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篱落江湖风波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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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篱落江湖风波恶(2)

    众官兵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谁都没有说话。随后众人单刀纷纷掉在地上,不约而同跪倒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这个说神君法驾中原,我等有失远迎,望乞恕罪,神君但有所命,我等无不遵从;那个说得饶人处就饶人,还请胡大侠饶过小的一命,小的日后定给胡大侠立长生位,保佑其长命百岁。胡月笙忽然打断他们的话头,道:“本来屠戮我大哥满门也有你们一份,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们以后不再助纣为虐,与虎谋皮,我就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跟你们为难,你们走吧。”众官兵如遇大赦,争相落荒而去,唯恐爹娘给他少生两条腿。

    方靖仇听外面官兵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知道他们已经跑远,想起义父义母惨死实与那些逃跑的官兵难脱干系,心中不免产生又是遗憾又是惋惜的情绪,他甚至想胡月笙既然与义父交情匪浅,按理说就应该将残害义兄之人杀个干净,才不枉结拜交往之情,他正想到这儿,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修长的人影,他猛然抬起头来,惊奇的发现门口站着一人,约莫二十来岁光景,修长的身躯,宽阔的肩膀,一袭雪白的长衫飒飒漫卷,他右臂略弯着放在身前,手里拿着一根晶莹碧绿的洞箫,虽然他背光站立,看不清十分容貌,但样貌英俊肯定绝无可疑。

    方靖仇料想眼前之人肯定就是用‘传功入密’的功夫跟他说话的胡月笙了,但他还想进一步确定他的判断,就问道:“刚才跟我说话的就是你吗?”胡月笙道:“不错,刚才跟你说话的的确是我。”方靖仇突然感觉被封的穴道豁然开朗,手足渐渐能够动弹,他知道是胡月笙出手替他解开了穴道,但他见胡月笙根本未动分毫,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胡月笙是如何替天解开穴道。

    只见胡月笙举步来到卓啸云身边,黯然道:“只可惜我晚来了一步,要不然大哥也不会惨死,小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大哥照顾好靖仇,保证他长大成人。”他伸手拉过正走过来的靖仇,道:“靖仇,你现在给你义父义母磕个头吧。”

    靖仇想起义父义母生前的疼爱,含着泪花在两人身前磕了几个头。胡月笙待他站起来,左手同时提着卓啸云和李玉荷的衣领,右手攥着靖仇的手腕,突然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靖仇只感觉身子腾空而起,寒风从耳畔呼呼吹过,身下灯火像流水般匆匆滑过,靖仇触景生情,突然想起那次义父带着他去落霞岭勘察陕北义军的尸体,心中不禁想到:“想不到胡叔叔的轻功这么厉害,这可比义父厉害的多了。要是我能学到胡叔叔武功的一半,相信我一定可以为义父义母报仇雪恨。”

    他眼前突然浮现出陆青萍那张怯生生的脸来,不免想到陆三娘子母女两人的安危:“现在整个卓家庄所有人都被官兵害死了,也不知道陆伯母和陆妹妹她们怎么样了,但愿义父的在天之灵保佑她们吉人天相。”他又想到那次义父带他去柳三的酒肆喝酒吃饭,凑巧遇见老先生在说方孝儒满门惨死的经过,他又想到离开酒肆的路上,义父劝他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做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他一路上尽想着义父卓啸云对他敦敦教导,跟他一起的点点滴滴,突然间胡月笙带他来到一处山坡,放开他手腕。

    只见胡月笙把卓氏夫妇尸体并排放在一起,静静的默立一会儿,随后双手分别扣起中指拇指,在身前交叉盘舞起来,只见他双手盘旋越来越快,伴随着缕缕飞窜的气流,地面上顿时尘土飞扬,逐渐将卓氏夫妇的尸身掩盖起来,最后堆成一座数尺高的土丘。

    靖仇被惊呆了,不禁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他半天才怔怔的闭上那薄薄的嘴唇,道:“胡叔叔,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胡月笙转过脸来,道:“什么事情?”靖仇迟疑的道:“你先答应了我再说。”胡月笙笑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现在可以说了。”靖仇郑重的道:“我想跟胡叔叔你学武功,等将来我长大了为义父义母报仇雪恨。”

    胡月笙伸手拍着他的肩膀,感喟道:“既然靖仇你有这个决心,那我就全心全意的教你,不过学武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靖仇神情坚决,道:“为了给义父义母报仇,给我的族人雪恨,就算吃再多的苦我也不怕。”胡月笙深深点头道:“你能有此决心,这很好,我想你义父在天之灵能听到你这番话,也足感告慰了。”

    当下两人辞别卓氏夫妇,未免途中与官兵邂逅相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趁着月色尽拣小路行走,好在一路上倒没碰见半个官兵。两人走出一程,胡月笙道:“对了,靖仇,我虽与你义父有金兰结拜之义,不过我论年纪只能算你大哥,我教你武功你大可不必拜我为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以后就叫我胡大哥好了。”

    靖仇性情随和,就道:“是,胡大哥。”他忽然想起祠堂内的怪象,忍不住问道:“对了,胡大哥,你在祠堂内吹的是什么曲子,怎么那些官兵都好像中了魔似的互相残杀?”胡月笙笑道:“我吹的曲子叫做《凌波落华曲》,其实我是把内功融入箫声之中,故意扰乱他们的心神,跟吹什么曲子并没有任何关系。”靖仇迷茫道:“那我当时为什么会没事?”胡月笙笑道:“那你当时有没有什么异状?”靖仇道:“我当时只觉得胸口炙热难当,后来就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背直透下来,胸口的炙热也随之消失。”胡月笙道:“其实当时是我凌空将内力度到你体内,所以你不被我的箫声影响。”靖仇肃然道:“胡大哥,你武功这么厉害,但不知出自何门何派,咱们的祖师爷又是江湖中哪位高人?”

    胡月笙突然间神色变的忧郁起来,甚至有几分悲哀,他沉默半晌才道:“我的武功是跟我大哥学的,而我大哥是五龙岛的岛主,如果非要说隶属什么门派,我们只能算是五龙岛的武功了。”靖仇仰慕道:“胡大哥武功尚且如此出神入化,更何况是胡大哥的大哥兼师父,我想这个五龙岛主一定是位神仙般的人物。”胡月笙道:“我大哥若论武功上的造诣,实已到了震古烁今,惊世骇俗的境界

    界,说他是神仙般的人物倒也不为过。只可惜我天资愚钝,连他一半的武功都没学会,唉……”说着,连连摇头,神态甚是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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