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金盆洗手,不再接任何暗杀任务。一年零七个月前,被黑铭碑第五“雕刀”、第七“鹰目”、第八“肉团”,第十二“土狗”在国发现,并不知缘由展开围攻。负伤逃走,现已进入z国境内。
有传闻他与黑铭碑第二“超能力者”为师兄弟关系,在z国,正是寻求师兄庇护......在精致古典的红木桌上,一叠厚厚的标着“绝密”字样的件中第一张如是写道。
在字旁边,有一张两寸照片,照片上是个模样平平无奇的男子,平头,咧嘴,一股嚣张的笑意从嘴角流出。
苏琪就坐在红木桌后,修长如葱,洁白如玉的手指轻叩桌面。她的目光始终盯着照片上的男人,甜蜜的回忆以及歇斯底里的伤痛都涌上心头,最后酿成彻骨冰寒的仇恨。
已经三十岁出头了,所以她的风韵就像熟透的水蜜桃,可是你在她的眼角找不出一丝半点的风霜,稚嫩的就像将年龄永远冻结在二十岁的那个夏天。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我终于又找到了你,这一次,你还能逃掉么?”苏琪优雅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让胸腔充满辛辣,如此才能将最深刻的仇恨给平复成绝对的冷静与理智。
房间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带着蓝框眼睛的中年人,对于苏琪的美丽他没有视而不见,却不敢有半分的亵渎念想。
“局长,黑铭碑第一,第三,第五,第七,第八,第十二已经成功接受任务,什么时候动手?”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今晚。”
已经等待了太多年,所以苏琪连一刻都不想再等。
“好。”对于苏琪的决定,中年人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接完命令,直接退出房间。
手指尖的烟已经了一半,苏琪微微仰头,红唇吐出漂亮的烟圈,氤氲了整个房间。
“我用黑铭碑上这么多的高手为你陪葬,萧翎,你应该怎么感谢我?”
n市,希尔顿酒店最高那一层,奢华的总统套房,柔软像云端的雪白大床上。萧翎用力将健美的手臂从美丽女人的颈下抽出。
在半夜的疯狂过后,女人已经累极了,动了动身子,性感到无可救药的长腿伸出被子,而后继续沉沉睡去。
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着身边这个自己似乎也叫不出来名字的女人,苦笑。
他此刻模样和那张两寸照片上的完全不一样,脸庞更宽阔,看起来有睥睨的气势,肌肤古铜色,所以狂野激情,潇洒的长发垂在耳畔,不羁又风流。这是可以让大部分女人都沉醉的外表。
但是他从床上跳到床下,露出那一身精壮的肌肉时,那么这天下就没有女人能够抵挡他的诱惑。
就这样走进了洗浴间,大约一刻钟之后,重新走出来。
笔挺的黑西装就像挂在衣架上那么好看,那么耐看。可是他的脸再次变得不同,不羁霸道收敛,儒雅得就像中学里的教书先生。
萧翎又笑了,从衣服左边的口袋里摸出个和一块钱硬币相当大小的金币,放在嘴边轻轻一吻,最后留在女人的枕庞。
金币上,是或哭或笑的小丑脸孔,在哭什么,在笑什么?
晚风清凉,希尔顿酒店的顶楼距离地面大约百米,可萧翎就这么推窗跳了出去!
夜晚有幽灵伴随着流动的城市在流动。
萧翎走进一家咖啡厅,却从咖啡厅的后门走出,西装已经不见,却换成了兜帽秋衣。
在下一个街角,城市间最黑暗,最容易发生罪恶的地方消失,然后出现,他已经变成了最最平凡的自己。
今晚,他要去见自己的师兄,所以,换上了真面目。
真是幸运,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真面目。
宝马x7,引擎发动,行云流水般挂档,白色的线条,已经混入了这个城市的五光十色当中。
他绝不会想到,就在他刚刚离开酒店的那一刹那,那个美丽的女人同样从床上弹起,用不到十五秒的时间穿好了贴身的皮衣。
“千面狐君,这一次,你还走得掉么?”女人冷冷的笑,冷笑却依然吐露着娇媚。
难怪萧翎会在舞会上第一眼就将她看中。
可谁才是谁的猎物?
上了高速之后,速度稳定在一百八十,他不想开得太快,虽然超车的时候已经引起各种震惊。
他放下车窗,点了一根烟,呼啸的风却不能让他的眼睛微微眨一下。
十一年了,那个女人她在哪里呢?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宝马被停在乡间的工厂门口,萧翎重新换上一部破烂的夏利,摇摇摆摆,驶向目的地。
又五十分钟,终于能够看到在田野间,几间稀疏的平房。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走到一间院子前面有黄毛土狗酣睡的平房之前。想要敲门,却突然停手。
作为世界最顶级刺客的危险直觉,他停下来,然后悠长的呼吸,目光变得锐利。
突然的,完全没有预兆的,他的身体蹲下来,朝着右侧翻滚,蜷缩在一只原本准备酿酒的水缸后头。
明亮的枪声把寂静的夜给撕破了,却不能够撕来黎明。
水缸破碎,萧翎的身体再次弹起,快得就像只豹子。他想要转到屋后去,狙击者明显就在正前方。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肩头中弹,鲜血涂在衬衫上,如浪漫玫瑰。
田野中,皮衣女子恨恨的放下手中的微型枪支。如果不是一个月都没有碰枪了,那么这一枪本来是可以将萧翎给爆头的。
这个shi间,给萧翎已经足够,他终于躲藏到了屋后。虽然肩胛骨都几乎给全部炸碎了,他依然觉得庆幸。
可是下一秒,他就觉得老天爷,真是对他不那么够意思。
一个胖乎乎的肉球突然从平房的窗户中蹦了出来,从天而降似的,要将他给砸成肉饼。
“妈的!”萧翎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黑铭碑上的排名送给你们算了!你们这群疯狗!”
说话间,他用力向外翻出两米。
“嘿,这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肉球没有砸中萧翎,站在那里。
“老子就是条狗,又如何?”窗子边沿,房间里面,一个脸上蜈蚣刀疤的消瘦青年微微佝偻着背,站定。
“‘鹰目’,‘肉球’,‘土狗’!还有‘雕刀’呢?让他也出来!”萧翎喝道。
“哦,我在这里。”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如鬼魂,出现在“土狗”的身边。他的手中,有只光闪闪的手术刀,带血!
萧翎的脸色猛然一变,脸色更加的阴沉:“我师兄呢?”
“嘿嘿。”“雕刀”并不说话,只是冷笑,他的笑容,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凭你们,还留不住我师兄!他真出了事情,你们起码死两个!说,他去哪里了?”
“他就在这儿呢。”房间里居然还有人!
“雕刀”、“肉球”、“土狗”的笑容变得更加的放肆。
萧翎脸上的表情更加错愕与震惊,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字眼从嘴巴里挤了出来:“血诸葛?”
“是我。”房间里的人回答。
“我师兄呢?”
“废了。”
“没有死?”
“没有。”
“能不能换命?”
“为什么要换?”
“我不明白,你已经是第一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师兄弟?”肩头的伤势在一点一点带走萧翎的生命力。
房间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你看,来的人都是z国的。刺客,暗杀者,这种事情做多了,总是会腻烦的。”
萧翎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的笑起来:“你疯了了吧?你想洗白?我看你不是血诸葛,而是白痴!你信他妈的条子的话?”
“为什么不信?这一次跟我们接头的人很有权利,她拿出来的东西也很让我们动心。只不过,要你死。”
“没有人天生就想像老鼠一样,一直活在阴暗里的。”肉球怪笑了两声,“我总是梦想着有天能够真的作一名酒店大厨。”
“带血的东西,人家敢吃?”萧翎嘲讽道。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皮衣女扛着枪,从田野中赶来,“杀了他,我们从今往后都能活在阳光里。”
“居然是你?”萧翎瞪起了眼睛,然后笑容愈发的苦,“终日打鹰,终于被鹰打瞎了眼睛。”
“在黑铭碑上,除了你,就属我最神秘。为了不让你怀疑,我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摸枪。”
“难怪,我在你的身上没有闻到火药味儿,唉,可惜了你这么润的身子。”
萧翎慢慢挺直了身子,嘴角依然带着那放肆的笑意:“我留下的金币,你收起来了?”
“鹰目”的神色陡然一变,就摸向自己的左臀。
“不能摸!”“血诸葛”的声音才刚刚落下。
突然一声炸响,“鹰目”的下半身就变成了一蓬绚丽的血花,两条能夹死全天下男人的修长双腿离别了她的身体。
“啊!”旷野的上口“鹰目”的惨叫声还在回荡。
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紧。
“狐狸就是狐狸,没想到我安排的策略还是被你看穿了那么一点。”“血诸葛”在叹息,不知道是惋惜还是赞叹,“既然都已经发现了,为什么还来?”
“我不来,我师兄就死了。”
“江湖上都说‘千面狐君’最薄情寡义,真是错了。”“血诸葛”又说道,“可是今天你还是必死无疑。”
“‘血诸葛’智谋无双,但是没有战斗力。我虽然伤了,但是要凭他们三个将我留下,嘿,难!”萧翎的神色中闪过一丝霸气,一丝自信。
“可我要是还有帮手呢?”
“还有?”萧翎的脸色这次真的变了。
天空中,突然巨大的噪音响起,黝黑外壳的直升机出现在众人的头顶。
两个人影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距离地面接近三十米,就这么直接跳了下来。
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一个如侏儒般的东瀛刀客。
萧翎的眼中终于有绝望在翻滚,可是他不会那么轻易的认命。
战斗在须臾之间展开,刀光剑影,拳脚呼啸,然后一切尘埃落定。
萧翎躺在墙角,吐着血沫,他身中十七刀,断了八根肋骨,右臂不见踪影,两条脚筋都给挑断。
他快要死了,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而在他的前方,那个东瀛刀客同样快没有了呼吸,肉球就像被活剥了一般可怖,算是一场成功的减肥活动,而土狗的脊梁破碎,下半生最多靠轮椅活着。
“哈,哈哈哈。”萧翎还在笑,像疯子一样的笑。
天空中,直升机里,苏琪看着那个躺在墙角都快死了,依然笑得肆无忌惮的人,心脏没来由的狠狠抽动。
当直升机落下,她走出来,走到萧翎的面前。
萧翎眼中的光芒却变得璀璨。
他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算了,既然已经见到了她,还说什么呢?
“十一年前,你骗了我,逃掉了。这一次,你死定了。”苏琪点了一根烟,然后放进了萧翎的嘴中,“好好上路。”
她说着,再次走远,却打了个手势。
加特林从直升机中推了出来,火舌喷溅。没有人能够活命!
于是萧翎在最后的大笑中死去。
一齐上路!
平房犹如马蜂窝,里面人同样活不下来。
“局长。”蓝框眼睛的中年男子从平房中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他手里拿着一只对讲机。
“没有找到‘血诸葛’。”中年人说道。
苏琪的眼里是含着泪的,这一刻,眼泪中却有冰冷的月光乍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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