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兰氏道:“我走了,就再也没有人能从娘亲的身世上为难于你了,也不会再拖累你”
“娘亲于我从不是拖累”傅倾颜哭的越发的难受起来。
“娘亲曾交给你的匣子,记得毁去,别留着,是祸害,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世竟然是”兰夫人道:“只可怜了我的颜颜,受这么多苦”
傅倾颜号啕大哭起来,再也克制不住,越哭越是疼,越哭越是想哭。
兰氏喘了一口气,道:“都出去罢,宫中这么乱,你还要去帮着太子,去吧,把你父亲推进来,我想与他说说话”
傅倾颜恋恋不舍,红肿着眼睛,却是去了。
傅元台依旧是那个样子,只是傻乎乎的笑,却早已不知何为生离死别。
兰氏看到他,仿佛还看到了当初相遇时的情景,对他也展开一个笑颜
屋中众人竟都看不下去,都跪了下来。
傅倾颜对筱竹道:“姑姑,娘亲还能拖多久”
“就这几日,不多了”筱竹道:“没用了如今只怕是药石罔顾,夫人早先连饭都已吃不下去时,我就已有了预感,如今这么大的事一发生,便是催命符。”
傅倾颜恨的拳头都紧紧的握了起来,道:“这么多人想要我死,我不在乎,可他们不该拿我的娘亲的命开玩笑,他们,他们这是在逼我”
“娘娘”筱竹道:“宫中这么乱,娘娘还是忙自己的去吧,夫人这儿还有我在,夫人应该还有些日子”
傅倾颜道:“好好照顾娘亲”
筱竹点头。
傅倾颜这才僵立着出去了,只是出来时,眸中却带着一些血色。
“原先太子安排的侍卫和弓箭手呢”傅倾颜道。
“都在殿中,”小豆子见她状态不对,便忙道:“娘娘有何吩咐”
“若是有人胆敢靠近东宫半步,无论何人,立即射杀”傅倾颜道:“东宫不能出事,若是东宫出事,太子必会被这儿制肘。”
“奴才明白了”小豆子一凛。
“况且现在父亲在东宫,若是被人知道,便又是多了一条包庇逆臣的铁证,绝不能让太子落于这些人的攻讦之中。”傅倾颜道。
小豆子自是点头应是。
这样的状况,怕是像上次一样的宫变是不可能,但是会乱起来。后宫人心浮动,难免有想浑水摸鱼的,这种时候,谁能够狠得下心,把持住大局,便能迅速的稳定下来。
傅倾颜有这样的魄力,更何况现在的她心中更积攒了一股说不清的怨气。
东宫被守的如铜墙铁壁,而后宫之中也是乱糟糟的,各处走动之人极多,难免就有诸多被无辜殃及之人。
宫中各处皆是人心浮动。
只有贞贵妃的凤起宫却是如东宫一般,被她治的如铁桶,在这关键时刻,她也有些魄力,并不让宫中人四处去走动,只是消息却是灵通的。
“娘娘,太后一出面,朝中响应之臣无数,只怕是”宫女道。
“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他们声势再大,却不知权柄早在太子手中,这本身就是太子说了算的事,算不得什么”贞贵妃道:“况且太后细数七十余条罪状,气势汹汹,可惜的是,却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便成了笑话”
“这一次也只有娘娘沉得住气,其它各宫的娘娘,正在活跃频频,妄想着将太子拉下马,自己的皇子坐上去呢”
“光凭太后”贞贵妃冷笑道:“连陛下都不动声色不管不顾,光凭她一后宫妇人,没有军权,没有朝臣支撑,只凭几个失势的大臣和守旧势力,他们在做梦还差不多”
贞贵妃不禁轻轻的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守好宫中各处,别出了乱子,估计用不了几天,也就被压下去了”贞贵妃道。
“这一次,会像以往一样死许多人吗”宫女道。
“陛下喜欢杀人,可太子有慕无双这样的能臣,只会下软刀子”贞贵妃道:“可是许多人不明白,有时候软刀子,才真的会戳痛人呢”
“太后一直与本宫夺后宫之权,如今又想夺前朝之权,她要作死,本宫不管她,只是,她一直训斥本宫,这些年,本宫吃了她多少亏受了多少训斥,本宫却不能一直容忍她,这一次”贞贵妃道:“这一次忍无可忍,一举将她拉下马,本宫在后宫,才真的没有人骑在头上了”
“娘娘英明”宫女顿了一下道:“可是太子妃她会不会与娘娘夺权”
“本宫在意的是后宫实权,可是太子妃忙着前朝的钱袋子,她会有余力与本宫争这些,你多操心了”贞贵妃笑着道:“她的眼界可比本宫大多了,本宫不担心她会来抢本宫的东西,只要本宫与她各自守好界,井水不犯河水,自然不会有冲突”
宫女听了微喜,道:“待太子坐上皇位,娘娘便能尊为贵太妃,甚至是太后,娘娘这一生,也就熬出头了”
“是啊,熬出头了”贞贵妃轻笑起来。
她这一生,也一直在搬头顶上的几座大山,先有成贵妃,后有皇后,如今有太后
可见时势之重要,把握住了,就是尊荣一生。
“她们生了儿子又怎么样位尊贵妃,皇后又如何”贞贵妃道:“本宫没生出儿子来,可是现在不也成了贵妃,太子无母,以后本宫即使不能封为太后,也是贵太妃,把持后宫,你瞧,她们生前再尊荣啊,都是虚的,都输给了本宫,哼”
贞贵妃站到殿中,鸟瞰整座宫城,笑着道:“看看,一个女人一生的尊荣,全系于此,本宫也算不负此生了。”
“只是太子妃,以后怕是也不及娘娘这样的结果”宫女笑道。
“那可不尽然”贞贵妃道:“这后宫中不管是先甜后苦的,还是先苦后甜的,都没有例外,也许太子妃便是例外”
宫女听了有些不解。
“一个女人,谁能做到让夫君遵从,又能让儿子位尊太后呢,至少历史上少有,占两全者少,但是也许太子妃能破了这个例”贞贵妃笑着道:“不,元后也破了这例,不过她死的早,是个没福的,若是太子妃以后生了儿子,以后她一生的尊荣还少吗”
宫女听的不大理解,道:“太子以后是国君,如何会对一女子专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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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贵妃听了却笑而不语。
太子的性情,她了解了些,怕是极憨厚的人,若是一眼,便是一生,决不会负。
看看这局势变化就知道了。
贞贵妃活到现在,却是真正的明白人。
也许是她一直被人踩在脚下,直到到了上位的时候,却也是保持着清醒,才能看清繁华底下掩藏着的难得的深情。
她即使不想承认,却也得老老实实的在心内对自己说一声,很羡慕。
因为这一切,她却从未得到过。
罢罢罢后宫的女人,不该太贪心,能如她一般,已是极少有的,是后宫女子一生所追求的了,又何必强求
贞贵妃灿然一笑,看着宫内外的乱局。
太子不动声色,太后发难之时,他却釜底抽薪,将与太后集中在一起的大臣,一一的都给拖了下去,下入大牢。
他也做的不算绝,只是将这些人贬为庶人,贬出京城,永不能回京。却并未累及家人
待这些人都清理的差不多,太后底下一无所有的时候,太子才叫人将太后请回宫。
“太后,请回后宫吧”一大臣道:“牝鸡司晨,有违天道”
“你,你们”太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你们助纣为虐,竟然敢公然包庇罪人。”
那大臣一阵轻笑道:“敢问太后,何来的罪人,京府尹中的那人已经承认是构陷,昨天已经咬舌自尽了,敢问太后,大凤朝朝中内宫有何罪人,证据在哪里”
太后气的脸色发青,愤怒绝不肯回后宫。
“虽说罪不及母,可若太后非要触犯国法,只怕太后是太后,也得要承担后果”那大臣十分不客气,道:“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构陷,太后为何非要搅入局中如今朝局清明,这一次闹事中人,有何人是朝中要员,都是些犯了事的守旧官员,他们的脑袋老化,不知变通,这才惹了事,可是即使如此,太子殿下也是仁德圣心,只是革了他们的职,与太后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也只是驱逐出京城,所以臣实在是不知道太后口中所说的助纣为虐是什么意思在朝中大臣们的心中,太子是陛下难得的选出来的圣明之人,绝不是昏君。反倒是太后,搅乱朝廷秩序,搅乱人心,该当何罪”
“你们要治哀家的罪”太后气极反笑了,道:“就是有尔等宵小之徒,这才纵的太子如此轻狂,竟然敢将黑的说成白的,哀家活了这么长,真是长见识了,好好好,哀家势单力薄,说不过你们,可是,哀家还有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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