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夏空小酌了一口。瘪了瘪嘴挖苦道:“嘶……好辣好辣。我看我还是喝饮料好了。”
叶羽一双狐狸眼一弯。不无嘲笑地对她说着:“这几年洋酒喝得你酒量退步啊亲。”
杨夏空沒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扭头招呼服务生为自己换个新杯子。边往杯子里倒七喜边回嘴:“我可跟你这酒鬼不一样。”杯子里倒满了七喜。夏空拿起來喝了一大口。一股凉爽之意瞬间充满全身。她瞪着眼睛长出一口气。喜滋滋地说道:“呼。果然还是七喜喝着最爽了。”
看着她一副超爽的样子。叶羽也感同身受般地咧着嘴笑着:“果然。回家的感觉最好了。”
一旁一直埋头苦吃的蓝磬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边吃着小菜边漫不经心地说:“好在这几年我们都在一起。否则去一个新环境。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一直闷闷的好似有心事的江月突然开口:“总不能一直有人在身边陪啊……”
“啊。”其他三个人都是一愣。她这是唱哪出。
江月却不理他们。继续说着:“总是会一个人的。对么。”三个人面面相觑。知道她又想起了丹的事情。江月虽然看上去外向活泼。又刁蛮任性。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内心很有些多愁善感。对感情细腻执着。
蓝磬和杨夏空不约而同地看向叶羽。后者无奈地皱了皱眉。他攥着酒杯轻声安慰:“我们一直陪在你身边不是么。如果你是担心丹的病。我只能说他不会有事的。他身边有心理医生为他治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杨夏空耸耸肩对江月说道:“月。你就别再乱想了。你和小羽这俩感情不顺的人。我猜叶先生现在还沒忘记赵小姐吧。真受不了。”
叶羽一口酒差点儿呛死。他咳嗽着抗议道:“喂。杨小姐。我得罪你了么。沒事儿提她干嘛。”
蓝磬一边给手里的小龙虾剥皮。一边说道:“可不是。小羽毛的钱包里现在还放着丝颜的照片呢。”
杨夏空顿时流露出八卦的嘴脸。就连江月都一脸暧昧的看着叶羽。
叶羽抚额长叹:“误交损友。误交损友。蓝石头。吃还堵不住你的嘴。白痴空。如果我手头现在有相机。一定给你这八卦嘴脸照下來。然后印刷个几千张。贴得全世界都是。一定特别激荡。”
夏空笑着耸耸肩道:“嘛。谁叫你对感情这么认真呢。你看看石头。她哪次不是三分钟热度。就说对陆琪吧。真是说甩就甩。毫不心软。”
叶羽哼了一声道:“陆琪是自作自受。再说了。我认真还有错了。”
蓝磬孜孜不倦地剥着小龙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浮云。都是浮云。小龙虾才是唾手可及的幸福。我的宗旨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这样多好。”
叶羽继续抚额。无奈道:“你就是一朵浮云。”
江月被他们逗笑。杨夏空则拍着江月的肩膀说道:“笑了就好。下周咱们就一起出去散心。”
蓝磬把最后一个小龙虾放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对啊。下周就去旅行了。去杭州游西湖。去泰山看日出。什么倒霉心情一下子就会豁然开朗的。”
江月露出宽慰又有些委屈的笑容。她明白。这几个人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她点点头。举杯喝下杯里的酒。痛快地长出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夜空。
“好期待啊。一起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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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岳泰山是五岳之首。素來有“天下第一山”之美誉。自始皇帝始。数千年來。先后有六位皇帝到泰山封禅。站在泰山山顶眺望云海日出。霎时间便体会出“登泰山而小天下”的真谛。
此时的玉皇顶之上站满了等待日出的游客。其中有四个少年人。他们是趁着夜晚爬上山顶的。一方面为了赶上日出。一方面为了体验所谓刷夜爬山的乐趣。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几个人裹着军大衣焦急的等着。
哆哆嗦嗦的站着。江月不满地嘟囔着:“小羽小羽。你说本小姐不会这么背吧。又沒赶上。”江月几年前來过泰山。不过很可惜的是。因为她太墨迹。错过了日出的时间。
叶羽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应该不会。今天时间刚好。而且老天也很给面子。沒有雾。”
叶羽的身边的蓝磬笑嘻嘻的拦住他的脖子。丝毫不顾所谓男女之别。冲着江月道:“月。你安静等会儿吧昂。省得太阳被你吓得都不敢出來了。”蓝磬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绑成马尾。她的相貌非常好看。眉如墨画。目若秋波。眉宇间少有女子的娇羞妩媚。反倒多了些不输给男子的英挺大气。
看到蓝磬和叶羽又抱团儿了。江月很是愤愤的扭过头看向一旁安静的准备画布和画具的另一位挚友。。杨夏空。
“夏空。羽毛和石头又抱团儿欺负我。”
杨夏空的性子算是几个人里最最随性自在的。她的动作永远也不能算是快。永远慢条斯理的按照自己的节奏做着喜欢的事情。
此时。她听到江月
月的控诉。也只是微笑着回答。手上的动作并沒有停下:“你别跟他俩贫了。说不过他俩的。”
就在江月依旧愤愤不平时。不知是谁喊了句:“來了。”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东方的天际。
只见一线晨曦由灰暗变成淡黄。又由淡黄色变成红色。而天际的云朵在紫红色交相辉映下汇成连绵无限的汪洋云海。如此如巨型油画一般的奇景。怎能错过。
叶羽用胳膊捅了捅目瞪口呆的杨夏空。后者总算反应过來。连忙在早已准备好的画布上忙活了起來。而一旁的江月和蓝磬早就兴奋的不停按下快门。
叶羽静静注视着被漫天霞光照耀着的云海。心潮起伏。两次來到这里。两次遇上同样的奇景。站在玉皇顶。俯瞰下界。白云滚滚如奔流大海。叹江山如此多娇。一阵凉风吹过。他紧了紧大衣。又不禁生出“高处不胜寒”的感慨。
扭头看向旁边不停忙活的夏空。但见画布之上出现浮光耀金的云海。一轮热烈的朝阳掀开了云幕。撩开了霞帐。似披着五彩霓裳。如飘扬宫灯。冉冉升起。浮在天际。须臾间。金光四射。群峰尽染。好一派云海日出。
“诶诶。小羽。快。给我们俩合个影。”蓝磬的声音飘了过來。叶羽笑了一下。接过相机开始给不停摆着姿势的蓝磬和江月照相。
不多时。太阳完全升上天空。蓝磬和江月也照够了。夏空的画也已画成。几个人凑过去看了看。还真是不错。她的画中不仅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风景写真。更是把当时正在照相的蓝磬和江月。眺望云海的叶羽。还有正在画画的自己也画了进去。
叶羽笑道:“哈哈。不用合照了。夏空。抓拍的太好了。”
几个人在玉皇顶选了个绝佳的地方铺开野餐布。准备临着云海日出野餐。杨夏空收拾了画具。把画好的画妥善放好。坐在蓝磬旁边。几个人竟小酌了起來。好不痛快。
叶羽举着酒杯笑道:“旷然小宇宙。弃世何悠哉。难怪李太白当年有此一言。如今身临其境。确实让人想要抛却一切尘世烦恼。携美酒。游天下。笑看世间风云。”
杨夏空乐道:“接着就是要去当海贼王了。”
叶羽举杯与她轻轻一碰。道:“怎么样。上我的船吧。”
杨夏空推他一下。饮尽杯中酒道:“美得你。”
江月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俩一个喜欢冒险。一个向往自由。说白了就是活在梦里。真想一棍子敲醒你们。认清现实吧。别做梦了。”
“要是连梦都不能做。生亦何欢呢。”叶羽回答得很随意。
江月懒得搭理他。只看着手中的酒杯。意态闲闲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总说酒这东西是忘忧物了。确实忘忧。”
叶羽弯着一双狐狸眼。狡黠的笑了笑:“怎么。摆脱狠心绝情甩了人家的负罪感了。”
江月点头道:“嗯。自从出來旅行。我心情就慢慢变好了。沒什么过不去的事儿。我和丹。说白了。缘分不到而已……”
叶羽满意的笑着。“说的好。看开了就行。”
“诶哟你俩别在那酸了。我牙都快掉了。”一直不停在吃的蓝磬终于不满地嘟囔起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什么文人骚客在这指点江山呢。”
杨夏空啃着鸡爪子。嘿嘿笑了笑接着说:“待会儿就要七步成诗了。”
叶羽哼了一声说道:“那我一定要写一首‘石头赋’。赠送给我们宅功天下无敌的蓝石头兄。”
蓝磬擦了擦手冲他一抱拳。一派正经地说道:“那就劳驾羽毛兄了。”
叶羽白了她一眼。同样一抱拳:“石头兄客气。”
江月推了他一把问道:“羽毛兄可有成诗。”
叶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想了想说道:“蓝家有一女。顽然一块石。宁愿宅到死。绝不勤快活。”
“哈哈哈哈……”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聊了很久。那景象。那么熟悉。可怎么又觉得那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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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梦么。
蓝磬不知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直到睁开双眼看到外面已经暗下來的天色。才恍然似乎已经到了晚上。
双眼无神的眨了眨。是梦啊。
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些呢。她费力的翻身起床。环视了下四周。熟悉的环境。古香古色。随即自嘲的捂了捂眼睛。
洪武二十三年十一月。自己早已不是身处二十一世纪那个整天跟好友混日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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