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南姗身上的酒味的确……遂对正抱乐乐的**娘摆摆手:“抱他继续玩罢。”然后,拎着腿边另一只很耐熏的豆豆,回了卧房换衣卸妆。
头顶沉重的珠钗,一件件被拆离发髻,规放入首饰盒内,渐觉头皮轻盈的南姗,挠挠坐在腿上的萧明轩,笑着逗他:“豆豆,娘身上的酒味不好闻,你先到外头玩,等娘梳洗好了,你再过来好不好?”
萧明轩白白净净的小手掌,抓着南姗柔滑的中衣,小脑袋拱在南姗怀里,一幅依赖之态,细嫩的声音软软道:“不要。”说着,小脑瓜子又在南姗身上蹭了蹭,像只求抚摸的小**狗。
“可娘要去沐浴了,你不松手,娘怎么去沐浴啊……”南姗摸着儿子柔软的毛发笑问。
萧明轩抬起脑袋,眨眨眼睛:“我和娘……一起。”
……乱抢专利权,你爹知道了,一定会揍你的!
待南姗和次子一道洗了母子浴,在床上打滚玩闹时,下了学堂的萧明昭,迈着沉重的步伐回来,一脸垂头丧气对南姗道:“母妃,先生今天打我手尺了。”
南姗:“……”
惹先生生气,你爹知道了,一定会再打你一顿的!
天使和恶魔其实只有一线之隔,当他们乖巧可**时,就是世上最美的天使,当他们捣蛋顽劣时,就会变成最让人疯燥的恶魔,自打萧清淮离京出差后,萧明昭晚晚请缨要和亲娘一起睡,萧明轩亦不甘示弱,晚饭一过,就蹬着小短腿往亲娘的床上爬,而到了晚上的小乐乐,也格外依恋亲娘的怀抱,每到这个时候,南姗就会非常渴望拥有分|身术。
三小魔闹夜之后。
晨曦的微光中,南姗揉着眼睛醒转,放目一瞧,豁然被雷劈似的惊醒,为毛并排而睡的兄弟俩,会睡成这个样子?!小石头不知何时,已磨了个一百八十度的乾坤大挪移,脑袋和脚生生调换了个位置,然后,正将小豆豆的一只脚丫子……抱在脸颊边,小豆豆四仰八叉地平摊着,小肚子有规律地一鼓一鼓,睡得十分香甜。
南姗撑着手臂坐起身,给俩人调整睡姿,小豆豆沉睡如猪,石头较为警醒,南姗把石头当东西搬起来时,小家伙居然睁眼醒了,揉着眼睛的迷糊模样十分可**,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容,嘟囔着唤了声:“娘。”
南姗也不放他再睡了,干脆搂着他笑道:“石头,娘苛待你不准吃肉了么,你怎么抱着你轩弟弟的脚丫子啃起来了?”
萧明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啊?!我不是在啃鸡腿么!!”
南姗一头黑线,伸手拧了拧萧明昭的脸,道:“连梦里都是鸡腿,你可真是个吃货!石头,既然睡醒了,就别赖着了,吃了早饭后,早些去书屋等先生。”
萧明昭环搂着南姗的脖子,将脑袋拱在亲娘温暖的颈侧,撒娇着嚷嚷道:“不嘛,娘,我还困,再睡会儿。”
南姗一巴掌揍在萧明昭肉嘟嘟的屁股上,低声吓唬道:“你爹一不在家,你就想反天啊你,快点起来,不许耍赖!你再撒娇耍赖,晚上就别来和娘一块睡了!”
萧明昭小猪似哼哼两声,然后伸手指了指正呼呼大睡的萧明轩,一脸委屈:“可轩轩就还在睡觉嘛。”
南姗已抓了衣裳,给萧明昭穿起来:“他才两岁,你几岁了?你一个当大哥哥的,好意思和他比,不许再嘟嘴了,你爹走之前,你不是答应好好的,要乖乖听娘的话,这才几天,就把你爹的话忘完了,娘可还没到慈祥的年纪,你要是惹娘生了气,照样打你屁股不商量,记住了没,还有,昨天的事,只此一次,再让娘知道你去书屋的半道上,偷偷溜着玩耍误了上课时辰,待先生打了你手尺,娘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开花,不只你要**开花,跟着你的大力、二华、三毛、小波,通通也要**开花……”
萧明昭越听脸越苦,最后苦成了一只褶皱的肉包子:“娘,是我贪玩,为什么大力他们也要挨打啊,娘,你怎么变这么凶了嘛,你以前都不舍得打我的……”
南姗动作利落地给萧明昭系腰带,意味深长道:“石头,娘以前不舍得打你,是因为你年幼不懂事,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明事理懂是非了,娘对你凶,是为你好,你若不想让小波大力他们陪你一块挨打,就乖乖听话,娘又不是不准你玩,你不用去书屋上课的时辰,你想去看猴子,还是逛园子,娘何时不准过了,是不是……”
给萧明昭穿衣妥当后,南姗又唤人带他去洗漱,待起床事宜收拾好,雕花的六角桌上已摆满丰盛的早饭,各样糕点温香酥软,各式粥点热气腾腾,另有炸果子、水晶蒸饺,小笼包、各式酱菜若干种,品类虽繁多,份量却小巧。
南姗握着筷子,温声问萧明昭:“石头想吃哪些,娘来给你夹。”
萧明昭明亮的眼睛看了一圈,张嘴便道:“我都要吃。”
啧,怎么跟你爹一个臭德行,就会压榨你娘的劳动力,南姗默慨一声,提起筷子将盘子里的糕点,一样给石头来一块,手上边忙碌,边叮嘱萧明昭:“吃粥前,仔细吹几下,别烫着嘴了。”
早饭过后,南姗让人拿来一罐今春的贡茶,吩咐人送到书屋,又叫住准备出门的萧明昭:“石头,待会见了先生,要给先生认错,并且保证,以后再不贪玩了,可记好了。”
萧明昭一身明蓝小袍裁剪合体,吃饱喝足后,格外精神焕发,脆声应道:“母妃放心,我记住了。”
目送萧明昭离院去了书屋,南姗到卧房转了一圈,发现豆豆还在呼呼大睡,倒是快五个月大的乐乐饿醒了,待**娘喂了奶,南姗便抱着面团子似的小儿子玩,由于乐乐活泼**闹,小巴掌又捉握有力,南姗抱他之前,必先摘了耳坠,若是耳朵被扯一下,可就有她受了。
送走大的,逗完小的,中间的那个又跟着醒了,南姗扶额叹气,还有没有点自由空间啊,**母和丫鬟有一大堆,她倒也不是不能躲清闲,可她这三个娃儿,大的不过四岁半,小的还不足半岁,一根比一根弱小的豆芽菜,不常常看着又不放心,唉,真是相当纠结的微妙心情。
微妙的心情纠结一天后,南姗又该去皇宫问候请安。
时光荏苒,南姗已给钱皇后请了五年半的安,年过半百的钱皇后,这两年来老态愈显,眼角的皱纹深刻如刀痕,面部肌肤一天比一天松弛,白发如杂草般丛生不止,用来染发的乌发膏,那清香扑鼻的气味,比之前更加浓厚,证明钱皇后每日抹乌发膏的份量有多大。
上了年纪的老人,有的会发福,有的会消瘦,已逝的静和长公主,就是非常明显的发福状,而钱皇后,却是呈消瘦之态。
暮暮春雨中,南姗敛身给钱皇后行礼问安,身形日渐消瘦的钱皇后,眉心掠过一道恹倦的情绪,才道:“免礼。”
南姗恭声谢过,然后一脸柔顺状的在椅中落座,钱皇后若有话要训诫,她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着,若是无话可训,只是扯些闲话瞎聊,那南姗就等扯完话后拍衣裳走人,今日来给钱皇后请安的人,只有彭氏和南姗,太子妃有孕不便前来,太子随时可来面见亲娘,萧清裕今日有事,便叫彭氏代他问好,至于萧清淮,他离京出差了嘛,宫里宫外都知道,其余稍大些的皇子们,早已去上书房上课了,十一岁的五公主已随其母请过安了。
“……今日天气不好,都回去吧。”钱皇后只略说了几句话,便出言赶人。
南姗和彭氏忙起身告退,出了凤仪宫的地盘,因彭氏还有个婆婆要问候,便与南姗分道扬镳,南姗正欲打道回府,一个宫女服侍的人影擎伞而来,对南姗福了福身,道:“奴婢玲儿给五王妃请安,太子妃差奴婢前来,请五王妃过去叙话。”
南姗眉心微蹙,嘴里却道:“好啊,你家娘娘近来可好?”
玲儿擎伞引路,和顺的笑道:“太子妃一切安好,只是身子不便,不能四处走动,有些无聊,知道五王妃今天进宫来,特意请五王妃过去说会闲话儿。”
到了太子东宫,肚子硕大的祝氏,正临窗而坐,聆听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见玲儿领了南姗进来,笑道:“今日下雨,让五弟妹冒雨前来说话,五弟妹不怪嫂子唐突吧,快坐下。”
南姗端姿而坐,笑道:“怎会,我倒时常想来探望嫂子,又怕母后知道了怪罪,故不好前来打扰。”
祝氏弯了弯唇角:“听说,温老爷子的百岁大寿,办得格外热闹,偏我去不了,未能见识老寿星的风采,实在是可惜。”
南姗温温而笑,客套道:“嫂子正巧身子不便,时间又刚好赶到了一处,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
祝氏轻轻理了理鬓发,温声道:“说起来,这巧的还不止嫂子一个,弟妹的父母兄嫂因守孝,皆不能亲自前去贺寿,五弟月初便离京到外地办差,也不能陪弟妹一块贺寿,素闻老寿星很是疼**令堂,也不知老寿星是否心有遗憾……”
南姗只简单答一句:“嫂子多虑了。”
祝氏似感失言,伸手指指宫女奉上的热茶,笑道:“这道碧螺春茶,乃是用梅花上的落雪烹泡,别有一股清绝之气,弟妹品品看。”
南姗端起茶托,掀起茶盖,热盈盈的轻灵脱俗气味浸入鼻端,南姗评价道:“果真是好茶,可惜,我一向吃不惯热茶,还得放凉些才能品,嫂子若怜我口干,还是让人先给我一盏温温的蜂蜜水吧,我平素极少吃绿茶,只**吃花茶。”
祝氏眼皮微动,吩咐了身边的宫女一声,又笑道:“听说五弟最**吃的茶便是碧螺春,嫂子以为五弟妹也**吃这道茶。”
南姗放回茶盖,将茶碗搁回原位,略奇道:“王爷**喝碧螺春不假,可这跟我有甚关系。”
……有甚么关系。
祝氏嘴角泛起一抹极浅极浅的苦意:“妇以夫为天,夫君喜欢的,作为妻子,不也要跟着喜欢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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