儿子李方破的地位亦是相当高 这等于是新皇辰帝的左膀右臂 ”
“这左膀和右臂少了哪一个这辰帝都会觉得不安啊 为何不安 因为前太子渊著 也就是现在无权无势的清王 他与清王同是落微皇后羽翼下的儿子 这先皇后肯定是千想万想也沒有想到 自己的大儿子会夺了二儿子的位置 而大儿子辰帝继承皇位这一说法 所说是先皇临终前的口谕 可这疑点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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