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落寞人。
他,是像五年多前,一面血脓毒疮,还是像当年一样,为风、云、浪的命运而深深仰天叹息,他正是那洞察天机的泥菩萨!
“天,你终于也安排他要面对自己的命运了?”
“你终于也逼他走上绝路?逼他抉择?”
“天!为何你偏要试尽人间所有亲情。爱情。友情方才甘心?你为何偏不放他一马?让他与聂风一生一世保持这无私而可贵的友情?”
“天啊!”
绝望而无奈的叹问声充斥整座古庙,恍如这汉子为断浪为聂风所发的不平不甘,可是,他的一生已曾为太多不平的命运叹息了,苍天已对他的叹问麻木……
苍天已经不仁!
他绝不会再对任何众生——格外留情!
包括为聂风不惜受尽折辱委屈的断浪!
他突然眉宇一动,伸出手指,轻轻的掐算了一会儿,“一缕生机?命运出现一缕生机?他乡客来,拨开云雾,这又是为何?哈哈哈,不管,不管,妙极,妙极……天,总算有人要逆转你所定下的命运了……凌云窟,我去凌云窟等他!”
天下会,断浪的马厩之中。
“还好吧?”项一鸣扶起了玉三郎,问道。
玉三郎苦笑一声,“你为我疗伤,我体内什么情况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做,才能不会让那个少年踏足魔道。”玉三郎问道。
项一鸣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个人是认识玉儿的,你见过的。”
“是他?”玉三郎顿了顿。
“你所在的房间,就是他的房间。”项一鸣轻叹一声。
“按照原本天道命运运转,你将会拜托他帮你偷取铁尸蚕……”项一鸣叹道,“可是,你却忽略了他和聂风的关系。”
“当断浪得知他一生命运都将与聂风牵涉到一起,而且因为聂风变成过街老鼠,只要杀了聂风,方能改天换命的时候,他大笑不已,要他背弃聂风真是说什么也难办到!当时他一怒之下,毅然取出匕首割断代表自己霸业的官禄纹,以断掌破命明志,以示对好友不弃之心。”
“而聂风为了断浪曾不顾双膝碎裂,跪于地上,为断浪求情,甚至曾言,他相信断浪绝对不会说谎,便是说谎,断浪说的谎也都是真的!”
项一鸣淡淡的开口。
玉三郎心神剧震,怔怔的看着项一鸣,深吸一口气,方才说道,“原来,这世上,除了我大哥之外,居然还有对友情如此深具情操的人。”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少年,他是叫断浪是吧,我绝对不会让他帮我,哪怕是为了玉儿,我也不能让他帮我!”玉三郎肯定的说道。
项一鸣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办法的,只要知道了玉儿的事情,断浪一定会帮忙的。按照原本的天道命运,到了最后……一方是生死知己兄弟,一方是他喜欢之人,另外还有他心中存在的正义感……最后,断浪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自己……”
“他会投入夜叉池。”项一鸣淡淡的开口道,“如今,唯有一个可以让断浪不再愧疚,可以让断浪不踏足魔道,甚至可以治好玉儿伤势的方法……”
“是什么?”玉三郎冷然开口。
“你将一身功力,转赠给断浪!”项一鸣淡淡的开口,“当然了,你转增给我也可,不过,我想还是算了,若是你转增给我,断浪将一生都会是仆役……唯有离开天下会,断浪才会真正的成长起来,在天下会的追杀之中,他方可成为一个大英雄。”
“好!”玉三郎淡淡的一笑,“你没有直接开口让我将功力转增给你,我足以相信五六成……”
“等到断浪回来,你可以与断浪交谈,届时我不会出现,到时候,只希望你自己可以做决定!”项一鸣淡淡的开口。
玉三郎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好,没有问题,我会试探他,若真是如你所言,他的性格真是如此,我便将一声功力转增于他,让他救治玉儿,反正,我已经必死……”
项一鸣点了点头,对着玉三郎说道,“你还是去柜子之中呆着吧。我到床下隐藏……”
玉三郎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乖乖的钻入了柜子之中,项一鸣则来到了床下,苦笑一声,断浪的房间实在是太过简陋,床下貌似藏不住自己啊,看了看周围,项一鸣摇了摇头,对着玉三郎说道,“我还是去外面隐藏。”
项一鸣离开马厩,直接飞到了房顶上,这里的房顶是用稻草铺盖,项一鸣钻了进去,算是将自己彻底隐藏了起来……
是夜,天寒地冻。
断浪一边咳嗽,一边冒着雪回到马槽,那三十多匹马儿骤见断浪无恙回来,登时“嘶嘶嘶”的叫了起来,活像很高兴似的。
断浪不期然心生一阵感动,鼻子一酸,登时泪盈于睫,他连忙上前轻抚着那三十多匹马儿,温然笑道:
“嗨!老朋友,你们不见了我一日一夜,一定很挂念我吧?哈,你们如今看我,一定很开心了”马儿都摇尾嘶叫,恍如听懂断浪的说话,作出愉快回应!
断浪实在万料不到,马儿们会如此关心他,不禁又道:“想不到,我断浪在天下除了风及孔慈关心我外,便只有你们这群老朋
友不鄙视我了!若我他日真的能成为第四天王的话,不知还……可不可以每日为你们擦背?若然我不能够再干这些的话,不知雄霸会派谁来照顾你们?那人,又不知会不会像我一般……细心善待你们……”
说到这里,一直盈在断浪眼眶内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是的!他不舍这马槽内每一位老朋友!更不舍这马槽内每一条污脏的柱梁!它们都曾与他共渡了多个寒暑,与他一起在冷雨凄风下颤抖着身子……
骤见断浪下泪,其中一匹马儿,竟不禁以舌为他舔干泪痕,如此温柔、细微的举动,更令断浪感动不已,他当场轻轻拍了拍那匹马儿,接着转身步向自己在马槽畔的小屋子,一面还道:
“看你们已一日一夜没洗刷了,一定很不畅快吧?虽然我有伤在身,不过,也不会让你们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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