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吓的,子桑浑浑噩噩,总觉得心神不宁,半梦半醒的很不踏实
如果钟离然当时被打死了呢
这种念头扼制着她头顶那一小块儿皮肤,揪得紧紧的,只要一想,就会跟着抽痛。自己的灵魂都被人给握住了,没有办法抵抗,往后的日子里只能顺从。这种感觉很糟糕。
是非常非常非常糟糕,到了一个极端,却还能往前再糟一点。
子桑一直是**的个体。她念着父母,但骨子里清楚,孩子和父母之间的情分也只能是这样了。那对蠢父母有他们的生活,他们两个人合在一起是一个**的个体,是自己不能介入的。
她顾着爸爸的病,会买包包和化妆品给妈妈,住在一起,要做饭要收拾家务。她身后有父母在,只要守住前方阵地就好了。就算有刀来,还有自己的可以去阻挡。
因为她的身侧是空的,所以她可以随心所欲,她只是一个人。
可是钟离然差点死在她的身边。
子桑惧怕这种失控感,或者说,是被牵制的束缚。她还做好这样一个准备,还没有能和另一个人站在一起的决心。
她想逃了。
一、这个念头断断续续地存在于那块头皮之下,子桑想,我可真是个自私的王八蛋。
桑芸清送药进来的时候,门开了条缝,楼下的吵闹声传了上来。子桑迷蒙着眼,走心不走脑地问了一句。
桑芸清摸了摸她的额头,生活能力为负值,也没摸出个所以然,只好坐下老实回答:“蒋千林那个孩子,跟你爷爷吵起来了。”
明明是外祖父子桑撇撇嘴,倦怠地不想开口,没有反驳。这些事情她是懒得管的,也没精力去听,耐不住一个名字钻进耳朵里,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勾跑了。
蒋千林:“钟离然做的事儿那就叫事儿吗你家的孩子是孩子,我妹妹就不是人了她要救子桑可以不管我妹妹的死活,让所有保安都撤走,把vv一个人留在那里,这就没问题了”
老爷子:“我不认什么子桑,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薇薇是谁。”
一阵沉默可以想象出蒋千林那张脸能憋成什么样子。
子桑觉得有点烦,让桑芸清把门关上。
桑芸清回来的时候,趴在子桑床边偷偷问:“钟离然真这么做了”
子桑呼出一口长气,看着桑芸清:“你以为关门的意义在哪里”
桑芸清不乐意地哼唧起来:“还不许我问问啦我快给吓死了好么诶淑凤啊,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很不太平,该不是碰着什么东西了吧要不明天跟我去山上烧烧香”
“你要是想背我上去,或者让你老公背我上去,我没意见。”
桑芸清果然不再开口说话了,自己琢磨了一阵子,一拍大腿做了决定:“我替你求个符去,现在就去”
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走了,并且没有关门。
子桑看看放在三米开外小茶几上的水和药,恨得牙痒痒桑芸清要是会照顾人,她老公的身体也早就好了。
楼下还在吵,蒋千林平时对老爷子是很尊敬的。商不压官,蒋千林在生意上的很多便利,都是姚家提供的。蒋千林很能分得清楚,对老爷子敬重,对姚林笼络。这次是真被逼急了。
子桑听到桑芸清咯噔咯噔地跑到一楼,好像是说了些什么,声音很小,听不大清。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还是钟离然的来电。
不想接。并且遵从本心,一直都没有接。
钟离然打了几次电话,开始发微信。
“那个舞蹈节目的名单已经给导演发过去了,你看一眼。”
除下钟离然,剩下的全是一线大咖甚至还有几位老前辈。单看阵容的话,子桑是最破坏队形的一个。不应该说压根不能和他们构成队形。
子桑完全被震惊到了,也没心思犹豫,给钟离然回了个电话:“这些人都是你请的”
钟离然:“都是我想的。”
子桑:“”
钟离然:“有那么一两个是能青睐的。但是像吴老师,都快七十了,请她来我还怕闪了她的腰。”
子桑:“你逗我呢”
钟离然在那边嗤嗤地笑:“逗得挺成功的诶别挂,我想你了。”
很平淡的一句话,跟说一句“天气真不错”一样,没什么深情在里边。但就是这种平平常常的口气,入了心,让人疯魔。
子桑真地就没有挂。
钟离然发挥碎碎念的特长,家长里短天南海北胡乱一通扯,末了很正经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我想了这几天,觉得你打我其实是在表达爱意。不过这种方式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你以后还是改改吧。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子桑:“”
我到底为什么要听她讲那么长时间的废话
钟离然倒是心情很好,还问什么时候能见面。子桑一句“以后都不要见了”没出口,钟离然自己又跟上:“明天吧,我认
为姚家该表达谢意了,毕竟我救了你。”
子桑:“”
这次子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结果第二天姚林还真备了一桌酒席,请钟离然吃饭。
姚家身份特殊,四面八方都盯得紧,在外边办酒席多多少少都要受到瞩目,更何况是请一个女艺人。还是桑芸清在中间搅和,饭就在家里做了。桑芸清还跑到子桑面前邀功:“要是出去吃,你爷爷肯定不带你去。这在家里就好了,你还能见见阿然。”
子桑:“”
我就是不想见她
子桑这几天一直没什么精神,话都不爱说。偏还都碰到这些让人无语的事情,恨不得张嘴就能骂过去。
骂人好像也没什么道理。子桑干脆借口不舒服,早上就没起身,蒙着被子在床上发昏。她也是在家里闷了几天,脑子秀逗了,没想到这一招是给自己挖坑。出去吃饭应付一会儿还算好,直接不露面,钟离然就很自然地找到房间里来了。
于是子桑和钟离然两个人大眼对小眼,桑芸清打哈哈:“阿然不是有工作要跟淑凤说吗我去给你们端点水果来。”说完就走了,居然还记得关上门。
真是卖得一手好女儿。
子桑只好坐起来,随手拢了拢头发,问道:“我跟你之间还有工作”
“当然有,那个舞蹈比赛啊。你是评委,我要参赛,当然要提前打好关系,给我开个小灶。”
“策划定下来了”
钟离然点点头:“我来之前,终稿刚出来。我大概看了一眼。做评委是最好的方式了,不过肯定不如直接参赛吸粉。”
“不一定。”
钟离然一想她平时说话的方式,要去点评别人,还真是不一定会有什么效果。现在的粉丝也吃这一套,越刻薄越觉得机智,子桑的反应能力,钟离然还是很放心的。
这些事情说完,钟离然觉得差不多了,就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子桑还在眯瞪想着评委的事情,冷不防被吓得一个激灵,躲也来不及躲了:“你干嘛”
“现在干吗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
子桑:“”
现在要是能打得过她,肯定打死她。
钟离然正看着她乐,外边有人敲门,想着是桑芸清拿水果来了,也没在意。结果门一开,进来的是蒋千菱。
屋里的气氛立刻低沉下来,子桑很难得地和钟离然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她烦蒋千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钟离然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和子桑独处的机会,却被破坏了。
两个人目标一致:赶走蒋千菱。
蒋千菱把果盘放到小茶几上,居然表现出一点局促和窘迫出来,着实让人吃惊。子桑没心思去猜她的想法,冷淡以对,倒是钟离然看出点什么,来了兴致:“没听说你今天要来。”
蒋千菱:“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玩儿,一向是不用提前说什么的。”
她再局促,骨子里大小姐的傲慢还是有的,一开口就露了陷,不自主地就带上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口气。
钟离然冲她笑了笑,话都藏在眼神里,看得蒋千菱浑身不自在。子桑倒是冷笑一声:“也对,这个地方,你比我来得都勤。”
蒋千菱是为子桑而来的,闻言就有点尴尬,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辩解起来:“我没那个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圆不下去了。
子桑也没有再跟她讲话的意思,蒋千菱站着尴尬。还是钟离然给了台阶,问她怎么不在下边热闹。
蒋千菱垂了眉眼,看着地毯上的一处花纹:“我刚和清姨聊,她说,你想要我那个戏的角色”
子桑眉梢跳了跳,抬眼和钟离然对视。
蒋千菱:“给你留着。等你腿好了,再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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