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有细微的流水在动 除了方才钻出來的地方 再寻去 应该是向着自己的左前方 如果凭着儿时的记忆不错的话 是左前方 沿着小路一直走就会走出心绿窟
“白马 我们马上就会活着出去的 ”在黑暗中我冲着他微微一笑
虽看不清他的脸 但我却感受到他也冲着我笑了
我们依旧是牵着手 摸索着向外走去……
在水中不知游走了多久 肚子叫了也是耳充不闻 在黑中相互鼓励相互支持 直到遇到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的阳光
“绿儿 不要睡 你看前方 ”
我整个人已经趴在了他的背上 后半部分的路程几乎是他背着我出來的 在水中泡久了 整个人感觉几乎虚脱 着连着两天多的时间不吃饭 只喝泉水 再加上身子本就娇弱 此时更是饥肠辘辘浑身乏力不堪
“我们出來了……白马 谢谢你 ”我略微的抬起头看向前方 那微乎其微的光芒 显得是多么的圣神 久违的希望 我们不要死在这里 陈……陈……
“绿儿 绿儿 不要睡 我不准你睡……”陈武拧着眉 将我从背上放下 抱在了怀里 摇晃着我
可其他的 我丝毫感觉不到 比如说花奶奶心疼的为我换了衣裳 替我盖好被子煮了姜汤 端到我的面前 陈武接过姜汤 一勺一勺的喂我喝
哪知我的身子竟是如此的差劲 连一勺小小的姜汤也是吞不下半口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扶着我的身子 温热的唇贴近了我的唇 一股清流缓缓的划过舌尖 顺过喉咙 这样一口一口的渡到我的嘴中 一整碗姜汤竟让我一滴不拉的喝下
“这样喝姜汤是沒用的 绿儿的身子滚烫的厉害 我要带她去镇上问医 ”陈武道
“家中是沒有草药了 小绿是姑娘 我怎可放心将她交给你 ”花奶奶道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陈武说的坚定
“西楼 你留下照顾花奶奶 我带她去 看完病马上返回 ”
“爷 要事不办了 ”西楼道
“绿儿要紧 再说这也是要事 ”
再次醒來 我已经不是在水中了 身上也沒有湿漉漉的水滴 只手摸去 像是躺在了柔软的羽毛上 整个身子都在往下陷去
缓慢的睁开双眼 抖动抖动睫毛 一股暖光洒在脸上 让人陶醉不已……
“陈陈……陈公子 ”我惊讶道
“嗯 ”陈淡淡应了一声
我揉揉双眼 再次确定面前的这位不是陈武而是陈
他一袭水纹青衣 墨发用一只白玉簪子高束起來 面容清秀雅 眼中含着碧波华丽万端 嘴角微微勾起似烟波茫茫 他温柔道:“怎么病的这样重 ”
我张了张嘴 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心绿窟 我与陈武在水中寻找出口的时日 怎么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 而不是他
“你不是在杭月城吗 怎么……怎么突然就來了 陈武呢 ”单手抓着自己的衣角问道
他面容一滞 随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沉沉如梦 道:“四叔飞鸽來报 说你病了 所以我便快马加鞭从杭月城赶到了南玉城 ”
不知从何时起 我与陈和陈武的关系竟是如此的好 病了他会担心会着急 然后放下手头的事情 快马加鞭前來看我 在十七年的岁月中 除了花奶奶与阿德叔以外 鲜少有人再这样关心我了
心头一暖 道:“多谢陈公子特來看望 多谢陈武的救命之恩 ”
“哈哈 区区小事何足阿绿记挂着 四叔只是去巡视一下花圃 恰巧遇着阿绿病了 便送到了镇上來 举手之劳而已 ”陈转身将药碗端到我的面前 淡笑道
我接过药碗兀自喝了起來 食不知味 乌黑的药水喝到嘴中竟不觉得苦 只一心思虑着陈方才说的话 看來心绿窟一事陈武并沒有告诉陈我与他的奇遇 想來也是不好张口 毕竟我是未出阁的姑娘 若是让他人知晓了我与陈武在封闭的洞窟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久 传出去保不齐会被他人指指点点
陈武想必是为了我的清誉着想 才这样对陈说的吧 忽地想起心绿窟我与陈武的共处 一起逃生 在花奶奶床榻上他喂我喝姜汤 脸颊渐渐开始烧了起來 从内而外 晕开一片绯红
陈接过我喝完的药碗 看着我道:“阿绿 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是不是还烧着沒退 ”
说着他竟伸手來触我的脸颊 我身子微微往后一扬 躲开他來 低声询问道:“你四叔呢 ”
“他呀 他有又要紧事办 不想在花圃耽误了一日 所以他将你交给我 便去办事了 ”陈从怀中摸索着 然后掏出一封信來 轻声问道:“阿绿 我给你的信收到了吗 ”
我微微点头 他又道:“七天过去了 这是另一封 ”
陈带着笑意如郁郁青青的丛林一般 让人舒爽 他将信件递到了我的手中 在抬起袖口间 看到他的左手腕上竟带着我们交换的信物 阿德叔给我的宝石手链
我兀自扶上了自己的腰间 长长的挂穗儿连着一枚触感冰凉温润的白玉 圆形方孔 背面凹凸不平的地方小小的篆刻着他的字 忽地记起 前些日子我是何等的思念眼前这位人儿 怎的如今见了面 竟是不复负当日的心境
曼纱华任多久未见她的著哥哥 再次相见一如既往的欣喜 我此刻的感触却与故事中的大不相同 想來也是与他相识不久 彼此不熟的缘故吧
“陈公子 我就多久可以回家 花奶奶年迈需要一旁有人照料着 ”我不动神色的将信收了起來 依旧是红着脸问道
他温和笑道:“西楼在那照看着 阿绿无需担心 今儿个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晚些时我带你出去逛逛 看看河灯 还有南玉城的明烛微光 赶明儿我再将你送回 这样好不好 ”
我点点头道:“有劳了 ”
陈将我扶下 替我盖好了杯子 然后退出了房间 很快我便坠到了梦中
窗外华光潋滟 高高挂起的纸灯笼映出的彩光射到屋内來 外头戏子的唱声不断 嘤嘤呀呀 将我从梦中拉了出來
外头已经入了黑 可街上仍旧是灯火斑斓 好不壮丽 我起身下榻走了两步 觉得身上是好多了……
“咚咚……”一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 随即询问声也传來 “阿绿 你起了沒 我要进來了 ”
“起了 陈公子进來吧 ”我应道
他进來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盒 嗔怪道:“怎么说我们也是彻夜畅谈过的 怎的称呼还是如此的疏远 阿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说着他将木盒放在了桌案上 转身去点亮了几盏灯 整个屋子瞬时亮堂了起來
我轻轻笑而不语 环视着四周 今儿个仔细一瞧 这里哪里是什么医馆 分明是间豪华的屋子 屋内宽敞 一边摆放着红木做的书架 一层一层数过去竟然有六排 左边放着红木制的桌案还有红木制的躺椅 转身看去 我白日所睡的床榻 竟是那么的宽敞 上面铺着真是羽毛 怪不得这么柔软 惊了一阵后 我道:“这是哪 ”
“噗……”他笑道 “都睡了这么长时间 现在才问起这个來 阿绿可真是放心四叔 让他一人就带你到镇上來 如今在哪都不知道 这是客栈 景云客栈 你所在的是景云客栈的上房 ”
景云客栈 天 我竟然在这里住了一天 景云客栈是南玉城中的一品 若在景云住一宿 还是景云客栈的上房 那是把我的整个花圃卖了也住不起的地方啊
“在这里住 我要怎么还你银子 ”天知道我问出口时就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 这对与陈这样雅的人 是多么俗气的一句话 倒不如直接说“陈公子以后三年内都不用给我花圃的银子 这些花我权当是还房费了 ”怎么觉得还是非常俗气呢 只要和他们提与钱相关的事宜好像都是俗气的
不 钱本身就是俗气的
陈愣了一愣 随即笑道:“这个好办 你來乖乖将面具戴上 陪我游玩一阵这药钱房钱就算是抵消了 如何 ”
他将桌案前的木盒打开 里面放着两只精美的面具 一只呈金黄色 边沿像是用玫瑰花瓣包裹起來的一般 呈现出妖治的红 金为底 红色为纹 两只眼与半边脸全能用它罩起 包裹的严严实实 认不出面具底下的人究竟是谁
陈看着我盯着金色面具目不暇接 他将另一只面具摆在我的眼前 银色为底 金色为纹 只能镶嵌得住眼睛一端 周边是用琉璃宝石妆点而成 两只面具精美无比
“來 我帮你戴上 ”他拿起银色面具 双手环到我的耳后 系上了丝带 而后又将金色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