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下花浓


本站公告

    sun my 03 22:29:54 st 2015

    “无端惹了一个狐妖,还是极好的事情?”项父不明其意。

    “若我没有猜错,这红狐乃是渡过了三劫,将要位列仙班的仙啊!”濯清回答。

    项父神情一滞,望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项悠徊:“既是要成仙,却又为何来纠缠我的小女?”

    濯清抬眸思索了下,淡淡道:“若是说到原因,我也不甚清晰。但是光听您方才的那一番描述,便可确定,那得道的红狐应是救了项悠徊一命呢!”

    “救了小女?”

    濯清微微颔首:“的确。悠徊小姐那次的高烧其实并不是梦魇,而是病入膏肓,且已有将病死之兆。只是她的魂魄刚出,阴曹地府又无人来带走,这才独自在外徘徊,行走了那么远。”

    说到这里,濯清停顿了一下,走回自己桌前坐下来,自顾自的端起茶碗,悠闲的喝起茶来,似乎在给其他人时间,让他们想清楚个中道理。

    项悠徘从濯清身上收回自己灼热的目光,轻声与近旁的项父耳语:“妹妹的那一病的确来得凶猛,且药石无灵。不是连城中最好的郎中都要我们准备后事吗?所以那一番说辞倒是可信的。”

    项父点了点头,立刻面向濯清道:“请仙子继续指点。”

    濯清将茶碗搁在桌上,面上的笑容越发浓艳:“若是凡人,这魂魄游荡三日是会直接归入阴朝地府的‘游鬼道’,而凡中的生命也会由此结束。但是悠徊的命大,机缘巧合,在魂魄将散的最后一日,遇到了那红狐。”

    说到这,濯清抿了一口茶:“要知道,精灵或者修道凡人若要归列仙班需历三劫,而他那时的状态,应该正是刚刚经历完最后一劫。”

    “你从何得知他那是第三劫?”项悠徘问道。

    “因为只有第三劫只能以原身挨过,不可用法术抵挡。许多精灵和修道之人都是陨在这第三劫上。”濯清回答。

    听到此处,墨逸心中一滞。他抬眼望了望濯清,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她已经过了几劫?刚刚才丢了近两千年的修为,若是遇到第三劫,定是挨不过去的吧!

    项悠徊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为何,她实在不喜欢墨逸看着濯清的那般眼神。

    濯清见众人没有其他疑问,继又道:“我想,那红狐定是在劫后疗伤,被项悠徊误打误撞的看见。而悠徊无法替他包扎的原因,也是基于那时的她处于灵魂形态。红狐应该是颇为感动悠徊的真情流露,在疗伤的同时,又以他自己的法力修复了悠徊的魂魄。这才使得悠徊死里逃生。”

    项府众人听后都极为讶异,但是细细想来,又是十分合理。

    只是那项悠徊本人不以为意,她扒开袖子露出那红色图腾,举到濯清的面前,口气是一惯的趾高气扬:“那么你说,这印记又是什么意思?”

    濯清心平气和的回答:“我并非狐族,自然不懂这图腾的意义。但那红狐既然救了你,应当也没有什么恶意,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吧!”

    “静观其变?你的意思是要我什么都不做就等着那狐妖带我走咯?若是你的推测错误,我不是要白白搭上一命?”项悠徊叉着腰,气鼓鼓的道。

    “悠徊,不得无礼!”项父嗔道。

    悠徊见父亲站在濯清的一边,不高兴地别过头,嘴中极不服气的轻哼了一声。

    “小丫头,不要这么生气!你若是信我,我愿意留下来,同你一起见见那狐灵,看看他到底为何要带你走。”濯清微笑,没有因此而有一丝恼怒。

    “这...这...”悠徊支支吾吾,良久,才极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项悠徊本就心地善良,平时也不是这种不讲道理的性子。所以濯清越温柔的对她,她越是觉得内疚。但是一想起墨逸望着濯清的眼神,心中就像窝了一团火,话也说得尖酸刻薄起来,着实奇怪。

    “如此,便先行拜谢仙子了!”项父礼数周到的行礼。

    于是,墨逸同濯清暂时在这项府留住了下来。

    “对了,那生铁可有保留好?”濯清坐在墨逸房间的小桌边问道。

    “嗯。包袱都在这里。”墨逸说完便去解开包袱,将那万宝袋取出来查看。

    “咦~”濯清眼瞅着包袱里樱色的衣角,立刻走过去一把夺了过来。

    抖开那衣服,对着烛光看了半天,见是一套女衫,更是讶异。

    “你买的?是送给我的吗?”濯清近近地贴过去,望着墨逸问。

    墨逸低下头,极轻的敷衍:“这个...是我当时买衣服的时候,掌柜硬塞给我的。你若是喜欢,便拿去吧!女衫我留着也没用。”

    濯清歪着头,直直盯着他的眼,揶揄道:“从衣料来看,明明是这件女衫更好嘛!并且买男衣送女衫,那掌柜的眼神实在太有问题了吧!”

    “是了!你既是这样说,明天我就将这衣服还给掌柜!”墨逸准备将那女衫夺回来。

    谁知濯清一下退到床边,死死攥住衣角:“不给,我偏不给!哪里有送了人还要回去的道理?”

    说完,她继又指着自己被那道士烧着的一个衣角:“唔...你看,你看,明明人家正是缺新衣的时候。”

    墨逸微微叹了口气,轻笑了一声,算是做允。

    濯清满心欢喜的将这樱色长裙捧起来,悠悠转了一圈,那身衣衫就极合称的被穿到了身上。

    “怎样?好看吗?”她仰起脸,极天真的问。

    烛火的碎光落进她的眼里,随着那极柔的眼波,蓦然生动起来。

    墨逸的心跳渐快,额上起了一圈薄汗。

    “只是一件衣服,哪里会有什么变化...”口不随心,来不及想,他就如此脱口而出。

    “你啊!真是连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果真是块大石头。”濯清嘟嘟嚷嚷。

    墨逸垂下头,悄悄按住心口,那是一种克制的姿态。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项悠徊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墨公子,你睡了吗?”

    不等墨逸答话,濯清就跑上前,将门打开,对着门口的项悠徊咧嘴一笑。

    项悠徊手中捧着一碟糕点,本来愉悦的笑容瞬时僵在唇边:“你...你怎么在这里?”

    濯清疑惑不解:“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

    墨逸立刻上前调解:“她是来我这里取些东西。倒是项小姐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我...我是见你晚上并未吃什么东西,这才送些糕点过来...”悠徊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将盘碟搁置在小圆桌上。

    “哇~有钱人家的东西就是精致。”濯清倒是不客气的先挑了一块核桃糕放进嘴里。

    项悠徊定定望着濯清的那身新衣衫,倏然想起来,那是曾在墨逸包袱里见过的那一件衣服。

    原来,那本就是为她所采买的吗?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悠徊故作老成的对着濯清说教:“你们这些异类的民风都是这么粗俗的吗?都这般光景了还呆在成年男子的房中,实在不像话。”

    濯清嘴巴里含满了东西,并未听出她语气里的戏谑,极天真的回答:“这有什么。别说是留在这里,就是同一个床榻都是睡过的呢!”

    望着悠徊那几乎变绿了的脸,濯清复又添了一句:“对了,还不止一次!”

    “你...你!!!”项悠徊指着濯清,气不打一处来。泪水含在眼里转转悠悠。

    “果真是不知廉耻的妖类!”说完,掉头就跑,还不忘将门大力的给摔上。

    濯清眨着眼,愣愣地望着墨逸,指着自己极疑惑的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墨逸按了按额角,并未答话,只是无奈地淡笑着望着她。

    夜凉如水,床前花瓶中的木槿花开得异常妖娆。

    月下万重飞红,室内暗香正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