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我和若海在酒吧瘦子给我信息,我没回复他。他去了店里,这次没有找蔡小姐,找的是和逗比一起的一个小姐。听她说和瘦子包夜彼此没有留下好印象,小姐嫌瘦子小气,瘦子嫌小姐纠结。二人不欢而散。我纳闷,瘦子待我极好,我从不要求任何东西,都是他主动给我一百二百打的,哪怕三分钟走回店的距离。当然这样的事我只能埋葬心底,不然她们知道了心里闹别扭。
似乎是心灵感应,得知他和店里其他小姐包夜并不如意,我断定他会来找我。果不其然,他就来了。
我做老黑生意时瘦子微信说他要来包夜,他包夜通常都是凌晨一点之后。
彼时还早,尚未转钟,店里生意时好时坏,忙时小姐不够,闲时全部坐在店里的沙发上。逗比最是闲不住,时不时的闹趣,拿老板娘寻开心。
老板娘从后门进来,蔡小姐看见了,喊一嗓子:来生意啦!
纯粹闲极无聊,众人打趣,打发无聊的时光。
逗比斜窝在沙发里,瞥一眼,看到老板娘,嘴一撇:一看就知道你不戴套,我不跟你搞。
说的像真的,好像真的来了生意一样。
老板娘虽然没有做过小姐,但多年风月场摸爬滚打,日夜和小姐打交道,早就练出一身应对自如的本领。
老板娘一本正经地说:戴套不舒服,搞的不爽。
这是学那些不戴套的客人的语气。
我们大笑。
逗比不屑地:你jj太小,搞的不爽。
老板娘也笑了起来:不搞你怎么知道?
逗比脱口而出:我跟你搞过的。
众人笑成一团。
熬夜的时光就在这有生意接客,无生意闹趣中度过。
不知不觉时钟转到凌晨时分,瘦子直接杀到店里来了,进门抬眼扫了我一眼,继而埋头进到里面找老板娘。然后出来看着我说:有人包夜没?
我想你不明说我也装傻,我指了一圈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个个打扮入时化着精致妆容的姑娘们说:自己挑,应有尽有。
瘦子看都不看,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眼睛说:没人,没人那我走了。
似乎跟我赌气,
逗比赶紧给我使眼色,悄声说:他这几天天天来找你,真的。
我将信将疑,逗比急了,横了我一眼,仿佛在说:我说的话你都不信!
我只好站起来拎起包跟瘦子走,我若赌气不去,老板娘该说我不懂事,而我又何必跟钱过不去。和谁包夜不是包夜。做小姐只认钱不认感情,不绝对;只谈感情不谈钱,绝无可能。
瘦子这时才掏钱给老板娘,回头望着我笑,满脸开心的笑,大嘴都扯到后脑勺了。我没有任何感**彩的礼节性的笑了笑,随他走出后门。
遥记得第一次与瘦子相识,走的就是后门,相同的夜色,相同的路段,相同的月色,不同的是季节的变换,和心境的截然相反。
第一次走这段路,是陌生,是提防,是新鲜。这一次走这条路,变成熟悉的陌生人,没有提防,没有新鲜,成了一个熟悉的嫖客。所剩的就是应付,就是逢场作戏。
凌晨的街头寂寥,灯光昏暗,像老人浑浊的眼神,路灯像蒙了一层纱,映照行人影影绰绰。
一路无声,我们并肩往大马路走,去找的士,车辆稀少,我们站在马路边等车,我一言不发。
他点了颗烟,望向虚空里,低沉地问: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收到微信我和若海在酒吧,我根本就不想回他信,不想这个人横亘在我和若海之间让我左右摇摆。每次找我必须等他,错过回信时机我回过去的信息如石沉大海。是的,我烟花之身,说爱不值,说喜欢卑微,可我照样有尊严,不容践踏和轻视。你可以毫不理睬我,但我不允许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傲慢态度。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嫖客,又能高尚几分,如此而已。
我漫无目的地张望,淡淡的说:没有听到,等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觉得没有回复的必要。
他显然不信我的借口,我想你不就是这样怠慢我的吗。
他问:这次怎么在家休息这么长时间?
我说:也没几天。
他说:我来几次了,都没看到你,发微信又不回,我不知道你怎么了。
他的语气含有些许哀伤,在这静夜里,和着风,透着些许凄凉。
我有些微的讶异,他的趾高气扬哪里去了?他的不理不睬哪里去了?他的不冷不热哪里去了?还有他的蔑视,他的轻视,以及他的无视……
难道一定要等到对方不在意,才懂得珍惜;难道一定要等到失去,才懂得存在的意义;难道一定要等到不可挽留,才伸手乞求。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假装感受不到他心情的起落,顶着凌晨一时半的夜色陪他站在午夜街头等车,心里滋味难以名状,五味杂陈。说完全不在意,毕竟曾经动过情,在他难过时,我也会有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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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兀然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没有那么快彻底抽离,我还没有完全将他忘记。
瘦子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一辆的士平稳的停到我们面前,瘦子绅士的打开车门,手掌放在我的头顶让我完全坐进去,他才坐进来。
不同以往的是,我倚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他别扭不安,似乎有点紧张,手足无措。既不敢搂我也不敢抱我,更不敢和我说笑。从前都是我主动挽起他的胳膊,依靠在他肩头,笑语娇言。惹得他嫌弃。眼下他想找回那种感觉,却如陌路,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就如破镜难重圆,亦如剩饭失了味道,终归找不回曾经。
又喝了很多酒,每次找我都喝的醉醺醺的,不过好在他很快,并不像若海那样折腾人。瘦子喝再多都不影响操作,也不影响时效,犹如速战速决。
只是胃里泛起的刺鼻的酒精味刺激我的鼻腔,让我很不舒服。
出租车停在一家全国连锁的酒店门前,瘦子去前台开房。
我走到电梯旁摁好电梯等他,他开好房走过来斜靠在电梯旁,眼神紧紧盯着我,酒店明亮的灯光使得浓妆艳抹的我无处遁形,不意看到他松松垮垮的裤子,我低头说你裤子要掉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松松垮垮的裤子,把裤子往下扯,借酒装疯:你来试试,有本事你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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