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画雪寒舟梦成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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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画雪寒舟梦成空(1)

    卓啸云目送陆三娘子母女走远,转身把靖仇拉到云伯身边,神情凄楚的道:“云伯,我便把靖仇托付给您老人家,靖仇以前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你不要跟他计较,方氏一门仅存这一点血脉,一切就拜托云伯你了。”云伯知道卓啸天是托孤之意,想起庄主往日恩德,当下义不容辞的道:“老头子就算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誓保小公爷周全。”卓啸云深深一揖,感怀道:“如此多谢云伯了。”

    靖仇虽然尚在年幼,但至此也明白将有大事发生,他唯恐卓啸云一去不复返,当下拉住他的手臂,急切喊道:“义父,靖仇要跟你一起去。”

    卓啸云黯然道:“义父此去生死难料,靖仇以后就跟着云伯,他会很好的照顾你的。”见靖仇始终攥着他手臂不松开,右臂微微晃动,挣开他手腕,转瞬间化为一道青影离开了房间。

    靖仇连忙追出屋来,只见月光融融,夜色沉沉,但卓啸云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不肯死心,一面向月亮门跑去,一面撕心裂肺的喊着:“义父……义父……我要跟你一起去。”

    云伯连忙三步两步追上靖仇,伸手扣住他手腕,劝道:“小公爷,庄主他武功盖世,剑法神通,我想他一定可以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靖仇只感觉被云伯的老手扣住脉门,宛如同被罩上个结实的铁箍,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云伯的掌握,他不禁恨恨的吼道:“放开我,要不你让我去,否则谁也休想拦我!”

    卓啸云仗剑来到花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数十把火把,在闪烁,在跳跃,火光掩映中,数百名官兵正在跟卓家庄的庄丁周旋,但卓家庄的庄丁毕竟人数不过四五十人,与官军人数对比可谓悬殊,现在经过一场血战,留下来的不足十余人。卓啸云见状,连忙飞入战圈,众庄丁忽见到庄主从天而降,无不大喜,纷纷叫道:“庄主,你怎么来了?庄主,我们不是让阿成通知你暂且回避去吗?这里我们众兄弟足以应付。”

    卓啸云义薄云天的道:“本来卓某跟众位兄弟非亲非故,而众位兄弟却宁可性命也要保护卓某的周全,这份深情足以感天动地。卓某不才,也知道感恩图报的道理,今天我们逃得过去固然是好,可如果我们逃不过去,我们大不了就都死在这里,十八年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众人都为卓啸云的真情所感染,纷纷叫道:“有庄主这句话,我们就算死了,也值了!”说话间,已有两名庄丁倒在血泊之中。

    一名庄丁扬声道:“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众庄丁仿佛一只只受伤的猛虎径自窜进人群,不少官兵连连毙命,但奈何官兵人多势众,先后有七八名庄丁倒在官军的长枪之下。

    卓啸云此刻已与众官兵交上了手,他号称‘烟波神剑’,剑法造诣着实非同凡响,但见他蹿高伏地,长剑闪烁纵横,伴随着一叠声惨叫,众官兵在他剑下连连毙命。卓啸云冲杀一阵,回头只见众庄丁悉数战死,一股愤慨豪迈之情油然而生,他像头狮子似的厉声咆哮:“诸位兄弟,卓啸云活着不能带你们脱离险境,自当死后跟你们出生入死。”他径自仗剑杀入人群之中。

    众官兵眼见卓啸云如豺狼,如虎豹,如鬼魅般的左突右杀,无不骇然变色,要知道这些官兵平日里逮捕大盗,追剿叛贼,就算有人没亲手杀过人,但滚刀舔血的事自也司空见惯,但如卓啸云这般如鬼如魅般的截杀,还是破天荒头一遭遇见。人人都唯恐卓啸云那一剑砍在自己身上,连连退后,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突然间人群像波浪般闪开一条道路,跟着数名官兵簇拥着一匹高头大马疾奔过来,坐在马上的是一名金盔铁甲的军官,见到众官兵畏缩不前,扬声喝道:“都统大人有令,对叛贼卓啸云格杀勿论,倘若有谁胆敢退后一步,一律按军法处置。”众官兵受到胁迫,权衡利弊,又都硬着头皮向卓啸云卷来。

    卓啸云冲杀半响,眼见官兵人多势众,层出不穷,心想就算杀到明天清晨也杀之不尽,他此刻突然想起妻子玉荷不知近况如何,倘若她现在遇上官兵荼毒,势必难以幸免,想到这儿,他当下滴溜溜转个圈子,仗剑击退围在周围的官兵,就拔足向东南方向冲去。他刚刚奔出十余丈,突然看见东南方向火光跳跃,伴随着一叠声呐喊,有一只官兵潮水般向他涌来。卓啸云不想恋战,只好转身退向西北方向,谁承想又是明晃晃的一堆火光,一支官兵如潮水般涌来。卓啸云眼见三路官兵汇于一处,成雁翅般包围过来,不得已向身后的花厅退去,又见众官兵持枪追来,无奈中仗剑杀入人群。

    那花厅地方狭小,尽管官兵人多势众,但其实能够与卓啸云交锋的不过七八十人,此刻卓啸云急于脱身,长剑纵横闪烁,尽是生平绝命武学,就算是身怀绝技的武林好汉非其敌手,更何况区区官兵?伴随着一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官兵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这时那军官纵马奔过来,右手高高举起,捧着一件黄色绢帛,厉声高喊:“卓啸云,见圣旨如见陛下,还不赶快过来下跪,更待何时,难道你想造反吗?”

    只见卓啸云将长剑化成光环,哈哈笑道:“别说是一道废纸,就算皇帝老儿亲临,卓某也视若无物。朱棣篡权夺位,残害忠良,穷兵黩武,横征暴敛,以致万千百姓生于水生火热之中,这样的皇帝与夏桀商纣又有何区别?卓某要跪则跪皇家正朔,而不是篡朝逆贼。”

    那军官大怒,扬声道:“卓啸云你竟敢污辱当今圣上,简直目无王法之极!”他说到这里,将黄娟刷的抖开,道:“速将逆贼卓啸云擒拿,违令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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